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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psoxblee

【专楼】幽游白书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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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4 23:26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开始贴长篇
这篇是铠传和幽白的混合翻译同人
印象里还是很好看的




紅 雨〈1〉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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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坐在碼頭上,直勾勾地望著湖水。波動的湖面粼粼反射著蒼白微弱的冬陽,湖水拍在碼頭的柱子上,輕輕嘩拉作響。微颸摩挲著伸的頭髮,他靜坐不動,凝視著水面,但從他的樣子看來,他並沒有真的把湖水看進眼裡。
  他近來似乎常常如此。
  遼說:「要是知道他是怎麼回事就好了。」
  秀附和:「是啊,已經幾個星期了,他的舉止真的很怪。」
  當麻聳聳肩:「隨他去吧。你們知道伸的,等他想通了,就會開口的。」
  遼問:「征士在哪裡?」
  「不聽我勸。」


  征士還來不及開口,伸就頭也不回地道:「什麼事?」
  征士回答:「遼開始擔心,我開始好奇----你到底在這兒做什麼?」
  「想事情。」
  「想了兩個星期?什麼事需要想『那麼』久?」
  「算了,我不想談。」
  征士遲疑了一下。他有一種感覺:不管他開口說什麼都會出錯。但他還是試著說了:「把你自己和我們隔絕開來並不妥當。萬一出了什麼狀況而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呢?」
  這句話似乎惹火了伸。征士嘆口氣:<該死。我就知道,我弄砸了。>
  伸怒問:「讓我靜靜好不好?」一面站起身來。
  「聽著,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煩什……」
  突然之間,伸使用了念力移形。
  「可惡。」征士忿忿,既氣伸也氣他自己。他瞪著湖面,因為伸已不在面前,無人可瞪。「伸,你不可能永遠逃避下去的。」


  伸的雙腳一觸地就發現自己犯了大錯。他急著擺脫征士,連要去哪裡都還沒想清楚便使用了念力移形。他還不甚了解念力移形的原理和控制法;而現在,他似乎把自己移到了一場傾盆狂洩的冬日大雨中。<真蠢。>
  他試圖立刻跳回去,卻震驚地發現,什麼動靜也沒有。看來,他被困在一座溼透的森林裡了。夜晚將至,森林迅速變暗,連植物看起來都很陌生。<我到底在哪裡?>
  冰冷的雨水很快就浸透了伸的衣裳,他移向一棵樹,想躲在枝葉下。儘管仍有雨水滲進來,樹下總算是比較乾燥,而且,瞧這情形,他似乎得睡在任何找得到的半乾之地了;這個位置也許不錯。
  伸坐在樹下,聽著雨水劈哩啪啦敲打頭上的樹葉,想理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最可能的答案就是他跳到了一個相當遠的地方──如果他是跳進一個快了數小時的時區,就能解釋為何剛才還是下午,而現在已經開始天黑了。但又還不至於太遠,因為天氣的變化不大;換言之,此地仍是冬天。
  伸嘆口氣:<我是白癡。>
  就算他願意告訴征士他在困擾些什麼,也於事無補。征士很清楚,伸是他們五人之中唯一苦於缺乏自信的人,但征士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都不明白,儘管伸一而再再而三地證明了他的無用。<而我又一次用逃避和迷路來證明這事了。真好。>
  當然,因為現在他有了更實際的問題可操心,他發現一個討厭的小小邏輯開始說話了:<我並非一直都表現得像個蠢蛋,我只是淨想著自己像個蠢蛋的那些時刻,所以變得很沮喪,而沮喪又讓我做出更多蠢事。>
  伸縮起雙腿,兩手交疊在膝上,頭倚著臂彎。<所以,我一直煩心這件事的結果,反而使一切變得更糟。>
  他對自己抱怨道:<為什麼我總是必須這麼誠實呢?>

  * * * * * * * * * * * * * * * * *

  溫暖的氣息呼吹在冰冷的水晶上,霧濛了表面。一聲輕笑使晶石嗡嗡共振起來。
  「這『太』容易了。」

  * * * * * * * * * * * * * * * * *

  幽助埋怨:「這有夠『蠢』。」他是特別埋怨給那些頭一次不聽他話的人聽的。
  明壇嘆了口氣,想對這位年輕的領導人保持適當的尊敬語氣:「我已經向您解釋過了為何必須這麼做……」
  「還是很蠢。為什麼不讓雨自己下完就好?為什麼『我』必須去阻止這場暴風雨?」
  「您真的要讓您全體臣民的家園被洪水淹沒嗎?」
  幽助抱怨道:「我無力控制天氣呀。我要怎麼阻止它?」
  「這個…您可以在雲層裡打出幾個洞,或是用一波能量驅散雲層。」明壇建議著,盡量不讓自己聽起來像是在指出那些顯而易見的方法。<老天哪,這小子都不聽勸的嗎?他根本對如何做一個魔界君主毫無概念……>
  「哼。」幽助生氣地看著層雲。這凶狠的一眼,照理說應當立即驅散了雲層,並嚇得它們飛逃到魔界另一端。但相反的,雲層固執地回瞪幽助,黑沉沉垂下,繼續灌注大雨,就和過去三天來傾倒的雨一樣多。乾涸的水庫是需要一些雨水來填注,但這場雨已讓水位已超過了警戒線。
  幽助試驗性地從指尖射出一道能量送進雲層,希望雲層打開,讓陽光透進來。
  接下來發生的事,完全出乎意料,而且顯然有損無益。
  擊中雲層的能量為雲層所吸收,變成強勁的閃電在雲間劈啪作響,終於以一道弧線落下,擊中森林。爆炸的火光沖天而起,又熄滅了──被大雨澆熄的。雲層中一條裂縫也沒有。
  「搞什麼鬼?」幽助質問。
  明壇皺起眉頭。終於,他開口道:「這不是自然的天氣模式,這是法術造成的天氣。有人製造了這場暴風雨、或者事先收集了這些風雨直到現在全送出來對付我們。」
  幽助沉思:「這可以解釋為何今年的冬雨來得這麼晚……」然後他的脾氣又點燃了,怒氣沖沖質問:「是誰幹的?」
  明壇考慮了一下,最後開口說:「不是軀。我不認為她有製造天氣的喜好,況且,她的領土的受災情況,幾乎和我國一樣嚴重。」
  幽助立即領悟了這番局勢,怒聲咆哮:「但黃泉的領土沒事!」
  「唔……是沒事。」明壇發現這段對談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但我們並不確知這場風雨是他所為。」
  幽助說:「我要去和他談談。」轉身離開洞開的窗口,風繼續把冰冷的雨水掃進房間。雲間閃電大作,一種詭異、醜陋的紫色,像塊新撞傷的瘀青。風勢更緊了,明壇真希望他可以肯定地說這和幽助試圖阻止風雨無關。
  明壇很快道:「我和您一起去。」幽助和黃泉的會談鮮少能順利地進行。幽助壓根兒不尊敬黃泉的地位和權勢,而黃泉為此大為光火。即使他們就某事達成了共識,兩人還是有意以大打一架作為結束,好釋放壓抑了很久的火爆脾氣。這時,不但會浪費大量本已無多的時間,也會壞了『更多』自上次惡鬥後仍未恢復的情面。
  雖然最後他們總是會握手言歡──至少,暫時性地……
  明壇嘆了口氣。當然,這就是魔界之道,時起時落的和平。


  一個男子,全身血紅衣裳,斗篷和面具藏去了他的容貌,靜靜坐在一棵樹上,隱身枝葉之間。雨滴自他四周的葉隙漏下。
  獵物走進視線時,他突然緊繃起來。伸走進了樹下的空地,看起來全身溼透、狼狽不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正被監視著,更沒想到要去檢查有沒有陷阱。
  伸四周的地上爆出刺目的光芒,在空氣中蝕刻出一道道強勁的能量線。伸立刻伸手遮住眼睛並後退了一步,但他已被一道光網包圍。光網突然縮緊,在碰到伸的身體時竄出劈啪作響的小型閃電。伸尖叫一聲倒在地上。光線慢慢褪去。
  那人從樹上跳下,走上前來品評他的戰利品,很是滿意。滴滴血珠自伸的眼角流下,又被大雨沖走……
  征士突然驚醒,瞪著無聲的黑暗。他幾乎可以聽見屋頂上劈哩啪啦的雨聲,喃喃道:「伸……」


  伸顫抖得很厲害,縮著身子躲在另一棵樹下,但這棵樹也不太能遮護他,因為此時他身上每一處都溼透了。自從他來到這裡,已經連續不停下了整日整夜的雨,而他依然毫無頭緒身在何方、如何回家。每當他試著用念力移形,結果──或著根本沒結果──都是一樣的。最後他放棄了,隨便挑了個方向,開始步行。他走了一整天,或者,至少像是走了一整天,所見仍是森林,看不到任何文明跡象。<這次我真的弄得一團糟……>
  他也找不到任何看起來像是可食的東西,因為這些植物全然陌生。他看到一些東西,甚至不敢確定那是地球上的生物。他的胃已經放棄了無謂的咆哮,因為沒有任何東西可吃,而開始一口口啃咬他的脊椎骨;至少感覺上就像那樣。
  在樹下度過一夜後,伸又冷、又餓、又全身溼透地醒來,更雪上加霜的是,他感冒了。由於樹木實在無法遮護他,伸花了大半天時間尋找一堆岩石或什麼的,但依然一無所獲。
  傍晚時分,原本還算穩定、靜靜灌水的風雨,失控鬧起脾氣來。遠方閃電雷聲大作,不論伸面朝哪一方,變幻的風向都不斷用冰冷的雨水鞭打他的臉。寒風像刀子一樣切進他已發冷的身子。伸試著全身蜷起來以保持「一點」溫度不要流失,但他的身體似乎再也生不出熱度了。
  這時,他的咳嗽聲已經轉為嘶啞的氣聲,喉嚨乾灼。幸好現在沒人和他說話,因為伸懷疑自己連一聲耳語都發不出來了。他打了個噴嚏,第一百次希望自己要是沒有失去對征士的耐心並使用念力移形就好了。


  飛影抱膝坐在窗檯上,凝視著外面的風雨。透過鋪了墊子的窗檯,他可以微微感受到使百足移動的巨大引擎的震動。自從暴風雨來襲他們就一直在移動,想回到軀的首都。軀害怕一旦他們停下來,巨大的百足便會陷入泥軟的地面,再也無法脫身。
  飛影皺眉看著被大雨蹂躪的黑暗森林。這完全不是自然的風雨,太明顯了。軀接到報告說豪雨已造成山崩和小洪水時,便命令她的術師們試著用法術驅散風雨,或者至少把這團風雨送到黃泉的領土去,那就不再是他們的問題了。結果此舉不但失敗,反作用力還差點殺了施法的術師。所以直到雨自己下完之前,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擺脫這場雨。雨會下完的,就算是法術製造的風雨也不能永遠下個不停。但直到雨停之前,飛影都得滯留在這個蠢百足裡;突然之間,百足變得悶煞了人。


  當麻假裝在看書。秀知道他在假裝,因為二十分鐘以來他始終盯著同一頁。終於,秀起身去吸引當麻的注意力,等著當麻從他那長長的藍色瀏海間抬起眼來。
  秀問:「怎樣?已經好幾天了,你不能再想說伸會自己突然出現了。」
  當麻拋下書本,搖搖頭,靜靜道:「沒有,我沒這麼想。」
  秀問:「那我們該怎麼辦?我們得找到他。」
  當麻說:「這個嘛,有娜絲蒂的電腦嘛。畢竟征士和遼被帶到非洲時,電腦也找到他們了。除此之外,我不知道還該試什麼方法。」
  秀說:「那就來吧。」兩人走進廚房,娜絲蒂正在翻箱倒櫃。顯然,不論她在找什麼,並沒找到。她注意到兩人走進來,嘆口氣問:「你們哪一位好心告訴我,為什麼最近你們全都必須輪流沉思呢?」
  當麻問:「怎麼?現在是誰在那兒?」
  「征士。」
  「我待會兒就去和他談。妳可以試試用妳的電腦去找伸嗎?」
  「我以為他還不回來是因為他還不想被找到。」
  當麻搖搖頭:「已經太久了。我們至少得『試著』去找他。就算他仍想一個人靜靜……我懷疑……至少我們可以和他談談。」
  「行。」娜絲蒂攏了攏頭髮,「你們去把征士叫醒,我會試著操作上次有用的那些程式。當然我得先把程式調整一下……」她的聲音愈來愈低,喃喃自語著一些程式細部設計的問題,離開了廚房。當麻望著秀,聳聳肩。
  秀問:「遼呢?」
  「在看電視吧!」
  「好啊,那我也要閃人了……不行麼?我是說,除非電腦找到了什麼,我們什麼都不能做……」秀嘀咕著,語氣不悅。
  當麻惱道:「別這樣!」他一拍秀的肩:「我們會找到他的。我確定。」然後他拾起一件厚重的毛衣套在身上,走出門外。


  秀看見遼正在看書而不是看電視。秀走進來時,遼抬起頭放下書本。「怎麼了?」
  「娜絲蒂正在試著操作一個『尋找伸』電腦程式。」秀打開電視,漫無目標地不停轉台。
  遼瞥一眼螢幕,兩人都坐直身子。遼急道:「開大音量!」
  電視的聲音漸漸清晰:「……我們現在正在東京美術館前方的現場……」


  征士扔了一塊小石子到水裡,看著漣漪緩緩地散成湖面上的細細水紋。厚重的雲層正在聚攏,漸漸窒悶了太陽。征士可以聞到風中的雨味。
  當麻在他身旁坐下,兩隻腳垂在碼頭邊上晃動。他沒說什麼。他不需說什麼。
  「也許我現在只想獨處。」征士開口回應當麻沉默的問題。
  「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已經知道了。」
  「你確定?」
  征士稍微轉換話題:「我昨晚作了一個夢。是……」遲疑了一下。
  「關於伸的?」
  「嗯,是,也不是。夢裡還有別人,但我不知道那是誰,以前從沒見過他。」
  當麻問:「發生了什麼事?」
  「他……我是說那個陌生人……正在獵捕伸,而伸不知情。就在我醒過來前,伸被抓到了。」
  當麻定定地看著征士:「而你認為這是你的錯?」
  「那只是一個夢,對吧?」但征士也曉得自己聽起來言不由衷。
  當麻正要回答他時,遼衝上碼頭,大叫:「來看新聞,快!」
  當麻問:「怎麼回事?」
  遼堅持:「來就是了。」三人衝回屋內,最後在電視機前煞住腳。
  秀仍盯著螢幕,臉色發青:「我想我快吐了。」
  征士瞪大了眼。螢幕上,一隻粗具人形、膚色深灰、眼睛血紅的生物正在街上漫步,隨興殺死任何牠遇到的人。牠輕輕鬆鬆便把汽車甩到牆上。記者結結巴巴,極力想讓自己聽起來夠冷靜夠專業;警察到達了現場,記者的聲音幾乎淹沒在一片碰撞聲和尖叫聲中。
  當麻喃喃道:「為什……?」
  遼說:「來吧!我們必須『現在』就到達那裡。」四人奔向門口。
  「娜絲蒂,繼續找伸!」當麻在娜絲蒂正在工作的房門口叫道,「我們有些事要去處理!」
  「OK」她漫不經心地回答。
  四個鬥士站在屋外,呼出的氣息在冷風中凍成白霧。秀語帶懷疑:「希望這會有用。」
  遼說:「別擔心。只要想著你要去的地方,然後……『跳』!」
  四人全都消失了。


  幽助走進黃泉的會議室,此刻會議室中只有黃泉一人,幽助立刻切入正題,質問:「這場暴風雨你知道些什麼?」
  黃泉面具似的臉孔上隱隱掠過一絲不悅:「不比你多,我保證。大雨是由某個術師製造或送出來的,除了等雨自行下完外,似乎沒有方法可以讓雨停。滿意了嗎?」
  「才怪。為什麼『你的』領土沒事?」
  黃泉略略聳肩:「運氣吧。或者,這個神秘的術師也許和貴國有過節,因為你似乎是最大的受害者。」
  幽助低聲咆哮道:「是啊──很奇怪不是嗎?」
  黃泉皺眉:「我真心希望你並非認真相信是『我』在策劃這次攻擊。此事與我毫無瓜葛。」
  幽助質疑:「證明啊!」
  黃泉嘆道:「你想想,我根本沒有任何理由要用這種武器。今年的冬雨被收集起來,我的國家也是受害者,而且災情還會持續下去,因為缺水而非洪水。再說,我還沒蠢到同時去挑戰你和軀。就算我強到可以解決掉你或她,我也會正大光明的挑戰你們,而非使用這種拙劣的攻擊法。就毀滅性而論,豪雨只會造成不便,算不上真正的攻擊。」
  幽助皺眉。黃泉列出了各項合情合理的理由,但幽助仍然不敢相信他。黃泉很可能是在扯大謊。
  不幸的是,真的沒有方法可以證明。
  幽助很乾脆:「好。」轉身就走。身邊的明壇小聲地鬆了口氣。幽助假裝沒看見。他很清楚明壇不支持他的做法,但他並不怎麼在意──只要事情沒扯上黃泉就行。至少,他與軀片面會過幾次,總之他覺得軀遠沒有黃泉那麼討人厭。也許這是因為黃泉表現得就像他要『每一個人』都對他鞠躬哈腰、行禮如儀。
  幽助才走幾步,門便打開了,一個小妖怪跑進來,立刻對黃泉鞠躬。幽助憤然看著。
  黃泉沉下臉問:「怎麼回事?」
  「問題就出在這兒──我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黃泉大人,您最好親自來看。」小妖怪指著一扇門說。
  幽助站在走道正中,懶洋洋道:「不介意我跟著去吧?」
  黃泉憤怒地吐口氣:「如果你『非去不可』的話。」他穩穩走向門口,從幽助身旁擦過。幽助跟了上去。
  他們停在那個小妖怪急急打開的一扇門前。黃泉走進去,幽助緊跟在後。
  幽助驚訝道:「那是什麼鬼東西?」


  四個鬥士出現在一個最理想的地點:怪物所在街道邊上的一面屋頂。征士搖搖頭,甩掉念力移形造成的短暫暈眩感,然後立刻召喚出他的鎧甲,其他人也一樣。一陣櫻瓣緩緩隨風飄遠。四人全都奔向屋頂邊緣,看著下方的街道。
  警方正試著包圍怪物,同時試著救出牠觸手可及範圍內的所有人,但兩件事一件也沒成功。怪物伸指彈翻了一輛警車,並攫住一個正在奔跑的小孩。
  當麻大叫:「不要!」立時射出一支真空箭,如一道閃電劃過空中,插進了怪物的肩膀。
  怪物看看那支箭,又看看屋頂上的四個鬥士。
  獰笑。
  然後一掌把那個小女孩拍進水泥地裡。
  四人看著這一幕,驚得呆了。
  遼首先回過神跳下屋頂,大喊:「該死的怪物!」揮起雙炎刀向怪物斬去。其他三人也跟著跳下來,舉起各自的武器進攻。所有人攻擊的結果都一樣──砍中怪物時,怪物的皮膚像液體一樣滑開,毫髮無傷。怪物巨掌隨便一揮,像揮蒼蠅一樣把遼拍了出去,力道帶著他直撞穿了一堵牆。
  秀大喊:「遼!你還好嗎?」
  「退後!」當麻大喊,「我要射了!」
  所有人立刻退後,當麻神速射出一連串真空箭,因為這似乎是唯一能穿透怪物皮膚的武器。幾秒後,這怪物看起來就像一個針插,但牠依舊無動於衷,抖抖皮膚,吸收了所有的箭,向震驚的當麻報以一個微笑。
  秀喘道:「怎樣才能宰了這鬼東西?」
  「讓我試試。」征士舉起他的長劍,綠光包圍了他,亮得令人無法直視,當麻和秀都抬手遮住眼睛。征士集中能量,匯作一道雷光劈向怪物,希望看到怪物被燒成灰燼。
  綠光消失時,怪物身上冒著煙,但仍站在那裡。
  然後怪物把雷光回擲到他們身上。
  三個鬥士仆倒在地,氣喘不已。當麻說:「不可能,每一招都沒用!」
  征士怒道:「任何東西都有弱點!」慢慢爬起身,「我們只要找出是什麼!」
  「喔哦~~」秀一把拉低征士,「快閃!」
  一堵火牆怒吼著掃過整個街道。火牆一過去當麻便抬起頭,再一次發現怪物毫髮無傷。
  當麻看到遼機靈地繞著圈子躲過怪物的巨臂攻擊,說:「好……真空波傷不了牠、雷公斬傷不了牠、雙炎斬也傷不了牠,我說秀,該你上場了。」
  「當然……」
  「小心!」征士大叫,因為怪物伸出來的手臂似乎突然增長,一把抓住遼,擲向其他三個鬥士。他們接住了遼,扶著他直到他站穩了腳步。
  當麻問:「你沒事吧?」遼已經失去了他的頭盔,鎧甲上也有好幾個大洞。
  「我沒事。是我眼花,還是那個怪物改變了形狀?」
  當麻說:「我想不是你眼花。我猜牠抵銷了所有擊中牠的力量。如果結合我們不同的力量,也許傷得了牠。」
  「這計劃聽起來不錯……」遼忽然住口,因為怪物把一輛汽車丟向他們,「小心!」
  他們全都跳了開去,但當麻落地時,赫然發現自己正面對著怪物,「搞什…?!」
  他還來不及去想一百英呎外的怪物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怪物便一把抓起他,湊近自己臉前,惡臭的呼吸直噴到當麻臉上。「嗨~」怪物獰笑著打招呼。
  然後牠伸出另一隻手,一下子扯掉了當麻的頭盔。當麻驚駭地看著金屬頭盔在怪物的指間像面紙一樣縐成一團。
  怪物說:「這樣好多了。」然後舉起手臂,帶著當麻,一把捅進一輛汽車的擋風玻璃。


  遼見當麻背後不知從哪兒冒出了第二個怪物,驚問:「有兩個?!」怪物抓住當麻,遼奔過去,但另一個怪物從他身後一把攫起他。遼感覺到巨大的手指捏緊,壓碎他的鎧甲,把他肺裡的空氣都擠了出來。
  征士俐落地一劍劈下怪物的手臂,斷臂落下化成一灘液體。遼重重摔在馬路上,氣喘吁吁。他驚駭地瞪著那隻斷臂溜過地面,和怪物的其他部分重新結合。
  遼喘道:「怪不得我們殺不了牠,牠根本不是固體……」
  接著他就地一滾,避開了怪物的另一抓,站起身時剛好看見第二隻怪物把當麻砸進一輛車裡,把那輛車砸扁了。
  「當麻!!」征士大喊,劈出另一道雷公斬。
  沒有用。怪物綻開成液體,而雷光劈進了一棟建築物。液體在地面上滑行,又和其他部分結合。根本沒有第二隻怪物,而是一隻分裂為兩隻……
  遼和秀對望一眼,很有默契地決定纏住這怪物,好讓征士去救當麻。兩人勇猛地大喝幾聲,雙雙衝上前去。


  「天哪,到處都是電視台的攝影機!」桑原有點沮喪,朝同伴瞥了一眼:「你打算怎麼辦?你會被認出來的……」
  「不,我不會,」藏馬道,「這樣就不會……」他的身形如一縷銀霧裊裊漾散,變得更高大、更縹緲……直到妖狐站在桑原面前,金色的眼睛閃爍著,說:「來吧。」兩人一起從屋頂上跳了下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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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後記:
這篇譯稿,馬迷沒有加後記。可是在連載開始的時候,我很想告訴大家一些關于『紅雨』翻譯背后的故事,所以想還是由我多事來代勞吧!
這部『紅雨』,是Sionna Klassen繼『幻影與謊言』之後的又一部力作,是關于YYH和另一部動畫『Samurai Troopers』的Crossover。不知道大家會不會對這部動畫有點陌生,應該是蠻古老的,在中文圈的影響也并不算很大,我和馬迷原來都沒有聽說過它。它是和『聖鬥士星矢』同一類的少年動畫,中文譯名叫『鎧傳』(國内有譯作『魔神坛斗士』或『魔神英雄传』的)。雖然對Crossover進來的五位少年(見附錄),可能很多人都會覺得陌生,但我想不會影響到大家閱讀這部『紅雨』的興趣,因為Sionna寫得的確是非常出色。小說本身的引人入勝毋庸我贅述,大家自然會在看小說的過程中感覺得到。
但在這裡需要說的是,由于對『鎧傳』本身并不熟悉,為譯好這篇小說,馬迷事先做了大量的准備工作。偏偏『Samurai Troopers』網上的中文資料極少,僅僅是為了翻譯出主要人物的准確日文名稱,就已經是“踏破鐵鞋”了。不知經過多少次尋尋覓覓,才把一些必要的資料找齊全。這部『紅雨』中文版能夠面世,正是經歷了千錘百煉的查詢和求証的結果。原作是一部不可多得的精品,但Cutefox同樣有理由相信,它的中文版本『紅雨』,將會同樣成為所有YYH迷心中的精品!

by Cutefox

附錄:
爲了讓大家對『鎧傳』的背景有更好的了解,下面是馬迷歸納出來的資料,裏面几位主角的譯名和大陸的譯法都不太一樣,我也加上了相應的對照。但必須説明的是,馬迷整理出來的人名才是正確的由日文的漢字得出來的譯名,而國内原先的翻譯多為音譯,找個漢字交差,甚至片名所謂的譯法『魔神坛斗士』中的『坛』字,也是由原來『鎧傳』中的『傳』的日文寫法(很像個『坛』字)而生安白造出來的。從這一點上說,國内的漫畫翻譯家,遠遠比不上我們同人界的認真和負責任。另外,要感謝風間翔等朋友所提供的幫助!
請看下表(問號代表無法完全確定者):
英文姓名     日文姓名  國内譯名 鎧甲名  秘技名 所屬五常
Sanada Ryo    真田 遼   里奧  烈火   雙炎斬   仁
Shuu Rei Fuan   秀 麗黃   舒   金剛   岩鐵(?)   義
Date Seiji    伊達 征士  穗基  孤輪(?)  雷公斬   禮
Hashiba Touma   羽柴 當麻  濤馬  天空   真空波   智
Mouri Shin    毛利 伸   申   水(?)   超流波   信

那隻老虎叫「白炎」;在《Red Rain?Part 1》裡短暫露臉的女孩叫「柳生Nasuti」。因為她是日法混血,跟著日本父親姓「柳生」;而\"Nasuti\",就像\"Mary\"一樣只是名字的拼音,依聲音隨便譯成哪些漢字都可以吧!
相關圖片: 對於第一次接觸『鎧傳』的朋友來説, 爲了讓你們能有一個更直觀的印象,這裡把馬迷辛苦找囬來的七張圖片(五個鬭士、娜斯蒂和白老虎的),要知道這是從浩如煙海的英文网站中找出來的,帶有他們的原有日文名字的圖片喔!該頁將只保留到2001年6月1日。

(最后一句也可以看出某收的文是多么的古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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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5 23:44 | 显示全部楼层
紅 雨〈2〉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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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麻?」征士小心翼翼把朋友從汽車殘骸中拉出來。當麻的髮間有著玻璃碎片,頭側老大一個傷口,流出的鮮血沿著面頰淌下。但他還在呼吸,他還活著……
  征士抱起當麻失去知覺的身子,抬頭看去,看見怪物一掌把遼和秀拍飛出去。兩人重重摔在地上,秀慢慢地爬起來。遼一動也不動了。怪物再次裂嘴獰笑,舉起巨掌,準備把遼給結束掉。
  「不要!」征士和秀同聲大喊。
  但這一掌沒有拍下去。相反地,一道光刃斜斜切穿怪物,使兩半身體失去連結,灑濺成液體。一個橘髮少年大喇喇站在怪物後方,手中握著一把透明的能量劍,頗為得意:「好耶!」
  怪物說:「不哦。」一面重新組合起來。
  「喔哦~」
  另一個聲音命令道:「桑原!讓開!」水泥地面瞬間爆衝出一大團植物。
  「哇陛!」桑原絆了一下,踉蹌急閃,避開這叢巨大的植物。植物飢餓的大嘴一口咬住了怪物,一層層彼此覆蓋,裹成了一個堅固的球體。
  征士看見幾呎之外站著一個銀色的身影,正集中全副心力在植物上;他太投入了,沒看到身後有一團灰撲撲的東西開始匯聚成型。
  征士大喊:「小心!」但已來不及了。那團尚未完全成型的軟泥倏地向前飛伸,咕嚕一聲把妖狐吸了進去。
  桑原大喊:「藏馬!!該死……」靈劍再度出手,挺劍衝上前去。
  而怪物的另一部份──較大的那塊,爆破了植物,重獲自由。
  桑原尚未靠近,藏馬便自行解決了脫身的問題。一道強勁的能量旋風自怪物體內爆出,炸開了怪物。藏馬掉出來跪在地上,喘息不已。
  桑原問:「你還好嗎?」
  「沒事……」藏馬注意到了什麼,指道:「看!」
  桑原看著剛才被藏馬炸開的怪物殘骸,無數碎片顫抖著,企圖彼此相觸,但最後,碎片們完全停止顫動,萎縮成小塊小塊皺巴巴的灰泥狀物質。
  桑原不敢置信:「所以我們只要把牠炸個粉碎就好了?太棒了!」他奔向另一個怪物。已失去近乎四分之一質量的怪物看來變弱了。秀仍在伺機攻擊,但效果不彰。
  桑原大喊:「嘿!我們知道如何殺死牠了!」
  「閉嘴!」怪物伸手抓向桑原。桑原立刻躲開。
  遼勉力從地上爬起來,抬頭看見藏馬的面容,眨巴著眼:「你是…?」
  藏馬搖搖頭:「沒時間了,我們必須從內部把怪物炸開。你能辦到嗎?」
  遼看著怪物,搖搖頭:「我已經用掉了太多能量──我們都一樣。要用上我們全部人的力量才能摧毀牠……」
  「可惡……」藏馬聽到聲響,疾一回頭,立刻把遼推開,怪物畸形的巨掌一下砸在藏馬身上。


  當麻呻吟一聲,在征士懷中扭了一下,卻沒醒來。征士焦急地向眾人瞥了一眼,輕輕搖晃當麻:「拜託,當麻,醒醒,求求你……」



  黃泉說:「真迷人。」
  幽助重複了一次他之前的問題:「那是什麼東西?」
  幽助指的是一個大約四英尺高、三英尺寬、沒有特定形狀的空間,空間內的空氣似乎在自行扭曲。有如透過一塊有色玻璃看出去,只不過連這塊玻璃本身也變幻不定。模糊、夢魘似的影像在表面閃動著,快速得叫人看不清楚、扭曲得叫人猜不出那是什麼。
  黃泉說:「看起來像是個空間洞口,一個進入另一次元的不穩定通道。」
  幽助問:「你可以『通過』那東西?」
  「這個洞,不行。除非你想被撕成碎片──如果運氣好的話。」
  「運氣不好呢?」
  「你會被困在那下面,永遠。」
  幽助皺眉看著那個洞口。那扇虛空讓他想起了樹和仙水……他甩掉了這種感覺,問道:「這洞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黃泉說:「這種東西不會自行打開。一定是有人試著在這裡開一個通道,結果失敗了。」
  洞裡有某樣東西,但直接看上去卻又看不清楚。幽助繼續試著從眼角斜睨洞內。他的眼力只能捕捉到那東西的外緣景象。他又看到了,大叫:「那裡!」
  「什麼?」
  「我看到了!那裡有一個影像不斷出現,但我只能從眼角看到……」
  「是什麼?」
  幽助遲疑了一下:「看起來像一張在尖叫的臉。」
  「哦,那個呀,」黃泉不以為意,「可能就是那個想打開通道卻被吸進去的白癡吧。」
  「不,那張臉……有些面熟。」幽助慢慢地說,心中有著莫名的不安。
  通道自行向內摺疊,縮成一個小點,終於完全消失。黃泉轉身離去:「如我所料,洞口因術師無法繼續供給能量而自我吞噬了。小小趣事一件,如此而已。」
  幽助喃喃道:「我認得那張臉……」慢慢走開,離開了黃泉的城堡。
  但那張臉扭曲得如此厲害,幽助很難分辨那究竟是他所見過的哪一個人。



  怪物挪開重得壓死人的巨掌,藏馬慢慢從地上抬起身子,痛得瑟縮著。此事大大不妙。眼前唯一一件好事是:顯然,怪物原本打算遇到誰就殺誰,而四個陌生人和兩個靈界偵探不屈不撓的抵抗,有效地分散了牠的注意力。
  一定要找到一個方法來聚集足以摧毀怪物的力量。用無效的方法攻擊,每多浪費一分鐘,就多浪費一分能量。而他們必須一舉把怪物炸開──萬一牠又重新結合,他們就再也沒法打倒牠了。
  藏馬身子一挺,痛得他吸了口氣,伸手捂住胸口。他倒不認為自己斷了根肋骨,但胸口痛得彷彿骨頭斷了似的。他一鼓作氣站起來,看著怪物。現在只有桑原和那個穿著橘色鎧甲的人還在與怪物戰鬥。看來,這兩人也不足以繼續分散怪物的注意力了,因為即使桑原不斷把怪物切開,怪物仍然穩定地向街上成排的警車移動,使觀戰的人群不住後退。
  藏馬怒氣上衝:<這些人類!> 在此逗留徒然使自己身陷險境罷了,但他們還是站在那兒看熱鬧。<我們掙給他們逃命的時間,而他們只是站著看!>
  藏馬奔上前去,雖然他也拿不定主意該怎麼做。對付一個根本非固體的怪物,他的植物幾乎毫無用處,就像想用一道磚牆擋住一條河流一樣。<但如果用這方法,也許可以……>
  一株植物聽命自怪物面前的水泥地中升起,張開從同一株莖幹上長出的無數獠牙大嘴,向前一撲,快如一條攻擊的蛇。所有的嘴都深深咬進怪物的身體。嘴裡有充滿酸液的唾腺。
  終於有一次實體攻擊對怪物產生些作用了。怪物狂嚎著伸展成不可能的形狀,想擺脫這棵植物。而植物只是朝任何它想要的方向生長,深深埋進那團深灰色、滑溜溜的東西。
  怪物哀嚎:「住、住、住手~~」


  當麻睜開眼睛,茫茫然眨著眼,視線漸漸集中在上方的征士和遼身上。「怎麼……?」
  征士心下激動:<感謝老天!>
  遼比較實際些:「當麻,我們需要你幫忙。你能站起來嗎?」
  「我…我想可以。」當麻慢慢站起來,倚在征士身上。他看見怪物被困在一張滴著酸液的植物網中,瞪大了眼:「怎麼回事?」
  征士回答:「我們有了新夥伴。」
  遼說:「對,而且我們必須結合我們全體的力量來炸開這怪物。」
  「好…那就上吧。」


  等到所有人身上都閃爍著努力聚起的能量並且就定位後,藏馬便撤下了植物。六人立刻一起躍上前去,手插進怪物的液態身體,在同一瞬間釋放能量、匯成一股爆破力,如一個炸彈般炸開。震波把他們全都拋了出去,爆炸的光芒刺得藏馬好一會兒睜不開眼。然後,他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周圍都是正在顫動、硬化的怪物碎片。沒有碎片活著留下來。
  穿著橘色鎧甲的人有氣無力地說:「我們辦到了…」藏馬注意到四人身上破損的戰甲都消失不見,只留下較薄較簡樸的單甲。
  藏馬坐起來,一動便覺得微微暈眩。<我施力過度了……明天一早一定會難過得要死……>
  然後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正慢慢退倒回人類型態,急忙制止:<不要!不要現在!> 警察和記者們確定了怪物已死,正逐漸圍過來。藏馬才不管妖狐的臉會不會上電視,但秀一的樣子可不行。他逼出幾分妖力,強迫身體變回妖狐形,並向自己承諾:只要再撐過幾分鐘就可以倒下睡個不省人事了。但是,他的身體並不想相信他。
  桑原看著正在接近的記者們:「天哪,我可不想被拖去接受訪問……」
  藏馬遊目四望。街道兩端都被堵住了,所以只剩一個方向可去。他站起來看了那四個少年一眼,但他們似乎並不擔心逐漸接近的人群。穿著紅色鎧甲的少年一揮手:「多謝相助。我是真田遼。如果你們需要我們回報,可以來找我。」
  藏馬說:「多謝好意。」四人消失在空氣中時,藏馬眉毛一挑:<原來還有這招,真希望現在我也能依法炮製……>
  然而他轉向餘下的酸液植物,改變它讓它沿著一棟建築物向上生長。酸液消失了,形成一座坦蕩的階梯。藏馬對桑原說:「來吧,快。」兩人迅速爬上大樓,爬過之處的植物便分解消失,使群眾無法追上。
  一個警察大喊:「回來!有話要問你們!」
  藏馬喃喃道:「門都沒有。」
  爬到屋頂時,桑原急問:「現在去哪兒?」
  藏馬跪下,最後一絲妖力已經榨盡。他的身體自動退回人類型態。他環顧四週:「我不知道……」
  「桑原~~~~~~!」
  「呃?」桑原一抬頭,看見牡丹自天際俯衝而下。
  牡丹大喊:「抓緊了!」開始減速,但顯然她不會完全停下來。兩人抓住牡丹的槳,牡丹飛回空中,幾乎立刻就回到了靈界。
  牡丹自豪道:「這樣的救援行動如何啊?」
  桑原俯視腳下有幾百英尺之遠的審判之門,大吼:「更好是妳能把我們‧放‧下‧來!!!」
  牡丹嘴一噘:「討厭。」但她還是體貼地開始朝那座巍峨的建築物下降了。


  四個鬥士重新出現在湖畔的大屋旁。秀呻吟道:「老天哪!真是一場『惡夢』。」
  當麻雙眼一闔,身子軟倒下去。征士及時扶住他。「當麻!」
  娜絲蒂打開門:「『終於』回來了,我一直……」她倏地住口,看見當麻昏迷在征士懷中,倒抽了一口氣:「怎麼回事?!」
  遼疲倦地說:「先進屋去,我會解釋。」

* * * * * * * * * * * *

  水晶隨著迴盪在洞穴中的笑聲振動。「多美妙哪!你不同意嗎?」
  「你知道我對此事的意見。」
  「說話不必這樣酸。我們做不成『好』朋友,是你自己的錯,你知道的。如果當初你照我要求的去做,現在會逍遙得多。可是偏偏……」聲音冷峻起來。
  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一聲痛苦的吶喊,水晶隨之顫抖。
  「……看看你。」

* * * * * * * * * * * *

  飛影靠在牆上,凝視著窗外劃過雲間的紅色閃電。隔著厚厚的玻璃,隆隆的雷聲幾不可聞。軀斜倚在她的坐榻上,蹙眉看著站在她面前的一個妖怪。這個妖怪的臉部看起來幾乎就是一個大鼻子。他的嗅覺之敏銳,即使在這暴風天中,也嗅著了一個人類的氣味。由於軀已經制定了撿起誤闖魔界的人類並將之送回人界的政策,所以他謹守職責呈報此事。然而,這消息並未讓軀開心。
  軀煩躁地說:「現在我們沒本錢去撿起一個迷路的人類。每一分鐘地面都愈變愈軟。如果停下來,百足可能會陷進泥裡,你也曉得。」
  飛影起身:「我去接它。」
  軀的表情怪怪的:「打何時起你關心人類了?」
  「才不是。」飛影澄清。「妳到底讓不讓我去?」
  軀的單眼上上下下打量著飛影,另一邊結痂肌膚上的玻璃鏡片閃過一道光芒。飛影曉得,她可能覺察出他種種行為的每一個動機,甚至包括那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但他向來不怎麼在意此事。
  終於,軀說:「好吧。但你計畫用什麼方法獨力把它帶回這裡呢?」她並未評及他的身高,反正也沒那個必要。「我們不能停下來等你,所以,必須有一個術師替你開扇回來的門。」
  飛影皺眉:「妳可有任何人選是不在意這暴風天的?」
  「事實上,有的。」軀的語氣帶著幾分諷謔,「他會很不高興,但他會撐過去的。」她轉向一個低微的小妖怪──他專門負責在這座巨大的百足裡尋人,那是他唯一的天份。軀常常派他跟巡邏隊一起出去撿拾迷失的人類,因為他是一個很好的追蹤者。但軀知道這個小妖應付不來這場暴風雨的。現在這狀況,飛影的邪眼會更有用。「去找材,帶他來這裡。」軀一揮手,命那小妖退下,又靠回了坐墊上,對飛影說:「等他一來你就可以出發了,所以還需要什麼的話就現在去拿吧。」
  飛影簡短一點頭,轉身欲走,又停下來。終於,不太情願地,他開口說:「謝謝妳,這樣……放縱我。」  軀歎口氣:「你以為只有你悶出病來嗎?」飛影還沒答話,她便手一揮:「去吧。找到那個人類把它帶回來。」然後喃喃抱怨著:「在暴風雨當中那個人類會需要救援的……」
  飛影微微一笑──儘管極不明顯,離開了軀的房間。


  伸吃力地在泥濘中蹣跚行進,懷疑何必多此一舉,因為他確信自己找不到任何東西的,而且他已經失去了所有回家的希望。但,不論他是多麼的寒冷悲慘,有些東西,也許是固執,驅使他繼續走下去。至少,步行的運動量可讓他稍微暖和些。
  伸的呼吸在喉間發出刺耳的聲音,咳嗽時就像有一張砂紙在磨刮氣管內壁,一路刮進肺裡去。他試著不要咳出來,但很難。伸暫時停下腳步,雨水滴進眼睛裡,一如之前這……到目前為止幾乎兩天了吧,他想──其實很難分辨時間,因為暴風雨雲把天色抹成了始終如一的黑。他一直在步行尋找可以擋風蔽雨的地方,卻依然一無所獲。如今他已習慣了雷聲,不再多加注意;風不再令他困擾;他也不再發抖了。
  伸第一百萬次擦去眼中的雨水,努力從暴雨沖刷下的植物間隙看去,看看該走哪一個方向。他一直乖乖地順著小徑而行,這種走法似乎多少直捷些。這裡以前一定有一條舊小徑,只是被荒草埋沒了。如果繼續順著走下去,說不定可以走到什麼所在。的確,這點希望很微渺,但總比什麼都沒有好。
  伸迂迴繞過一棵樹,踩上了一個不像泥巴一樣啪喳濺開的東西。他低頭看見隱隱一抹綠色,心想那不過是一株埋在泥巴下的枯萎植物罷了,便舉腿繼續向前走,但他的腳被卡住了。
  他再低頭一看,綠色動了起來。那株植物冒出泥巴,纏住伸的小腿,像條蛇似的。「蛇」是最貼切的比喻,因為除了一朵花瓣殘污的緊閉花包外,這株植物幾乎通體便是一條長莖。伸掙扎著想把腿拔出來,卻因此失去平衡跌進泥濘裡。更多的蜷鬚冒出泥巴包圍了伸。
  花苞張開,露出數量多得噁心的利齒,向前一撲,咬進伸的小腿,咬得好深,深得讓伸感覺那些利齒簡直就在他的腿骨上刮。
  伸想尖叫,但他的喉嚨已經乾啞得發不出任何聲音了。纏繞他的藤蔓上開出更多花苞,突然一道閃電,電光照耀中無數獠牙森然生光。伸急急召喚他的鎧甲,鎧甲包住他時,一渦櫻瓣揚舞而起,又旋即被大雨打入泥中。
  那些晚了一秒鐘才撲上來的植物尖嘶著縮回去,聲調之尖銳,聽得伸的臉都扭曲了。它們的獠牙在鎧甲上撞得粉碎。植物縮回泥地裡,長莖扭曲著繼續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像金屬軋過金屬。原本纏住伸小腿的那株植物重重跌落,感到有些困惑,試圖再度攻擊。它的牙齒倒沒碎,只是齊根斷了,它不停地突刺著鎧甲,像是搞不清楚自己已經沒了牙齒、只是白費力氣罷了。伸揮矛砍下它的頭。莖幹扭曲著噴出墨綠色的血,然後緩緩軟倒在泥濘中。
  伸大口喘氣,立刻又咳了起來。不顧自己咳得厲害,他蹣跚地爬起身,在那些植物再次攻擊之前趕緊離開。他的腿痛如火燒,即使腿上不使力,把全身重量都靠在長矛上,也挺不住那痛楚。鎧甲保護他不受其他植物的攻擊,但那些已經咬進他腿內的牙齒仍然留在那兒,只不過被切斷脫離了植物本體。他本想停下腳步把那些牙齒取出來──
  腳下的地面突然變動,伸搖搖欲墜的身子失去平衡,隨著大片崩垮的土石一起滑落。他重重撞上一個像是一堵磚牆的東西,痛得眼前一陣發黑。伸掙扎著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塊大岩石旁,全身都是泥巴,但奇蹟似地沒有被落石掩埋。
  這是一塊很大的岩石,周圍還倚著其他石塊。
  伸奮力站起來,靠在岩石上,小心翼翼地沿邊摸索前進。他找到了正是他一直在期盼的東西:一個由亂石堆積而成的小小岩洞,幾乎完全不受風雨侵擾。伸滿心感激地爬了進去,蜷起身子。他好想好想就這麼昏過去算了,但他還是努力集中了足夠的意志力再撐個一會兒。伸讓鎧甲褪去,強迫自己冷靜地檢查傷腿。尖銳的白牙埋在肌肉裡的景象令他害怕,然後,他深吸一口氣穩定自己,猛力一拉,拔出了第一顆牙。
  因為疼痛,伸嘶啞地啜泣了好久才拔出所有的牙齒,但他還是命令自己辦到了。他知道,即使經歷了這番折騰,事情還沒結束。他從衣服上所能找到最乾淨的地方撕下一條布,綁在傷口上,然後在堅硬的地面上躺下來。伸驚訝地發現自己還在哭,但既然此處不可能有其他人看著他,他便任由淚水滾落,混合著臉上的殘雨。
  <我要回家。> 細細的啜泣,淹沒在風雨的聲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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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7 00:07 | 显示全部楼层
呜……
存下来的IE突然RP了
打开一片空白
用记事本打开的话东西到是都在
只是一堆代码啊……
替换掉花了点时间
还有些意义不明的某就随意了
应该不影响阅读的啦

然后等弄完
时间又过了
蹲地花圈圈
反正没人看
超那么点时间也不要紧吧






紅 雨〈3〉
原著第三章 上
作者:Sionna
譯者:馬迷瘋嘯嘯<

  材咒罵不休,用的字都挺有創意。飛影轉身俯視樹下的材,看著他在濕淋淋的灌木草叢間掙扎前進。這個術師質問飛影:「我們真的非去找那個笨蛋人類不可嗎?」
  飛影的三隻眼睛都瞪著材:「對。」
  材說:「聽好,我只是在耽誤你而已。」儘管語調尖酸,這話倒是完全正確。材撥開眼前糾結一團的綠髮,他的眼睛就像他的頭髮一樣,難看的黃綠色。「你何不自己先走呢?」
  「丟下你讓你迷路?」
  「白癡,又不是只有你才有千里眼。我知道他在哪裡。我會和你在那裡會合的。」
  飛影遲疑了一下。但軀的確從沒說過他和材必須片刻不離;材跟在身邊實在很惹人厭,而且動作又太慢。飛影以他慣常的速度飛身穿越了樹林,輕鬆地把材拋在身後。
  他只花了一分鐘就抵達了材至少得再耗上一個小時才到得了的地方。飛影蹲在一根樹枝上,俯視四周的地形,和斜坡底下那堆圓形大石。因為一直留在樹上,飛影沒沾到一絲一毫泥巴。現在他縱身一跳,輕而易舉躍過了泥地,輕輕降落在那塊最大的岩石上。為了避免在雨潤的岩面上滑跤,飛影謹慎地爬下去,來到一個小岩洞前。一個縮著身子的少年幾乎塞滿了半個岩洞,正不安穩地睡著。
  飛影爬進岩洞,貼牆而坐;如果把髮尖壓低一些,剛好可以容他坐直身體。有時,長得矮也是有好處的。飛影打量著這個人類,考慮了一下,然後伸手去摸他的額頭。雖然平常飛影不大會判斷體溫〈身為一個火妖,他體內的\'\'溫度計\'\'可與他人大不相同〉,但他絕對感覺得出手下的肌膚正燒得火燙,而且這個人類的呼吸聲聽起來也很不對勁。
  飛影皺著眉,瞥見這個人類腿上裹著被血浸透的布條,於是拉起布條一角檢視傷口。顯然是新傷,所以還沒發炎。因飛影這一碰,睡夢中的少年扭動了一下,但並未醒來。飛影看著散落在地上的牙齒,拾起一顆,很感興趣地檢視牙齒上平滑的斷口。這顆牙似乎是被俐落地削斷,斷面卻是弧形。(奇怪,他是如何辦到的……)
  這個人類的身體又抽顫了一下,不住扭動。飛影瞥見他的臉上掠過痛苦的陰影。他囈語著一些飛影聽不懂的東西。飛影望向陰暗洞穴外的雨幕,然後嘆了口氣。材再過一小時也到不了。而飛影並不怎麼想一直呆坐在這裡。
  於是,三分出於好奇,七分因為無聊,飛影打開邪眼,開始看進這個人類的夢境。

  伸和朋友們走在街上,大伙兒談天說笑。自從暑假以來,他們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未曾碰面了。寒假才剛剛開始,但很難不感到相聚的時光正在流逝……  毫無預警,街道那頭突然轉出一輛汽車,呼嘯著衝向他們。當麻直覺地一把推開征士。汽車撞上當麻,他飛出去撞在一堵牆上,身子落下癱成一團。
  「不!當麻!!」征士奔向當麻,抱起那具被撞碎的軀體。當麻嚥下最後一口氣時,唇邊湧出血沫,身子抽搐了一下,就再也不動了。征士呻吟著:「不…」緊抱當麻的屍體。
  伸看見汽車司機下車走向征士。(噢,天哪……)
  牠「巨大」極了,至少有八英呎高。皮膚是深灰色,雙眼閃爍著紅光。伸尖叫:「征士!!小心!!」
  他們全都來不及動作。征士才剛抬起頭,怪物便一把抓起他,「啪」一聲輕輕鬆鬆折斷了征士的脖子,然後把他扔在當麻旁邊。
  遼大吼:「渾蛋!!」召喚出鎧甲的瞬間已撲上前去。
  他的雙炎刃通過了怪物的皮膚就像通過水一樣。
  遼只來得及說「怎麼…」兩個字,怪物便一拳打穿了他。
  朋友們的慘死嚇得伸全身動彈不得,他狂亂地想著:天哪,不,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
  秀瞪著怪物,憤怒得發抖。「去死……」身上現出鎧甲,輪到他撲上去。
  就像其他人一樣,秀一下子就被壓碎了。  怪物獰笑著轉身,遼的血仍從牠手上滴下。牠開始走向伸,但伸已經不在乎了,心想:來吧,殺了我!
閉目待死,把我也殺了,結束這一切!
  「不行!!」
  這個陌生的聲音讓伸又睜開了眼。他看見有一個人站在他和怪物之間,一頭霧水地瞪著這個銀髮陌生人。</FONT>  &lt;搞什麼鬼?&gt;
飛影心問,為什麼他會夢見藏馬?
  妖狐幾乎看都不看伸一眼,命令道:「讓開。」
  「可是我……」
  妖狐罵道:「你是唯一活下來的,你不能任牠把你也宰了!」
  伸一動不動。他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妖狐身上忽然閃耀著銀綠色的光芒,周圍爆出植物,向前飛撲刺穿了怪物的身體。
  怪物濺散開來落在他們四周,使他們突然進入了牠的攻擊範圍。液體重聚成一隻大手,攫起妖狐,把妖狐的頭砸爛在地下。伸聽見噁心的碎裂聲,而那隻大手縮了回去。伸看著面前這張沒有血色、沒有生命的臉,再抬頭仰望依然高高矗立在面前的怪物,把妖狐的屍體攬進懷裡,喃喃道:「對不起……」等待巨掌拍下。
  飛影皺眉,決定該是自己插手的時候了。夢見一堆人類被屠殺是一回事,夢見藏馬的死可是另一回事。再說,他先要找出「為什麼」藏馬會出現在這個夢裡,如果讓伸就此送命,要解答這問題便有點兒難了。
  所以他冒險一搏,要摧毀這怪物。
  一個乾脆的聲音:「閃開。」
  伸扭過頭去,看見後方站著一個近似人類的身影,幾乎全身覆滿了怒吼的黑色焰冕。伸立刻跳開。
  他才一讓開,火焰便匯聚著怒騰飛前,旋扭成一條有硫磺色眼睛的黑龍,在勝利的怒吼聲中犁穿了那隻怪物,把牠燒了個乾乾淨淨。
  伸四下張望,有一大半的街道也給黑龍毀了,成了一堆融化的殘燼。伸看著那個身影朝他走來,原來是個全身黑衣的矮小男子,一頭戟張的黑髮,髮尖藍色,額前另有一圈刺目的白髮,額頭上第三隻眼睛正閃耀著藍光。
  伸問:「你是誰?」
  那個妖怪喃喃道:「為什麼人類老愛問些蠢問題?」雙眼直盯到伸臉上,「我叫飛影。我要知道你是怎麼認識藏馬的。」
  伸莫明其妙:「誰?」
  「他。」飛影指著妖狐,伸才發現到他仍摟著那具屍體,趕緊放下來。
  「我不認識他。從來沒見過他。」
  飛影質問:「那為什麼你會夢見他?」
  「這是一場夢?」伸燃起了希望。
  「白痴,」飛影嘀咕,「這當然是場夢。」
  伸恍恍惚惚記起了另一個真實的世界,不同於他現在正經歷的事。他搖搖頭:「為什麼我會夢見我不認識的人?」
  飛影心頭火起:「這不就是我剛才問你的嗎?!」  「我又不知道答案!」伸防衛性地說。「除非,這不是場夢。」這念頭令他的心向下一沉。
  飛影懷疑地問:「什麼意思?」
  「如果這不是夢……如果這些事真的發生在我朋友身上,而我感應到了……那麼,也許『他們』見過你的朋友。」也許他們真的全都被殺了。藏馬說過我是唯一活下來的……
  「不對。」飛影一口否決,「藏馬沒死。我會知道的。」
  伸低低道:「我以為我也會知道的。」
  一時之間,飛影似乎不知該說些什麼。在他想到該說什麼之前,他的身形拉長成一種不可能的形狀,然後散成碎片,消失在風中。伸獨自一人站在殘破的街道上,周圍一地屍首。
  飛影縮成一團,無法克制顫抖的反應,喘道:「絕·對·絕·對不許你再這樣做……」
  材不悅地瞪著他:「那我該怎麼做?任你再繼續神遊一個鐘頭?」
  飛影強壓下要嘔吐的衝動。回答也沒用──材根本就不懂他把飛影的意識拉回現實世界產生了什麼後果。為了能夠實際影響伸的夢境而非只是旁觀,飛影進入了一種深沉的出竅境界。材突然把他拉回來的震動,簡直無異於在二分之一秒內從冬眠態切換成高亢奮態。當然了,材是一個如此高高在上的術師,「不需要」進入這種深沉的出竅境界,所以他根本不了解個中的問題。
  大混蛋…
  材看著伸,鄙夷道:「我們花了這麼多功夫,就是為了『這個』?又一個可悲的下賤物種。」
  飛影說:「我…」刻意加重語氣「恨·你……你曉得嗎?」
  材也火了:「你哪根筋不對啊?人類對你而言不也是廢物嗎?這一個看起來就快死了。就算我們把他丟在這兒,軀也不會知道。就算她知道了,她也不會在乎。」
  飛影吼道:「在我切掉你的舌頭之前閉嘴,渾蛋!」他的呼吸漸漸恢復了正常,「我受夠了聽你喋喋不休。開了那扇該死的門讓我們回百足去!」  材一副想罵回去的樣子,但他想想還是算了。他轉身面向洞穴入口,洞裡已經擠得沒有他施展的空間。但他似乎寧願留在洞裡也不要再出去淋雨。他警告飛影:「這是我最後一次聽你的命令。現在我配合你的唯一理由是:比起想殺了你,我更想回百足。」
  好啊
飛影惡意地想,倒要看看軀聽見你幾乎徹底毀了這次任務後,你還會有多想留在百足裡。
不過飛影壓下怒氣。他仍然需要材來開那扇空間入口。
  飛影撐起身子,伸手搖晃伸的肩膀,喝道:「伸,起來。」
  伸慢慢醒來,困難地撐開眼皮,視線集中在飛影身上時驚得身子一顫。
  飛影在伸能開口前便說:「不是,『我』不是夢。」
  伸張開口,但嘴裡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飛影皺眉:「算了,無所謂。半小時後你就會回到你所屬的地方了。」
  伸開始咳嗽,而且停不下來。飛影強忍著不撇開臉,光是聽那刮耳的咳嗽聲,就讓他覺得自己的喉嚨也痛起來了。他朝材瞥了一眼,橢圓形的藍光正在洞口外匯聚成形。伸的咳嗽總算緩了下來,但已耗得他連移動的力氣都沒了。他傻傻望著那扇逐漸穩定的空間入口,由一個閃爍不定的形狀轉換成一道堅實的門,幾乎還可以聽見「啪」地一聲。
  材轉過身來,咕噥道:「弄好了。」指向那扇入口:「來吧,人類。」他看到伸的動作慢得連他都受不了時,不禁抱怨道:「我沒辦法讓這東西永遠開著!」然後一把從伸的後頸抓起他,拖著伸穿過了入口。飛影吸了口氣正要抗議,但來不及了,那兩個人已經消失無蹤。他立刻跟上去,以免材把他困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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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7 22:41 | 显示全部楼层
问题解决
居然只是因为编码错了……





紅 雨〈4〉〈原著第三章 下〉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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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遼搔抓白炎耳後的地方,讓這隻大貓發出了愉快的嘆息。遼笑了,靠在白炎身上,把自己埋進牠那豐厚、柔軟的皮毛裡。
  遼稍微換了一下姿勢,不禁臉肉一抽,酸痛的肌肉提醒了他他們傷得有多重。不過,只要他盡量不移動,就還好……反正現在也不需要上任何地方去。他可以和白炎一起待在這兒,高興待多久就多久。即使是在冬天,森林依舊美麗,而白炎溫暖的大塊頭驅走了寒意。遼進一步放鬆自己,很快就墜入了夢鄉。
  白炎注意到遼的手已經停止搔抓,轉過頭來查看是什麼緣故。牠看到遼已經睡著了,發出一聲聽起來隱隱像是包容的輕笑,頭趴在前掌之間休息。


  「哦,不要!又來了!」娜絲蒂挫折地大叫。
  秀問:「怎麼了?」
  娜絲蒂手指著電腦抱怨:「從昨天開始我就一直在調整這東西,結果還是沒用!它老是閃這些錯誤訊息給我看。」
  「妳什麼方法都試過了,對吧?」
  娜絲蒂嘆口氣,關上電腦:「我知道的全試了。沒用。我們得用別的方法來找伸了。」
  「還有什麼方法?」
  娜絲蒂坦承:「我不知道。」


  秀打開房門走進去,然後停下腳步。征士縮在一張椅子上,睡得正沉。秀向床上瞥一眼。當麻躺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秀低嘆一聲,退出房間,輕輕帶上房門以免吵醒征士。
  秀在牆上靠了一會兒,揉著肩膀想揉去那持續不消的痠痛,心下沮喪:<這個假期真是變得愈來愈……>
  他闔上眼:<伸,你到底在哪裡?>


  伸有一種昏頭轉向的感覺:腳下的地面四散崩解而他的胃被遠遠拋在身後。下一秒鐘,他回到了堅實的地面上,藍光閃爍淡去,露出一個圓形房間,沿著牆邊有些奇形怪狀的柱子,顯然是用來支撐屋頂的。六呎之外站著一個女人,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妖怪和伸。她的半邊臉上蓋著一塊布,布上縫有一片充作眼睛的玻璃鏡片,參差的短髮呈現一種黯淡的橘色,身材瘦削,神色漠然。
  飛影在通道口現身,那術師便解散了入口。飛影懷疑地看著他,然後上前一步說:「軀,這個術師……」
  術師立刻插嘴:「這個傻瓜……」
  伸嘆口氣,小心地在地板上坐好,因腿上抽痛而皺眉苦臉。他聽了一會兒飛影和材之間的爭吵,然後把這兩個人的聲音都關在耳外。軀瞥了他一眼,一個他測不透的神情。然後軀轉向那兩個都想把對方駁倒的妖怪〈飛影看起來就像是要殺了材而且準備好要動手了〉,喝一聲:「閉嘴,你們兩個!」
  飛影立刻照辦。這令伸印象深刻。他有一種感覺:很少很少人能對飛影有這種影響力。材從齒間噴出最後一句辱罵,軀聽到了:「我說閉嘴!」
  軀踱上前來,看著兩個怒目相向的妖怪,宣佈:「你們兩個,給我『個別』報告。我‧不‧要有人插嘴。」
  材酸酸地問:「那誰先出去?」
  一個淡淡的笑容浮上軀的臉龐:「都不必。」她伸出一隻手──伸驚駭地注意到另一隻手是金屬做的──放在飛影的額頭上。飛影猛吸口氣打個哆嗦,然後僵立良久,直到軀放開他。接著飛影膝蓋一彎跪倒,看起來完全震呆了。
  飛影抬頭看軀:「我不知道妳還能透視別人的記憶。」
  軀回答:「你不用知道。」接著轉向材,甜甜道:「該你了。」材只來得及吞一下口水,軀的手便搭上了他。
  伸用喉中所能發出的全部聲音低低問飛影:「嘿…你還好嗎?」
  顯然飛影清楚聽到了。等他一恢復過來便瞪伸一眼:「你關什麼心?」
  伸反駁:「我為什麼不關心?要不是你,我已經死了。這理由還不夠我感恩嗎?」大拇指朝材一指:「再說,我才不像『某些人』,只關心自己。」
  「哼」是飛影唯一的回答,但伸把那當作自己的理由被接受的表示。此時,軀顯然很滿意於自己盤問的結果。飛影站起來,軀嚴厲地看著這兩個妖怪。
  「『你』,」手指飛影,「需要多學習如何與人合作。你的靈界偵探生涯什麼都沒教你嗎?」飛影還來不及發火,軀又轉向了材:「『你』,卻幾乎一手毀了這趟任務,而且是故意的,那是『無可寬貸』的行為。聽懂了嗎?」軀看材不甘不願地點了下頭,又說:「現在開一扇門到人間界,送這個人類回家。」
  伸放心地吁了口氣。他一直以為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不過,他仍想不通,一開始時他怎麼會有能力把自己移出人類世界?……他的思緒被打斷了,因為他又開始咳嗽,但他立刻努力壓了下去。
  材抗議:「我做不到!我不是一個高階術師,經不起連續開兩扇入口!」
  軀說:「不盡然。當然,接下來這幾天,你會因為施力過度而巴不得自己死了才好,但你『還是』做得到。所以,在我決定把你打包裝船送給黃泉、包裹上寫著『死刑犯──祝 玩得愉快』之前,動手去做。」
  這句話適如其份嚇著了材。伸心想,他可不想知道黃泉究竟是何許人物,更不想知道為何那句威脅如此有效。材轉向上一道門出現過的空地,開始建一道新的門。比起開上一扇入口,他花了更長的時間;入口開好後,材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臉上另有一種疑惑的神情:
  「軀,現在的結界很弱,我打賭連一個A級妖怪也過得去。」
  軀看著飛影:「想試試嗎?」
  飛影漠然道:「隨便。」舉步穿越了那扇入口。
  軀低頭看著仍坐在地板上的伸:「好了,你想回家,不是嗎?」
  伸想站起來,但一動腿上便一陣麻疼。他喘著氣猛然跌坐回去,一條腿壓在身下。材看著軀,想說些什麼,但想想還是別說的好,改口道:「來吧。」雖然那扇入口似乎耗去他不少力量,他仍輕鬆地一把扶起伸,走過那扇入口,嘴裡小聲嘀咕個不停。
  這一次,空間入口並未立刻把他們傳送到目的地;相反地,他們走在一條由上下兩個平面夾出的水平走道上。兩個平面彼此反映著微小、縹渺得不像星星的銀色火花。前方有一張金色能量織出的網,向左右無限延伸,填補了兩塊平面之間所有的空隙。飛影站在一段看起來磨損得特別厲害的網前,仔細審視。
  材問:「怎樣?」
  「你說的沒錯。」材竟然說對了一件事,飛影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他正用力把心中的不爽給壓下去。「看著。」飛影舉步筆直穿過網目。
  網子抗拒著他的行進,在他身體周圍劈啪作響,但只一會兒便融化在他身上,讓他穿了過去。飛影通過後,網子依然完整,也許薄了些。
  飛影說:「我想,沒必要讓一般民眾知道這件事。」
  「為什麼?」材的語調帶著幾分鄙夷,輕鬆穿過了結界。伸在通過時感到一陣雞皮疙瘩,不過也只如此而已。「就算有幾個A級妖怪通過了又怎樣?也許會吃掉幾個人纇。小意思。」
  伸非常受不了材對人類的態度,但此刻的他也無能為力,所以他繼續保持沉默;再說,材的態度似乎同樣惹火了飛影,而飛影駁斥材的本錢顯然比伸優厚得多。
  「因‧為──你這蠢蛋,那樣會讓靈界知道結界變弱了。如果我們不聲張出去,『我們』就可以隨時利用這段結界──雖然我看不出來有何必要,但沒差。要是靈界聽到風聲,他們會把結界再封起來。」
  材心不甘情不願地承認此話有理。他們繼續沉默地前進,直到抵達盡頭,跨出通道彼端的那扇亮光。
  跨進更多雨水中。
  「哦,太好了,」材喃喃道:「好像家鄉下的雨還不夠似的。」
  伸重重嘆口氣,然而馬上就後悔了,因為這個僅僅是呼一口氣的動作引發了另一陣猛咳。材嫌惡地吐了口氣,但他站著不動扶住顫抖的伸,試圖阻止伸胸腔裡疼痛的刮磨。終於,咳嗽停了,伸也放鬆了。
  飛影環視黑暗無人的街道,顯然是想找出他們身在何處。伸突然驚覺此地已是午夜。他很確定剛才在魔界還不過是下午而已。不幸的是,他也認不出這是哪條街。本來他一直期盼著他們會重新出現在湖畔大屋附近,但顯然,軀所說的「家」,意義寬鬆多了。
  飛影走進一盞街燈投下的光池,遊目四顧,終於伸手一指:「這邊走。」
  「什麼?」材大叫起來,「我們已經回到人間界了,不是嗎?為什麼不能把他留在這兒就好了?」
  飛影又狠狠瞪材一眼:「因為──你這白痴──」
  飛影再也沒機會把要說的話說完。一道紅影一閃,下一秒鐘,飛影的身子飛出去撞在一堵牆上,彷彿有什麼東西重重擊中他。飛影搖搖晃晃爬起來,銳利的眼神掃視四周。他頭上的第三隻眼突然亮起,人便消失了。
  材大喊:「喂!你搞什麼鬼?!」
  伸勉強跟上了正在發生的事情:兩個人正在對戰,身法閃爍忽隱忽現,只見兩種顏色電晃而過,一紅一黑。但很明顯飛影正節節敗退;每一次飛影更完整地重新出現,便可看到他身上又多了一道傷口,鮮血滴滴落進地上一灘灘積雨中。最後,另一道重擊把飛影打在地下,他躺著再也不動了。整個戰鬥過程不過三秒。
  伸及時瞥見材的臉,看到材遲緩地低頭看著胸口不知何時開出的一個大洞。他被擊中了,快得連他自己或伸都沒注意到。材的身體漸漸意識到自己就要死了,倒下去,扶著伸的手一鬆,兩人一起摔在地上。伸覺得半橫在自己身上的材彷彿有兩噸重。暗紅色的血從材的傷口流到伸的手上。材那玻璃似的眼珠空洞洞瞪著伸。伸拚命掙扎著想脫身,一面懷疑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他看到後方的空間入口崩解分裂成無數發光的碎片,消失在空氣中,把軀能查出這裡發生什麼事的機會也一起帶走了。
  材的屍體突然被拎起來、輕鬆地扔到一旁。伸看著上方,一個全身血紅衣裳的男子,斗篷和面具蓋住了他大部分的面容,只露出一雙冰冷的藍色眼睛。那男子說:「哈囉。」伸手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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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8 23:12 | 显示全部楼层
紅 雨〈5〉〈原著第4章 上〉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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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抓到他了。>
  <是的,大人。>
  <終於。帶他來見我。>
  <可是,大人……>
  <嗯,怎麼?>
  <我相信他可能快要死了。>
  <什麼?>
  <他的身體在崩潰邊緣。他病得很重。>
  <人類真是脆弱。> 一聲嘆息。<好吧,做你必須做的。我可以再等上一會兒。>
  <是,大人。>


* * * * * * * * * * * * * * *

  那囚犯被送回他的囚房後,獨自躺在黑暗中,一丁點兒光線都穿不透的黑暗。但他反倒比較喜歡這樣。  他身上的每一條肌肉都緊繃了很久。然後,他完全地放鬆了,身體變得比貓還柔軟。
  雖然他的身體在休息,腦筋卻轉個不停。

* * * * * * * * * * * * * * *


  空曠的街道上,唯一的光源是忽明忽滅的街燈。大雨無情地砰擊水泥地面,排水溝內的水滿溢出來。一個小小的黑色身影,倒臥在一灘被鮮血染紅的積水中。



  征士聽見一個聲音,驚醒過來。但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驚醒了他,因為房間內唯一的光線來自於液晶時鐘上的紅色數字──3:14 AM。征士可以聽見屋頂上大雨的鼓點聲,混合著窗外疾雨唰唰穿林打葉的聲音。他皺了皺臉,揉著因為睡在椅子上而僵疼的頸子。
  然後,他又聽見那個聲音了,而這一次他很快就辨別出聲音的來源。那聲低微的呻吟讓征士呆了一秒,然後急忙開燈。他站起來,一面因突來的光線而眨眼,一面走向床邊,伸手去摸當麻的額頭。好燙。睡夢中的當麻翻來覆去,喉間逸出另一絲呻吟。
  征士慢慢走回他的座位,再次抱膝縮在椅子上。但這一次,他讓燈繼續開著。他無法再睡下去了。


  遼感覺到有東西輕輕把他推醒,睡眼惺忪地咕噥:「什……?」。他翻個身,發現眼前正對著白炎嚴肅的臉孔,嚇得大叫一聲。
  白炎又推推他,很不耐煩。遼努力叫睡糊了的腦袋清醒過來:「怎麼?怎麼了?」
  白炎很生氣遼沒有馬上站起來,輕輕啣住遼的手腕,扯著他走。遼立刻一躍而起。和一隻老虎討價還價絕非上策,尤其是,這隻老虎是白炎。
  白炎領著遼走向門口時,遼輕輕抱怨:「真希望你會說人話。」手一抽,想叫白炎放掉他的手腕,但這隻老虎拒絕了。雖然白炎並沒有用上牙齒,但想扳開牠的嘴是不可能的,而且遼也知道最好連試都別試。
  走到前門時,遼不放棄地低聲問:「我們要去哪裡?」不過他還是主動幫白炎開了門。白炎帶著他走出去。現在,只有六吋寬的屋簷保護他們不受雨淋。
  白炎放掉了遼的手腕,頂頂他的口袋。遼早就因為只穿著睡衣而冷得發抖,所以他其實不需要白炎的提示;他從口袋中拿出水晶球向前一拋,然後縱身躍入水晶球迸發出的紅光中。一秒鐘後,遼著地時身上已多了一件薄型鎧甲。
  他問白炎:「好啦,現在呢?」
  白炎又啣起遼的手腕,拖著遼一起,用念力移形。
  他倆重新出現時,遼腳步蹣跚,連白炎也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因為遼根本不知道目的地何在,所以白炎接手用念力同時移動他倆。不幸的是,這對他們雙方而言都不是件輕鬆的事。
  遼加重語氣問:「這件事『很』重要,對不對?」他知道,若非事關重大,白炎不會這麼做,而且用念力移動一人以上可能遠超過牠的能力範圍,雖然遼也從不清楚白炎的極限究竟何在。
  遼左右張望:「我來這兒作什麼呢?」
  白炎無視於大雨向前走去。遼跟著牠走在無人的街道上,環視兩側黑漆漆的窗戶和閃爍的街燈。他的頭髮滴著雨水溜進眼睛裡。遼漫不經心地撥開頭髮向前看,眨眨眼抖掉睫毛上的雨珠。「那是……?」
  遼三步併作兩步跑上前去,停在一個躺在街心的小小黑色身形旁。他瞥見左方另有一具軀體伏在水泥地上,不過遼看得出來那一個已經沒救了──他的眼睛像玻璃珠似地瞪著天空,胸口穿了一個大洞。
  遼扶起那個小小的身軀,抱著他檢查他的脈搏。找到了,強壯平穩的跳動,讓遼稍微鬆了口氣。遼看著這個陌生人臉上俐落的切痕,懷疑他到底遇上了什麼事。他身上幾乎有十幾個在流血的傷口,包括臉頰上的淺傷到橫過胸膛的一條深深裂口。
  遼問白炎:「我現在該怎麼做?」白炎靠過來檢查這個陌生人。牠垂下鼻頭嗅嗅陌生人,然後發現什麼似地豎起耳朵。「怎麼了?」遼問。
  白炎不安地來回走了幾步。然後又低頭用鼻子頂了頂陌生人的臉。
  遼很驚訝陌生人竟對這觸碰有反應,身體抽動了一下,慢慢睜開眼。他眨眨眼望著遼和白炎,突然緊繃起來:「你要怎樣?!」
  遼有點受傷的感覺,說:「拜託,我大老遠跑來救你。你至少可以表示『一點』謝意吧!」
  陌生人吼回來:「我『不需要』你救。」從遼的懷中掙扎著下地。他舉步正要離開,但白炎擋住了他的去路。陌生人定定盯著那隻老虎良久,雙方都紋風不動。遼注意到刺蝟似的濕髮下、白色繃帶後面隱約閃過一道藍光。
  終於,陌生人用力搖頭:「笨貓,我不知道你的朋友在哪裡。」
  遼呆住了。他大叫:「等一下……!」但為時已晚,陌生人迅速遠去,快得遼幾乎看不清楚。白炎低吼一聲,但並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遼慢慢說:「原來如此……」他看著白炎:「你想他說的是實話嗎?」
  白炎點頭。
  「所以他真的不知道伸在哪裡了。」
  白炎悲傷地點頭。
  遼嘆氣:「那麼我們又回到原點了。」


  飛影停下來喘氣,靠在一根電線桿上,伸臂壓住橫過胸膛的那道創口,因疼痛而身子微曲。<該死……>
  回不去魔界、不知道是誰攻擊他、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飛影曉得自己不能一直逗留在雨中。傷口血流不止,他必須找人幫忙。
  伸的朋友現身了,這至少有「一點」好處──證明伸的夢境並未成真……
  飛影搖搖晃晃地舉步離開電線桿,身影閃了幾下,已然遠去。


  遼回到大屋,一進門便卸去鎧甲。至少鎧甲下的他還是乾的,只有頭髮溼透了。白炎在屋外抖落一身的雨水,把水濺得到處都是。牠進門後在壁爐旁安頓下來,把自己舔乾。
  遼也在壁爐旁邊安頓下來,再次縮起身子靠在白炎溫暖的體側。雖然牠厚厚的虎毛有些潮濕,但雨水可浸不透這隻老虎的冬季大衣;靠在牠身上、感覺牠呼吸時胸膛的起伏,仍然是件很舒服的事。
  白炎發出了一個聲音,聽起來像愉快的哼聲,然後遼大叫起來,因為他感覺到有一條粗糙的舌頭像砂紙一樣擦過他髮間。「嘿!」遼抱怨著躲開,「你這畜生,舔『你自己』的毛去!」
  白炎又發出了一個聲音,遼可以發誓,牠在笑。遼狼狽地瞪白炎一眼:「你就是想弄得我滿頭老虎口水,對吧?」立即反擊,雙手逆著白炎的毛推過去,把白炎的毛弄得一團亂。白炎跳起來發出一聲嘲弄的低吼,開玩笑地一掌打在遼身上──爪子已經小心收起來了。遼大叫:「等一下!如果我們要玩摔角的話我得先穿回鎧甲……」話還沒說完,白炎已經把他撲倒在地,雄踞在他上方,發出嘲弄的低吼聲。
  遼雙手抱胸埋怨:「不公平。」
  白炎只是「噗咈」一聲。
  遼揣測白炎的意思,反駁說:「對,我『知道』人生本來就不公平,但是……喂!!!」白炎利用牠輕鬆得來的勝利,又開始舔洗遼的頭髮。遼掙扎著抵抗,結果立刻落得連臉上也滿是老虎口水。「噁!滾開啦!」
  白炎發出了牠所能發出最像哈哈大笑的聲音。遼奮力反擊,終於逃出白炎身下,立刻四肢並用爬上白炎的背,一隻手臂緊勒著牠,另一隻手亂撥牠臉上的毛。白炎左搖右甩想把遼給抖掉,一面因為遼不斷弄亂牠的毛而發出抱怨的低吼聲。遼問:「哈!喜歡嗎?我還沒在你的毛上吐口水呢!」
  這一人一虎繼續愉快地玩了一會兒摔角,直到最後雙方都同意這一場不分勝負才歇手。遼再次重重倒在白炎身旁,兩個都氣喘吁吁。激烈運動後,壁爐邊已熱得坐不下去,所以白炎貼牆而臥,遼縮起身子倚在牠身上,一下子就睡著了。
  征士在房門口微笑著注視他們。他的眼神和白炎相對了片刻,然後轉身回房。白炎低頭看著遼,後者正呼呼熟睡,臉半埋在自己豐厚的白色皮毛間,於是牠低下頭去,給了遼的頭髮最後一舔,很滿意自己是最後的勝利者,趴下來發出最後一聲嘆息,也進入了夢鄉。


  藏馬聽見一個聲音,驚醒過來。他皺著眉想分辨究竟是什麼吵醒了他。瞧瞧鬧鐘,6:09 AM。通常這時候他已一骨碌爬起來準備上學,但今天是星期天,而且他並沒有什麼計劃。藏馬聽著雨打窗戶的聲音,心想幸好今天不必出門。幾天前的戰鬥,因為嚴重耗力過度,疲勞至今仍未完全消退。他又鑽回了毯子裡,打算再睡個回籠覺,反正不管是什麼吵醒他,都沒再出現了。
  但他又聽見了那聲音,聽起來像是有人在扒抓著窗戶。不是樹,因為樹枝才剛修剪過。藏馬再次皺著眉坐起來,下床走向窗戶。他向窗外望去,天色仍暗得看不見任何東西。藏馬遲疑地打開窗戶──
  他大吃一驚──飛影從窗外跌進他懷裡。
  「什麼…?」
  藏馬突然注意到鮮血帶著雨水從飛影臉上淌下。他略略後退,看見飛影身上其他的傷口。藏馬立刻向四方掃視一圈並關上窗戶,然後試著搖醒陷入半昏迷狀態的飛影:「飛影,醒醒,怎麼回事?」
  飛影依然無甚反應,於是藏馬脫下他溼透的斗篷,看見飛影身上多處傷口時不禁皺眉,然後溜出房間,到浴室拿急救箱。<咳,又來了……>


  秀問:「遼?」
  遼睜開眼,睡眼惺忪:「嗯……?」抬頭看秀。
  秀十分疑惑:「你怎麼會這樣子睡著?」
  「說來話長。」遼爬起來,摸摸頭髮,臉一皺:「噁~~老虎口水。我得沖個澡。」
  秀搖搖頭:「我不想知道經過了。」一面走進廚房。
  遼看著白炎:「你少得意!還有,不要再裝睡了,騙誰呀!」走進浴室。
  白炎站起來,盡情地伸個大懶腰,同時打了個很大的呵欠,露出森森虎牙。然後牠望向那間當麻和征士在裡面待了一夜的房間,靜悄悄踱到房門口,努力轉動門把,開了門,探頭進去。
  征士瞥了牠一眼,對牠的進入沒說什麼。白炎轉頭望向床鋪,看了一會兒。當麻正不安地扭動著,在睡夢中喃喃囈語。白炎用疑問的眼神看著征士,征士心不在焉地垂手搔抓白炎的耳朵,黯然嘆息:「叫不醒他。我試過了。」
  白炎溜出征士的掌下,上前用鼻子頂頂當麻的肩膀。然後牠又離開了房間,走進廚房,看到秀正在做早餐。此刻的秀大異於以往,不僅無精打采,連做早餐這件事都提不起他的精神。


  藏馬坐在椅子上,耐心地看護飛影。<發生了什麼事呢?上次聽到飛影的消息,他在魔界。他是怎麼回來的?還有,是誰攻擊他的?為什麼?>
  不幸的是,除非飛影醒來,這些問題得不到任何解答。原本半昏迷的飛影已陷入完全昏迷的狀態。現在藏馬只能等待,能做的他都做了:幫飛影包紮傷口、用一張毯子把他裹起來,倒不是說飛影會冷,飛影從不覺得冷的。
  除了那次。
  藏馬回想起影子和黑異時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他用力甩掉那黑暗的記憶,低聲道:「飛影,拜託,醒醒。我知道你的,你不會來找我,除非事情真的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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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9 23:25 | 显示全部楼层
紅 雨〈6〉〈原著第4章 下〉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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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身邊圍繞了一大群怪物,正好奇地打量著他。他吸口氣想移動,但怪物們抓住他把按回地上,不顧他的掙扎。「放開我!」伸大喊,或者說,他想大喊,卻依然發不出聲音。一陣猛咳攫住他,他無助地躺著,呼吸困難。
  等咳嗽過去後,伸癱在地上,累得無法動彈。那些手慢慢放開他,而伸又等了幾秒,當他一感覺到怪物們已經解除戒心,立刻從口袋中抓出水晶球想召喚第一層鎧甲。但他還來不及使用水晶球,怪物們便從他手中一把奪下水晶球,並且再次把他牢牢釘在地上。伸拚命掙扎,但他的力氣不足以掙脫怪物們的掌握。伸猛抽口氣,因為怪物們把他的腿抓得太緊,使疼痛再度湧上。
  那個紅衣男子推開了兩個怪物,面無表情地俯視伸。然後他慢慢地脫下手套,把手套拋在一旁。伸想說話,但從他喉嚨裡跑出來的只是沙啞的氣聲:「放開我!」
  「抱歉,」紅衣男子的聲音完全不帶任何情感,「辦不到。」
  他彎下腰,沒戴手套的手放在伸的胸膛上。兩人身週亮起刺目的藍光。藍光燒進伸的肌膚,帶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吃掉他的身體。伸在緊緊按住他的大手下劇烈扭動,張口尖叫,卻沒有聲音。


  當麻一面呻吟,一面虛弱地抽搐著。
  遼輕輕問:「他這個樣子已經多久了?」
  「幾個小時了。」征士的頭垂在臂彎上,眼睛仍注視著當麻。「我叫不醒他。」征士看了遼一眼,突然坐直身子,「我想到一個辦法。」
  「什麼?」
  征士並沒有直接回答,只說:「替我守著。」
  「守什麼?」
  「等一下就知道了。」征士伸手執起當麻的手,表情變得一片空白,額頭上「禮」字一現,在大片柔軟的金色瀏海下發出亮眼的綠光。
  遼不知所措地轉來轉去。


  征士本來期待自己會沉入當麻的夢境,但相反的,他發現他仍然在自己的身體裡,站在一個圓得完美的水池──或者像是水池的東西邊上。雖然沒有任何肉眼可見的原因,水面卻輕輕泛著漣漪;黑得發亮的水面猶如鏡子般清楚反映一切。牆壁也是黑色的。沒有可見的光源,不過征士依然可以輕鬆地視物。
  在漣漪的中心點、輕輕波動的水面上方幾吋之處,紋風不動,懸浮著一個男子。
  征士從來沒見過他,這人全然面生。他的長袍從領口最淡的一抹藍一路深化到下擺沉沉的星斑靛紫。他轉過來看見征士時,驚訝全寫在臉上。
  征士質問:「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
  那人的神色很生氣,尖銳地噓了一聲:「別打斷我。」
  征士低頭,想看穿水池表面的倒影。漣漪突然消失,當麻的影像曇花一現,旋即又被漣漪攪亂,歸於無形。
  征士頓時省悟:這男子正是當麻的痛苦的來源。征士瞇起雙眼,忖度著下一步該怎麼做。那男子離自己太遠,沒有任何路徑可到達他那裡。
  所以征士採取了他能想到的唯一一條路──潛入水池。
  那男子大叫:「不要!你這笨蛋……!!」但已經來不及了。征士一絲水花也沒濺起,消失在波動的水面下。
  那男子緊握雙拳,喃喃道:「該死!要失控了!」


  征士落下穿過了那面牆,並且失去了所有的感官能力,完全淹沒在某人的夢魘中。他隱約感覺到當麻的存在,和他一樣迷失在這片混亂裡,兩人都陷入數股水流、被拖向下捲進一道痛苦的漩渦。
  他們感覺到肢體的掙扎,但不是自己的肢體;看見許多怪物,卻不是透過自己的眼睛。三顆接觸的心靈共同承擔痛苦與恐懼,三個人全部連進一個痛苦的無聲尖叫,彷彿要延伸到永遠。
  <救>
  <我>
  不知是誰的思想,爆穿無言的吶喊,把自己送進這連結。
  <讓>
  <它>
  <停止!!>
  然後所有的景象都開始消淡;紅色面具上的冰冷的藍色眼睛、掌爪緊握他們身體不放的怪物們。連光線也漸漸黯去,所有的景象碎裂四散,只留下黑暗。
  <伸!!!>
  這最後一聲絕望的呼喊,也許出自當麻,也許是征士,也許兩人同時──無所謂了──伸聽不到。

  征士的自我意識和身體都回來了。他發現自己半躺在床上,仍握著當麻的手。他慢慢坐起來,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遼。
  遼解釋:「你昏倒了。我試著叫醒你,可是沒用。你還好嗎?發生什麼事了?」
  征士還來不及回答,掌心中當麻的手突然抽動了一下。他立刻望著當麻的臉,剛好看見當麻睜開雙眼。征士笑了,如釋重負。
  當麻並沒有回以微笑,他說:「我們一定得找到伸。」
  征士回答:「我知道。」看著遼:「我來解釋……」


  藏馬又一次驚醒過來:他的房間內突然爆出一道光芒,瞬間定型成一個橢圓形。藏馬猶未完全清醒,一個妖怪已經衝過那扇空間入口,一把從椅子上抓起藏馬,用單手緊握藏馬的喉嚨把他釘在牆上。
  「果然是『你』!」那妖怪大聲咆哮,握著藏馬喉嚨的手用力捏緊,要壓碎藏馬的氣管。
  藏馬咳咳拚命掙扎,力抗因為不能呼吸而產生的本能恐慌。他伸出一隻手去抓住那隻捏著他喉嚨的大手,另一隻手中出現一片草葉、伸展成利刃……
  那妖怪怒吼:「黃泉的走狗,納命來!」
  「我…咳咳…不‧是…黃泉的…走狗!!」藏馬嘶聲怒吼,抬手將草葉刀刺進妖怪的胸口。那妖怪看見草葉刀時一楞,隨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藏馬的視線開始漸漸模糊起來。
  藏馬用全部的力氣把手上的草葉刀向前一送,鋸齒狀的草葉刀刺穿了妖怪。但藏馬並沒刺中那妖怪的核,刀鋒只穿過了妖怪的肩膀。妖怪痛得大叫一聲,卻沒鬆手。藏馬的手開始垂下,四肢的力量漸漸散去。妖怪獰笑。
  下一秒鐘,妖怪的笑容消失了,因為一把劍搭在他的脖子上。
  「『馬上』放開他,否則我親手殺了你。」是飛影冰冷的聲音。
  那妖怪呆住了:「飛影大人……」
  劍刃略略切進妖怪的喉肉,飛影喝道:「你聽見我的話了。」
  那妖怪一鬆手,藏馬摔下來,倒在地上大口喘氣。他抬頭看著飛影和那妖怪,手不停揉著喉嚨。
  飛影質問:「你這白癡以為自己在幹什麼?!」
  那妖怪看來嚇呆了:「軀殿下在空間入口崩解時就知道材被殺了。她派我來找你並查出發生什麼事。」
  飛影皺眉:「材死了,伸被綁架了。不管是誰幹的,那人的速度比我快。」飛影恨極承認這一點,藏馬可以看得出來。「我是來找藏馬『幫忙』的!你這大白癡!!」
  那妖怪滿面羞慚,抗議道:「可是我立刻就穿過新入口跟過來!我很確定我會抓到那個兇手的!而藏馬『又是』黃泉的人……」
  「不完全是。」藏馬插嘴,站起身,「而且黃泉與這一切又有何干?」
  那妖怪終於忍不住大叫:「是他造成洪水的呀!每個人都曉得!」
  藏馬嘆氣:「一開始時先問清楚難道太費事嗎?」
  飛影插口:「那扇門無法永遠開著。顯然,雖然你直接跟過來,但這裡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兩界的時間流動並不一致。」他從藏馬的書桌上抓起一張紙和筆,匆匆寫了幾個字。「拿去,帶回去給軀。」
  那妖怪不敢置信:「你要留在『這裡』?為什麼?不過是一個失蹤的人類罷了!」
  飛影說:「我沒必要向你解釋任何事。帶了這個給我他媽的馬上滾出去!」
  那妖怪又囁嚅了一會兒,然後放棄了,按住受傷的肩膀,拿起紙條消失在那扇空間入口中。牠一離開後入口也立刻消失不見。
  藏馬一直在等,終於開口:「洪水?」
  飛影嘆口氣,坐在床上,伸手摸摸臉上的OK.繃,說:「魔界已經連續下了十幾天的雨,洪水橫掃了軀的大部分國土,幽助的領土更慘。」
  雖然藏馬已經料到了答案,他還是問:「而每個人都認定是黃泉搞的鬼,因為……?」
  飛影皺眉:「因為『他的』領土沒下雨。」又抱怨道:「那暴風雨顯然是法術造成的,因為軀的術師們試圖驅散風雨但失敗了。我想幽助也在暴風雨上開了一個裂口,結果只讓事情更糟。」
  藏馬毫不留情、一針見血指出:「或許如果『某人』告訴他有前車之鑑在先,他就不會試了。就算軀她本人不管,你和幽助,再怎麼說也應該互通聲息。什麼消息都瞞著他只會讓你們變成敵人而非盟友。」
  飛影嘀咕:「一介盜賊如你怎麼會變得如此精通政治呢?」
  藏馬豈會聽不出飛影的諷刺之意?但他選擇不予回應。「那你為什麼要留下來?你一向不關心人類的。」
  「我…」飛影頓了一下,彷彿在搜索著適當的字眼,然後皺起眉頭。「我不確定。我只知道這件事很重要。」指指自己的邪眼。
  藏馬聳聳肩:「所以你要我幫你尋找你的失蹤人類囉?」
  「他不是『我的』失蹤人類。」飛影澄清,「我根本不在乎他,我只知道他很重要,」雙眉微蹙,「我想,他能夠阻止那場大雨。」
  「但你也不確定吧?」
  「不確定。」飛影挫折地搖頭。「通常不會這樣模糊的!」
  從剛才到現在始終冷著一張臉的藏馬突然笑了,倒讓飛影吃了一驚。「沒關係,我們會找到他的,然後就會弄清楚了。」
  飛影低吼:「『假設』我們找得到他。如果找不到我可不驚訝──那傢伙的速度比我快。」
  藏馬說:「也許我們最好去找桑原來幫忙。」假裝沒注意到飛影聽見這句話時作嘔的表情。


  * * * * * * * * * * * * * * *
  紅衣男子站在水晶室中,滿心敬畏地環顧四周。這是他第一次獲得許可進入這個房間。
  他的父親說:「很壯觀吧?」
  「是的,美極了。」紅衣男子好奇地抬頭:「可是作什麼用呢?」
  他的父親大笑:「時候未到,兒子。等時候到了,我什麼都會教你。」
  「什麼時候?」紅衣男子盡量不讓自己聽起來太急切。
  「等我的統治穩固以後。到時我就會教導你我的秘密。你會用到的,如果你也要統治兩個世界的話。」
  紅衣男子驚訝地看著他的父親。

  * * * * * *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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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0 01:02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姨妈后好一段日子没跟贴了,挠挠头耽美狐和萌系狐处的不错啊: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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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0 22:13 | 显示全部楼层
远目
某是做好S1姨妈1个月的准备(去休息的)
怎么那么快就好了啊……





紅 雨〈7〉〈原著第5章 上〉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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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助累壞了。
  這是近來十分罕見的現象,因為他已經是 S 級,沒什麼事困擾得了他,而且他幾乎從不感到疲倦。但這回例外。幽助一頭倒在床上,連在毯子下縮起身子的力氣都沒有;可是儘管他累得要死,一上了床卻又睡不著。
  他在大雨中耗了一天,試圖阻止洪水破壞他國境內每個有居民的地區。整個魔界歷史紀錄中『從來不曾』下過這麼多雨,至少,那些急呼呼貢獻其專業意見的歷史學者們是這麼說的。幽助才不在乎什麼歷史──他只知道大雨已經整整下了兩個星期、不可能馬上就停、以及他試圖阻止洪水破壞的努力簡直如螳臂擋車。
  幽助全身依舊溼答答髒兮兮,因為他回到城堡後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了。但他已經累到不想理會──他已經沒有力氣去理會任何事了。
  他是這麼想的。
  然後明壇走進來,帶給他一個壞消息。
  「呃……屬下剛接到報告,黃泉的軍隊正朝著國界移動。」
  「什麼?!!」幽助大叫。明壇立刻決定馬上後退方為上策,以免幽助把怒火發洩在報信人的頭上。幽助虎吼一聲:「站住!」明壇立時不動。
  幽助說:「我又不會殺了你,白癡。」他瞬間的怒火正消退成全身無力的疲憊。「反正現在我也不能拿那個混帳騙子黃泉怎樣。」
  「可容屬下建議您就此事諮詢軀的意見?畢竟她境內的災情與我國不相上下。屬下認為她會願意與我國結盟,以確保黃泉無法把他的國界擴張半吋。」
  幽助揮揮手:「隨便。明早再說。」
  明壇看得出來幽助並未真的聽進他的建言。其實也無妨,只要等幽助完全清醒後把這構想再說一次就行了。明壇鞠躬退下,讓幽助安靜睡去。


  * * * * * * * * * *

  「我快失去耐性了。」
  紅衣男子垂下頭:「對不起,我讓您失望了。」
  那術師憤怒地嘆口氣:「好吧,既然你現在無計可施,我想我也只好多一點耐性了。我可以等。我的計劃在面臨受阻的危機之前仍有一些餘裕。」他轉身離開兒子。「要,別擔心,雨還會繼續再下些時候的。」
  要看著父親遠去的背影,垂頭喪氣:<父親……不管我做什麼、說什麼,您永遠都認為不夠好……>

  * * * * * * * * * *


  「如果我們知道要找的是什麼人,事情就會容易多了。」桑原一面抱怨一面在雨中小跑步前進。
  飛影反譏:「你還真以為你看他會看得比我清楚嗎?白癡。」
  藏馬插口:「是這個地方嗎?」
  飛影環顧四周。「對。」眉毛一挑,但表情並不驚訝:「材的屍體不見了。」
  藏馬四下看了一眼:「這個嘛,你來這裡後也過了好幾天了。」
  桑原問:「所以現在呢?」
  藏馬又四下掃了一眼,看見三三兩兩的行人自街道那頭迅速走來,簇擠在幾把傘下,便說:「也許我們應該過一會兒再回來。現在這裡人太多。」
  桑原看著漸漸暗下的天色。那昏暗的光線是整天以來唯一的一點陽光,現在也正慢慢消逝,暗示著將臨的夜晚那柏油也似的黑。「可惡,這種天氣沒有人想在晚上還待在外頭的。我們不應該等太久。」
  飛影倏地抬頭:「等一下,那是什麼?」
  桑原困惑地東張西望:「什麼跟什麼呀?」
  「有…東西……」飛影左右掃視,卻無法明確指出到底是什麼引起他的注意,然後他及時抬頭,看見他們身旁的一面牆後跳出一隻巨大、狼形的怪物。「小心!!」
  三人一躍躲開,站成一個三角形,把巨狼圍在中央。巨狼背毛豎起,對著他們露齒惡咆,雙眼閃爍著瘋狂的紅光,皮毛則是駁雜的灰色。
  桑原說:「看起來和我們上星期對付的那隻怪物很像。」手中伸出靈劍。藏馬從髮間拿出一枝玫瑰,一甩而成玫瑰鞭。飛影拔劍在手。
  巨狼咆哮著撲向飛影,巨顎上滴下口水。飛影一閃避開,輕鬆躲過這次撲擊。巨狼猛地轉身改變方向想咬藏馬,但藏馬一樣輕鬆躲開了。藏馬對桑原叫道:「如果牠和上次那隻怪物一樣,就比外表上難殺得多了!」他試驗性地向巨狼揮了一鞭,並不驚訝這一鞭無法穿過那怪獸的皮毛。
  飛影身在牆頂,問:「上次那隻?該不會是一隻液體怪物吧?」
  桑原驚問:「你怎麼知道?」
  「先別管。」飛影握拳,拳頭周圍冒出熊熊火焰,「讓開。」
  桑原知道最好別爭論。他和藏馬才跳出火焰的路線,飛影就躍向前去,黑色火焰爆出,攻向巨狼。
  巨狼狂吼一聲,顛躓著退了幾步,咆哮不已。能量在牠的身體周圍劈啪作響,突然,巨狼放出能量如閃電般在空氣中向四面八方炸開。藏馬被一道閃電擊中胸口,大叫一聲倒在人行道上。另一道閃電把桑原拋出去撞在一面牆上,重重摔下。飛影差一點就避開了所有的閃電,但一道閃電打中他的脅側,他也掉下來,落在一灘積水中。
  巨狼再次仰天長嗥,眼中燃燒著飢火,朝藏馬走去,嘴角流出涎液。
  眼看巨狼就要碰到藏馬,另一聲野獸怒吼響起,一道黑白相間的影子一閃,撲上了巨狼的背部,不住撕抓啃咬。巨狼哀嚎著亂跳,想把背上那隻緊附不放的白老虎甩下去,後者正一步步想咬穿牠的脊椎骨。
  藏馬慢慢爬起來,眨眼看著一群穿著鎧甲的熟悉身影從四面八方出現,茫茫然想道:<我們最近似乎很常遇到他們……> 腦中仍微微暈眩。
  飛影抱怨:「怎麼又是你。」
  遼皺眉:「這是道謝的方法嗎?」
  「嘿!」桑原大叫,熱情的程度不下於飛影惱怒的程度。「又是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遼說:「等一下再解釋。」上前去幫藏馬一把:「你沒事吧?」
  藏馬搖搖頭:「沒事。」他看見遼認出自己的聲音時呆了一下,但藏馬沒有給他發問的時間。「那隻狼的毛皮就像你們的鎧甲一樣厚。有什麼點子可以解決牠嗎?」
  「這個嘛,可以一試,對吧?」遼大叫:「喂!當麻!」
  當麻站在牆頭,拉弓瞄準,瞇起眼,箭身周圍匯聚閃光,愈來愈亮,直到一道小型閃電在他掌間劈啪作響。當麻一鬆手,真空箭疾射插入巨狼的背部。巨狼吭也不吭便吸收了這道能量,雙眼白光一閃,接著把一道巨大的閃電拋向當麻。當麻除了下方無處可躲,只好滾下牆頭以避開這道爆炸性的能量,姿勢雖然不雅,但成功了。
  征士暫下結論:「好吧,這證明了真空波不是對付他的頂好的武器。」躲開巨狼咬下的大口,揮劍力劈,結果只在巨狼身上刮出淺淺一痕。「那……」又一跳避開巨狼的大口:「…別指望我了!」
  秀抱怨道:「太好了!所以我們該怎麼辦?」
  藏馬說:「總是會有直接的辦法。」地上爆出糾葛的藤蔓,團團圍住巨狼,令牠動彈不得。藏馬看了其他人一眼:「我們可以試試全力集中一點攻擊。」
  桑原說:「沒問題。」雙手握緊靈劍。飛影哼了一聲,劍身周圍也冒出了火焰。
  遼大喊:「好…上!」所有人衝上前把發光的武器深深插進巨狼的心臟。巨狼顫抖了一下,死了,瞬間炸濺成火焰。七人退後看著殘骸熊熊燃燒。
  遼問:「是我多心,還是這次好像太容易了些?」
  征士點頭:「尤其是上次那隻費了我們那麼大功夫。」
  秀好奇地看著征士:「你認為這兩隻怪物有關聯?」
  當麻喃喃道:「要是沒關聯,我就把我的弓吃下去。」然後他看著藏馬:「你的聲音很耳熟,但你的臉很陌生。」
  藏馬聳聳肩,微微一笑:「說來話長了。」
  桑原走上前問:「喏,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他發現自己的個頭比這幾個鎧甲鬥士都高出許多時,就更驚訝了。
  遼說:「我們在找一個朋友。」
  飛影憤怒地吐口氣:「他不在『這裡』。」
  遼反擊:「我們知道。但或許『你』知道的比我們多。要告訴我們事情的經過嗎?」
  「我幹嘛要說?」
  藏馬緩緩道:「飛影。」飛影瞪藏馬一眼,然後放棄了。
  飛影說:「你們找不到他的。他不在這個世界裡。」
  讓藏馬驚訝的是,這幾個人馬上就接受了這一點。遼說:「這足以解釋許多事情。」
  藏馬說:「聽著,我很不想打斷你們的討論,但天就要黑了,至少我自己已經淋得全身溼透,可以等一下再討論這件事嗎?……等我們完成來此的目的後。」
  遼好奇地問:「是什麼呀?」
  「我們知道這裡曾經建立起一扇空間入口、或是有過某種念力移動。之前我們正在試著找出另一端的施術點在哪裡。」
  遼說:「那,別讓我們妨礙你們。」走了開去,「不過你知道,我們會跟著你們的。」
  飛影小聲說了些什麼,絕對不是什麼好話。藏馬用手肘輕推他一下暗示他安靜,然後把注意力轉向舊有的能量流動痕跡,即使已經下了兩天的雨,痕跡仍舊依稀可尋。


  秀低聲道:「我比較喜歡在那個渾蛋不在的時候和那兩個人合作。」
  當麻瞥了桑原一眼,桑原站在一旁,很顯然因為目前自己派不上用場而惱怒不已。「看來這情況讓他也不太高興。」
  遼問:「你們認為這麼做有用嗎?」
  征士指出:「就我看來,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好損失的了。我們什麼方法都試過了。如果伸真的在另一個世界,就表示我們無法靠自己的力量找到他。就像你和當麻去妖邪界那次……」
  當麻立刻打斷他:「你覺得藏馬這人怎樣?」
  遼問:「你確定他是同一個人嗎?我是說,我知道聲音聽起來一樣,但之前幫助我們的是一個妖怪……」
  當麻搖搖頭:「一定是他沒錯。但你認為我們能相信他嗎?」
  征士反駁:「真要說到這問題,我們能相信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嗎?但是我們必須這麼做。他們是唯一可能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的人。」


  「你是怎麼了?」藏馬壓低聲音,好讓其他人聽不到。
  飛影忿忿道:「沒事。我一向如此,記得嗎?」
  「我才不吃這套。我太了解你了。」藏馬抬頭看著飛影;上方街燈灑下的發亮橘光中,一種奇異的緋色渲翳了藏馬的雙眼。「你不是這樣容易緊張的,自從影子……」
  飛影吼道:「你想提那件事──」
  「不,我不想。」
  飛影掃了藏馬一眼,視線轉向遠方:「我什麼事也沒有。」
  藏馬歎口氣:「好吧。」他看得出來再對飛影施壓也擠不出半個字。所以他轉而專注用心裡的眼睛,解讀那場戰鬥的始末。藏馬可以分辨出材在何處被殺,而他對飛影的妖氣模式也瞭若指掌,所以現在只剩下兩道陌生的氣痕:一道有如淡淡一抹水藍、另一道則是銳利鋸齒狀的鮮紅。不必多費腦筋也可以分辨出哪一個是敵人的氣。
  然後,那裡還有一道被勻平而非立刻淡去的能量。藏馬站在那兒,很滿意地說:「一個空間入口。」
  當麻走過來問:「那是什麼意思?」
  藏馬解釋:「意思就是也許我們可以重新打開它,通向上一個入口連接過的地方。也可以說,這個入口『記得』要去的地方。」
  秀問:「好極了,那我們還等什麼?」
  藏馬說:「現在只有一個問題:我們之中沒人擁有打開空間入口的能力。」
  遼像洩了氣的皮球:「所以辛苦半天一點兒用也沒有?」
  藏馬回答:「不,有的。我說過,這扇門記得它去過的地方。我們可以找一個有能力打開空間入口的術師,讓他來做。」
  秀問:「只是我們上哪兒去找有這種能力的人呀?」強烈的諷刺語氣,「看來這裡並非滿地都是這種人啊。」
  藏馬說:「事實上,有好幾種選擇──」突然一呆,一扇空間入口恰恰在他身邊打開了。
  桑原才剛說完:「哇,服務這麼週到?」入口內便湧出一隊身著黃泉軍隊服色的武裝妖怪,團團圍住七人,手上的武器都舉起來對準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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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1 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紅 雨〈8〉〈原著第 5 章 下〉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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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隊長命令:「跟我們走!」
  藏馬看來十分惱怒,斥問:「這是做什麼?」
  「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遼也想知道。
  飛影扼要解釋:「簡短版,這些士兵隸屬一個名叫『黃泉』的魔界國王。他和藏馬……認識。」
  那隊長對藏馬說:「陛下召見你。」
  藏馬皺眉:「召見?我可不這麼認為。是黃泉親自叫你來這裡抓我的嗎?」
  「是。」
  藏馬自言自語:「嗯,看來他是認真的。」視線轉回那隊長身上:「好,只要你們把武器收起來讓我的朋友們離開,我就跟你走。」
  「不行。他們也必須一起來。」
  藏馬質問:「什麼?他們全部?」隊長點點頭。藏馬抗議:「這又不關他們的事!」
  「現在有關了。」令人冒火的回答。「現在,你們要和平地跟我們走嗎?」
  藏馬看著其他人:「我不能替你們決定。你們要來嗎?」
  飛影點頭:「我才不要又被困在這裡。」
  桑原說:「我當然要去!」
  四名鎧甲鬥士面面相覷。
  就在此時,白炎推開了幾個擋住他路的妖怪,站到藏馬身邊,親熱地用臉頰摩擦藏馬的腿。藏馬有些驚訝,但他也伸手搔搔白炎的耳朵以為回應。白炎快樂地接受了藏馬的搔抓。
  四名鎧甲鬥士再度面面相覷。
  終於,秀苦笑一下,說:「有何不可呢?」
  其他人聳聳肩。遼說:「好吧……」
  那個隊長說:「請,穿過這道門。」然後這一小支妖怪軍隊監視著七人走過了那扇空間入口。
  一行人逐漸接近那道金色結界時,藏馬低聲對飛影說:「現在有一個小問題:你來人間界的時候是怎麼穿過那道結界的?」
  飛影回答:「結界很弱。不會擋住一個 A 級妖怪穿過去。」
  「黃泉自然是知道了這事。」藏馬皺眉,「我不喜歡這樣。」
  飛影說:「反正,我們『本來』就打算去魔界。」
  藏馬搖搖頭:「我相信你一定聽過這句話:『小心你所許的願,願望可能成真。』我懷疑黃泉的目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他才會派出一支小型軍隊來抓我……」


  伸感覺自己彷彿正在世界表面的下方漂流。他不時漂向表面,但害怕醒來時發現自己仍在惡夢中的預感太過強烈,所以他總是又溜回了深處。他感覺到彷彿許久以來,自己一直都在沉睡、在躲藏、在不像現實那般痛苦的夢境中尋求庇護。
  但,終於,他不能再繼續逃避那光了,他極不情願地打開眼皮,完完全全清醒過來。伸歎了口氣,望著上方挑高傾斜的白色天花板。
  然後他漸漸意識到:比起過去幾天,現在他感覺舒服多了。
  伸坐起來,本以為自己又會咳得死去活來,但什麼事也沒發生。他可以自在地呼吸,所有病痛的痕跡似乎都消失了。一個念頭忽然冒出,他一把掀開蓋在身上的薄毯,拉起褲管檢查受傷的腿。
  完全沒有受過傷的痕跡,被怪植物咬過的地方連一條疤都沒有。他驚訝地摸摸痊癒的皮膚,然後搖搖頭,打量四周。
  他發現自己身在一個用白色和藍色石塊砌成的房間裡。牆壁的建材看起來像大理石;地上鋪著藍色石磚,石中蜿蜒著金色的紋理。這個房間,儘管看起來如此氣派,卻近乎空蕩蕩的什麼家具也沒有,只有他坐著的那張床、一張材質和牆壁及地板相同的小桌子、一張鋪著塊藍色坐墊的白色椅子。椅背上披著一樣東西,看起來像是件衣服,顏色是比地板略淺的天藍色。
  <這裡的人真的很喜歡白色和藍色。> 伸更仔細地檢視身上的衣服,發現他原來的衣服已經被換掉了〈這並不意外,因為原來的衣服早就已經破破爛爛,染滿泥巴、血漬〉。現在他穿著一件長長的深藍色上衣和長褲,布料十分陌生,近乎絲的柔軟,卻比絲沉重,也沒有絲鍛的光澤。伸聳聳肩起身下床,走向椅子拿起那件衣服,好像是一件無袖長袍,還有條腰帶──當然,是深藍色的,配合他身上衣服的色調。伸撫摸了一會兒那柔軟的衣料,然後從頭上套進長袍,繫上腰帶。
  牆壁上光溜溜的,連一座鐘、一面鏡子也沒有。於是,出於好奇,伸走向房門。他預期門是鎖上的,但他試著轉動門把時卻驚訝地發現門開了。伸探頭出去張望,看見一條用同樣的白、藍色石頭建成的寬闊白色長廊,兩側羅列著許多扇門。長廊上一個人也沒有。
  伸十分謹慎地溜出房間,輕輕在身後帶上房門,開始走下長廊。他本以為會發現自己成了囚犯、被鎖在那個房間裡;但相反的,他似乎被賦予一些行動自由。伸奇怪其他人都到哪兒去了,特別是那個紅衣男子。不過伸可不急著再遇上他。
  「啊,你終於醒了。」
  伸一驚,急速轉身,完全被這聲音嚇到了。他發現自己正面對著一個高瘦的男子,長長的銀髮、貓也似的銳利綠眼、一對長長的尖耳朵,身穿白色帶深酒紅色的袍子、戴著金色珠寶。
  伸問:「你是誰?」難免十分疑心。
  「抱歉嚇著你了。」那人一笑,但皮笑肉不笑,看起來很假。「我叫霸制。你正在我的城堡裡。」
  「你的?」伸左右張望,「其他人呢?」
  霸制一挑眉:「如果你指的是我的臣民,他們不被允許進入皇宮的這個部分。」
  「那個紅衣人呢?」
  霸制皺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伸感到挫折,搖著頭:「我記得我被攻擊……有很多怪物。我記得我被帶到這裡!」
  霸制一手搭在伸的肩膀上。這個太過親暱的動作讓伸立時僵住,但霸制無視於伸的緊張,說:「你發燒時神智不清,產生幻覺。換作我就不會太過相信那些記憶。」
  伸固執地想:<我知道自己看見什麼。> 但他假裝接受了霸制的解釋。伸四下打量,長廊上一扇窗戶也沒有,就像他剛才出來的那個房間一樣。「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這座城堡位於我的國家──鐶風──的正中央。」霸制比個手勢,「跟我來,我想問你一些事情。」
  霸制轉身走開時伸不禁皺起眉頭,但他只是在心裡嘆口氣,跟了上去。很明顯一切都在霸制的掌控中,而且也許他曉得送自己回家的方法。
  走了幾分鐘後,他們來到一對雙扉門前。門,當然也是白色的,還以黃金為飾。霸制輕鬆地把門推開──證明這兩扇門板比它們的外表來得輕──然後大跨步走進去。
  伸跟進去,發現自己身在一片森林中央。
  陽光自葉隙射下,在地面鋪灑了斑駁的金光。空氣中充滿伸無法辨認的甜香,有些植物看起來也頗為陌生。幾呎之外,一條小溪愉快地從岩石上流過,巨大的羊齒輕輕迎風招展。
  霸制在一截生滿青苔的殘樁上坐下來:「喜歡這裡嗎?」
  伸看著四周:「好美。」他尋找一分鐘前他們進來的那扇門,卻找不到。「但這不是真的,對吧。」
  霸制嘆口氣:「觀察入微。這一切不過是幻象。」他手一揮,所有的樹木花草都消失了,露出一個牆上有一排窗戶的圓形房間,但窗戶完全為窗簾所覆蓋,使外面流洩進來的陽光黯然失色。霸制看著伸:「但是,這幻象是以真實為基礎。我的國土全境過去就像那座森林一樣。」
  伸問:「過去?」
  霸制站起來:「你自己來看吧。」扯動一根繩索,拉開了所有的窗簾。
  伸走到窗戶旁向外看去,眼前的景象令他難過。
  這些窗戶的所在點非常高,所以視野遼闊,一望望得很遠,而圓形房間使伸可以看到每一個方向。每一個方向的景色都一樣。
  森林正在死亡。
  土地乾涸龜裂,大多數植物已經乾成枯萎的褐色骷髏。有些比較堅韌的樹木仍然固執地攀住生命,但樹上幾乎一片綠葉也無,在頂上酷白的陽光中漸漸凋死。
  伸問:「怎麼回事?」
  霸制回答:「天不再下雨。完全不下。三年多來此地沒掉過一滴雨水。我的國家正在變成沙漠。」他悲傷地看著那些死去的樹木。
  伸問:「可是怎麼會這樣呢?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停止下雨的。」
  霸制望著遠方已毀的森林,眼神朦朧:「五年前,我的兩位鄰居掀起一場戰爭。他們用來攻擊彼此的魔法武器對自然天氣模式產生了災難性的作用。我插手這場衝突結束了戰爭;結果狗咬呂洞賓,他們在我的國土上施法,把整個氣候反轉過來。從前此地一年至少會下九個月的雨。現在,如我所說,一滴雨也沒有。」
  伸警覺地問:「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霸制轉向伸:「你可以讓天下雨。他們抽乾了空氣中的水份,但是你可以把水還回去。」
  伸搖搖頭:「如果那是你唯一所求,你何不從自己的術師群中挑一個來做這件事?為什麼需要我?」
  霸制說:「你誤會了。我之所以成為這個王國的統治者,就是因為我是國內唯一的術師。而且我的法力非關自然元素。我不曾採取行動讓天下雨是因為我沒有那個能力。」他轉向伸,「如果你願意幫我這個忙,我就送你回家。」
  伸歎口氣:「就算我讓天下一次雨,也解決不了問題。你還不是得把我永遠留在這裡。」
  霸制辯駁:「但此地的自然氣候『本來就是』潮濕的。一旦氣候回歸其正常狀態,就可以自行維持運作了。」
  「所以只要我一讓天下雨你就馬上送我回家?」
  「我向你保證。」
  伸再度望向窗外那些正在死亡的森林。他不相信霸制,他很確定,從剛才到現在有一半的時間霸制都在隱瞞些什麼,要不他根本就在撒謊。但伸也看不出自己還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如果他拒絕了,他絕對回不了家。這個地方和他熟悉的地球或是剛去過的魔界都大不相同,而且他也證實過自己沒有能力在不同次元間進行轉換。這表示,他需要霸制的協助才能回家。
  而且,總是有幾分渺茫的機率霸制真的會遵守諾言,雖然伸對此實在沒什麼信心。
  他嘆了口氣:「好吧。我做。」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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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後記:

  關於《紅雨》中人名翻譯的問題──

  遼......等五人的名字,因為曾在英文網站上找到附有漢字的圖片,所以很確定是這幾個字沒錯。

  但其他 Sioona 自創的角色姓名,馬迷只能瞪著原作中那些羅馬拼音,然後猛翻日華字典來自己亂掰了。
  紅衣人要〈Kaname〉的譯法是比較確定的,大家還記得刃霧的名字吧!
  材〈Zai〉、明壇〈Akedan〉、霸制〈Hasei〉、鐶風〈Kankaze〉,都是馬迷在那些羅馬拼音對應的漢字中挑出「感覺比較合」的字來組成的。至於這些名字原來的漢字到底是什麼呢?恐怕只有去問 Sioona 本人才知道了!

  再囉唆一下^^:馬迷把\"Hasei\"拆成\"Ha-sei\"來譯。大概因為這壞蛋給馬迷的印象一直就是個酷厲的父親、專制的獨夫,所以就譯成了「霸制」。其實這樣譯滿俗套的,本來希望把\"Hasei\"譯成一個多幾分陰狠味的名字,但在那些對應的漢字中實在找不到有這種感覺的字眼,只得罷了。
  他的國家\"Kankaze\"馬迷拆成\"Kan-kaze\"來譯。\"kaze\"在日文是「風」,應該沒問題;\"kan\"則考慮了很久,最後決定譯成「鐶」,想用「鐶風」這樣的組合,來表達心目中「這個國家本來是自由充滿生機的,卻因為統治者的野心和慾望而受到咒語的禁錮」那種感覺。純屬個人主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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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2 00:41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繁体字的时候一度以为是脑残体。

话说这连载写的很白开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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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3 00:0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说明某当年口味清淡吧

远目
无视时间问题





紅 雨〈9〉〈原著第六章〉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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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遼不停踱來踱去;趴在地板上的白炎不禁抬頭看他。飛影坐在角落裡,雙膝屈起貼著胸膛,劍在鞘中、握在手上。桑原和秀打發無聊的反應幾乎一模一樣:瞪著空中,發白日夢。從桑原臉上的笑容看來,他可能正想著雪菜。征士用手指輕輕撫過他的長劍,檢查上面有無刮痕,雖然他已經知道沒有。當麻倚在牆上,閉目思索。
  終於,征士開口了:「走來走去並不會讓我們快些離開這裡的。」
  當麻聽見征士的聲音時睜開眼睛,自然而然看了看四周,雖然一切並無變化。他們被帶進來的這個房間,光線昏暗,空空如也。顯然黃泉只對藏馬有興趣,而且頗為惱火他們幾個竟然也被一起帶來。所以在黃泉決定如何處置他們之前,他們形同非正式的囚犯。
  遼爆發了:「太蠢了!我們不能乾坐在這裡!」
  飛影冷不防出聲:「相信我,你『沒有』別的事可做了。除非黃泉得到他想要的,否則我們哪兒也去不了。」
  遼問:「他『到底』想要什麼?顯然都和我們無關嘛,那麼他為何不放我們走?」
  飛影抬頭看他,眼簾半垂:「你真的想要知道答案?」
  遼一呆:「什麼意思?」
  「很簡單。黃泉愛玩權力遊戲,而我們就是棋局中的小卒。只要他有我們在手,他就佔藏馬的上風。我很確定他會利用這一點。」


  藏馬從窗戶中望出去,看著在數哩外盤旋的厚厚黑雲。但鄰近的土地卻乾得跟骨頭一樣。
  藏馬淡淡問道:「這一切與我何干?」
  黃泉站在他身旁,也凝視著窗外,儘管他的雙眼永遠是閉著的。「這不是我做的,你也曉得。」
  藏馬不出聲,等著黃泉說下去。
  「然而,軀和幽助不願意相信我說的話。」黃泉皺眉,「他們不顧自己境內災情慘重,一直不斷地攻擊我。」
  藏馬皺眉,這話聽起來不太對。「你確定嗎?」
  黃泉暴喝:「當然確定!」藏馬心裡打了個突,平時黃泉的脾氣不是這樣差的,自己可得非常小心。
  黃泉很快就讓自己冷靜下來。「你來這裡的原因,也許你已經猜到了,就是去找出幽助到底在搞什麼把戲。」
  藏馬嘆口氣:「你手下的使節還不夠多嗎?」
  黃泉反駁:「幽助才不會願意和他們談。而你,『仍然是』我選定的繼承人和我的左右手,你對我有義務。」
  藏馬暗暗發火。他才沒興趣接過黃泉的位置,而且他已經儘可能力求脫身了。很不幸,看來黃泉還不願意讓他走。「所以你要我當你的正式使節?」
  「不是。我要你假裝你和我毫無關聯。」
  「什麼?」藏馬轉身,銳利地盯著黃泉。
  「藏馬,反正到頭來你一定會變成雙面諜的,我了解你。所以既然你終歸要洩漏我方情報……」
  「你要我去臥底?」藏馬苦笑,「太愚蠢了,黃泉,我不會幫著你對抗幽助,我也不會幫著他對抗你。如果你以正式使節的身分派遣我,我會盡全力達成和談;但如果你派我去作間諜,我什麼該死的情報都不會給你。再說,給幽助發現了我也逃不掉的。」
  「你?幽助最要好的朋友之一?我懷疑喔。」但在黃泉輕描淡寫的語調下,憤怒正在沸騰。「我要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我不會背叛他的。」
  「你不需要背叛他。」
  「那麼他告訴我的消息就可以讓你滿意?」
  「如果他知道是我派你去,他就會撒謊。」
  「你以為他會因為我是他朋友就完全坦白,但你又以為他知道你涉入後就會完全改口。幽助不是那種人。更重要的,我不是那種人。我不會欺騙他的。」
  黃泉心下怒極:「所以你寧可背叛我並放棄一切?」
  藏馬也發怒了:「事情不必變成這樣的!你們兩個『又還沒』開戰,而且你們也沒必要開戰!關鍵不在我!如果你當真有絲毫和談的意願,你大可親自去和幽助談並澄清每一件事。你不過是在找藉口罷了!」
  黃泉向來蒼白的面孔憤怒得紫漲。藏馬的怒氣瞬間轉為憂懼。<該死,真蠢!我說出來了……>
  黃泉說:「是他先攻擊我的,」聲音非常平靜,「這一切不‧該‧怪‧我。」
  突然間,黃泉猛一揮手,妖力暴射而出!藏馬向後直飛撞在牆上,力道之強,使牆上的第一層石塊紛紛碎落。藏馬倒在地上,軟軟癱成一團,失去了知覺。黃泉的怒氣繼續沸騰了一陣子。然後,他的五官又重整隊伍,戴回了平時那副漠無表情的面具。黃泉抱起藏馬,走下大廳。那些下級的小妖怪,警覺到他們主子在醜惡的暴怒下所釋放出的大量妖氣,早已躲得無影無蹤。等到黃泉過去了,安全了,他們才從藏身之處一溜煙跑出來,在黃泉下一次發火之前趕緊修復好牆壁上的毀損。


  霸制領著伸來到另一個房間。這房間深處於城堡中心,同樣,一扇窗戶也沒有。但這也是為了不想見到外頭那片慘象吧。而且這個房間尤其不需要窗戶來提供光線,因為房間本身已然熠熠發光。
  房內充滿了巨大的水晶石,層層反射擴大出彩虹般的光芒,使得滿室耀眼生輝。伸環顧四週,歎為觀止。
  「太美了。」他一開口,水晶石陣便隨著他的話聲共振,回音在石陣間來回傳盪,彷彿悠揚的樂音。
  霸制笑了:「這是我最珍貴的秘密。這些水晶石將法力自然增幅。通常要找到大小合適的水晶極端困難,但我發現了秘訣,可以使它們長成令人驚嘆的高度,你不覺得嗎?」
  伸看著一根至少有十二英呎高、厚得像一頭大象的水晶柱,不得不同意霸制的話。
  然後伸看見一塊與眾不同的扇形水晶。這塊水晶的表面霧濛濛的,並不清澈;裡頭灰撲撲的,而非充滿精緻的虹彩。
  伸指向那塊水晶:「那一塊出了什麼問題?」
  霸制滔滔說出一個避重就輕的解釋:「那是我在插手那場戰爭時所擁有的唯一一塊水晶,被敵人的咒語玷污了,失去功效了。」
  伸皺眉。這解釋聽起來太像是為了隱瞞真相而事前演練好的說辭。但他並不認為自己有本領逼霸制說出真相。「它不會產生干擾吧?會嗎?」
  「不不,它現在對通過的法力沒有回應,基本上它已經死了。所以我才必須種植出其他的。」舉手在房內比了一圈,然後滿懷期望地看著伸。霸制的那種注視讓伸覺得很不舒服,但伸沒有表現出來。
  伸清清嗓子:「我需要拿回我的水晶球。」
  霸制一臉茫然。
  伸進一步解釋:「我知道在你手上,當然不在我的口袋裡。如果『不』在你手上,我想你就應該去討回你付給那個紅衣人的酬勞了,因為沒有它我就無法讓天下雨。」
  霸制看著伸一會兒,臉上神情莫測,然後平板板地說:「你等一下。」轉身走出房間。
  伸四下瀏覽,但他還沒時間去調查那塊「死」水晶,霸制就回來了,身後跟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紅衣男子。伸心想:<還說什麼不知道他是誰?哼!> 很高興證實了自己並非瞎疑心。伸更靠近地細看那紅衣人。紅衣人已經卸去了面具,那把他臉上大部分的冰冷感也帶走了;他的金髮輕柔地披垂在眼前,以一種伸不太懂的奇異神色看著伸。
  霸制靜靜道:「這是犬子,要。」
  伸注意到:<他沒有尖耳朵。> 他對要淡淡點個頭,沒說什麼,然後他也注意到要已經把手套戴回去了。
  伸正想著那代表什麼含意,但要從口袋裡拿出那顆藍色的水晶球,球上刻著一個漢字:「信」,正回應著在場的伸而微微發光。要輕輕問道:「這就是你所說的東西嗎?」
  伸回答:「對。」手伸出去。
  但他還來不及上前,霸制已從兒子手上取過水晶球,細細觀看,說:「真迷人。」一面讓水晶球在指間滾動,使水晶球沿著幾乎令人目眩的路徑升降打轉。「真希望我可以早一點兒發現這東西。」霸制說這話時瞥了他兒子一眼,而伸可以聽出那句話底下的惡意。要根本不敢看著他父親的眼睛。
  「拿去。」霸制交出水晶球;伸接過來,好高興拿回來了。他催動水晶球的力量,一道波動的淡藍光芒在水晶石間急急來回反射,伸身上的衣袍變成了薄型鎧甲。伸盡量不去理會霸制盯著他的目光,那雙眼睛正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眼中潛伏著一種像極了「貪婪」的神色。伸移向一個他覺得更自在的位置,反正這個房間似乎也沒有一個真正的中心點。一個念頭閃過:<這一點很奇怪,不是嗎?> 但他聳聳肩拋開了這個問題。
  伸集中心力去接觸他的鎧甲的力量,把力量拉到表面來,額頭上淡藍色的漢字閃閃亮起,他的人也開始發光,身周佈滿漣漪狀的藍色光芒,在水晶石陣間折射;水晶石陣隨著流過其間的能量共振,悠然鳴響。伸感覺到能量反射回他身上,不斷強化著他本身的能力。伸盡力不讓這一切失去控制;他感覺得出這股上升的能量螺旋可以輕而易舉就把他吸進去、愈昇愈高、直到強勁的能量摧毀他。
  所以伸立刻把能量導向外界,試圖把空氣中原本該有的水分放回去,以開始降雨。
  沒有效果。
  伸知道原因,但他不願承認。相反的,他只是再加把勁兒,但這就像是想把一塊岩石硬擠過一張篩網。空氣如同一道堅固的結界,不讓他把水氣注進去。伸試過他能想到的每一種方法、用盡每一種選擇、幾乎耗光了全身的精力,但就是沒效果。
  伸睜開雙眼,跪了下來,過度消耗能量的結果,疲累感急速淹沒全身。他氣喘吁吁道:「抱歉,我辦不到,我試過了。」
  霸制的臉上有一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神情:「你當然辦不到,」語氣平靜、冷漠,「我早就該想到了。」
  伸抬頭望著霸制,雙眉微蹙。他一直希望霸制不會懂真正的原因。他開口說話,但霸制打斷他:「不必費心了──」
  伸眨眨眼,霸制繼續說:「不必費心想騙我了。早在你出生之前我就已經是一個八段的術師,關於魔法理論的事情你唬不了我的。我知道你無法讓天下雨的原因,而且這原因與我的敵人施的咒語沒有半分關係。」他終於直視著伸,雙眸如石:「原因出在你不能控制『空氣』。」
  伸站起來:「你想怎樣?」但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我無法坐視自己的國家變成一片黃沙。就我所知只有一個選擇:把你的朋友帶來這兒幫你。」
  伸抗議:「但是……」但霸制又打斷他:
  「我真的不希望事情演變至此。」他唸出一個尖銳的字眼,手指捏成一個簡單的姿勢,數條能量線開始包裹霸制的手掌、手腕,然後向外旋繞,纏住伸的身體,把他重重往地上一摔。伸拚命掙扎,想要召喚出他的鎧甲,但那些絲線阻斷了他,發光的絲線甚至透過他身上的薄型鎧甲燒灼著他。伸痛得吸氣、停止掙扎,衝突的力道漸漸消退的同時,那些絲線也暗了下來。伸看見要縮進陰影處,躲在水晶石柱的後面。
  霸制冷冷俯視伸:「現在,你那位有能力操縱空氣的朋友叫什麼名字?」
  伸昂然不屈:「如果我不告訴你呢?」
  霸制漠然道:「拜託,別這麼難纏。」透過能量索,劈劈啪啪送出一道能量,痛得伸長聲尖叫。伸緊緊閉上雙眼,隨即顫抖個不停。
  霸制說:「你知道的,這麼做實在沒有意義。我猜,我不再用這類殘忍的方法也可以說服你。」朝那塊灰色的水晶微一頷首,「你想知道那堆水晶為何與眾不同的真正原因,我就展示給你看,然後我想你就會改變心意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了。」
  伸注視著那抹灰雲從水晶中散去,漸漸可見一個朦朧的身形。然後,一張臉自水晶中升起,正浮出水晶的表面。那男人的部分肢體也跟著冒出來,伸驚恐地倒抽一大口氣。
  那囚犯的身體和水晶融合了。
  凌亂的藍色髮絡凍結在閃耀的晶尖中,小型晶柱突穿了他手臂的肌肉,突穿點的根部仍連在晶石主體上。囚犯垂著頭,糾結的藍髮蓋住了雙眼,但伸看見一滴血珠淌下他的面頰,從下巴上滴下,打在下方的水晶上,使吸收了血滴的那一點閃耀著紅寶石的光輝。
  伸喘道:「他、他、他是誰?」
  霸制微微一笑,大步走上前來,手伸到那囚犯的下巴下,抬起囚犯的臉。「一個來自魔界的術師。我曾經提供他極優渥的酬勞以交換他自願幫助我,但是他拒絕了。他真心相信他可以在戰鬥中勝過我,至不濟也可以逃脫。」霸制笑了兩聲,「他實在是──如他所學到的悲慘教訓──錯得離譜。」
  伸幾乎可以看見那個術師的雙眼。霸制依然笑著:「他的名字──雖然一點也不重要──叫做黑異。」
  黑異的雙眼露了出來,在那震驚的第一秒後,伸立刻緊緊閉上自己的雙眼,以免再多看到那張臉一眼。但那幕景象揮之不去,似乎已經烙進了他的視網膜。
  水晶石尖從黑異的頭顱內突出,戳穿了左眼。
  「如何?」霸制的聲音問道。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這三個字在伸的心中狂亂地重複迴繞不休,然而同時,顫抖的聲音吐出:「當麻……羽柴當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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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3 22:31 | 显示全部楼层
紅 雨〈10〉〈原著第七章 上〉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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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馬頭痛欲裂,脈搏每跳一下頭就抽痛一下。他呻吟一聲睜開雙眼,立刻就後悔了──有兩個原因。光線直戳穿他瞳孔插進他腦袋,讓他的頭痛得更加厲害,此其一。
  第二個原因──比第一個更糟──黃泉就在那兒,顯然餘怒未息。
  藏馬搶在黃泉開口前發問:「現在呢?」又閉上了眼,「想逼我從你的視野來看事情嗎?」
  黃泉說:「隨你說吧。」因為藏馬搶到了言語的上風而更加惱怒。
  「這件事沒有更好的處理方法了嗎?」
  「你表面上冷靜得可怕,考慮著整個情況。畢竟……」黃泉挨近前,呼吸拂到藏馬臉上:「我從未真正向你討回我這對眼睛的債。」
  藏馬始終拒絕露出任何懼意──那正是黃泉想要的,比他想要藏馬配合他的計畫更甚。「我還以為我們已經說好了。」
  黃泉得不到他想要的反應,怒氣愈熾,陰惻惻道:「也許我應該跳到比較不溫柔的說服方法。」
  「怎麼,不再玩前戲了嗎?」
  這句話才衝出口,藏馬急忙咬住舌頭,希望沒有把黃泉逼過頭了。他很清楚,自己正踩上一條細细的鋼絲。
  黃泉似乎震驚了一秒,因為現場完全無聲。藏馬謹慎地睜開眼睛,觀看黃泉臉上掠過的各種情緒的交戰。藏馬差點兒被逗笑了。<真想知道他在想什麼。> 藏馬正迅速重掌大局,而黃泉──這一回──落後了:他深陷在情緒裡,無法清晰思考。
  藏馬屬於狐狸的那一面無疑正開始享受這一幕。
  終於,黃泉似乎恢復了機敏:「我完全不懂你在說什麼。你還不了解我可以如何對付你嗎?」
  「當然了解。你把那個你 \"勉強\" 養了那麼多年的囚犯展示給我看時,便確定我知道了。我清楚知道你能做到什麼程度,但我也知道你不會那麼做。」
  「為什麼?」
  「因為如果你動手了,我對你就沒用了。你需要我。」
  黃泉眼見他的威嚇無效,氣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終於,他說:「也許是這樣吧,但是我『並不需要』你那些人類朋友。」
  <可惡,就知道他會想到這一著。> 藏馬反問:「你確定嗎?」
  黃泉漫不在意道:「不過是些人類罷了,會有什麼用處?」他似乎自信滿滿自己已重佔上風,「你可以不屑一顧你所受到的威脅,但他們的呢?」
  <該死該死該死,事情不妙。> 藏馬終於歎了口氣,說:「當然,我別無選擇,只有投降了吧。」
  黃泉聽起來彷彿正想得意洋洋地享受他的勝利,但其實他有些惱怒這勝利的果實竟不如他想像中的甜美。他興致來時,真的有以虐待人為樂人的脾性,而如今這胃口還沒得到滿足就溜逝了。「很好。我會替你安排一個方便的逃脫機會,你就可以取得幽助的信任。」
  藏馬歎口氣坐下。他的頭痛已經慢慢減緩到可以控制的程度,現在只不過讓他不太舒服而已。剛才交談時他可以移動的,雖然他並沒有那樣做。黃泉並未費事把他綁起來或什麼的,顯然黃泉相當自信他可以輕輕鬆鬆隨己意控制住藏馬。
  的確如此。
  <太荒謬了,> 藏馬心想,<他竟然真以為我會完全配合這個瘋狂的構想。>
  就在這時,燈全熄了,藏馬腳下的地板崩落。
  藏馬聽見黃泉的怒吼聲,猜想黃泉對這現象已然非常熟悉。藏馬一扭身,降落在一塊西洋棋盤上,幾呎外有一座門,立在無邊無際的棋盤中央。門扉微開,通向另一個房間。
  <等一下……>
  藏馬的思緒尚未釐清,腳下的棋盤已崩落,片片掉進虛空中。五彩繽紛的光線炸開,使藏馬暫時失去視覺,接著他聽見黃泉用最大的嗓門咒罵那個造成這一切的傢伙。<這一定就是黃泉變得如此躁怒的原因。但這算不上真正的攻擊,只是十分惱人而已……>
  <而且這也不可能是幽助或軀做的……>
  藏馬撞到某種半固態東西的表面,落下的衝力使他完全沉了下去。藏馬努力想浮上表面,但那東西扯住他不讓他走。藏馬掙扎著,肺部因為缺氧而燃燒起來,他盲目地猛擊出大量妖力。那東西的束縛變弱了,藏馬衝出表面,大口吸氣。
  他睜開眼睛,看見黃泉也浮了上來。
  從一池黑色液體中浮上來。
  黑色黏液緊附在他的頭髮和衣服上,一如它緊附在那些池塘周圍的紅木上,以令人作嘔的姿態在樹皮上滑行,像一塊活生生的石油胎記。藏馬看著影子,想起來了,驚惶失控。
  「黃泉……!」藏馬大喊,影子瞬間把他扯回了表面下。
  藏馬感覺到影子們包圍著他、挨著他、想要浸透他的皮膚進入他的身體。藏馬想反擊,但就像擊水一樣無效。令人麻痺的冰冷蝕進他的四肢直到他失去全部的感覺。終於,藏馬再也閉不住氣了,他的肺一搶過控制權便開始痙攣性地吸氣,影子們立刻急急湧入他的喉嚨。
  藏馬尖叫──無聲,然後昏了過去。


  黃泉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就在他們剛才離開的那個房間裡。一切如昔,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種現象第一次出現後,黃泉就確定那是幻象,雖然每一次的幻象都和上次略有不同。但他非常疲於一天一次或兩次被擲進某個夢魘國度裡。而且,總是有那風險,幻象會變成更具體的東西;這些幻影似乎顯示出某人對他的領土有控制力,而在魔界這塊土地上,如果控制者有心,幻象也可以變得相當真實。
  黃泉看著藏馬,想起來在那有生命的黑色物體企圖覆悶他倆前,藏馬臉上的表情。毫無疑問藏馬對這黑色物體很熟悉,而且被嚇壞了。黃泉想嚇倒藏馬的企圖一點用也沒有,尤其是,和這次的幻象攻擊相比。
  <也許這會讓他比較願意幫助我。>
  藏馬縮成一團,頭髮凌亂地披散在臉上和地板上,渾身顫抖。黃泉皺眉靠過去,指明:「只是幻象而已。」
  藏馬好像沒聽見。他喘著:「冷、冷─」黃泉的眉頭皺得更深,他搖晃著藏馬,想叫醒他。
  「那不是真的。」黃泉說。
  藏馬終於有了回應,慢慢坐起來,撥開臉上的亂髮。他下意識地伸手揉著胸口──心臟上方的位置。「黃泉,我知道你的敵人是誰了。」
  「真的嗎,」黃泉盤腿在地上坐好等著,「說下去。」


  幾個小時過去了。遼他們曾企圖逃脫,結果只破壞了房門表面,並觸怒了黃泉的士兵〈於是他們用法術加強了房門,使得每個人更加惱火〉;事到如今,除了努力入睡外,似乎沒有別的事可做了。征士自願擔任第一班警衛,因為他們都覺得在無人保持清醒的狀態下睡覺不夠安全。征士倚牆而坐,仍然穿著全副鎧甲,雖然他的夥伴們身上都換了成薄型鎧甲〈因為穿著全副鎧甲睡覺真的很不舒服〉。遼縮起身子靠著白炎,臉龐再次半埋在白炎的毛中。征士微微一笑。
  但這笑容在他瞥眼身旁時便消失了:當麻在睡夢中不安地扭動,微蹙的雙眉在臉上刻出一道印痕。征士歎口氣。<又作惡夢了嗎?……還是,另有蹊蹺?>
  征士思忖著,想起那個控制著上次夢境的藍髮術師。終於,征士決定了,他伸出手,手指輕拂著當麻的髮絲,閉上雙眼,額頭上綠色的「禮」字亮了起來。


  霸制並沒有因為得知當麻的名字而露出高興的表情,反而皺眉看著伸:「那還不夠。」
  「什麼?為什麼?」
  「我已經仔細調查過你們了。我知道你們的力量來自於你們的鎧甲,與你們本人並無絕對關聯。所以,告訴我他的鎧甲名稱。」
  伸堅定地撇過頭,不去看霸制的另一個囚犯。他實在不知道一個人怎麼可能讓水晶長進身體裡而仍然活著,但他看見黑異在呼吸,雖然黑異的右眼緊閉、人也似乎昏迷不醒。那種戰慄的噁心感仍未消退,而伸也懷疑一個人又怎麼能變態到對另一個人下這種毒手。他閉上雙眼,不看水晶閃耀的美麗。
  霸制問:「如何?」
  「你已經知道他的名字了。我知道只要你想要,你就可以把他帶來這裡。又何必再多此一舉?」
  霸制走近前:「我不打算再解釋一次。」透過綑綁伸的絲索,霸制送出另一道劈啪作響的能量。伸大聲尖叫,身子在絲索下猛彈,卻無法脫困。
  霸制又切斷那能量,伸癱軟下來,喘息不已。霸制說:「我的耐性快用完了。」
  面對排山倒海而來的絕望感,伸榨出了最後的決心。他已經夠對不起朋友們了。如果霸制果真沒有當麻鎧甲的名稱就抓不到當麻,那麼伸不會告訴他的。
  即使他將為此沉默付上生命的代價。


  征士怒道:「又是你!」
  那術師喝道:「閉嘴。」一面懸浮在黑色湖水的上方,「想潛下去就潛吧,但你不會喜歡你看到的東西的。而且這次是當麻要作選擇,不是你。」
  征士問:「你在說什麼?」
  「潛進去自己看。」那術師轉過身去,征士看見他舉起一手按住左臉,轉身消失,彷彿很痛的樣子。征士皺眉看著那波動的池面,吁了口氣,縱身躍下。
  這一回的感覺不一樣,顯然是因為那名術師期待他這麼做的緣故。征士發現自己和眼前的景象隔了兩道距離,可以看見,卻無法真的相連;就好像被隔在兩層膜幕之外,無法近前半吋。
  當麻就在介於征士和那座水晶室之間的那層空間裡,正觀看著,全身因為難抑的憤怒而顫抖。征士努力想引起當麻的注意,但當麻仍然意識不到征士的存在。征士只能旁觀,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身穿白紅色衣服的術師匯聚能量、放出劈劈啪啪的閃電充滿整個房間;閃電在水晶之間折射,變得更強,弧躍於石陣之間,然後穿透伸的身體,仍不斷增強中。整個房間都因奔騰其中的能量而嗡嗡作響,混合著伸的尖叫聲,形成既扭曲又協調的和音。
  那藍髮術師突然出現在征士前方的那層空間裡,靜靜問當麻:「如何?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送你過去那裡。你知道這可不是我捏造的。」
  當麻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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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3 23: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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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4 00:39 | 显示全部楼层
远目
似乎还是应该先看一遍的
当年看得时候感觉还行
(果然是太嫩了么)
感觉翻译的应该是已被筛选过的了

说起来
长篇不是玛丽苏就是万年坑啊
真是吐血到不行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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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4 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贴转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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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4 01:1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令狐儿 于 2008-8-14 00:39 发表
远目
似乎还是应该先看一遍的
当年看得时候感觉还行
(果然是太嫩了么)
感觉翻译的应该是已被筛选过的了

说起来
长篇不是玛丽苏就是万年坑啊
真是吐血到不行呐 ...


别太当真了,不过是我的个人感觉,你能坚持每天更新已是十分不易。

长篇的话会把大部分进来浏览的人吓跑,对建楼十分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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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4 14:2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月没看 转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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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4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型有段日子了
其实某还是希望有人能来讨论啊……


原帖由 TerryLiu 于 2008-8-14 01:10 发表


别太当真了,不过是我的个人感觉,你能坚持每天更新已是十分不易。

长篇的话会把大部分进来浏览的人吓跑,对建楼十分不利啊。

某也知道呐
但某的短篇库存几乎空了
或者该说是水平线以上不YY不耽美的已经几乎贴完了
趁贴长篇的时候某再想办法去搜刮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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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5 00:33 | 显示全部楼层
脑子抽风了
某居然以为已经贴过了……




紅 雨〈11〉〈原著第七章 下〉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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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麻!!」征士用盡全身力氣大喊,終於引起了當麻的注意。當麻轉過身來看見他,驚訝不已。
  「征士?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行去!」征士指著那個藍髮術師,「他在引你走進陷阱!」
  當麻問:「你以為我不曉得嗎?但是我必須去。換成你也會這麼做的。」
  「沒錯我會,但這不是重點,讓我們其他人跟你一起去!」
  藍髮術師搖頭:「我做不到,我只能傳送一個人,而且這已經是我現在的極限了。」
  征士反唇相譏:「哦,這藉口可真方便。」
  「信不信隨你,我不在乎,但事實如此。」一道閃電直奔他們而來,白光一閃。那藍髮術師痛得縮身,征士卻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征士蹙眉,緩緩問道:「我們正在透過你的眼睛觀看,對吧?」
  藍髮術師點點頭。「我可以跨越不同次元,並不容易,但我可以辦到,所以我才能同時在那個房間裡、又和你們一起在這邊的魔界裡。現在,你決定好了嗎?我無法讓這東西永遠維持下去。」
  征士對當麻說:「我不能讓你去。」
  當麻的眼神悲傷:「這件事沒有選擇。」他轉過身去,他和水晶室間的那層隔界變得像霧一樣不實在。征士努力想穿過他面前這層隔界,但隔界依然堅固非常,儘管表面看來不過是一層略暗的空氣。
  「住手!」征士大喊,拚命想穿過這層隔界去阻止當麻過去。「當麻!等等!!」
  當麻通過那道原本張有隔界的空曠空間時,征士周圍的每一樣事物都開始彎曲變形。一道能量炸開把征士拋回了自己的意念裡,隨著那強勁的力道,征士頭下腳上直直栽進黑暗之中。


  遼突然被一陣噪音吵醒。他抬起頭,轉頭望向後方的牆壁,剛好看見征士垮下來癱在地板上,身上的鎧甲隨之噹啷亂響。這陣噪音也吵醒了其他人,他們呆呆地眨著眼望著征士,茫然不解,只有飛影立即清醒過來。
  然後遼發現:當麻不見了。
  遼焦急地問:「征士?」趕緊過去,搖晃征士想叫醒他,卻叫不醒,「征士?」
  房門猛地大開。遼一抬頭,一整班士兵高舉武器衝進來。白炎站起來咆哮,卻立即被圍住。遼只說了:「嘿!怎麼回…」就被士兵們抓住一把推到牆上,矛尖指住他的喉嚨。
  遼怒問:「幹什麼?!」
  飛影說了聲:「管他的。」就消失了。
  另一個人開口:「不錯嘛。」──他身穿長袍而非盔甲,所以遼猜想他是一個術師──他比個手勢,一道光芒閃過,飛影摔在地下,縮成一團大口喘氣。士兵們立刻把他也圍起來。
  抓著遼的一個士兵問道:「好了,是你們哪一個開了那扇空間入口的?」
  遼問:「你胡說些什麼?我們沒有開什麼入口!我們在睡覺!」
  那士兵不理會遼的抗議,轉向那術師,命令道:「檢查一下。」
  遼吼道:「聽著,你們…」開始掙扎。那妖怪回頭看他,神情邪惡,抵著遼喉頭的長矛向前一送,力道剛好戳破皮膚。一滴鮮血流下遼的脖子。遼靜了下來,怒視著那個士兵的黃色眼睛。


  這是他第二次獲准進入水晶室。
  要躲在數道水晶屏後觀看,看著閃電光球劈啪竄過伸的身體、看著他父親臉上那變態的快樂神情。
  他閉上了眼,抱膝縮在一塊較大的水晶柱後面。<我不要看、我不要看…> 但即使閉上雙眼也沒有用,他仍然聽得見伸的尖叫聲。他用戴著紅色手套的手摀住耳朵,卻擋不住那尖叫,而且水晶石的共振讓他的整個身體都感受到閃電劈啪的聲響和痛苦的叫聲。
  <我不要看……>
  被忽視的、被遺忘的……躲在水晶石陣後面的要,努力想把現實關在外面,卻徒勞無功。
  他的世界,在他的周圍慢慢崩解。


  「住手!!」
  當麻突然出現在半空中,旋即射出一輪急箭。霸制一楞,勉強擋開了那些光箭。房內奔竄的閃電失去了焦點,漸漸歇止。
  霸制神色茫然瞪著當麻,一頭霧水:「你是誰?」
  當麻護在伸的前面,箭搭在弦上:「『天空』之當麻。我確信你要見我。」
  對當麻突然從空中蹦出來、闖進霸制保護得最嚴密的房間,霸制一時間驚訝難平。他努力想定下神來,退後一步,伸手順順頭髮,說:「是,事實上,我很有興趣見你。」皺眉,「你怎麼知道?」
  當麻不動,「先放開伸,然後再談。」
  霸制聳聳肩,拋下手上還握著的發光絲索。他才一放手,那些絲索便化成閃爍的光點漸漸暗去。當麻遲疑了一下,退後跪在水晶化的地板上,把伸攬進臂彎:「伸,你還好嗎?」
  伸虛弱地動了一下,黯淡無神的雙眼仰視著當麻,氣若游絲,「當麻……」嗓子已經尖叫得啞了,「對不起……」
  當麻說:「不要緊。」但心中的憤怒又沸騰了起來──不是因為伸,而是因為霸制;此人正站在房間的另一端,臉上得意洋洋的神情令人火冒三丈。當麻竭力想壓下怒火,以恢復他平時在戰鬥中清楚分析全局的冷靜。任由怒氣接掌一切太過危險。
  霸制說:「聽著,如果他願意合作,就可以輕鬆避免所有的不愉快。我實在不懂,叫天下雨哪裡有這麼難。」
  霸制話中的輕蔑之意讓當麻全身緊繃;他慢慢站起,上前一步,手中緊緊握著弓。他要把霸制臉上那該死的得意笑容抹掉──
  但他還沒機會那麼做,霸制空手一揮,一道電弧自當麻身邊一座水晶中竄出,強勁的力道把當麻打得跪倒在地。霸制又放出了和對付伸時一樣的光索,纏住當麻和那塊水晶,使當麻跪在那兒無法移動。他用力掙扎,但那些光索強韌得他扯不斷。
  霸制對他的新囚犯微笑,然後轉過身去,甜蜜地對後面那個被吊著的身形說:「嘖,嘖,我好像已經了解你了,不是嗎?據我所知你是唯一有能力溝通次元的人,所以一定是你帶他來的。」
  黑異回答:「這正是你想要的,不是嗎?」他的聲音造成了一種奇怪的回音。
  霸制問:「而你在我不注意的時候還幹了些什麼呢?嗯?」語調依然輕快。
  當麻在發光的絲索中拚命扭動掙扎,仍然沒有效果。他看著霸制,感覺到怒火又升起來了。這一次,當麻沒有對抗它,反而利用它,集中那力量讓它熊熊升起。他的鎧甲開始發光,一閃一閃彷彿心跳的節奏。背對著當麻的霸制並沒有注意到。
  霸制問:「你是不是也計劃著一旦他們幫助你打敗我並放你自由,你就幫他們逃脫呢?說真的,我本來還以為你可以想出比這更好的計劃呢。這計策真是淺顯得可悲啊!」聲音冷峻起來,「我可得確定你不會再想出其他任何事來。」
  黑異體內的水晶亮了起來,閃耀著強烈的白光,強烈得讓人雙眼發痛無法逼視。
  黑異大聲尖叫。
  當麻放出他聚起的力量,掙斷了綁住他的繩索。
  霸制轉身出手,輕易擋開了向他奔來的一陣發光箭雨。當麻緊隨箭勢揉身而上,直接攻擊,卻沒有成功。霸制送出一道爆炸性的能量,把當麻拋到一塊巨大的水晶上。震波帶起的風勢颲颲鼓動著霸制的頭髮和長袍。
  當麻努力想動,但他被緊緊釘在水晶柱上。霸制再次微笑,拳頭一緊──
  當麻的鎧甲碎了。
  當麻垮倒在地板上,身上剩下的薄型內甲在水晶上刮出尖銳的叮噹聲。他使出最後一絲力氣,肌肉因用力而顫抖,用一邊的手肘撐起身子,抬頭看著霸制。
  霸制笑著說:「你真的應該在還有機會的時候就合作的。當然啦,倒不是說我會介意,現在這樣其實更有趣。」
  霸制懶懶一揮手,當麻發現自己從地板上浮了起來。他太虛弱了,無法抵抗這股力量把他拋回水晶上。他突然驚恐地大叫,因為他的雙手和雙腳開始沉入水晶石中,彷彿那晶石不過是水似的。當麻掙扎著,但是水晶不放他走。水晶把當麻拖進去,直到當麻的手肘膝蓋以下全都被吞進水晶中,然後他肢體四周的水晶又硬了起來,用它的擁抱永遠地困住了當麻的肢體。
  當麻除了頭部以外幾乎全身動彈不得。他絕望地看著霸制對伸做了同樣的事,就在房間的另一頭。他們兩個和黑異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而霸制就站在三角形的正中心。
  「好啦,」霸制愉快地說:「來幹活兒吧!」
  霸制把能量注入水晶石陣時,晶石又開始嗡嗡鳴響。他站在房間的正中央,雙手向外平伸,然後握起雙拳,把手向中央併攏,從伸和當麻的身上剝下能量。兩人的鎧甲微弱地閃爍,但是當他們身上最後一分能量也被奪走時,鎧甲的光就暗下去了;然後,當這股能量被餵入水晶石陣並被增幅後,鎧甲又亮了起來,把兩人困進永無止境的抽能迴圈裡。水晶石陣開始發出愈來愈強烈的光芒,愈來愈強烈的振動讓當麻心想他的骨頭大概就要散了。他再也聽不見自己的尖叫聲;很快地,光芒已強烈到無法直視的地步。他失去了視覺、失去了聽覺、全身只留下痛苦──
  然後,霸制拿起這股巨大無比的能量,打開三角形上的第三個點,把所有的元素力直接導出,穿透了空間中的障壁。


  在黃泉的城堡裡,每一個人都呆住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雷搖撼著牆壁並晃動了整座城堡的地基。黃泉衝到窗邊,極度震驚: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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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5 22:20 | 显示全部楼层
紅 雨〈12〉〈原著第八章 上〉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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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馬問:「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其他地方都在下雨。」
  黃泉說明:「一分鐘之前這兒連朵雲都沒有。」
  藏馬聳聳肩:「已有充分證據顯示這是魔法造成的天氣。」然後轉變話題,「『現在』你相信幽助和軀並非你的敵人了吧?」
  黃泉皺眉。他還不願意同意這一點。「你確定那些幻象都是這個『黑異』搞出來的?」
  藏馬說:「一定是。他是唯一曉得裝滿影子的紅木池的人。」打了個寒顫。
  「但是他也能造成這場暴風雨嗎?」
  藏馬皺眉,搖搖頭:「不能。」
  黃泉立即指出:「所以他一定是在與某人合作,那你又怎麼知道他是在跟誰合作?」
  藏馬頗惱怒黃泉如此冥頑不靈,慍道:「那一定不是幽助,他不可能與黑異合作的。」歎口氣,「黃泉,你在鑽牛角尖。總之你就要送我去幽助的城堡了,我很確定我會查出他與此事無關。」此時一道閃電劃過外面的天空,亮得刺眼,藏馬縮了一下。緊接著另一下雷聲轟隆大作,震得窗戶啷啷亂響,藏馬可以從骨子裡感受到這深深的振動。雨滴瘋狂地撲撞著窗戶,使窗玻璃模糊得看不清外頭。
  黃泉瞥眼窗外,皺著眉頭:「這下連我也躲不開暴風雨了。也許這會讓幽助相信我根本不是罪魁禍首。」
  藏馬輕咳一聲,說:「黃泉,你『釋放』我的時候,會同時放走我的朋友嗎?」
  黃泉看著藏馬,臉上疑怒交織:「你知道我不可能那麼做。如果我放了他們,你會完全不顧我們的交易而照你自己的意思行動。」
  藏馬怒火暗升。終於,他開口問:「你確定嗎?如果你把我想得那麼卑鄙,當初又何必挑我當你的繼承人?」
  黃泉鎖眉:「那是在我知道了某些你從來不屑於告訴我的事情之前。」
  藏馬挑明:「你知道了以後也沒有收回成命啊。我還以為我們互相了解。」
  「哦,我完完全全了解你。你的忠心,第一優先給了你的朋友,而我排在大老遠之後。我不過是要確定你不會決定拋開你對我所剩無幾的忠心罷了。」
  藏馬霍地站起,氣得發抖:「忠心是掙來的!黃泉!你還在為失去雙眼的事怪我,行,但請記住是你先背叛我的!一個盜賊偷他同黨的東西又算是哪門子忠心?你裝出一副清高樣,但我完全清楚要用什麼方法才能在魔界裡爬到你這個位子,而那種交易我連一秒鐘都不願意做!」黃泉張口想說些什麼,但藏馬立刻壓過了黃泉打算說的話,「而現在你期待我會接受作你家臣的身分,順從你這個領主?得了吧。當年你什麼都沒給過我,連次援手都沒有,沒有一次不是在為你自己將來的利益打算。等我這個同黨不夠你利用時,你便轉而與我為敵。你懷疑為何我的忠心給了我的朋友,那是因為我需要他們時他們就在那裡,他們曾經救過我的性命,那是你從來不曾做的。別想拿一件你根本就不懂的事來教訓我!」
  黃泉太過驚訝於藏馬的突然爆發,從頭到尾都沒發出聲音,但他的臉色漸漸暗了下來,噓聲道:「你欠我的。」
  「現在你又拿這來當藉口,但一開始你找我來這裡時又是怎麼回事?」藏馬毫不退縮直逼黃泉鐵青的臉:「彷彿你們三個故意想拆散幽助、飛影、我之間的友誼,彷彿你要我只屬於你一個人。你表現得就像一個忌妒的情人,而你沒那權利!」
  黃泉的臉孔憤怒得通紅,六隻耳朵的尖端顫動著。但他還來不及說什麼或做什麼,腳下的城堡忽然劇烈晃動起來,把兩人的怒氣都震到了九霄雲外。底下傳來悶沉的爆炸聲,緊跟著另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
  藏馬喘道:「那是什麼?」
  黃泉命令道:「來吧!」奔出門外。
  藏馬跟上去,但略為收住步子,好讓黃泉跑在相當一段距離之前。藏馬聞到了煙味,聽見吶喊聲和碰撞聲。待他們比較接近時,他可以看見一大群混亂、嚇壞了的妖怪蜂湧簇擠在城堡外牆上的一個大洞旁。閃電擊碎了石牆、或把石塊熔成渣燼。強風挾帶著冷雨灌進洞口,被風吹鬆動的石片仍不停落下。
  藏馬掃視周圍驚慌失措的群眾,露齒一笑,<太完美了。> 轉身穿過群妖溜走。黃泉忙著大吼大叫發號施令、力圖控制場面,根本沒注意到藏馬的離去。


  遼等待著,因為別無他策。那個術師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飛影已經爬起來,雙眉深鎖,陰沉地看著包圍他的士兵們,彷彿正在思考著什麼嚴酷的手段。但是為了某些緣故,他遲疑著。
  倒在遼身邊地板上的征士動了一下,睜開眼的那一刻發現一枝長矛指在喉頭,著實嚇了一跳。他抬眼看遼表示疑問,而遼也只能翻翻白眼作為回答。
  那士兵不耐煩地問:「好了,那扇入口到底怎樣?」
  術師皺眉:「這只算是一個半門,沒有終端。」
  士兵有些火大,問:「那又是什麼意思?」
  術師也惱火了,說:「那表示它沒有通向任何地方,只通到入口與入口之間的虛空,而且沒有出口,還有,它在事後立刻就崩解了。」
  遼全身血液凝結:<這表示我們無法追蹤當麻了。>
  征士咬牙:「該死。」
  遼低頭看征士,正想問個究竟時,頭上傳來一聲鬱悶的爆炸聲,周圍的城堡隆隆震動。遼利用那士兵分心的一瞬間狠狠給他一拳,另一手奪下那枝長矛。征士抓住瞄準他的長矛用力一揮,把握著那隻長矛的妖怪甩到了牆上。飛影消失了一下又閃回視線中,眾士兵的盔甲武器叮叮噹噹落了一地。他們呆呆看著飛影,後者正不懷好意地微笑,身周開始劈劈啪啪冒出火焰。妖怪們立刻轉身逃命。
  城堡又震動了起來,少數幾個留下來並且還有戰鬥意願的士兵也三兩下就被料理掉了。更棒的是,現在房門大開。
  遼轉向飛影:「你知道出去的路嗎?」
  「不知道,但我們不能留在這裡。」飛影奔向房門,其他人尾隨在後。
  他們還沒跑多遠就聽見一聲大喊:「飛影!」轉身一看,藏馬正奔向他們。
  桑原問:「怎麼一回事?」
  城堡又顫動起來。藏馬說:「猜猜這個地區裡最高的東西是什麼?」神色頗為開心,「城堡吸引了這地區裡所有的閃電。」
  桑原反問:「這裡不是不下雨嗎?」
  「之前沒雨,但現在的確在下雨。來吧,這邊。」藏馬伸手一指,他們又開始跑下長廊。一邊跑,藏馬一邊繼續解釋:「我們得盡力抵達黃泉的國界進入幽助的國境。黃泉發覺我已經跑掉時,會『很不高興』。」
  征士問:「國界有多遠?」
  藏馬歎口氣:「步行約三天。」
  遼抗議:「你開玩笑!我們哪來那種時間啊!」
  「我們也沒什麼好選的了吧。要不然就只能用飛的,可我不認為在這麼多閃電中飛來飛去是個好主意。」
  桑原咕噥道:「也許我們應該留在剛才那地方,安全多了。」
  白炎突然大吼一聲,他們全都轉過來驚訝地看著牠,白炎的形體閃閃發光,變成身披白色鎧甲的黑色老虎。遼呆住了:「白炎王?」[註]
  白炎王再次長嘯,突然之間,三人身上的鎧甲都開始閃閃發光,遼結結巴巴道:「怎、怎麼回事?」
  藏馬突然之間完全靜止,然後閉上眼睛,悠悠道:「我們正在念力移形。」
  桑原問:「我們在『什麼』?!」
  一幅畫面出現在遼的腦海中:一座城堡,建在一面峭壁邊上。遼「知道」這畫面並非出於自己。但現在已無暇多想,只能拼命抓住他所需的能量,然後,跳!!──


  他們沒有成功。
  實體化後重重落地的那一刻,遼便知道他們沒能用念力移形走完全程。落地的衝力使遼打了個滾,一路滾下山坡,直到被一棵樹攔住才停下來。遼抬起頭,雙眼朦朧地看著暴雨沖刷下的森林,樹枝在陣陣強風中狂野揮擺。遼感到虛弱無力,不應該這麼累的。他搖搖晃晃站起來,強風不斷重擊在身上;他身上的鎧甲發出微光後便消失了,只留下薄型內甲。遼抹去眼中的雨水,四下尋找夥伴們。
  他聽見一聲呻吟,轉頭看見征士慢慢爬起來,靠在一棵樹上,身上滿是泥巴的鎧甲也像遼的一樣褪化。征士伸手扶住頭,有些惱怒地撥開眼前濕答答的瀏海,抱怨道:「好難受。」
  秀亦不解:「怎麼搞的?」
  遼歎口氣,陳述他已了然於心的道理:「我們運用鎧甲的力量去移動平時無法念力移形的人,在這過程中損失了大量能源。」
  彷彿要加強遼的話似的,白炎出現在一棵樹後,顯然精疲力竭。藏馬也隨之走進視線,一手搭在白炎背上。飛影從一根樹枝上躍下,而桑原小心翼翼地擇路爬下斜坡,以免在濕軟的泥地上滑跤。
  桑原一近前來便問:「藏馬,我們到底在什麼鬼地方?」
  藏馬四下環顧:「我不確定我們的位置。這座森林橫跨三國國境。」
  飛影哼了一聲:「你在人間界待太久了。我們沒到達邊界,還在黃泉的領土內。」
  藏馬微微指責:「你作弊。你剛才先上那棵樹頂看過了。」
  飛影不理會。
  桑原抱怨:「哦,太好了,搞半天我們還沒到邊界?」
  飛影反譏:「你寧願留在黃泉的城堡裡?」
  「我寧願『你』留在那裡,死矮子。早該把你丟在那裡。」
  「白癡,沒有我你根本找不到路。」
  「飛影你這渾蛋──」
  秀疲倦地說:「你們兩個閉嘴好不好?」
  桑原怒沖沖道:「是他錯!」
  遼問飛影:「聽好,從這裡到邊界還要多久?」
  飛影想了想:「你們的話,幾小時。」
  征士精神一振:「所以並不太遠嘛。黃泉現在一定分心於襲擊城堡的閃電。你認為我們在繼續走下去前有時間休息一下嗎?」最後一個問題是問藏馬的。
  藏馬考慮了一下,終於說:「很難講。我知道大家都累了,但是黃泉這人可以很……堅持的。我不確定停下來是個好主意。」
  遼歎了口氣:「好吧。我們要走哪邊?」
  飛影伸手一指:「我來帶路。」於是出發,跋涉穿越森林中茂密的灌木叢。征士落在飛影後面的位置,兩人開出一條小徑好讓後面的人跟上。遼歎口氣,好想躺下來休息,但他知道到達一個安全的地方更重要,所以他也開始步行。白炎立刻跟在他腳邊。遼漫不經心地抓抓白炎的耳朵,一面前進。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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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本以為在霸制和要登場後,《紅雨》中的人名翻譯問題就結束了;誰知,譯到這一回白炎變身的那段──

         Ryo started. \"Byakuen-Oh?\"
         〈遼呆住了:「白炎…?」〉

  馬迷看到這句時也呆住了:「Byakuen-Oh??!」
  然後只有英文程度沒有日文程度的馬迷腦中立刻直覺地譯成:「白炎 - 哦」……

  哦什麼哦呀!!哪可能有這種名字!!可是……嗚……我在英文網站上只查到 \"Byakuen\" 是「白炎」,沒看過 \"Byakuen- Oh\" 呀!〈泣〉

  拭淚之餘,努力想起很久前曾見過 Sailor Moon 的「天王遙」被英譯為 \"Ten\'oh Haruka\",故斗膽類推 \"-oh\" 也許是「王」吧?!便硬著頭皮把 \"Byakuen-Oh\" 譯成了「白炎王」〈至少可以安慰自己這譯法還算合牠變身後的威猛樣兒???〉所以,這個神秘的 \"Byakuen-Oh\",八成被我譯錯了,請大家原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_<

  從開始翻譯《紅雨》起,馬迷就一直想找《鎧傳》來看,可是跑了很多家漫畫店都找不到。四處打聽的結果,在台灣古早以前的 \"非版權時代\" 曾出過《鎧傳》的盜版漫畫,也曾引進過同人誌及動畫〈?〉;但現在已找不到盜版漫,動畫大概也不可能重播〈嗚,我很想看呀……〉
  沒看過《鎧傳》就來譯它和幽白的 crossover,註定要遇上「Byakuen-Oh」這種問題,只能自怨閱歷不足了……〈誰來告訴我哪裡還找得到《鎧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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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6 22:2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半了……




紅 雨〈13〉〈原著第八章 下〉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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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沉默中行進了約二十分鐘後,遼問藏馬:「黃泉到底要什麼?」
  藏馬回答:「一個間諜。黃泉最近似乎變得頗偏執。他認為另外兩位魔界國王──軀和我們的朋友幽助──決心要攻打他並侵占他的國土,這完全是無稽之談。如果像這樣的大雨已經下了兩個星期,軀和幽助不可能發動任何足以驚擾黃泉的攻擊。再說,洪水問題就夠他們操心了,哪還有閒功夫想著去攻擊黃泉。」歎口氣,「真是愚蠢。動不動就要興起一場戰爭。猜疑心太重了。」
  「所以黃泉要你去監視你的朋友?」
  「大致如此。」藏馬聳聳肩,「幸好等我們到了幽助的城堡後這問題就不存在了[註]。黃泉還沒有發瘋到為了這點小事去直接攻擊幽助。」
  遼問:「他為什麼這麼偏執?他的邏輯說不通啊。」
  「暴風雨起的頭。儘管雨並非下在他的國土上,卻讓其他人都認為是他搞的鬼,而忘了黃泉才不會做得那麼明顯。」藏馬哼了一聲,「然後,又有人開始用幻象騷擾他。」
  遼好奇道:「幻象?」征士轉頭看著他們,一言不發,仔細傾聽。
  「對…在我跟黃泉說話的時候,我也被抓進同樣的咒語中,所以我發現是誰做的。那景色我記得,而且只有另外少數幾個人曉得那件事。而這些人之中,只有一個人可能以此作為攻擊。」
  遼聽入了神,問:「誰啊?」
  藏馬說:「你不認識他。」一面搖搖頭,甩開眼前滴著雨水的濕髮。「他是一個術師,名叫黑異,能夠操縱空間。」
  征士皺眉,緩緩問道:「他是不是有藍色的頭髮和淺紫色的眼睛?」
  藏馬銳利地看著征士:「沒錯……為什麼?」
  「我見過他。」征士陰鬱地說:「就是他帶走當麻的。」
  「什麼?」遼大聲問,「征士,怎麼回事?」
  征士解釋:「那時我正在觀看當麻的夢境,而那個術師第二次出現在當麻的夢裡,把伸的遭遇顯示給當麻看。這一次,他讓當麻選擇是否要去救伸,因為他可以連接次元。我告訴當麻那是一個陷阱,可是他不聽……」
  遼說:「所以他是自願去的?」
  藏馬搖頭:「聽起來不像黑異,至少,不像我所認識的黑異。太不直接了。他大可以想抓走誰就抓走誰。」望著天空,「再說,暴風雨也不可能是他造成的,而與旁人合作也不像他的風格。他一向獨來獨往。」
  征士說:「那個夢境裡還有另一個術師。而我仍然不知道這幾次夢境中的那個紅衣人是誰。如果黑異正在與他們任一人合作,顯然黑異想要破壞他們的計劃。」
  藏馬以詢問的眼神看著征士,征士繼續說:「如你所說,如果他想要,他可以直接帶走當麻──他不需要警告當麻可能遇上的後果,這說不過去。」
  飛影消失了一下又重新出現,顯然是去確認他們的方位。他調整方向略為偏左,其他人也跟著。遼慢慢開口,說出他的想法:「也許,他參與這件事情,並非出於自願。」
  藏馬瞄了遼一眼,但什麼都沒說,眼神陰鬱。遼看出藏馬不願意相信黑異,心想不知是什麼緣故。終於,遼開口問:「他對你做了什麼?」
  藏馬驚訝地抬頭,然後又垂下目光,好一會兒後才說:「那是個很長的故事。」
  征士說:「我們的旅途也很長。」
  藏馬聳聳肩:「這倒是。好吧,我想,我最好從頭說起。這副軀體是我的人類型態,而我的原形就如同我們第一次相遇時你們所見到的,我是一隻妖狐。」遼點點頭,藏馬繼續說:「我十六歲的時候,拜在妖狐盜賊大師──影樽──的門下學藝。黑異比我早一年入門。他很忌妒影樽花在我身上的功夫,為了重拾影樽師父對他的注意力,他從影樽那兒偷了一塊水晶,然後帶著水晶逃跑了。」
  「那樣做真蠢。」遼忍不住批評。
  藏馬微微一笑:「同時也犯了盜賊道的大忌。我尋回那塊水晶並交還給影樽,黑異則被逐出師門。他消失了,而我繼續過我的生活。直到十七年前,我犯了一個錯誤,結果被一個靈界獵人射殺。我的肉體死了,我的靈體逃到人間界,在那裡轉生為人類。」藏馬躲進一根低垂的枝葉下,續道:「直到很長一段時間後,我才重獲變回妖狐型態的能力。而我所不知道的是,一直以來,黑異都在監視著我,他把許多許多年前影樽那筆帳全算在我頭上。」
  「後來呢?」
  「一年前,黑異終於覺得他的力量足以行動了,他綁架了我們四個──幽助、桑原、飛影、我,把我們帶到一個他所創造的異空間。但他並未現身,所以我們不知道是誰做的、也不知道如何回家。他想慢慢殺死我們四個,利用一種半生命體的寄生生物,我們稱那生物為『影子』,因為牠們看起來就像影子一樣。」
  「但我以為他恨的人只有你一個。」
  「並不然。在這種情況中,有關係的人就成了罪人。再說,拿我的朋友們來對付我,太好用了。」藏馬的聲音變得苦澀,但他似乎也發覺到了,又轉回平靜的語調:「最後,我們與他對決並逃出生天,卻幾乎賠盡我們一切所有。我們回來時,他顯然不滿意我沒有殺了他,執意要找出原因。我們和解了,多多少少吧,但這並不表示我相信他。」藏馬搖搖頭,「他並非真正的『邪惡』,只是完全自私自利罷了。我不相信他的動機,是因為他從來不曾因為同情心而幫助人,他永遠先考慮事情是否對自己有利。」
  遼聽得出來藏馬還有些話沒說,但他並不打算問。在藏馬的眼睛後面,有一種受傷的神情,一種惡魘纏身的神情。遼對此非常熟悉。他可以在他的朋友們眼中看到,那是從來未曾痊癒的情緒創傷。
  而他面對鏡子時,也可以在自己眼中看到。
  征士也已經發覺了那種神情。兩人都沒有再逼藏馬多說什麼。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在沉默中行進。天色持續暗下,伴隨將臨的夜晚,而風勢也逐漸增強,從四面八方送來大片冷雨;風向永遠在變,唯一不變的,就是暴風雨一直在強化、聲勢益發浩大,直到他們在風吼雨嘯中根本聽不見彼此的聲音、無法交談。遠方的雷電奔越整面天空而來,閃電正在劈裂他們頭頂上的夜空。大雨和黑暗中,遼幾乎瞎了,但他繼續蹣跚前進,直到藏馬終於在風聲中大喊,叫他們停下來。
  藏馬問:「飛影,我們在哪裡?」
  飛影抹去眼前的雨水,承認道:「我不知道。我想一會兒前我們就越過了邊境,但我不能確定。我們移動的速度比我預期的慢。」
  遼幾乎什麼都看不到,唯一能烙進視線的,只有閃電短暫、冰冷的刺目亮光所留下的蜿蜒紫痕。整個天空的色澤不比瀝青亮多少。雷聲好近、好大,威脅著要炸爆他們的耳膜。遼在風聲中用力大喊:「我們不能再前進了!不能在這風雨中前進!會失散的!」
  桑原喃喃咒罵著,然後伸出手去,手中現出一把光劍。這光線足以讓他們清楚瞧見彼此,但不能及遠。桑原抱怨道:「我很確定沒在附近看到任何躲雨的地方。現在怎麼辦?」
  藏馬冷得直發抖,遼很慶幸薄型鎧甲幫他擋去了大部分的風雨。他真希望有方法可以把鎧甲的保護延伸到其他三個人身上。藏馬雖然在發抖,還是微微一笑說:「就地取材吧。」
  他上前一步,其他人則稍微後退,不知不覺形成了一個斜圓形。藏馬閉上眼,人在靈劍的淡黃光芒中顯得蒼白。周圍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嘈雜聲,遼轉過頭卻什麼也沒看到。然後他看見大地動了起來。
  遼還來不及出聲,地面便爆出無數綠色莖梗,上頭長滿巨大、厚實的葉子。植物在他們四周捲出一個圓圈,一層層生長覆蓋,直到最後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圓頂屋。遼驚嘆地伸手摸摸仍在變化的植物。這些葉子少說也有兩英吋厚,而且葉子們層層覆蓋時,每一條縫隙都被闔起來了。狂風完全被關在外面。
  桑原說:「唔…藏馬…沒有門耶。」
  藏馬說:「別擔心,正要做呢。」在他說話的同時,屋頂上開了一個小洞,而圓頂一側的莖條自行重組,絞扭成一個門框。遼湊上前觀察,但他仍解不透一扇門由與植物主體分離的葉子所構成、只透過門上鉸鏈相連的複雜機關。
  秀四下環顧:「真不敢相信。」
  「這…真是…」征士搖頭,「不可思議。」
  藏馬微笑:「更理想了。」
  遼問:「怎麼說?」
  「任何想要闖進來的人都會得到一份非常噁心的驚喜──圓屋外有著毒荊棘圍籬。」藏馬又睜開了眼,顯然心情愉快,「暴風雨應該會解決掉可能洩漏我們行蹤的白煙,所以我們可以生堆火來烘乾衣服。」
  征士指出:「濕木材不好燒呢。」
  藏馬笑說:「燒得起來。」瞄了飛影一眼。飛影一臉不悅。
  桑原自告奮勇:「我去撿。」他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搞清楚那扇門的構造,好不容易開了門走出去。遼饒富興味地看著最內側的一層荊棘叢如何感應到桑原的存在而退開、讓出一條小徑給他。桑原再次淅哩嘩啦一路踩進風雨中。
  飛影發出一聲飽受折磨的歎息,「在這同時……」他的身體點燃了火焰。
  遼在潮濕的地上坐下來,吸收著飛影輻射出來的熱能,長吁了一口氣。身體裡的每一條肌肉彷彿都在隱隱作痛。遼差點兒就坐在那兒睡著,又及時驚醒。
  征士說:「拿去。」
  「呃?」遼疲倦地望著征士,看見征士拿出一片巨大的葉子。遼接過葉子,摸到微微生著一層絨毛的葉面。「又是藏馬?」
  征士聳聳肩:「不然是怎麼來的?我真的得說,有他作伴,便利多多,對吧?」
  圓屋內開始暖洋洋起來。遼打個呵欠,抬頭看見白炎踱過來、趴下睡在他身邊。遼摸摸白炎的皮毛,覺得又乾又暖,輕笑一聲:「又坐在壁爐旁邊了,對吧?」
  飛影恨恨道:「我聽見了。」
  遼用那張大葉子把自己包起來,縮起身子靠著白炎,睏倦道:「輪到我守夜時就把我叫起來……」然後立刻睡著了。
  征士看見桑原帶著木柴回來──很好找,到現在為止,外面的狂風都還在從樹上剝下無數大樹枝。現在仍可聽見屋外的狂風一面擊打屋壁一面悲鳴。那聲音讓征士打了個寒顫。飛影欣然點燃那些木柴來代替自己成為圓屋的熱源,又宣佈說他還不累,願意擔任第一班守衛。沒人有異議,所以征士也在他自己那張絨絨葉下縮起身子,挨近火堆,因為葉子也許會幫他擋住火灰〈而且葉子相當厚,簡直形同靠墊〉,卻不怎麼能保溫。
  征士凝視著火焰,他好累,累得只想安安穩穩睡一覺,但睡神卻不願光臨。征士歎口氣,讓視線漸漸模糊,火焰看來就像在眼前舞動的色彩。他知道,自己無法休息,除非他先至少「試著」去接觸當麻。這必須跨越次元,征士心想行不通的,但他必須一試。
  征士閉上眼不去看火光,並集中心神,試著接觸當麻。但一如他所料,什麼回應也沒有,完全感受不到活動的心靈。但…他可以感覺到「某種東西」……
  征士小心翼翼打開他的心,讓自己去感應那東西──不論那是什麼。下一分鐘,有如觸電,他感覺到了!屋外狂風的怒吼與他腦中的尖叫聲同步,他感應到製造這場暴風的洶湧憤怒能量、感應到排山倒海而來的痛苦把憤怒的暴風激化成更強烈的怒火。
  征士再次關上了他的心,刻意讓自己聽不見風的哭喊。他張開眼,悲傷地凝視著火焰。
  坐在火堆另一端的飛影看著征士。飛影的膝蓋屈起貼著胸口,雙臂抱住膝頭,臉半埋在手臂後面。他又漠然看了征士一會兒,然後抬起頭把下巴擱在交疊的手臂上,評論道:「你是一個好劍士。」
  征士靜靜問:「你怎麼知道呢?」
  飛影說:「你照顧你的劍。之前我有觀察你。」
  「所以我就是個好劍士?真是謝了。」征士苦澀地說。
  飛影沉默了一下,然後開口:「你真的想知道?」
  征士看著他:「想知道什麼?」
  「你朋友的遭遇?」
  征士木然道:「我已經知道了。我甚至不用接觸他就知道了。我可以在風中聽見他的聲音。」
  飛影想了想,然後伸手拉下頭上的繃帶。征士看見他頭上的邪眼張開閃著藍光時不禁呆了一下。飛影命令道:「睡吧。」然後黑暗立即升起吞沒了征士,壓過了外頭的風雨聲。


  飛影等了幾個小時,每隔一會兒就給火堆「精神暗示」一下,好讓火不至熄滅。等他判斷時間已經差不多後,便起身去,好不容易才把桑原叫醒,對後者不無抱怨。在向桑原說了好些「要是看守時睡著就宰了你」的威脅後,飛影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張比他身材大得多的葉子下縮了起來,立刻陷入熟睡。


  幾小時後,桑原正聽著外頭的風聲和大雨捶打圓屋外壁的聲音。三不五時有雨水從屋頂的排煙孔落下打在他頭上。漸漸地,桑原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並不是因為他睏得要死,而是他腦中有一種深沉的嗡嗡聲,恰在聽力範圍以下的嗡嗡聲。桑原搖搖頭想甩掉它,感到頭暈目眩。
  慢慢地,桑原歪向一邊,「砰」地倒在地板上,沉沉不省人事。


  「守衛解決掉了。」一個聲音低低道。
  「很好,慢速前進。抵達圍籬時,燒穿它,然後迅速攻擊他們。」
  「是,隊長。」
  這些人安靜地部署,從四面八方湧向圓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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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這次雖然不是人名翻譯的問題,但馬迷覺得還是解釋一下比較好,以免大家被不才誤導......

  \"Luckily that particular point will be moot as soon as we get to Yusuke\'s castle.\"

  以馬迷對 \"moot\" 一字的理解,放在這句裡實在難以 make sense,然而才疏學淺,也不知 \"moot\" 是不是還有別的用法,所以這一句就被這個 \"moot\" 給卡住了,想來想去腦筋也卡住了。〈嘖,難道因為是藏馬說的話,所以學問特別大嗎???〉
  最後,本著「遇到障礙物請繞道行駛」的交通規則,決定放棄追究那個 \"moot\",假裝它是別的字,然後根據前後文「織出」現有之譯法〈狂汗〉。
  至於此句的真義究竟為何?只好請諸位自由心證了......〈譯者不負責任轉身逃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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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7 22:45 | 显示全部楼层
紅 雨〈14〉〈原著第九章 上〉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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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馬感到他的植物遭受攻擊的瞬間便醒了。自動反應下他力驅植物強攻入侵者,但為時已晚;火燄燒穿了荊棘圍籬。藏馬踉蹌起身大喊:「醒醒!」
  這是他唯一來得及做的,下一秒鐘數把刀鋒直直劃穿圓屋的牆壁,士兵們如水湧進,口中尖聲呼號,但風雨喧囂中幾乎聽不見他們的叫聲。藏馬身周彈出大量植物射向士兵們,卻大都被盾牌擋開。白炎咆哮著撲向士兵,用利爪撕裂他們。飛影的葉子平攤著,人已然不見,他在砍了一個士兵一劍後又閃回視線。
  飛影很驚訝:劍刃從那士兵身上彈開了。
  他喃喃道:「搞什…?」同時避開拙劣的一劈。這方塞滿了人的空間對誰都不利,但圓屋正在崩垮,被兵刃和屋緣的火焰拆成碎片。屋外,殘餘的荊棘圍籬正在悶燒。
  藉著火堆的微光,飛影辨識出這些士兵的服色,大罵:「黃泉從不放棄的嗎?」
  藏馬迅速說:「生氣時就不會。該死!」發現他的玫瑰鞭和飛影的劍一樣,傷不了那些士兵。
  「你到底幹了啥讓他這麼火大?!」
  「你早知道答案了!」
  混戰中的腳步所揚起的塵沙、混著大雨,蓋熄了火堆。黑暗中,遼盲目揮拳,努力想為自己闢出一點喘息的空間好召喚他的鎧甲。白炎躍過來幫助他,單用牠的身軀擋開那些士兵。遼立刻利用白炎為他換來的幾秒鐘召出他的鎧甲。黑暗中看不見的鎧甲在他身上成形,遼抽出雙刀,對白炎急喊:「快!去幫其他人!」再度開始戰鬥。
  桑原大叫:「媽的怎麼回事?!」他的靈劍亮起,使他在刺擊那些妖怪時被對方瞧得一清二楚。
  飛影怒吼:「我叫你別睡的!白癡!」
  桑原抗議:「我沒睡呀!」
  秀大喊:「拜託你們好不好?!」 \"噹\" 的一記狠狠敲在一個妖怪頭上,「我們正在戰鬥耶!」
  另一道閃電在頂上炸開,短暫地照亮戰場。遼看見他們三兩下就被分散開了,無法在一片漆黑中聚攏。不知道為什麼,黃泉的士兵們似乎毫無視物的困難,而且還該死的打不倒。遼沒有一刀砍得穿他們。
  征士在尖嘯的風聲中大喊:「太荒謬了!在這種暴風雨中作戰根本瘋了!」
  那妖怪選擇不予回應,反而愈發猛烈地加緊攻擊。征士四下揮劍,努力想把妖怪們隔在安全距離之外,直等到另一下閃電亮起,清楚指示他每一個人的位置。然後征士高舉長劍,把閃電召喚到他身上。
  閃電急急擊中他,欲從他身上竄流到地面。但相反地征士用長劍把閃電導入群妖之中。他們被震退了幾尺,卻沒有受傷的樣子。<到底要怎樣才殺得了他們…?!>
  藏馬在黑暗中某處咒罵:「他們身上有太多咒術保護,我們就算用坦克撞他們他們都沒感覺!」
  一個妖怪終於開口:「一點沒錯!所以你們何不直接投降算了?」聲音中充滿狂妄的自信。
  藏馬回斥:「不可能。」植物從他們前後左右的地面爆出,把大量士兵淹沒在長著三隻腳的肥厚鬈莖中,開始慢慢壓碎他們。
  征士扭腰閃開一根發光的長矛。他可不想去探究那亮閃閃的長矛有多少威力。但他扭身時在漆黑中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跌在地上。他使勁一滾,躲開了向他捅下的長矛,等他爬起來時,另一支長矛自後方揮來,直穿他的護肩甲,把護肩甲打了個粉碎。
  衝擊力使征士骨碌碌一路滾下山坡,直到猛地撞上一棵樹為止。
  征士動了一下,眨巴著眼。他的肩膀好像脫臼了,手臂麻痺無力。他伸出另一隻手摸索著破碎的鎧甲,發現護肩甲幾乎整個不見,被長矛削去大片金屬的地方殘留著破碎的邊緣。肩頭的內甲也因衝擊力碎了一半。
  「征士!」山坡上隱隱傳來秀的大喊,被風刮得遠了,「你還好嗎?」
  征士喊回去:「我不要緊。別讓他們打中你!」
  「相信我,我在努力了!」
  征士慢慢站起來,痛得咬牙,開始爬上山坡;他把重心靠在長劍上,盡量不去動到肩膀。等爬回坡頂後,他停了一下,直等到另一下電光照亮戰場。
  大雨和泥巴使得那些鬈莖滑不溜丟,幫助士兵們扭脫了藏馬的植物。藏馬後退,努力想著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攻擊他們,並希望自己還能榨出足以這麼做的妖力。他在建築那座如今已被黃泉手下破壞殆盡的圓屋時用去大量妖氣,而這場戰鬥又比平時更加速消耗他的體力。
  於是,藏馬變回妖狐。
  在他的催動下,藤蔓似的鬈莖起了變化,從主根長出的厚莖上彈出血盆大口。生滿獠牙的大嘴向前飛撲,一口咬住那些士兵,把他們整個吞下肚。士兵們轉向植物,對藏馬的攻擊因而受阻。他們拚命對抗飢餓的植物,而藏馬則溜向森林中其他戰得正激烈的地方去幫忙。
  遼瞥見身邊一溜模糊的銀影,反射性地一刀劈下,險險在發現那縹緲的身形其實是藏馬時硬生生收刀。藏馬已經變回第一次遇見遼他們時的樣子──妖狐。遼道歉:「對不起。」
  藏馬嘆口氣:「千萬別把自己人解決掉,那樣就替他們把工作都做完了。」
  遼躲開另一下攻擊,喘道:「怎麼辦?我們甚至打不中他們!」
  藏馬的表情並不鼓舞人。他陰沉地說:「我們繼續打。」


  征士不顧僵直的手臂,終於再次引得了士兵們的注意力。他們圍上來,而征士用完好的那隻手笨拙地左右揮劍,企圖使他們退後。士兵們似乎絲毫不為所動。征士退了一步,但他必須再次停下來,因為另一下閃電照出他已經被包圍了。征士扭頭,搜尋著逃脫之路,但在突來的亮光後更顯黑暗的黑暗中征士看不見路。他大口大口喘氣,提劍擋住另一根劈下的長矛,扯緊的手臂劇痛起來。他知道,只差幾秒鐘自己就要倒下去了。
  接著一聲熟悉的怒吼響起,白炎俐落地跳到正加緊攻勢的士兵們頭上,把他們猛壓進泥巴中。牠敏捷地步出泥地走向征士,單單用牠的龐然身軀擋開那些士兵。
  征士喘道:「謝了白炎。」白炎喉中呼嚕一聲作為回答,然後一掌揮在一個太過靠近的士兵身上,怒聲咆哮。
  即使如此,依然不為所動的士兵們繼續逼近。其中一個妖怪成功用長矛在白炎體側開了一道長口子。白炎又痛又怒,大吼一聲揮掌反擊,卻達不到什麼成效。征士轉身抵擋來自後方的士兵,心信白炎會替他守住背後。
  征士的左臂無力地垂在身旁,他使盡全力戰鬥,但終究不夠。發痛的手指再也握不住劍柄,手中的長劍被敲掉了。士兵們突然放棄了把長矛當作劈砍的武器,掉轉矛身,彷彿是要報復征士在他們身上造成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傷痕,用矛柄狠擊征士,把所擊之處的鎧甲內側都敲碎了。征士一個踉蹌,剛好湊到另一根矛柄下,把他的頭盔劈裂了,彷彿那頭盔不過是薄蛋殼似的。下一秒鐘,另一下狠擊剛好打在他脫臼的肩膀上。
  征士倒在泥巴裡,痛苦的叫聲淹沒在白炎的烈怒咆哮中。他勉強意識到白炎正站在他上方保護他,儘管大雨如注,虎毛依然根根豎起。征士掙扎著維持意識,但疼痛太過劇烈,他終於雙眼一黑昏了過去。


  藏馬喘道:「小心!」
  遼猛一扭頭,但已經來不及了。一個士兵揮舞著雪亮的長矛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光弧。遼本能性地舉刀抵擋,但這一擊從他的防禦圈上掃過打中他的頭。遼的頭盔在衝擊下碎裂,人晃了幾下,雙刀從麻痺的手中落下。他倒下去,藏馬伸手抓住他,抱著遼癱軟的身軀。
  藏馬抬頭,看著步步逼近的士兵們,瞇起雙眼。


  桑原和秀背靠背作戰,只能勉強擋住妖怪軍隊不欺近身來。秀喘道:「不公平,不管我們打中多少個,總有更多個蹦出來!」
  桑原一劍敲倒四個士兵,回答:「不對,這些渾蛋只是在我們打倒他們後又爬起來!」在他說話時,那四個士兵又立刻站了起來。
  秀用力揮戟並放出一道崩裂周圍地面的震波。但同樣的,那些妖怪毫髮無傷。秀已經累到不知兩條腿怎麼還站得住。他心想,就算是「白色鎧甲」也未必能對這些士兵產生影響?那還是假設他們能在少了當麻和伸的情況下召出它來。秀喘著對桑原說:「糟糕,我們贏不了!」
  桑原突然望向右方,雙眼圓睜:「哦媽的!趴下!」一把抓住秀的手臂把他扯到地上。
  「嘿!你以為你在幹什──」
  突然之間,他們周圍的空中全都是利刃。
  植物以快得看不清楚的速度生長,巨大、六足的荊棘爬上士兵們的盔甲。秀震驚地吸口氣、看著那些巨型荊棘圍籬長到五十英呎高,把那些士兵們也帶到了高空,困在一個由利刃般的植物體所構成的糾葛的三度空間迷宮裡。
  「呃……」秀看著他們周圍牢不可破的荊棘牆,問:「我們現在怎麼辦?」
  桑原回答:「這個,最好動也別動。」
  秀倒抽了口氣,向上一指:「我不相信!看!」桑原抬頭,秀進一步說:「他們在往下爬!!」
  桑原怒問:「這些渾蛋的防護到底用什麼做的?!」
  接著他們聽見一聲大吼蓋過了風聲和雨聲。桑原立刻又一把拉低秀。
  「炎殺‧黑龍波!!!」
  秀驚駭莫名地看著空中一條火焰做成的黑龍尖嘯著撕進荊棘圍籬裡、吞掉那些妖怪。終於有一次攻擊有效了。妖怪們尖叫著溶化,被黑色火焰燒成了灰燼。那條黑龍迴繞盤旋著撕穿每一吋荊棘叢、殺死牠碰到的每一個妖怪。
  然後,在最後一聲勝利的怒吼中,黑龍溶解淡化成黑煙,幾秒內便為大雨澆散。
  秀問:「那是什麼玩意兒?!」
  桑原很滿意:「那就是飛影真正火大時的樣子。」
  秀的視線穿過仍在冒煙的荊棘殘燼,然後大喊:「看!」伸手一指。
  藉由仍在燃燒的植物的跳動火光,他們看見藏馬鬆手讓遼倒下去,自己也累得跪下。他們看著那銀色的身形變化,如霧的身影實體化回較黯淡的人類型態。
  桑原大喊:「藏馬!小心!!」剩下的士兵,約莫是原來軍力的一半,正圍向藏馬,臉上怒氣騰騰。


  藏馬疲倦地抬頭看著那些士兵,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現在投降會不會太晚?」
  其中一個帶頭的嘶聲道:「你早就失去那機會了,渾蛋。」
  藏馬閉上雙眼:「如果你們殺了我,我想黃泉會很不開心的。」
  那妖怪反駁:「誰說要殺人了?」然後,為了證明這是句謊話,他揮矛深深砍進藏馬肋下。藏馬倒在泥巴裡,聽見桑原的聲音大喊著他的名字,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藏馬痛苦地吸氣,睜開眼看著上方那妖怪,剛好看見矛柄向他頭上落下。
  <黃泉,你這白癡……>
  碎裂的劇痛,一切都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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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8 22:36 | 显示全部楼层
秀驚駭莫名地看著空中一條火焰做成的黑龍尖嘯著撕進荊棘圍籬裡、吞掉那些妖怪。終於有一次攻擊有效了。妖怪們尖叫著溶化,被黑色火焰燒成了灰燼。那條黑龍迴繞盤旋著撕穿每一吋荊棘叢、殺死牠碰到的每一個妖怪。
  然後,在最後一聲勝利的怒吼中,黑龍溶解淡化成黑煙,幾秒內便為大雨澆散。
  秀問:「那是什麼玩意兒?!」
  桑原很滿意:「那就是飛影真正火大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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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某人就进入睡眠状态,什么事情都帮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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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8 23:02 | 显示全部楼层
然后就可以在某人脸上涂鸦了
(终于90页了……)





紅 雨〈15〉〈原著第九章 下〉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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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馬!!」桑原大喊,手中靈劍再現,比以往都耀眼,對著那些士兵大吼:「去死!」開始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跑向他們;但他突然聽見一聲高而尖銳的憤怒鷹唳,猛地煞住腳,抬頭瞪著空中。
  一隻鳳凰出現在殘破的戰場上空,身上閃耀的光芒強烈得彷彿牠根本由白色火焰組成。就在每個人瞠目結舌觀看時,牠緩緩優雅地煽動發光的翅膀,降落在地面上。光芒漸漸淡去,顯露出一隻巨大的藍鳥,正看著他們全體,眼中似乎有幾分好奇。
  一個身影從鳳凰背上滑下來落地,身上依然熠熠閃耀著能量。儘管全身輻射出光芒,仍可看出他的容貌。
  「浦飯!」桑原歡呼。
  秀滿懷希望地問:「你認識他?」
  「對!」桑原揮手大叫:「浦飯!給他們好看!!」
  幽助報以一個短短的野性笑容,然後把注意力轉向那些站在藏馬身邊的士兵,後者正呆呆看著他,眼中流露出絕對的恐懼。幽助宣佈:「你們有整整兩秒從我面前滾蛋!」
  他們轉身就跑。
  幽助說:「一、二」指尖射出一道能量,飛奔的妖怪、還有他們四周大範圍的植被,皆化回原子去也。
  秀看著這一切,啞口無言。事實上,精確些說,很多話蹦上他心頭,但都不足以表達。幽助垂下手指走向藏馬時,秀向旁邊望去,瞥見白炎正站在征士上方,憂心忡忡地用鼻頭頂著征士。秀立刻跑過去。
  一個諷刺的聲音響起:「你也該來了。」然後飛影撐著劍,一跛一跛走進視線。幽助看著他,並沒有反唇相譏,只是注視著飛影腿上的裂口。
  幽助批評說:「你看起來糟透了。」
  飛影低頭看著自己的腿,低哼一聲:「我自己的錯。」他蹣跚地走上前,神色叫人測不透,「藏馬怎樣?」
  幽助蹲下伸手抱起藏馬癱軟的身子,當他看見鮮血浸透了藏馬的衣裳、鮮血混著雨水從藏馬臉上淌下,幽助的臉色再度暗了下來,陰沉道:「他還活著。」彷彿在回應他的聲音,藏馬微微動了一下,眼皮抽跳著。飛影上前一步,神色依然很奇異,幽助並沒有注意到。
  幽助咬牙:「他太過分了。我發誓,為這我要宰了黃泉!」
  藏馬聽見幽助的話,睜開眼,目光鎖在幽助臉上,一手緊緊抓住幽助的上衣,「不可以,」他急道:「幽助…黃泉不是你的敵人。不要開戰。」
  幽助抗議:「可是他……」
  藏馬虛弱地搖頭:「你們就快掉進一個陷阱……你得阻止……」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同時手一鬆,放開了幽助的上衣,在幽助懷裡再次昏了過去,頭往後垂下。
  幽助的怒火因藏馬的話而消退,他抬頭看著飛影:「他什麼意思?」
  飛影說:「有人把我們全部當笨蛋耍。不管那人是誰,他說什麼也要開戰,這樣一來你、軀、黃泉就會互相殘殺。」
  幽助頓時猜出:「好替他開一條進攻的大路?」
  「真叫人驚訝。這回你終於真的抓到重點了。」
  幽助沒有回嘴。他看著左右,疑惑地問:「這些是什麼人?」
  飛影哼了一聲:「自稱鎧甲武士。他們在找一個失蹤的朋友,而我們認為我們共同的…『友人』,就是抓走他的人。」
  幽助皺著眉:「我想小波沒辦法把我們全都載走。」面對飛影詢問的眼神,幽助進一步解釋:「附近有一個廢棄的碉堡什麼的。我正朝那兒前進的時候看見了黑龍波。那兒可以容納我們所有人,沒問題的,但是小波真的很累了,我不知道牠還有沒有足夠的力氣把我們全載去那裡。」
  飛影皺眉:「有別的選擇嗎?」視線向下一溜,遼正移動著抬起身子,抹去臉上的泥巴。他抬頭看著幽助,又看看左右:「那些妖怪上哪兒去了?」
  桑原告訴他:「你錯過好戲了。」
  「什麼?」
  桑原答應他:「我待會兒再解釋。」然後轉向幽助:「可是這種鬼天氣小波怎麼能飛?」
  幽助回嘴:「不然你以為牠為什麼這麼累?」
  桑原疑惑:「你們沒有被閃電打到嗎?」
  「當然有,」幽助邪惡地露齒一笑,「但我就打回去。」
  遼聽見秀大喊:「遼!這裡!」
  遼皺著眉望進黑暗中,然後開始橫越地面,不時停下來好讓閃電照亮他的路。好不容易遼來到了秀和白炎坐著的泥地,他們兩個正扶著征士。
  遼擔心地問:「你還好嗎?」
  征士緊閉的雙唇中吐出幾個字:「還好…但我想…我的肩膀可能脫臼了……」
  遼說:「讓我看看。」跪下身去,白炎自動讓開,好讓遼可以跪在征士肩膀後方。遼看著粉碎的鎧甲,皺著眉頭,然後問:「你可以讓鎧甲退去一會兒嗎?」
  征士聽話讓鎧甲消失,兩層都是,所以他身上又是普通的衣服了,立刻開始在寒風中發抖,但他沒有抱怨;遼極小心又極輕地摸索著他的肩頭,真希望可以在黑暗中看得更清楚些。但他的手指告訴了他他所需要知道的。遼說:「對,脫臼了。」握住征士的手臂,「我數到三就把它接回去,OK?」
  征士點點頭,閉上雙眼。遼數著:「一、二…」,才數完「二」就 \"喀\" 一聲把關節推回去,征士壓抑不住的痛嚎讓遼縮了一下。
  遼充滿罪惡感地道歉:「對不起。可是如果我等到三你就會緊繃,就接不成了。」
  征士說:「我了解,」氣喘吁吁,「沒事的。」他試驗性地動動手指,然後重新召出薄型內甲,以免淋得更濕。秀扶著他站起來,三人開始走回那隻發出微光的鳳凰在等待的地方,牠正用巨大的翅膀保護著其他的人。白炎立刻跟在他們後面,努力想把毛中的水甩掉一些,沒啥效果。
  遼一走進他的聲音可以在暴風雨中被其他人聽見的距離便問:「我們現在怎麼辦?」
  幽助指著那隻藍色的鳳凰:「小波會載我們去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等我們狀況一好些後就可以回城堡去。」
  白炎懷疑地看著那隻藍色大鳥,後者也低頭頗感興趣地檢查著白炎:「波?」
  白炎驚訝地「咈」一聲,疑心重重地嗅著小波。遼咯咯一笑,惹得白炎惱怒地瞪他一眼。遼嘲笑說:「白炎,牠又不會吃了你。」
  幽助說:「來吧。」小波自動低頭讓幽助可以爬上去。幽助一坐穩後,便從桑原手上接過藏馬,然後把自己安頓得再舒適些。桑原也爬上去,然後是飛影。剩下三人有樣學樣,坐在小波寬闊的背上、握住小波翅膀根部的邊緣。白炎抬頭看著他們,困惑地低咆了一聲,或說盡牠所能發出那樣的聲音。
  幽助朝下對白炎叫:「抱歉,你必須坐經濟艙了。」
  白炎聽懂了他的意思後試圖閃避,但小波的爪子緊緊抓住牠的身體,牠一面低吼一面扭動身子卻沒用。
  遼俯身越過小波的翅膀向下對白炎喊:「沒關係的,白炎,放輕鬆就好。你知道你沒辦法坐在這裡和我們一起飛呀!」
  白炎的回答是一聲吼叫,聽起來很像老虎語言中的怒罵。遼嘆口氣縮頭回來。
  「死不了的。」飛影說。
  小波屈膝蹲下然後一飛沖天,強勁地拍動翅膀。當他們一飛到森林上空,風勢瞬間暴增,每個人都把手深深插進小波的羽毛裡,緊緊抓著,才不會被風吹走。白炎再次怒吼,顯然是要讓每個人都知道他的旅程讓他多麼不快樂。
  幽助大喊:「老天,我希望這場暴風很快就會自己吹完!」
  征士喊回去:「不會的。」聲音百分百的肯定。幽助扭頭看他時,征士繼續說:「不會停的,只要那個術師有當麻和伸……」


* * * * * * * * * * * * * * * *

  要聽見門重重關上的聲音,便從巨幅水晶屏後的藏身之處爬出來。刺目的光芒和震耳欲聾的振動,已經被黑暗和寂靜所取代,唯一的光線來自水晶彼此反射的閃光。但也許只因和之前的亮光相比便顯得黯淡。要安靜地在玻璃般的表面間移動,終於走進中央區域。他轉眼不去看那三個懨懨的身形──像獎牌似掛在那兒、半沒入晶石中。
  他走向房門,伸手去握門把。丟下那三個囚犯自生自滅讓他有罪惡感,但他很清楚自己無能為力。只有他父親才有能力把三人從水晶中放出來而不撕裂他們。
  他拉動門把。
  打不開。
  <什麼?!>
  要和門對抗著,又推、又拉、試遍各種他想到的辦法。他甚至試圖用自己勉強的力量炸掉門鎖,沒考慮到他父親可能在門上裝了魔術警鈴、並且可能會知道有人企圖破壞門。
  完全沒用。
  <哦,天哪!>要枉然用拳頭捶打著門板,貼著門慢慢滑下來坐倒。
  他抽抽噎噎說:「放我出去……」
  水晶們冷冷地對著他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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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9 23:14 | 显示全部楼层
紅 雨〈16〉〈原著第十章 全〉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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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慢慢醒來,某種「事情不太對勁」的持續煩躁感把他扯回了清醒的意識裡。他睜開眼眨了幾下,想使視線清晰。他仍然搞不太清楚是什麼弄醒了他。然後,他突然覺察到有一種冰冷的東西正慢慢爬上他的耳朵,而他想甩掉它時卻發現他的頭動不了。伸突然明白怎麼回事時倒吸了口氣──他的視線終於清楚了,可以看見就在房間的另一頭,當麻也正遇上同樣的事。
  水晶正在慢慢把他拉進去。
  水晶那冰冷、液態的表面滑上他的耳朵、流進他的耳管裡。伸瞬間失去了聽覺。想到自己正被埋進堅硬的水晶墳墓中,一波他從不曉得的幽閉恐懼感淹沒了他。伸拚命掙扎,但他的身體完全無法動彈。
  水晶沿著他頸部的皮膚滑行,像一堵垂直的水牆般升起,但又如此輕柔,恍若愛撫。伸可以聽見水晶在耳朵深處嗡嗡鳴響,那幾乎是他唯一還能聽見的聲音,而他自己粗重的呼吸聲聽起來好遙遠、好遙遠。伸透過意志力強噎下尖叫,試著用他的能力──或什麼的──什麼都好──去粉碎水晶釋放自己。他的努力毫無回應。他被榨乾了,最後一絲精力的火花都已消逝。
  伸緊緊閉上雙眼,全身發抖,決心獨力對抗恐懼,而不要叫醒當麻使他也陷入同樣的惡夢。但是當水晶爬過他的臉、似乎就要碰到他的眼睛時,伸脆弱的自制力崩潰了,一聲恐懼的尖叫自他喉內狂掙而出,如錫片震動般透過水晶傳進他耳裡:
  「當麻!!」


  當麻突然驚醒,他聽見了奇異、遙遠的聲響──伸的聲音,被水晶扭曲了。在發現自己大半身沉入晶石的那一刻他狂亂地掙扎了一陣,然後才了解到沒有用的,不論怎麼努力都沒有用的。而他現在有更要緊的事情可擔心。
  在兩人都被水晶弄得半聾的狀態下,想和伸說話是沒用的。當麻閉上眼,向外伸展,額頭上的「智」字亮了一下。他接觸到伸的心靈,努力想安撫他,磨平他的恐懼的尖銳邊緣。當麻殘酷地壓下自身的恐懼,刻意忽視那想要淹沒他的水晶。<伸,沒關係,我就在這裡,你不是一個人。>


  伸感覺到當麻心靈的接觸,立刻緊緊攀住,兩人連進隨時可能斷線的心靈接觸中。伸克制不住顫抖,又因為自己這麼害怕而覺得羞恥。他覺得自己被撕裂了,既想躲開當麻,卻又無法承受孤單面對死亡的念頭。
  當麻簡單地說:<我們不會死的,我們對霸制還有太多用處。>
  <也許不會……也許我們只會落得像黑異一樣…>當麻感覺到伸因為這念頭而發抖。
  當麻的思想傳回去:<不會有事的。我知道遼、征士、秀會來救我們。我們必須對他們有信心。>然後當麻遲疑了一下。他一直盡量不和征士、伸、秀談起三人曾被囚禁在妖邪界的事,因為他知道那段記憶鮮明依舊,三人尚未痊癒過來。但如今這節骨眼上,那似乎也算不得什麼了。<你以前也遇過這種事的,在亞拉哥的城堡裡。當時你並沒有放棄呀。>
  伸還來不及回以任何想法,便全身一緊,再度狂亂掙扎,因為液態水晶蓋上了他緊閉的雙眼、灌進他的嘴巴、滑進他的喉嚨,使他嘴裡充滿一種甜得怪異的味道。他的身體仍然動彈不得,但是當麻感覺到他精神上的抽搐,在伸發抖時更用力抱住他。
  伸狂亂地想:<我不能呼吸了!>感覺到甜膩液體正在他喉內硬化,嗆個不停。當麻的存在漸漸消失,伸掙扎著想抓住當麻,卻失去了掌握,同時水晶也把伸拖進了閃耀的表面之下。水晶面在伸的鼻尖上方合攏,伸完全失去了當麻,接觸的最後殘痕漸漸遠去化為閃爍的夢境。在迷失於水晶的嗡嗡聲之前,伸只來得及表達最後一個清醒的意念:
  <救我……>


  閃電劈過瀝青黑的天空,照著一座廢棄、半倒的碉堡。年久失修的石牆搖搖欲墜。在其中一間較為堅固的房間裡,小波正滿足地呼嚕大睡,半展的翅膀蓋住這一行人。白炎坐在窗邊,凝視著暴風雨,偶爾在喉嚨深處輕輕咕隆幾聲。
  飛影坐在牠身旁,看著閃電一會兒。然後他困倦地眨眨眼,揉著眼睛努力想保持清醒。飛影看著白炎,邪眼微微發光,短暫的一刻間,一人一虎似乎分享了無聲的溝通。飛影慢慢躺下,向睡意屈服。白炎直等到飛影的呼吸聲勻柔穩定後,才伸掌抓住飛影的後領把他拖近身來。躺在白炎體側的飛影,在睡夢中換了個姿勢,把自己埋在白炎厚又暖的皮毛間,發出滿足的嘆息。
  白炎「呼咈」一聲,用鼻頭摩摩飛影,然後又回過頭去,從碎裂骯髒的窗玻璃間注視外頭的風雨。
  牠就保持著這個姿勢過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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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0 23:37 | 显示全部楼层
紅 雨〈17〉〈原著第十一章 上〉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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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終於抵達幽助的城堡時,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幽助扯開嗓門大喊:「媽的開門!」 \"砰砰砰\" 猛捶巨大的堡門,「明壇!你吃錯什麼藥了!?」
  飛影問:「不威脅把門炸開嗎?真叫我吃驚哪。」
  幽助擰著眉頭:「閉嘴,渾蛋。我還有點常識,不想讓暴風雨也進去城堡裡。」
  飛影已經累到不想發火,甚至連反唇相譏的力氣都沒了,這倒叫桑原微微驚訝,不過他自己也已累得沒力氣拌嘴。經過三天暴風雨中的旅程,他們誰都沒有剩下的體力去批評誰。
  桑原回頭看著藏馬,後者此刻正騎在白炎背上。白炎似乎並不介意背負遼以外的人;而且儘管藏馬堅持他沒事,大家還是很擔心他。藏馬十分僵硬、小心地移動著──如果還能動的話──弓起身子,對抗強風。風刮著他的長髮在臉上糾成一團,很難看清楚他的面容。
  幽助又開始在風聲中對著堡門大吼大叫,桑原退後幾步,走到圍繞著白炎和藏馬的三個鎧士身旁。三人似乎不怎麼把寒冷放在心上,但他們身上有薄型鎧甲。桑原抱怨:「我真不敢相信明壇竟然不開門。」
  遼疲倦地說:「也許他沒注意到,或許這麼多噪音中他根本聽不見幽助的聲音。」
  彷彿配合他的抱怨,一棵樹攔腰折斷,墜入懸崖下方。這場暴風雨簡直近乎龍捲風,只不過溫度有異罷了。桑原覺得他的雙手都快凍掉了。
  秀抱怨:「我餓死了。」但如今桑原已經不再聽這句一再重複的怨言。
  桑原看著緊伏在白炎背上縮成一團的藏馬,問:「藏馬,你還好嗎?」
  藏馬從溼透糾結的長髮後面簡短回答:「沒事。」桑原擔憂地看著他,但沒再多說。
  前方的幽助大吼:「夠了!我‧要‧炸了這該死的門!!」
  「等等!」他們聽見一聲大喊,桑原抬頭看見上方高處有人打開一扇窗,向下揮手。那個身影喊著:「我馬上就下去!」然後又關上了窗戶。
  幽助疑惑地說:「那個不是明壇。他死到哪兒去了?」
  幾分鐘後,在風的助力下堡門迅速盪開。精疲力竭的一行人急忙走進城堡,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幫著關門、對抗一直想把門再撞開的狂風。終於,大門安全地關上、上了閂,幽助靠在門板上重重吐了口氣,然後抬頭看著一個身穿全白長袍、正焦慮地看著他們的妖怪。
  幽助質問:「這裡在搞什麼東西?明壇呢?」
  那妖怪說:「呃…屬下有個壞消息。」
  幽助看著那妖怪,一臉黑氣:「我對壞消息已經開始感到厭煩了。」
  那個妖怪縮了一下,終於,幽助不耐煩他的畏畏縮縮,朝他大吼:「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明壇,陛下。屬下認為您最好試著和他談談,因為我們說的話都沒用。這幾天來他的情況愈發惡化了。」
  幽助咕噥一聲站起來:「好吧,他在哪兒?」
  那妖怪回答:「最後一次看到他,是在塔上。」幽助點個頭,開始走向入口大廳另一端的樓梯。
  桑原問:「唔…浦飯,我們呢?」
  幽助驚訝地瞄了他一眼,然後向那個還在緊張地繞來繞去的妖怪比個手勢:「你,確定這些人有地方可以休息。我馬上就回來,等我好好修理明壇的腦袋後。」一陣風似地衝上樓梯。
  那個妖怪看著這一行人,不太確定要怎麼做。終於他下定決心,說:「請這邊走。」然後看著白炎,微有嫌惡之色,「至於您的──呃──動物?」
  遼回答得很乾脆:「和我一起。」
  「您確定嗎?」
  白炎低吼一聲,帶著威脅的意味走上前。那妖怪立刻舉起雙手做出安撫的手勢,急急說:「當然,當然,悉聽尊便。這邊請。」開始帶著他們走向樓梯。


  遼心想,那個妖怪領他來的這個房間,已足以補償先前任何無禮之舉了。當然,他累成這樣,什麼樣乾燥溫暖的地方都是好的;但是這裡還有格外奉送的柔軟床鋪和貨真價實的熱水澡在等著他,他已經準備好忘掉一切,包括之前被留在大雨中那麼久的事。
  白炎似乎一樣滿意這個住處。這些房間看起來如此富麗堂皇,很可能是〈大概就是啦〉這座城堡中除了幽助睡覺的地方外最棒的房間了。這間單人房大得足以容納四個人,所以征士和秀寧可和遼待在一起,而不要自己一間房。這種時候他們誰都不想特別獨處。白炎東聞聞西嗅嗅,調查著家具和裝飾房間用的奇怪藝術品,其他人則把東西搬來搬去以配合自己,沒想到事實上他們可能不會在此處久留。等一切就緒,遼看看四周,問:「誰先用浴室?」
  征士已經在一個厚毛毯堆成的窩中舒服地縮成一團。他從一堆大枕頭後面抬起臉:「你先吧。我累得不想動了。」
  「我也是。」秀躺在長椅上,「我想我會睡上個一年。」
  遼微微一笑:「OK」走進浴室,帶上了門。他開始在浴缸裡放水,然後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穿了這麼久的鎧甲,連先前穿的是什麼衣服都忘了。他聳聳肩,讓鎧甲消失,發現鎧甲轉換回平時的冬衣;如果現在要出門的話,這身衣服一點用都沒有。但短時間內他不會出去。他三兩下脫掉衣服任其落在地板上窩成一團,累得沒有力氣去攤平它們,然後讓自己沉進熱水裡,發出一聲快樂的嘆息。<我還以為我再也不會感覺到溫暖了……>


  幽助不安地問:「明壇?」明壇的眼中有一種很奇異的神色,幽助不喜歡。
  本來一直凝視著外面暴風雨的明壇轉過頭,從窗邊遙遙望著幽助:「是,陛下?」聲音毫無起伏。
  幽助還是像平常一樣遲鈍:「搞什麼呀?我不在的時候你該好好看著的!」
  明壇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有多少的現實只不過是我們的幻想呢?」他又轉回去看著窗外,「如果你能聽見受折磨的靈魂的聲音,究竟是天賦還是瘋狂呢?」
  明壇說的話幽助一個字也聽不懂,怒問:「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呀?你是怎麼回事?」
  明壇回頭看他,但幽助覺得明壇並沒有真的看見他站在那兒。明壇說:「天空正在燃燒。」
  「這我看得出來。你到底想說什麼?」
  明壇搖搖頭:「在聾人的土地上。」
  幽助咆哮:「該死,你說點有意義的話好不好?」明壇看著幽助的那種空洞眼神讓幽助頸後一陣發毛,而幽助一點也不喜歡這樣。<這是怎麼回事?他完全失控了嗎?他從來不曾這樣的!>
  明壇突然搖晃著,然後他的視線清楚了:「抱歉,陛下。我分心了。我沒事。」
  幽助懷疑地看著他半晌,說:「好。」心想自己累得要死,沒力氣現在就逼明壇解釋個清楚。再說,他有一種預感:逼他會是個壞主意。


  藏馬看著飛影,後者正盤腿坐在一張大靠墊上,顯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為了確定起見,藏馬問:「我想你一定還有其他地方可去。」
  飛影說:「我要留在這兒。」說話的語氣顯示此案已結。
  藏馬聳聳肩:「好吧。我要去洗澡了。等我把頭髮上這些泥巴全洗掉後就會舒服多了。」藏馬走進浴室,在身後關上門,直到此時才讓自己笑出來。他毋需費心詢問飛影為什麼要留下來。藏馬已經相當確定飛影的動機,主要便是想看守著自己以確定自己平安無事。而飛影說什麼也不會承認這點的,所以問也是白問。
  藏馬放滿一浴缸的水,然後小心翼翼地滑進去。熱水碰到他肋下僅部分癒合的傷口時,他不由得從牙間「嘶」了一聲。然後他靠在浴缸邊上鬆自己,任由溫暖浸入冰冷的身子。
  一會兒後藏馬睜開雙眼,綠眸後面閃過幾絲金光。過去這幾天來有許多事情困擾著他,然而他什麼都沒說。這些事情與他的傷勢無關,而且是其他人幫不上忙的。再說,在暴風雨中旅行就夠他們頭大了,所以他一直保持沉默。
  他心想:不知今夜能不能睡著。
  並不是黑異捲入這團混亂的念頭讓他如此心煩,至少,他認為不是。即使他和黑異尚未完全化敵為友,也已經大致上原諒彼此了。但他必須承認:過去這幾天來他所做過的一些夢讓他非常困擾,而那些夢境似乎挺合黑異的風格。
  藏馬搖搖頭。反正這都只是推測。他唯一能確定的事情是暴風雨長期以來造成的損害。他對周圍植物的覺察使他幾乎能夠感受到植物正在被慢性謀殺,被閃電、狂風、大雨摧毀。如果雨再繼續下個不停,可能有好幾年的時間土地都無法復原──如果能撐到那時的話。
  而且這還是假設黃泉和幽助終究沒有開戰而拔去更多座山峰。
  藏馬歎口氣,揉著頭。一定要做些什麼。他們必須阻止這場暴風雨。
  不幸的是,這事該如何進行?他一點主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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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1 23:01 | 显示全部楼层
紅 雨〈18 〉〈原著第十一章 下〉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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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聽見一個聲音,突然驚醒。他發現自己蜷縮在房間後面角落中的兩座水晶屏之間的一個小凹槽裡。自從他發現自己被鎖在這裡,便期盼著他父親隨時會回來、心裡想著「要去哪裡了呢?」。要並不想讓霸制發覺自己就在這裡而且還目睹了父親的所作所為。他並不想自己也變成父親的玩具之一。
  他記起了那三個囚犯被吸入水晶時的情景。黑異一臉認命相,但他早已習慣了。他是第一個消失的,因為他已經與水晶合為一體。要記起了另外兩人臉上的表情,再度斥責自己的懦弱。<我本來應該做些什麼的。我還是應該做些什麼的。>
  <但是我能做什麼?>
  他還來不及去分辨那個吵醒他的聲音是什麼,聲音就停了,但現在他清清楚楚聽見別的聲響:房門正在打開。要把所有感官伸展到極限,努力想分辨自己的存在是否已經被父親感覺到。
  好像沒有。要傾聽著霸制的腳步聲在水晶地板上叮噹響過。房門帶著陰沉的顫音砰然關上。霸制停下腳步,有一刻全然無聲。要與既想繼續躲著又想一看究竟的雙重衝動對抗,然後終於強擠起勇氣,爬出藏身之處,悄悄溜進巨大的水晶柱之間,直到他取得一個可以看見人卻不被人看見的較佳視點。
  霸制站在房間中央,觀賞著水晶慢慢在陷入其中的軀體周圍融解使之得以通過。黑異首先睜開他的獨眼,虛弱地打量著霸制。伸和當麻茫茫然眨著眼,彷彿正從夢中醒來,然後他們的視線聚焦在霸制身上,難掩目光中的懼意。
  霸制微笑:「回來工作囉。畢竟,我們不能讓暴風雨停下來。」
  當麻質問:「你為什麼這麼做?你已經統治一個王國了!如果你的國家這麼缺雨,為什麼你把雨全送到魔界去?沒道理!」
  霸制說:「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我是被放逐到這裡的。誰想要統治一個空蕩蕩的國家?我的臣民用五隻手指就數完了。」
  伸說:「魔界也不是那麼美好的。而且你還必須先除去那三位國王。」
  霸制從鼻孔裡哼一聲:「笑話,太簡單了。我還沒開始介入之前他們就已經在開戰邊緣。既然雷禪已死,幽助繼承他的位子,事情就更容易了。雷禪是個和平主義者,而幽助跟他完全不同。」
  當麻爭論:「要是你繼續淹沒魔界,你會落入和現在一樣的窘境。如果你再繼續用暴風雨撕裂那地方,到時候什麼都不剩,也不過是在你的收藏中再添加一個死王國罷了。」
  霸制得意洋洋:「我已經解釋過了。這正是這個國家起初如此乾燥的原因。」他對伸說:「我早知道你不信我的解釋。我覬覦魔界很多年了。就算我努力讓此地下雨也於事無補。鐶風之所以死亡,並不是因為乾旱,而是因為它的生命力被吸走了。多年來我一直在抽乾它的能量並儲存起來。等我統治魔界的時候,我就可以用那能量把魔界重塑成任何我想要的樣子。現在我可以把魔界整個兒淹掉,以後依然可以救活它。生命能源真是好用得不得了的東西哪!」
  要的思緒麻痺了:<我不信,是『他』把這片土地變成這樣的?可是…我一直以為是把我們放逐到這裡的大君們做的……>
  然後,他的另一個部分,那個硬心、尖酸的部分說話了:<可我何必這麼驚訝呢?既然我已經看過了他的真面目,而不是多年來他一直展示給我看的假相,他再下流再卑鄙,我又有什麼好驚訝的?>


  霸制又笑了。水晶們開始低低嗡響,晶石內部深處升起了微弱的閃光。「現在,我想,該為暴風雨加把勁了。」
  水晶嗡嗡的聲量突然百倍暴增。要身邊的水晶劇震起來,強烈得要可以感受那震動正打穿他的身體直入骨髓,他急忙撤退。光芒陡地亮起,什麼也看不見。要跌跌撞撞地在水晶迷宮間摸索,終於找到了他的那塊角落,在這裡聲光效果不那麼強烈。他在那個凹槽裡縮起身子、緊閉雙眼、摀住耳朵。一如以往,這麼做一點用都沒有。增幅過的聲音啃進他耳內,彷彿是要懲罰他的消極無為。他全身顫抖,被迫聽著霸制的笑聲、以及那淹過了笑聲的痛苦尖叫。


  幽助發現明壇駐足在一組正在風中匡啷亂響的玻璃門前,便煞住腳。這組門通往一座由塔石向外伸出的平台。幽助私下想了幾個月,覺得這座城堡的建築師大概是瘋子,沒有理由要建那座平台嘛。所以他已經下令長期鎖上那些門,以免哪個白癡決定去平台上學習如何飛行。事實上,這個主意,如同其他許多幽助向來懶得花腦筋的小事,都出自於明壇。
  明壇從門中向外凝望了一會兒,然後坐在地板上,一前一後搖晃著,雙手抱頭。幽助謹慎地接近他。
  「明壇…怎麼了?」
  「那些聲音……它們回來了。它們不肯走!」
  幽助繼續靠近,問:「什麼聲音?」
  明壇狂野地抬頭看他:「它們不肯放過我!它們在我心裡尖叫!」
  「明壇……」
  明壇站起來,然後,突然瘋狂地湧身一撲,撞穿了那些玻璃門。
  「明壇!!」幽助在玻璃碎裂聲和突然衝進大廳的風嘯中大喊,一面咒罵一面舉起一隻手臂護住頭臉,擋開飛來的玻璃碎片,等碎玻璃雨一緩便緊跟著明壇跳出那個大洞。
  幽助緊貼著城堡邊緣,幾乎叫他瞎了的閃電強光好近好近,好像馬上就要把石牆給熔化了似的。在近乎連續不斷的電光與黑暗中,幽助很難辨出明壇的身影。幽助一面護著眼睛,一面在風雨呼號中大喊:「明壇,你以為你在幹什麼?!!」明壇站在平台中央,狂野的目光瞪進被閃電劈裂的夜空。聽見君王的呼聲,他轉過身來看著幽助,眼中毫無理智的痕跡。
  他激烈地朝大雨比劃著,在尖嘯的風聲中大喊:「陛下,這是黑魔術!鮮血、痛苦、死亡的力量!我可以聽見這片天空在折磨中尖叫!土地和空氣將慢慢撕裂和死亡!我要阻止!」
  「你白痴啊!你什麼都做不了的!」幽助在風中大喊,風似乎也提高了呼號來淹沒幽助的叫聲。「回來!」狂風不斷想把幽助撞下懸崖邊緣,幽助緊緊抱住一塊露出地面的岩石。
  明壇舉起雙手,一道閃電就打在他身邊的地上。他在瘋狂的喜悅中大叫:「我可以阻止暴風雨!我可以釋放眾雲自由!」
  幽助突然領悟到明壇要做什麼,尖叫:「明壇,住手!!你不是S級!你沒辦法處理那種能量!」他逆著強風跌跌撞撞撲上前抓住明壇的肩膀:「讓我來!」
  明壇悲傷地看著幽助。幽助搖晃著他:「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你自殺也阻止不了暴風雨!不可以!」
  明壇抽出一把薄薄的小刀插進幽助肩膀。小刀滑進皮膚時,幽助倒抽了口氣,又痛又驚,驚的是自己竟然沒看見小刀的來勢。不管刀上塗的是什麼,總之立即就生效了,幽助的肌肉抽搐著,然後不顧他的抗議轉為麻痺。明壇拖著幽助走了幾呎,到範圍之外,然後站起身。
  「陛下,對不起。」明壇走回他的位置,再次高舉雙臂:「我必須這麼做。」

  「不要───!!!」


  天空中所有劈竄的閃電在同一瞬間擊中明壇。他的身體白熱化,焰光比久被遺忘的太陽還明亮。能量在他周圍燃燒,然後匯集成一個大爆炸尖嘯著衝向天際打穿雲間,雲層隨之解體。
  然後火光漸漸消逝,潮濕的石地上只留下一抹燒焦的爆炸痕跡。
  「不要………」
  幽助無助地掩面啜泣。大雨不再擊打他了,他抬起頭,看著雲間的大洞。數週以來第一次,他看見群星閃耀的尖芒。


  「什麼─?!」霸制才感應到魔法力量的反衝,魔力已然回擊,根本來不及阻止。他猛地抬起雙手,一個徒勞無功的本能性防禦動作。
  房間內的每一塊水晶都發出刺目的白光,然後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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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2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紅 雨〈19〉〈原著第十二章 上〉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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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地板上抱膝縮成一團以在爆炸中保護自己的要,慢慢伸直身體。水晶碎片如雨紛紛落在他身上,但他僅受到爆炸的外圍波及,所以大致上安然無恙。要慢慢站起身,拂去衣服上發光的水晶粉塵,小心翼翼地在一地狼籍中擇路前進,來到房間的中央區域。
  倖存下來的水晶沒有一塊大過他的手臂。水晶的七彩虹光已經消逝,變成了毫無生氣的石頭。精緻、音樂般的嗡嗡聲已經沉默。那光景彷彿一整室的孩童盡遭屠殺。
  但是要怎樣都無法為此損失感到悲傷。他的心中毫無悲慟的空間。他看著地板上的四具軀體,散落房內像破碎的洋娃娃。要喀嚓喀嚓踩過地板上的碎片,站在父親旁邊,看著這人在呼吸,感覺到自己彷彿就快隨著體內沸騰的怒氣和恨意爆炸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以前從來不曾這樣憤怒過。
  然後,要看著仍然留在黑異身上的那堆碎爛爛血淋淋的殘破,怒氣在心內集中成一塊冰冷堅硬的石頭。他的心思忽然澄清了。要伸出一隻腳,把趴著的霸制翻過身來。
  要靜靜道:「自從我有記憶以來,你從來沒有關心過我。不論我多麼努力贏取你的認可,你對我除了冷漠還是冷漠。我一直以為那已經是你最壞的一面了。我從來『想像』不到你竟然殘忍得能做出那些我用這雙眼睛親眼看見的事情。」
  要看著他的父親,雙眼瞇起,然後從刀鞘中抽出一把小刀。「你不是我的父親。」聲音依然很平靜,「我宣佈與你徹底斷絕關係。」接著部分怒氣爬進了他的聲音,使音量大了起來,「你是一個變態、邪惡的渾蛋!我只希望你下輩子為你做過的事付上千萬倍的代價!」
  然後他一刀刺穿霸制的心臟。
  霸制的身體痙攣了一下,就再也不動了。要站在那兒,期待怒氣遠去,但相反地,怒氣安居下來,像胃裡一大塊冰冷的腫瘤,像一個由悲慟、恥辱、仇恨絞紐成的結。他拋下小刀,跌跌撞撞走開,淚水模糊了視線。
  要坐在黑異身邊,聲音淒傷:「對不起。如果我再勇敢一些就可以救你了──」
  黑異的手鐵箍似鉗住要的手腕。
  要倒抽口氣,嚇得全身僵直。黑異露出來的那隻眼睛睜開瞪著他。謝天謝地,黑異左半邊的臉貼著地板。要可不想看到那肉體在裡頭的水晶爆炸後成了什麼樣子。
  黑異的聲音粗嘎刺耳:「霸制──」
  要知道他想問什麼,說:「死了。我殺了他。」
  黑異稍微放鬆了些,有些失望惱怒地說:「可惡,我本來想親自動手的。」他努力想擠出一個笑容,卻扭曲成疼痛的怪臉。
  要遲疑了一下:「我能救你。」
  「不可能。我是半個死人了。」
  「不,我會治療,我要幫你,但…但是我必須先警告你…那滋味不好受。」
  黑異帶著痛嗥乾笑一聲:「總比現在好。比讓水晶吃進我心裡好。動手吧。」放開了要的手腕。
  要拉下手套,赤裸的雙手摸向黑異的背部。有如藍色火焰的光芒包圍兩人,直透進皮膚。要感覺到黑異體內難以置信的損壞,不禁因這艱鉅的任務而戰慄。光芒增強時,黑異全身發抖,嗚咽了一聲便在要的雙手下昏過去了。要放鬆自己進入一種出神狀態,集中心力修復黑異的身體,感應著每一處有問題的地方,用他自己的力氣去修理。通常,他的力量乃藉由促進常態癒合過程以高速加快進行的方式來運作。但是黑異的身體狀態遠過於此,所以幾乎所有的工作都必須由要親自動手。
  留下來的水晶並不只是埋在黑異體內,事實上已經長成他的一部份,根本不可能移除。但碎片型態的水晶正在殺死他。要終於決定了該怎麼做,開始了同時治療水晶的行動:把所有四散的碎片拉在一起變成完整的一塊。要調整黑異的身體以接受水晶成為其一部分,並因自己以未徵得對方同意的方式插手而產生些許罪惡感。但他別無選擇。不論黑異願不願意,水晶已經構成了他身體的一部份,而要絕不會讓黑異因為身體對水晶產生排斥反應而死。
  這麼龐大而又複雜的工程幾乎把要榨得什麼都不剩。他感到奇異的頭重腳輕,但一切景物並沒有模糊淡去,反而超乎尋常地清晰起來。他隱隱約約意識到自己已經過了頭,但他就快做完了,在完工之前他不能停下來……

  一張能量網擊中要的背部,燃燒的卷線纏住他的身體、把他從地板上舉起來拋進空中。要虛弱地掙扎,扭過頭去看是誰在攻擊他──
  他全身血管裡的血液都結冰了:他的父親站在那裡,面孔憤怒扭曲。霸制伸出手,從心口拔出小刀。
  「你這該死的孽子,」霸制咆哮,「我懊悔你成胎的那一天!」
  要的腦子一片空白驚恐:<他應該死了!>
  霸制怒極:「你將為你的背叛而死!」然後送出旋轉的電光球、沿著能量索一路劈啪炸去刺穿要的身體。閃電像白熱的刀鋒劈進要身上,要在垂死的痛苦中尖叫,背部弓起,身體在繩索牢不可破的掌握中不住抽搐。他的尖叫聲漸漸低了下去,變成哽在喉中的抽噎,嘴角流出鮮血。他的掙扎變弱了,雙眼闔起,頭軟軟垂下,紅色的血淚一路淌下面頰。
  一道藍色能量炸開,如潮波般有力,從後方沖向霸制,撞得他一個踉蹌。霸制拋下要,猛地轉身面對新敵人。
  伸說:「放開他。」身著全副鎧甲,手握長矛蓄勢待發。
  霸制鄙夷道:「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我想我會把你撕成碎片來玩玩。」
  「你作夢。」一顆金光彗星奔向霸制擊中他,迸放成比太陽還刺眼的爆炸。當麻一動不動站在那兒,另一支真空箭已搭在弦上瞄準,正一閃一閃地發光,彷如心跳的緩慢、穩定的節奏。
  爆炸的光芒漸漸消散,露出仍然站在那兒的霸制,雖然他身邊的水晶碎片都已經被融化銷熔成礦渣了。霸制瞪著當麻和伸,然後縱聲大笑。
  「你們以為你們可以打敗我?」霸制破口大罵,「笨蛋!你們的能力都不見了、都注入撕毀魔界的暴風雨裡去了!你們根本不可能和我作對!」微微一笑,「何不直接投降算了,那我還可以饒你們不死。」
  「繼續當你的活電池?算了吧。」當麻瞇起眼,閃爍的光之火花融合在箭的周圍,使之亮得無法逼視。當麻掌間攥著一顆光球,正繃得緊緊的預備射出。但他仍然握著不放,任由那能量上升直到燒著了手指。然後當麻鬆手放箭,並在爆炸時護住眼睛。第一次的爆炸與這次相比直是小巫見大巫。當麻放下手,尋找著霸制,不禁傻了眼。
  霸制依然站在那兒,臉上掛著微笑。
  當麻驚呆了:<我不信…>
  接著霸制一揮手,一波能量炸向當麻。當麻抽口氣試圖閃避,雙腳卻在地板上向後滑了一下,於是失去平衡,被撞飛到牆上。他周圍的石牆都碎了。當麻奮力對抗那股把他釘在牆上企圖壓碎他的的力道。
  「當麻!」伸舉起長矛,把他能聚起的所有力量全擲進另一次攻擊。霸制被包裹在一道旋轉的能量颶風中,他的攻擊變弱了,當麻掉下來跪在牆邊,大口喘氣。
  伸也倒了下去,累得無法動彈。<完蛋了!我們打不倒霸制,甚至逃不出去!怎麼辦?>
  突然間伸又感覺到當麻的心靈接觸。當麻怒問:<難道你寧願放棄?>
  <我沒那意思!但這樣下去不行!>伸看著黑異和要,<我們需要救兵!>
  當麻簡單道:<我來纏住他。>然後盡他所能地放箭。霸制把這些箭全擋開了,但當麻還是繼續發射,試圖突破霸制的防禦圈。發光的箭支在撞上霸制的防壁時全都粉碎成細小的火花。
  伸跑到房間另一頭,搖晃著黑異:「黑異!醒醒!」
  黑異移動著抬起身子,惱怒地撥開眼前的藍色髮絲。他抬頭看著伸,然後看見霸制:「我以為他死了!」
  伸看著霸制胸口被打穿的大洞,周圍的白袍一片紅污。「他是應該死了!」
  霸制已經厭倦了當麻的孜孜不懈,於是也用純淨的能量做出自己的光箭群。光箭群直奔當麻,撞上他的鎧甲打穿了甲面。當麻痛叫一聲倒下去。
  「當麻!」伸衝上前,寄望於肉體攻擊也許會成功。霸制胸膛上的創口證明他也是會受傷的。伸舉起長矛刺向霸制,想把長矛戳進霸制肋下。
  矛鋒還沒沾到霸制的邊,另一波能量就把伸撞飛出去拋得老遠。伸的長矛從手中落下,噹啷啷滾過地板,滾到了他搆不著的地方。
  當麻顫抖著伸手去拔埋在肩膀裡的白色光箭,但他的手指才握住箭身,箭上就爆出閃電燒灼著他。他大叫一聲又倒了下去。然而當麻驚異地抬起頭:他周圍地板上的水晶碎片開始自行浮起。當麻看見黑異握緊雙拳面向霸制。水晶碎片在空中盤旋了一陣,尖銳的一邊全都轉向霸制,然後筆直飛過去。
  黑異控制著碎片的飛行,使其恰恰於撞碎在霸制的防壁上之前煞車,轉而改變軌道,沿著一個整齊的圓圈咻咻飛舞,旋繞成一個剃刀颶風,開始切割霸制的防壁把它絞成碎片。霸制手忙腳亂地修補防壁,兩人遂陷入拉鋸戰。突然,霸制笑了:
  「我才是控制這些水晶的人。」然後水晶碎片全爆成了細粉。
  水晶被徹底摧毀時黑異不期然痛嚎一聲,跪了下去。他一手緊摀胸口,大口喘氣,愕然圓睜雙眼,看著依然躺在那兒昏迷不醒的要,嘶聲道:「要……你對我做了什麼……」
  然後黑異抬起頭,剛好被霸制丟向他的另一波強勁能量擊中。黑異跌在地板上,慢慢撐起身子,痛得面孔扭曲。
  霸制看著仍然躺在地上的當麻,再次微笑。然後他揮手用一股無形的伸縮力道把當麻推到牆上。仍然埋在當麻鎧甲裡的光箭伸長插入牆裡,牢牢釘住當麻。當麻疼痛地吸口氣想移動,但光箭束劈劈啪啪亮起,閃電包圍當麻時霸制咯咯一笑。當麻在痛苦中抖動尖叫。
  「住手!!」伸尖叫一聲抓起長矛瞄準霸制,任憑他的情緒接掌一切,把所有的忿怒和痛苦都注入另一次爆炸,力量強大得連他自己都驚奇。霸制在熊熊捲起的能量風暴中整個消失不見了。
  黑異閃身,沿著沸騰的能量球體邊緣急轉,然後停在要的身邊。他瞥了當麻和伸一眼,然後把要攬進懷中,輕輕搖晃著他,擦去他臉上的鮮血。「要,醒醒啊,我們需要你幫忙,醒醒!」
  要動了一下,睜開雙眼,然後突然坐起身,視線集中在當麻身上。黑異開口,但他看見要眼中奇異空白的神情,便閉上嘴,心知無論他說什麼要都聽不見的。要站起來走向當麻,完全不理會他皮膚上沸起數吋高的強勁能量。
  黑異站起來,目光與伸相對片刻,然後便消失了。
  <什麼─?!>伸心想,<他走了?!他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急奔的能量漸漸沉緩下來,裡頭傳出霸制的笑聲:「哈!現在你知道你的盟友有多可靠了!黑異只要一有機會救自己老命就丟下你們去死!」
  伸拚命否認:「那不是真的!他會回來的!」
  霸制又放聲大笑:「你還真這麼想啊?」
  當麻睜開眼,看見要站在面前,臉上滿是血污,還有空白得奇怪的眼神。要握住當麻肩頭的光箭用力向外拔,好像根本沒注意到能量正燒著他的手。要一吋一吋拉出剩下的箭束,動作像機器一樣,當麻痛得大叫,從牆上掉下來,倒在地上;而要拿起劈啪作響的光箭束,一股腦兒擲進伸剛才放出的爆炸的殘餘能量。光箭群飛行時再次點燃了正在消退的能量,如同帶火的箭遇上一團瓦斯雲,然後直接刺穿殘餘能量劈進霸制的身體。在光箭群的衝擊力下霸制跌個踉蹌,隨即為另一波能量爆炸所包圍。他們聽見霸制發出一聲慘叫,幾乎為爆炸聲所淹沒。
  當麻蹙眉抬頭看著要:「你是怎麼……?」
  他突然噤聲──要低下頭用那雙冰冷空洞的眼睛看著他。當麻才說:「什麼……」要已伸出手去,赤裸的雙手碰著當麻的肩膀。藍光同時從要的手上和當麻的鎧甲上亮起,兩道個別的光芒匯成一束。當麻在驚異和疼痛中抽搐──有一刻真的好痛,比他感覺過的任何東西都痛──但下一分鐘疼痛消失了。當麻看著自己的鎧甲,發現鎧甲已經癒合,一如底下的皮膚。光箭束曾經打穿的破洞都不見了。
  當麻又抬頭望著要。看來要正在清醒當中,他慢慢搖著頭,理智滔滔流回眼裡。當麻迅速爬起來,並在要倒下去前扶住他:「你還好嗎?」
  要微弱地說:「大…大概吧……」他看見霸制在漩渦中逐漸顯露出來,突然雙眼圓睜,大喊「小心!」一把推開當麻。
  一道震波從霸制身上向外擴散,吹開了他身邊最後一分燃燒的能量。當麻和要平躺在地上讓急奔的能量自上方掃過。然後當麻警覺地抬起頭看著霸制。
  霸制咆哮:「我‧開‧始‧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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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3 00:45 | 显示全部楼层
又一周过去了,奥运也进入尾声,但狐狸的这场马拉松还有的跑。

马拉松比赛能坚持到底就是胜利,所以在此也祝愿狐狸爬得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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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3 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乃也多回点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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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3 23:31 | 显示全部楼层
紅 雨〈20〉〈原著第十二章 下〉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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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影打量著那些服裝,感到一陣噁心。他一點也不想繼續穿著身上這件又濕又髒的披風,但這裡唯一合他身裁的東西竟然是白色的。飛影抱怨著,最後終於向不可避免的命運屈服,換上了那件白袍。
  然後飛影聽見一聲驚叫,猛地抬頭盯著浴室的門。


  藏馬沖去髮間最後一絲肥皂泡沫,舒了口氣。全身洗乾淨的感覺真是舒服得不得了。他擦去眼前的水珠,睜開雙眼尋找毛巾──
  藏馬驚叫一聲,因為他看到的不是毛巾,而是黑異。
  黑異尷尬地輕咳一聲:「呃……抱歉。」
  藏馬什麼都還來不及說,浴室門已大開,飛影手握半出鞘的長劍。飛影看著黑異,怒眉豎起:「你怎麼會在這裡?」
  黑異說:「我需要你們幫忙。」
  飛影質問:「你憑什麼認為我們會幫你?」
  黑異說:「因為事關你們的朋友。」
  藏馬銳利地盯著黑異:「當麻和伸?」
  黑異點頭:「他們正在獨力對抗霸制,而且不是他的對手。」
  藏馬吐口氣,然後惱怒地問:「我至少可以先穿上一些衣服吧?」
  黑異又輕咳一聲:「當然。」迅速退出浴室,順手帶上門。
  藏馬抓過一條毛巾急急擦乾身體,一面喃喃抱怨:<有些人真是……>


  征士突然驚醒──房門霍地打開,藏馬站在門口,水珠兀自從他髮間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並浸濕了他身上的白色長袍。征士這才發覺自己還穿著鎧甲就睡著了,伸手揉揉眼睛。
  躺椅上的秀睡眼惺忪地咕噥:「什麼啊?」
  藏馬催促:「起來,快!」
  遼在床上一堆毯子間伸直身子,推開臉上的濕髮,困惑地問:「怎麼了?」
  藏馬急道:「我們必須去救當麻和伸!」
  「什麼?!」這下他們全都清醒了。征士一把扔開身上的毯子衝向門口。
  他才開口說「但我們怎麼──?」便看見站在飛影身邊的黑異,身上的長袍破破爛爛滿是鮮血。征士猛煞住腳:「是你?」
  黑異迎上征士驚異的目光,這才第一次低下頭看見自己身上的大片血污,眨眨眼:「啊~~喔,別擔心,這些都是我的……」
  飛影一面開始跑下大廳,一面批評:「就一個流了這麼多血的人而言,你看起來倒是出奇的健康啊。」其他人自動跟在飛影後面。
  黑異說:「說來話長了。」
  遼說:「等等再說吧。」轉問藏馬:「我們要去哪裡?」
  藏馬說:「我們得去找幽助。我們會需要他幫忙的。」
  征士記起了秀所描述的幽助對付那些妖怪軍隊的場面,十分贊同意帶幽助一起去。征士看著黑異:「我以為你說你一次只能傳送一個人!」
  黑異反駁:「我那時還是囚犯!而且,我現在還是無法獨自運送我們全部人。我需要人幫忙。」
  藏馬一面跑一面問:「誰呢?必須找一個力量與你相容的人才行。」
  跑在幾步之後的桑原自告奮勇:「我來。」征士注意到桑原也穿著色長袍,差點笑出來:<他們有沒有發覺自己現在的樣子啊?>
  對於桑原的毛遂自薦,黑異搖頭回答:「不行。我不能使用靈氣。必須是妖氣才行。」
  桑原問:「那不連浦飯也不行了?」
  藏馬簡單回答:「得看他用的是哪一種氣。他兩種都有。」
  眾人停在一個十字路口,桑原問:「他到底死到哪兒去了?」四處張望想找出他們的方位。
  秀指著樓梯問:「先前那人不是說明壇在塔上嗎?可能就在上面!」
  遼說:「來吧!快!」大夥兒全都衝上樓梯。白炎大吼一聲帶頭向前衝。先前護送他們的那個妖怪突然出現在這段階梯的頂端,朝下瞪著他們。
  「你們要──」
  他看見白炎向他衝來,縮頭便躲,但白炎直接從他身邊跑過去。其他人稍微慢下腳步,遼急問:「你知道幽助在哪裡嗎?」
  那妖怪一驚:「不…」一行人等不及他說完便從他身邊跑過去,追著白炎。
  秀歡呼:「牠知道路!我們馬上就會找到幽助了!」
  征士突然瞥見左邊的藏馬絆了一下,立刻伸臂扶住藏馬:「你還好嗎?」
  藏馬一手壓著肋下,呼吸粗重,喘道:「我沒事的。」然後立刻自打嘴巴又絆了一跤。征士抓住藏馬的手臂,拉過來搭在自己肩上,扶著藏馬一起跑。
  征士問:「這樣好嗎?也許你應該留在這裡……」
  藏馬搖頭:「我辦不到。我必須去幫忙。」征士看見藏馬堅定的眼神,於是不再爭論。
  他們跑到第二段樓梯的頂端時,桑原大喊:「浦飯!」東張西望,「你在哪裡?」
  黑異迅速四下掃了一眼,卻只看見更多的走廊和房間。「該死!這樣太花時間了!」
  秀伸手一指:「又是樓梯。」
  「我猜我們最好繼續走,然後──」黑異回頭看見倚在征士身上的藏馬時倏地住口。其他人奔向樓梯,黑異遲疑了一下,然後轉身追上去,扭頭喊道:「留在這兒!」
  征士大聲問:「什麼?」
  藏馬從征士懷裡溜下,「去吧!我會追上的。」
  征士反駁:「你不走我也不走。」又拉過藏馬的臂膀,讓藏馬盡量靠在自己身上,開始走向樓梯,「而既然你拒絕留在這裡……」
  「哼,」飛影突然出現在他們身旁,「藏馬,你太頑固了,對你沒好處。」
  藏馬微笑:「大概吧。而且也太老了,改不了。」
  「嘿!大夥兒!」桑原對著他們大喊,儘管距離遙遠依然清晰可聞:「我們找到他了!」
  飛影突然說:「有問題。」
  藏馬不解:「什麼?」但飛影已經消失了。
  他們來到樓梯頂端,藏馬和征士慢慢走上前,加入其他人,一起站在破碎的玻璃門邊,凝望著外面的夜色。征士驚訝地注意到儘管風力依然強勁,聲勢卻似乎比先前微弱了些,而且裂開大嘴的玻璃門洞中也沒有雨水吹進來。<暴風雨真的在減弱了嗎……?>
  遼向門外一指:「看!」征士朝外望去,看見一個人躺在一座由一條細橋與主城堡相連的圓形石頭平台上,不過他不太能分辨那人是誰。
  秀說:「我們沒辦法過去那裡!會被吹下去的!」
  桑原雙手圈在嘴邊,在風中大喊:「浦飯!!!」他們注視著彼方等待回答,但什麼都沒有。
  藏馬焦慮地問:「幽助……?」
  連飛影都一臉不安:「他是S級,不可能死掉的。他到底怎麼回事?」
  黑異說:「我們必須過去那兒。我們在浪費時間!」
  秀質問:「你有過去的辦法嗎?」
  藏馬移動著離開征士,說:「我去。」
  「什麼……?」桑原看著藏馬,「藏馬,你確定嗎?」
  藏馬點頭:「我不會有事的。」舉步跨出門洞,小心翼翼不去碰尖銳的邊緣,然後一手緊緊抱住門框,另一隻手伸出去,手上迅速捲出許多藤蔓團團裹在橋上,向上拉出一道弧線形成一座可供藏馬攀緣的堅固梯子。藏馬向前移動,爬到石橋上,植物隨著他變換位置,沿著石頭爬行,像有知覺的物體般詭異地移動,儘管征士知道它們乃依照藏馬的意志而動,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藏馬抵達平台邊緣,移上前去跪在那個僵直的身形旁。其他人注視著他們,只有在近處有閃電亮起時才能看清事情的經過。


  藏馬跪在幽助身旁,伸出沒有握著藤網的那隻手:「幽助?你還好嗎?」
  幽助的臉埋在衣袖間:「該死的他……」
  「什麼?誰?」
  幽助無力道:「明壇死了。」藏馬望向右方,看見石地上一塊黑印子,已經被風雨沖刷得淡了。
  「怎麼回事?」
  「他以為他可以把閃電導回原處來阻止暴風雨,那白癡!根本沒用,什麼都沒有!」
  藏馬抬頭看著天空:「幽助,你錯了,的確有些作用。」
  幽助抬眼看著藏馬,藏馬扶起幽助的肩膀,「來吧。我們必須回去裡面。我們要去救當麻和伸。」微微一笑,「那個搞出這一切麻煩的傢伙,我確定你很想狠狠揍他一頓,對吧?」
  幽助苦笑:「是啊,那當然……可是我哪兒都去不了。」
  「什麼?為什麼?」
  幽助回答的聲音依然苦澀:「明壇在我身上下了某種毒藥好讓我不能阻止他。我動不了。」罵了句粗口,但委實乏勁兒。「如果我不能動這身笨力量又有啥屁用?」
  藏馬皺眉:「你不能直接把毒燒掉嗎……?」不等幽助回答便先自搖頭,馬上想到幽助一定早試過了。「沒關係。」藏馬抬起頭,「我會帶我們倆回裡面去……」
  植物開始滑近前來,伸向幽助。突然間幽助雙眼圓睜,倒抽口冷氣:「小心!!」
  一道閃電打在石橋上把石橋整個兒蒸發掉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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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雨》即將進入最後高潮!!決戰的時刻來臨!!

下回!!!

  五個鎧甲鬥士和四位靈界偵探終於全員會合,共同對抗野心勃勃的邪惡術師!
  然而面對肉體會不斷再生的霸制,他們要如何才能打倒這個殺不死的敵人呢?

〈力竭,想不出更好的廣告詞了……〉

嘿嘿,嘿嘿嘿嘿……再五回,只要再五回,《紅雨》就結束了!YEAH!YEAH!
不過,所謂進入決戰時刻亦即表示這些傢伙將一直打、一直打,打到故事結束為止……整整兩章的戰鬥場面……〈譯者爆死~~~〉

p.s. To 黑異:
  你被藏馬大人當彈簧墊踩不是沒有原因的!〈不明此言者請移駕『圖片區』看 Cutefox 的畫 ^^〉
  且不論你們在《幻影與謊言》裡的舊怨,就說這回開空間通道來求救,也不先相清楚門路,竟然在人家出浴時闖進去?!! (Cutefox插花:可是也許這裡有不少人,會在心底暗暗期待這個鏡頭唷,你敢說你沒有?Hohohoho~~~~)
  被踩,活該!!!

  呼呼呼,藏迷的怨念~~~是恐怖的……呼呼呼〈颼颼冷風吹過〉

〈路人甲:她已經譯到不太正常了吧?
 路人乙:看來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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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4 18:59 | 显示全部楼层
吐不来槽啊,精力集中到体育上面去了:awkw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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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5 00:25 | 显示全部楼层
远目
某知道
因为今天某的精力也集中到那上面去了
(借口不是这样找的!)





紅 雨〈21〉〈原著第十三章 上〉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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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製平台開始慢慢、慢慢地墜落,彷彿地心引力還沒意識到自己有了個新玩具,又彷彿時間自作主張,改變了流動的速度。
  門內的桑原大叫:「浦飯!!!藏馬!!!」
  藏馬疾揮手,正欲使他身邊的植物伸向上方的門,此時黑異大喊:「不!跟著他們!」然後親身示範這道命令,毫無所懼地縱身跳進空中。
  桑原問:「啥──?!」
  白炎大吼一聲,跟著黑異衝出去。
  「沒時間了!」遼相信白炎的判斷,立刻跟著這隻老虎跳出去。秀和征士晚了一秒跟上,而飛影一把拖過桑原跳下去。他們全都在呼號的大風中向下墜落,征士伸手抓住遼的手腕,讓秀抓著自己另一隻手,把大家連在一起。
  桑原在耳邊咻咻的風聲中嚎叫:「你最好曉得自己在幹什麼!」
  黑異沒有直接回答,他一面看著抓著幽助的藏馬任憑身邊岩塊墜落,一面大喊:「幽助!我需要你幫我把大家移出這個次元!」
  幽助大聲問藏馬:「他怎麼會在這裡?!」
  藏馬喊回去:「那不重要,我待會再解釋!只管幫他!」
  幽助低頭看著遠處的地面愈來愈近、愈來愈近,速度快得可怕。看來他別無選擇。幽助匯聚力量向黑異射出一顆巨大的妖氣彈,看著黑異吸收了那擊中他的紅光並將之轉換成自己的淡紫色妖氣。
  接著是一道並非來自閃電的亮光、一種所有景物突然瞬間上下顛倒的奇異官感、一片灑滿繁星和彩虹的黑暗。
  然後他們又衝進了光線和空氣中。


  當麻和伸聽見一聲悶雷似的沉鬱裂響,抬起頭驚奇地看著一小隊生力軍從天而降。
  伸認出黑異時大聲歡呼:「好!我就知道他會回來!」
  霸制著實吃了一驚,看著眾人全部降落在地板上,然後皺起眉頭,臉色轉暗:「我完全無法了解你們這些人,真的這麼急著想死?」
  飛影抽出長劍:「閉嘴渾蛋,要死的只有你一個。」
  霸制老神在在:「怕不盡然吧。」
  如今已很清楚霸制那套的當麻大喊:「小心!」大家縱身跳開,另一道震波衝進他們先前站立處的牆裡。
  藏馬落地時一個踉蹌,仍努力扶著幽助。幽助怒罵:「媽的,可惡!我還是不能動!」
  藏馬著急道:「幽助,我們需要你幫忙!」
  幽助火冒三丈:「問題是我怎麼幫啊?如果你有辦法我很樂意聽!」
  桑原揮舞著靈劍衝上前去。霸制嗤之以鼻,不為所動,然後把桑原炸飛老遠,輕蔑地問:「這就是你們的最佳表現?這種程度永遠贏不了我。」
  桑原引開霸制的注意力時,遼、征士、秀已經召出了全副鎧甲。他們散開來包圍霸制。黑異走到藏馬和幽助前方,兩人越過他看去,可以看見空氣中隱隱約約有一層熱浪似的微光閃動。
  霸制正想放出另一道震波來擊倒他們全部人,五位鎧士暗地交換一個信號,然後釋出他們所能聚起的全部力量。五種元素的力量欲將霸制燃盡,他的防壁在這陣猛攻下起皺彎曲。鎧甲之間出現了閃著微光的線條,連成一個若隱若現的五角星形,而霸制正在五角星中央──所有力量的匯聚點。
  霸制的防壁彎折,但並未崩解,不過他被迫以全副精力維持防壁,無法再次攻擊遼他們。終於,刺目的能量焰光漸漸消退,而霸制依然站著,大氣都不喘一下。
  遼喘道:「不可能,他哪來這麼強的力量?」
  秀大叫:「小心!」復仇心切的霸制還以顏色,一個光之圓球在他身週擴張開來,速度之快瞬間便吞沒了五個人,五人被光波和氣壓猛鎚進牆裡,為早已傷痕累累的牆壁再添一筆。但牆壁實在太厚了,離被撞穿還遠得很。
  這股能量襲來時黑異伸出雙手,能量波在他的無形防壁周圍彎曲,像水珠子般不痛不癢地從防壁上滑開。黑異回頭看著藏馬和幽助,身形被背後刺目的亮光襯成黑色剪影。黑異急道:「藏馬!你就不能幫幫幽助嗎?」
  「我不知道!」黑異的語氣惹惱了藏馬,「……我可以試試……」藏馬蹲下把幽助放在地上,檢視幽助肩頭的傷口,白袍邊緣染著血污。傷勢並不嚴重,藏馬比較在意的是明壇用的究竟是哪種毒。藏馬凝眉半晌,然後攤開手掌,一朵醜陋的紫花在他掌心舒展開來。看起來很像一塊新瘀傷。
  幽助問:「〝那〞是什麼玩意?」
  藏馬微笑:「別被它的外表唬了。這朵花正好是你的麻毒的解藥。」
  幽助問:「你確定?」
  藏馬點頭:「記得嗎?大多數毒藥由植物製成,這一種也不例外。相信我。」藏馬握拳挼碎那朵花,一滴鮮紅似血的花汁順著他手指流下,但並未滴落。藏馬把握著的拳頭伸到幽助肩頭傷口的上方,用力擠壓,紅色花汁挨挨蹭蹭地從他手上掉進傷口裡,幽助咬牙嘶了一聲。
  「很痛耶!」幽助抱怨。
  藏馬說:「那就是有效了。」碎花從藏馬掌間消失,黑異忽然驚喘一聲,藏馬抬頭看見霸制加了把勁攻擊黑異的防壁,突然噹地一聲大響,防壁碎了。
  藏馬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力波撞進牆裡,掉下來倒在幽助身邊,然後慢慢撐起身子,喘息不已。幾呎之外黑異也正爬起身來。
  幽助看見紅斑爬上藏馬腹側的白袍,很顯然絕對不是啥植物花汁。幽助倒抽了口氣:「藏馬你──」
  已經知道幽助要說什麼的藏馬立刻搖頭,堅持道:「我沒事。」緊接著他一把抓起幽助跳開,躲過另一波爆炸。
  房間另一頭的桑原大吼:「可惡!混帳東西!」
  征士躲開一道瞄準他頭部而來的集中光束,大喊:「我們必須突破那道防壁!」
  秀抱怨:「怎麼做?就算我們全力攻擊也穿不過去!」
  幽助靈光一閃。「喂!桑原!用次元刀!」
  「對啊!」桑原精神大振,舉起靈劍,欲將之轉換為更強的形式。
  可是,靈劍光芒暴長後,「嘶嘶」兩聲,就熄滅了。
  桑原莫名其妙:「搞什麼──?」
  幽助猛歎氣:「我忘了,這招只在他拼命時才有效。」
  霸制輕蔑地大笑:「好一個了不起的計畫!」他的身形隨著數股光束爆散,射向四面八方。飛影被一股爆風斜斜擊中頭側,跌在地下。藏馬放開幽助把他推到一旁,於是爆風正中藏馬胸口。藏馬撞上牆壁,然後像個破娃娃似地癱在地板上。幽助反射性地舉臂格擋另一波爆風。爆風正面擊中他,但並無大礙。幽助落地時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臂。動了──雖然很遲緩,但的的確確動了!幽助開始努力站起身。
  桑原爬起來,凝視著正痛苦地爬起的飛影,然後再望向藏馬,看見鮮血浸透了藏馬肋邊的白袍。桑原的臉憤怒得扭曲起來,大吼:「去死!」,衝向霸制,手中靈劍復活,愈來愈亮、劈劈啪啪變成了白熱的次元刀。
  桑原一刀劃穿霸制的防壁,彷彿那是衛生紙做的。
  氣急敗壞的霸制把桑原炸得老遠,但飛影已經利用這個空隙突然出現在霸制眼前。霸制根本來不及動作,飛影已經以快得看不清的速度一劍劈過霸制的胸膛。
  霸制在眾人的注視下全身顫抖,目光渙散。緊接著一大叢藤蔓破空插進霸制胸口。霸制直挺挺站著,全身糾梏在藤蔓裡,然後倒了下去。
  要怯怯地問:「他…他…死了嗎?真的死了嗎?」
  遼說:「我不知道。也許我們最好檢查一下。」
  藏馬站起來,蹣跚地走向霸制。征士上前扶他,藏馬默然接受。突然間藏馬停下腳步,征士正想問他怎麼了,藏馬大喊:「小心!他沒死!」
  伸才說「你怎──」霸制的身體突然白熱化,藤蔓瞬間被燒得無影無蹤。他又站了起來,胸口一團血肉糢糊,但臉孔憤怒依舊。
  霸制咆哮:「笨蛋!你們永遠摧毀不了我的身體!」
  大家都被早該死了的霸制還繼續活著的樣子給嚇到,退後一步。遼喘道:「不可能!」
  霸制邪惡地獰笑,繼續說:「你們以為我何必大費周章創造一個擁有治癒能力的兒子?」他們還沒完全會過這句話的意思,霸制伸手指向要,液狀的藍色光芒從要的身體裡撕穿而出躍向霸制的掌心。要尖叫著倒在地板上,同時霸制輕輕鬆鬆從要身上扯出更多能量。霸制胸口的創傷自行縫合、消失,彷彿從不曾存在。霸制猛然扯走要的最後一分能量時,要抽搐著,藍色光河減弱為涓涓細流,然後整個消失了。最後的光芒消逝時,要胸中的氣聲呼嚕響了幾下,人就再也不動了。
  霸制徹底痊癒,和以前一樣強壯,而一切過程不過短短幾秒。
  當麻倒抽口冷氣:「不……」
  霸制哈哈大笑:「白癡!你們該不會以為我是因為愛才生兒子吧?我甚至不會選要當繼承人!我會永遠永遠統治下去,多虧了他的能力和我的力量哪!」
  幽助怒問:「你『創造』了要只為利用他的能力?」
  霸制說:「當然。哦,事情並非『那麼』容易,這個自然。我必須先找到一個母體,而這附近並沒有合適人選可以懷育帶有魔力的孩子。所以我去了趟人間界。」微微一笑,「驚訝嗎?要有一半的人類血統。我不過是引導他在子宮中的發育以確定他會擁有我所需要的能力。只要我擁有他,我就永遠不會被殺死,永遠不會老化。」霸制獰笑,「我想有些可惜吧,要的母親沒能撐過來看見我的勝利,不過,她終究只是個人類,比一隻動物好不到哪兒去。」
  「你──」遼的憤怒如白熱的融鐵在他胸中沸騰。他的鎧甲開始閃閃發光,額頭上紅色的「仁」字倏地亮起,而他不必看也能感應到相同的能量正從夥伴們身上流出。就在霸制的目光下,其他四個鎧士消失了,溶化成四道不同顏色的焰光,旋捲而起破空劈進遼的鎧甲,鎧甲在衝擊力下粉碎成片片櫻瓣。
  白光形成耀眼的光弧,成螺旋形咻咻繞著遼打轉,愈轉愈緊,直到觸著了遼的身體,實體化成一套白色鎧甲。絲絲火信自鎧甲上吐出,然後怒吼著變成一道閃亮的火光洗過遼的身體,遼被覆沒在焰光中一秒鐘,然後火光熄滅,白炎王出現在遼的身邊。遼從這隻黑色老虎的白色鎧甲上的刀鞘中抽出雙刀。[註]
  霸制的評語是:「嗯,這倒出乎意外。」不甚在意的語氣。
  遼也不多費唇舌。他併攏雙刀,匯聚力量,感受著在他心底的四位夥伴的存在,五人都熊熊燃燒著憤怒的力量。遼高舉合併的雙刀,然後用力劈下,一道白熱的爆風疾衝進霸制倉促建起的防壁,開始燒穿它。五個人任其烈怒滔滔流過身上,使這股爆炸力更形強烈。雙刀因流過其間的能量而閃耀著紅光,溫度愈來愈高,但遼沒有感覺、也不在乎。當他發現他們並沒有擊穿那道防壁,挫折感開始啃上心頭。
  接著幽助加入戰團。六人一起用足以夷平埃弗勒斯峰的力量攻擊霸制。
  而他依然屹立不搖。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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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因為馬迷沒看過《鎧傳》,所以譯這段『白色鎧甲』的合體場面時不得不加上些想像力。若有不符之處,請看過《鎧傳》的朋友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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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5 22:54 | 显示全部楼层
紅 雨〈22〉〈原著第十三章 下〉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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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他們停止繼續以強勁的能量攻擊霸制,眼睜睜看著霸制周圍的石頭地板、牆壁,都已經被熔化成玻璃般的細渣。幽助大怒:「到底要怎樣才能宰了你?!」
  「不可能的。我告訴過你們了。」霸制搖搖頭,「唉,年輕人,總不聽勸。」
  幽助怒吼:「閉嘴!!!你又不是不會受傷!」
  霸制說:「也差不多了,所以你們永遠打不倒我。」他望向因為遼和幽助適才攻擊的能量而後退的其他人,看見黑異把要抱在懷裡,微笑:「真甜蜜。」又嘲諷道:「無疑的等你『又』逃之夭夭時你想帶他一起走。但是要永遠離不開我。就算他想離開,我也有對策,雖然騙他對我效忠可容易得多。如果他敢逃跑,幾個鐘頭之內,我下在他身上的咒語就會帶他回來、哀求我准許他服侍我。」
  「霸制你這該死的……」剛開始,黑異的聲音只是低沉的咆哮,接著升高為憤怒的尖叫:「你為什麼不就 死 了算了?!!」
  霸制周圍的空間開始自行摺疊。
  藏馬驚駭地看著黑異全身亮起來,隨著他擲進這波攻擊中的能量而燃燒著強烈的紫光。霸制附近的空氣扭曲著,霸制則竭力維持身周這方小小空間不向內爆裂。藏馬心想:<黑異從來不曾這麼強,怎麼回事?>
  此時霸制決定以攻為守,用他自己的攻擊來抵銷黑異的進攻。兩股相反的力量像兩頭瘋狂的野獸彼此角鬥,眼中但見一蓬熾烈的紫焰和一道耀眼的白光彼此纏鬥,彎捲成堅實的形狀,藏馬不禁伸手護住眼睛。幽助決定趁霸制沒有防璧的時候攻擊,向霸制射出了另一顆妖氣彈,卻驚訝地發現這波能量「啪喳」從目標上彈開好幾呎遠。「搞什──?」
  藏馬朝幽助喊道:「不妙,黑異剛把霸制轉出這個次元了。對我們而言,霸制的實體根本不存在,就好像在這個世界面相外幾釐米的地方一樣。」
  桑原問:「那我們該怎麼辦?」
  突然間,遼感覺到在他心底的當麻正急著喚起他的注意力,顯然有什麼要緊的話想說。遼敞開自己,容許當麻的心與自己的心相觸。他們五人頭幾次合體為『白色鎧甲』時,遼就已經發現彼此心靈相觸的程度有些親密得超出預期,從此五位鎧士進入白色鎧甲後大都會把自己與其他人封隔開來(部分出於不好意思,不過主要仍出自對彼此隱私的尊重。)通常,合體時的感覺與遼獨處時並無甚差別。
  遼問當麻:<什麼事?>現在想對心底的另一個存在隱藏自己的感覺也沒用,所以遼巴不得當麻想說的話最好能幫助他們擊敗霸制。他們的努力毫無果效。
  當麻說:<我想我知道他的力量從哪兒來了。你們來之前他正在大吹大擂,說他數年來一直從他的國家裡抽乾生命能源。>
  <他就是用那個來對付我們?>
  <應該是。但還有一點說不通:他必須把這些能源儲存在某個地方,這樣才不會流失。但現在我想我曉得他的秘密了。>當麻傳送給遼一幅畫面:一座巨大、石英般的水晶,每個角面都閃閃發光。<先前這房間裡到處都是這樣的東西,功用是魔法能量的自然增幅器。>遼感應到在當麻的思緒下潛藏著一股黑暗的情緒──當麻正在隱藏些什麼,不過遼並不打算逼問詳情。再說,沒時間了。
  <所以他就是從那裡取得能量囉?>遼蹙起眉頭,<但這裡的水晶呢?>
  <我不太確定,有什麼東西反衝,然後就爆炸了。>
  <這樣你的假設就有漏洞了。>
  <並不然。聽著,當時這裡所有的水晶都在作用中。假設還有另一塊水晶,只是用來儲存能量的,由於當時並未活動,仍然留在原處呢?>
  遼急急想:<那麼如果我們摧毀那塊水晶,他就再也沒有東西可抽了。>
  <嗯…也許吧。>
  <什麼意思?>
  <我實在很不想說,但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那塊儲能水晶『已經』被摧毀了,而他現在只是在吸收那些被釋放出來尚未逸失的能量。>
  遼嘆口氣:<有機會總比什麼都沒有好。我們必須找到那塊儲能水晶然後摧毀它。>
  接著困難的問題來了:<可是怎麼找?>
  遼還無暇擔心這個問題的答案,眼前的戰局便奪去了他的注意力──霸制周圍燃燒的能量開始閃爍不定,他的形體時亮時暗,然後再度清晰堅實起來。霸制周圍的淡紫色妖氣開始搖擺減弱。黑異的力氣就快用完了。
  遼方寸大亂:<這下怎麼辦?!>
  不過這一刻來臨時,他們什麼事都不必做。
  霸制完全回到他們這個次元的那一瞬間,打算作個實驗的幽助便朝霸制發射一道能量。幽助記得自己與黃泉第一次對決時如何突破了黃泉的「魔古忌流煉破反衝壁」。那招至今依然有效,讓黃泉很不爽。霸制的防壁也許和黃泉的一樣,妖氣穿不透,靈氣卻可以。幽助又想起了桑原的次元刀如何劃穿那道防壁,便曉得自己是對的──接下來霸制驚哼一聲,四下尋找著他的防壁上哪裡有洞讓細針似的能量漏進來。
  可是,他找不到,因為洞根本不在那裡。
  幽助獰笑著大吼:「接招吧!自大的渾蛋!」然後射出一顆由純然靈氣構成的特大發靈丸,力道之強連幽助本人都被撞後了幾吋。
  這記靈丸把霸制衝進牆內三呎之深。
  幽助咧嘴大笑:「好!」
  黑異說:「我不信,就這麼『簡單』?」
  霸制怒道:「少作夢!再來一次啊,我想你會失望的!」
  「哦?」幽助聳聳肩:「悉聽尊便。」又向霸制發射。
  幽助惱怒地發現這回霸制成功地擋開靈丸。接著幽助聳聳肩:「算了。」
  其他人似乎頗驚訝於幽助的反應,就連霸制也是。藏馬神色古怪地看著幽助:「你什麼意思?」
  「媽的,情況不妙,對吧?我們射他,他就擋開。那我何必白費工夫?」
  藏馬一眉微揚,已知幽助在打什麼主意,強壓下唇邊的微笑:「所以你想放棄算了?」
  遼吸口氣正待抗議,但幽助打斷他:「只要他能從要身上抽取能量,我們就傷不了他。」
  黑異雙眼一亮,突然大叫:「我懂了!」然後站起來把要抱在懷裡。霸制根本來不及阻止,黑異和要便一起消失了。
  遼聽著當麻敏捷的思緒在他心底解釋幽助的計畫,突然笑開了,嘲弄霸制:「而你的法術無法跨過次元!所以你才在一開始就把黑異抓起來!」
  霸制氣得發抖,咬牙切齒:「你們這些該死的……」
  他正想再次攻擊他們,幽助說:「既然射你沒用,我就用傳統的方式來揍你!」虎吼一聲躍上前去,臉上綻開老大一朵笑容。霸制措手不及,笨拙地躲開幽助瞄準他的那一拳。
  遼樂了:「他還真熱情啊?」
  藏馬格格一笑:「幽助最開心的事就是跟一個讓他可以真正使出全力的對手打架。」聳聳肩,「當然,這樣一來『我們』便沒什麼事可做了,但我寧可不阻止他……」
  遼抓住這機會向大家解釋那塊儲能水晶的可能性,不再多理背後的戰局;不過遼注意到霸制似乎很不適應肉搏戰、正企圖運用他慣常的技倆,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幽助已經找到了一個藉由徹底放棄他最強的攻擊來取得上風的方法。遼感覺到其他四個鎧士正透過自己的眼睛觀戰,欣賞著幽助的聰明。
  藏馬蹙眉:「如果我們有線索上哪兒找,要找到那塊水晶就容易多了。霸制一定把它藏得很隱密而且保護重重。」
  桑原抱怨:「是啊,我們留在這兒也沒啥事可做嘛。」看著幽助和霸制戰鬥:「為什麼每次都是他玩得最開心?」
  藏馬問飛影:「飛影……你可以看見那塊水晶的位置嗎?」
  飛影咕噥一聲:「幹嘛不去問黑異?他才是那個胸中有水晶的人。」
  藏馬大驚:「什麼?」
  飛影似乎在藏馬的驚訝中得到莫名的快感:「你的確有注意到他比平時強,對吧?」
  藏馬搖頭:「聽著,那不重要了。他現在甚至不在這個次元裡,我們根本聯絡不到他。你可以看見水晶嗎?」
  飛影閉上雙眼,邪眼開始灼灼發光,努力想看越霸制和幽助非常令人分心的身影,更甭說「白色鎧甲」了──裡頭的五個靈魂熠熠生輝,如此明亮又如此靠近,幾乎擋住了其他所有景象。合為一體時,他們遠強過個別力量的總合。
  飛影抱怨:「我看不見。你們擋住路了。」伸手指著『白色鎧甲』,「如果你們再繼續亂發光,我根本沒辦法找到那玩意。」
  遼眨眨眼,然後和其他四人商量了一剎那,接著便全體分離,回到了自己的軀殼裡。飛影又開始尋找水晶。
  他沒找到水晶,但他找出了水晶的所在。
  「就在我們下面。」
  遼問:「你確定?」
  飛影生氣地斜睨著遼:「不然哪個房間會有這麼多咒術保護、簡直就是在大叫著『滾!』?他一定在那裡藏了非常重要的東西。」
  桑原疑惑地問:「如果有這麼多保護,我們要怎麼突破呢?」
  飛影瞪桑原一眼:「白痴,連你都想不到嗎?」
  桑原握起拳頭,但當麻插嘴進來,雙眼因了解飛影的意思而閃閃發光:「它有法術保護,我們就用物理攻擊!直接打穿地板!」
  「哦是嗎?怎麼做啊?」桑原指著儘管已經融化又坑洞滿佈卻未曾裂穿的地板,「這地板一定有六呎厚!」
  此時幽助飛進他們身邊的牆裡,一路撞碎了石塊,大夥兒一愣,驚訝地看著幽助。幽助的上衣破破爛爛,身上髒兮兮又傷痕累累,但野性的笑容依然不變。
  飛影問:「開心嗎?」藏馬可以發誓他看見飛影的嘴角潛伏著隱隱一抹笑意。
  幽住的笑容咧得更大了:「是啊。」他從牆壁中掙出來,愉快地又撲向霸制。
  幽助的頑強似乎令霸制愈來愈不安,他大叫:「該死,你為什麼不放棄?!」一面射出強勁的能量,放棄再將之做任何形式的變化,只求把幽助打進牆壁裡。此舉成效有限,頂多偶爾把幽助隔開去,以免自己又挨老拳。事實上,霸制看起來比幽助糟多了,他那優越的外表已經毀了,銀髮糾亂,長袍破爛、污穢、染滿血漬,完美的面孔上七青八紫。
  伸靜靜道:「奇怪。」
  秀問:「怎麼?」
  「我差點兒想同情他了。」
  當麻的聲音斬釘截鐵:「絕對不要。」
  「我說『差點兒』。」同樣絕決的語氣也爬進了伸的聲音,然後他轉過身去不再看戰局。
  「唔……」桑原不喜歡他在當麻和伸臉上看到的那種表情,決定改變話題,「那我們要怎麼下去呢?」
  藏馬說:「我來處理。」上前一步。
  桑原擔憂地看著藏馬:「你確定嗎?我是說──」
  藏馬搖搖頭,微笑道:「桑原,你錯過了魔界統一比武大會。」
  桑原很聰明地問:「呃?那是什麼意思?」
  藏馬解釋:「意思就是,你最好找個地方抓穩了。」
  突然間,房間的牆壁開始崩解,伴隨著彷彿是木頭碎裂的巨響。桑原驚叫一聲,一棵擎天巨樹的大片樹根闖進房間,向下流動破空插進石頭地板,直穿了過去。霸制和幽助倒抽口氣停止戰鬥,駭然看著巨樹的樹根伴隨不住扭動的巨大鬚莖充塞整個房間。其他人都必須躲開樹根,唯有藏馬安然站在這片混亂的中心,樹根們完美地環繞著他而彎曲。
  接著地板整個兒崩裂了,大夥兒一面努力在晃動的樹根上保持平衡,一面往下看,看見一塊巨大無比的水晶,比他們所曾見過的都大太多。這塊水晶高大得至少能在其頂上放一輛拖車。
  桑原喘道:「幹!我們怎麼摧毀這玩意?!」
  霸制尖叫:「不!!!你們怎麼知道的?該死的東西,我絕不讓你們碰它!」
  他向藏馬射出一道爆炸性的能量。
  巨樹的樹根插進水晶中,伴隨著鐘鳴般的玻璃碎裂聲。
  幽助尖叫:「藏馬!小心!!!」
  藏馬不動。
  那道能量擊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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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6 11:5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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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6 22:33 | 显示全部楼层
紅 雨〈23〉〈原著第十四章 上〉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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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異一手捂住胸口,又驚又痛地喘了一聲,雙膝落地,渾身顫抖,拼命呼吸著捱過這陣疼痛。母體水晶被攻擊時他也隨著同步感應的疼痛而陣陣抽痛。黑異突然明白了怎麼回事、明白了在他體內有什麼東西。
  忽然間他聽見要關心的聲音:「黑異?怎麼了?」
  黑異喘不成聲:「我以為水晶全都被摧毀了。」
  要困惑道:「是啊。」
  黑異猛搖頭:「有一塊留下來──就好像──我胸口裡有刀在割──」
  然後,毫無預警或理由,疼痛突然消失了。黑異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坐起來,仍然下意識地揉著胸口。他看著要:「是你做的,對吧。」這並不是問句。
  要知道黑異的意思,轉開目光。「我必須那麼做。我沒有取出所有水晶碎片的力量──就算我完全治好了你的身體,那些碎片也會慢慢把你殺死。它們已經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現在更是如此。至少現在它們在幫你而非傷害你──」羞愧地加了一句,「──大多數的時候。」
  「對……」黑異想著那些慢慢吃進他心裡和身體裡的水晶,想到好整以暇盡可能延長那個過程的霸制,苦笑著:「藏馬…現在我懂你的感覺了……」
  「什麼?」
  黑異想起身邊還有同伴,甩掉這些念頭:「沒什麼。往事罷了。」
  要接受了這答案,環顧四周,問:「這是哪裡?」
  黑異站起來,說:「我一度創造了這地方。」一面環視這個奇形怪狀的房間。樓梯或扭曲著直接插進天花板或牆壁,或看來上下顛倒;燈火隨機座落在每一個表面上,甚至包括地板。一盞巨大的弔燈自一面牆上垂下,詭異的是,上頭懸晃著的水晶並非指向地板,而是指向對面的牆,依循著自成一格的地心引力,迥異於黑異和要所處的重力。地板上鋪著紅紫色的地毯,其顏色之深,使地板、牆壁、天花板幾無二致的一片黑;牆上的凹槽裡甚至還安置著幾張椅子,陰沉沉地或上下顛倒或側向一邊。椅子是用黑木做的,上頭鋪著與地毯同色的坐墊。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完全黑暗、扭曲的地方。
  要問:「你造的?」聲音中有隱隱的不安。
  黑異點頭:「我們正在一個由未定型能源所組成的空曠次元裡。我造了一個小城堡,大部分由這個房間所構成。我花了很多時間在這裡──沉思吧。這個房間便慢慢改變它的形狀來配合我的心理狀態。」黑異帶著一種無奈的神情環顧四周,「我還以為它早就解體了。我想這只是表示,我們永遠無法像自己一廂情願的那樣輕易甩掉我們的黑暗面吧……」
  要歪著頭:「那你為什麼還來這裡呢?」
  黑異宿命地聳聳肩:「當時我們需要快速離開那房間。我仍然最習慣這個目的地,幾乎是自發性的。」
  要皺著眉頭:「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呢?」
  「不可以。」要吸了口氣正要抗議,黑異打斷他:「只要你在那個次元裡,霸制就可以利用你去修復其他人對他造成的任何損傷。」
  要低頭看著地板,面孔因羞愧而泛紅,雙拳握得緊緊的。黑異心裡嘆口氣,<可惡,我不擅長這種事……>他不知道該如何對待要──這輩子從來只遭人冷漠以待的要,需要更溫柔的東西。即使黑異心懷感情他也不知該如何表達。
  黑異突然驚訝地發現:他「的確」對要有感情。
  黑異決定等一下再來處理這個問題。「那不是你的錯。那是你父親創造你的目的。」
  要至今已習慣了被背叛,所以聽到這句話時並沒有驚訝的表情,但他的肩膀垂得更低了,鬱鬱道:「我不驚訝。他從來不關心我。我一直都知道我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黑異遲疑了一下,終於開口問:「你從來沒見過你的母親嗎?」
  要搖搖頭:「父──霸制說她在生我的時候死了。」
  <哦天哪,又一件讓他有罪惡感的事。>黑異衝動地伸出手去,然後在要看見這個動作前不安地縮回了手。下一秒鐘他痛罵自己懦弱。心亂如麻的黑異想轉身逃開卻又不敢。他清清嗓子,遲疑道:「我想我最好回去──去確定一下情況。我很快就會回來,我保證。」
  要抬頭看他,眼中有藏不住的恐懼。「你不能把我丟在這裡!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我會被困在這裡的!」
  黑異說:「不會有事的,我只回去一秒,他們甚至不會看見我。」
  要終於爆發了:「霸制根本就不必看見你!」
  黑異頓了頓。他需要了解戰況如何、那塊大水晶如何了、他自己會如何──   但他知道自己無法離開。只要那雙充滿恐懼的眼睛凝視著他,他就無法離開。「沒關係。我留下來。」
  他只能寄望於萬一最後的水晶被摧毀了,他不會跟著一起去。


  幽助尖叫:「藏馬!小心!!!」
  藏馬不動。
  那道能量擊中了他──
  然後熔化成一道充滿整個房間的激光,使身在其中的每個人有一瞬間什麼都看不見。等視線清晰後,遼低頭望去,看見那塊水晶正在微微跳動,裡面似乎有光芒沿著與之相連的樹根流出來,就像一顆心臟把血液輸送到巨樹上。
  藏馬站在巨大的樹根上,霸制的攻擊對他毫無影響。
  霸制結結巴巴:「怎、怎麼可──?」
  藏馬伸出雙手,身上粼粼閃耀著能量。幽助看見主樹根上分枝長出了較小的鬚根、沉入藏馬的雙腳雙腿,使藏馬的身體與巨樹結合。藏馬說:「我已經取得了水晶。你無法用抽自水晶的能量傷害我。」
  桑原提出異議:「可是藏馬,他也在繼續用那份能量耶。」
  藏馬只是微笑:「用不久了。」霸制還來不及阻止藏馬,巨樹的樹根突然震動扭曲,以難以置信的高速生長。藏馬一手按在身旁的樹幹上,更多的樹枝冒了出來,恰恰射出去接住了被波動的樹根拋入空中的戰友們。樹枝和樹幹向上生長,把他們所有人都帶向樹頂。
  幽助看看霸制,後者正頑固地緊抓著另一根樹枝企圖把自己拉起來;又看看無視於巨樹的持續運動、輕鬆站在一根枝椏上的藏馬。「這麼做怎能阻止他繼續使用那份能量?」
  當麻突然示警:「小心!!」樹枝擊中殘餘的城堡外牆,大家趕緊閃避。樹頂的枝椏已經在牆上打穿許多大洞,但仍有碎片不停落下,而洞口的邊緣也正在崩潰。這棵巨樹正在吞噬整座城堡。
  當他們升入高空,乾燥的空氣瞬間侵入大家的肺。伸一邊咳嗽一邊環顧周圍的沙漠。他以前已經看過一次,而當麻曾經聽說過,但其他人都不曉得城堡外的鐶風竟是這副面貌。他們驚訝地四下張望,又抬頭仰視頭頂上高聳千呎的茂密枝椏。幽助在前後左右不斷生長的樹木的碎裂聲、滑動聲中大喊:「藏馬!你在幹什麼?」
  霸制四肢並用終於攀上了樹頂的枝椏,向眾人投下全是恨意的目光。巨樹持續生長,超乎理解的大團枝椏舉向天空。樹幹寬闊得像一個城市的街區。飛影抓住一根樹枝,在乾得磨臉的焚風中閉上雙眼。呼吸這乾燥的空氣令他喉嚨作痛。飛影又睜開眼環視四周,但在已將殘餘城堡摧毀殆盡的巨樹之外,觸目所及唯有無盡成丘的死亡植物、和延展到天邊的塵土。天空的藍色好淡好淡,近乎慘白,所有的顏色都被陽光刺眼、嚴酷的瞪視給洗去了。
  幾根枝椏外的征士說:「天哪……真可怕。」
  霸制左顧右盼,然後突然把雙手插進樹幹,撕抓著樹木。遼看見閃爍的能量注入樹皮下的木材,像銀色血管般流過。霸制想抽掉它、用手指去抓它,但它像水銀似地從他手上滑滑溜走,沉入更深處的木材。藏馬的聲音飄過死亡的空氣傳來:「霸制,你對活著的東西無能為力,你能控制的不過是一塊無生命的石頭。」
  霸制暴怒地尖叫:「把能量還來!那是我的!」
  「那不屬於你。那是你從大地中偷來的。」
  霸制狂叫:「閉嘴!去死!」然後炸出一道能量,撕開了粗枝、毀損了細椏、碎裂了樹皮。這波能量在藏馬周圍彎曲起皺,像透過漣漪的光線,但其他人可沒有藏馬那樣的免疫力,於是全被拋入了空中。
  藏馬扭頭一看:「幽助!」正準備射出枝葉去接住他們,然後直覺一閃讓他回過頭,躲開了撲上來的霸制;霸制以要的那把小刀為武器,上頭還染著自己的血。
  霸制瘋狂地獰笑:「人類,你犯了個致命的戰略錯誤!當你必須一直連在樹上好控制我儲存的能量,你就成了甕中之鱉!」
  藏馬問:「是嗎?」一道荊棘圍籬在他周圍成形,然後向外疾射,要把霸制刺穿在無數尖矛上。霸制趕緊向後閃躲,挫折地咆哮。
  藏馬偷險向下覷,目光追尋著夥伴們,生怕自已短暫的分心卻可能為時已晚。


  當他們一開始向下墜落,五位鎧士在電光火石間彼此精神協商,數秒間便決定了下一步的行動。
  既然霸制和藏馬都從同一個來源抽取能量,如果置之不管,兩人會永遠陷在僵局中。但個別行動的話,不論是他們還是藏馬的朋友們,就算是幽助,都不足以摧毀霸制。結合全體力量的時刻到了。
  五人仍在墜落,但他們一點都不放在心上;五位鎧士再度溶化成不同顏色的光芒,轉變為純淨的能量。數秒內他們已經合體為『白色鎧甲』,乘著氣流,他們的墜落變成了受控制的飛行。遼潛下去伸出雙手,一手抓住幽助的手腕,另一手抓住桑原的手腕。飛影早已消失,一閃便回到了較高處的枝椏上。
  遼返身衝向樹頂。經過霸制和藏馬身邊時,幽助對遼大嚷:「喂!你幹什麼?放手!我要去揍霸制!」
  遼急道:「再等一下!」繼續愈飛愈高,「如果我們依舊輪流上去攻擊霸制是無法打敗他的!」
  桑原看著幽助:「嘿,浦飯,沒問題的。以前我們也結合過我們全部的力量,你那時甚至還不是S級的咧!」
  幽助不屑道:「就這樣?這樣做也宰不了他!」對遼說:「你和我不早試過了!」
  遼降落在一根粗樹枝上,一面放開手一面回答:「沒錯,但那時他有水晶的能量可抽。如果藏馬先抽乾了所有的能量,他就再也沒東西可作為防禦了。如果我們全部同時攻擊他,『一定』可以摧毀他!」
  桑原說:「管他,我們還有什麼選擇?」
  飛影出現在他們身旁,白炎王神秘地從枝椏間滑行過來,耐心地站在遼身邊。飛影評論道:「就我看來這計畫也可以了。再說我們好像沒有一輩子的時間去決定吧,所以可以開始動手了嗎?」朝下一指,閃光和轟隆隆的碎裂聲證明霸制和藏馬依然沒有放棄打破僵局。
  幽助的雙眼閃閃發光:「來做個了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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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7 19:13 | 显示全部楼层
LS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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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7 19:2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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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7 23:10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子不是楼主
老子是怨灵

百页之路漫漫
吾将吐血而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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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8 01:30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年痴呆再次发作……




紅 雨〈24〉〈原著第十四章 下〉
作者:Sionna Klassen
譯者:馬迷瘋嘯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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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道身形從上方的樹枝一閃而下,如太陽般閃耀著所聚起的能量。霸制中斷他的攻擊,疾升起一道防壁,以為對方要進攻;但相反的,他們只是降落在他周圍的樹枝上。遼舉起了合併的雙刀。
  霸制哈哈大笑:「哦,你又要用『那一招』?我還以為第一次時你就學到了那招行不通的。這一次你看起來實在很不起眼哪──你的能量都被搾乾了,你傷不了我的。」
  遼從夥伴們的存在中抽取力量,開口說出大家的想法:「你以為我們的能量都不見了?還早呢。霸制,你所無法了解的是,我們的鎧甲的能量來自於穿戴者的心。我們『一定會』打敗你,為了每一位你曾經傷害過或威脅過的人。我們絕對不會放棄,直到你死的那一刻。」
  霸制嗤之以鼻:「精采的演說。但我懷疑你們能活到那時候。」
  遼暗自微笑。這番話聽起來的確像在虛張聲勢,但其目的已經達成,也就是分散霸制的注意力,好讓幽助有足夠的時間告訴藏馬他們的計畫……
  巨樹不動了,連之前在刺激下猛烈生長的一絲殘跡都沒有,但藏馬全身突然被一輪白熱的光環所包圍,同時間他一下子從水晶中抽乾了最後一分能量。嚇了一跳的霸制摸索著尋找能量,什麼都找不到,然後他轉過來看著藏馬,似乎不知該困惑還是該高興,「哼,愚蠢……沒有人類能夠處理那種容量的能量。他把自己給燒掉了……」
  光芒熄滅,霸制張口結舌。
  藏馬淡淡道:「誰說我是人類了?」同時一甩頭,瀑布般的銀髮落到輕晃著的狐狸耳朵後面去。儘管不再耀眼奪目,藏馬身上仍閃爍著微光,體態恍如由散發冷光的霧所構成,襯著背後幽暗的樹木,益發縹緲。
  霸制四下張望,尋找著逃生之路,發現自己前後左右都被包圍了。幽助得意洋洋說:「渾蛋,現在還有心情幸災樂禍嗎?」一個野性的笑容露出了尖尖的犬齒。
  霸制正想逃命,藏馬身周的能量融會在一起,劃出一道弧線躍向幽助,混合著銀光與藍光;然後從幽助身上沿著圓陣閃向桑原、遼、飛影,最後回到藏馬身上。這個能量之圈先是嗡嗡鳴響,然後劈啪之聲大作,成為一條精神鎖鏈把他們全部聯結起來並利用他們的集合之力,能量愈升愈高,直到威脅著要燒掉他們……
  遼拚命控制這股強勁的能量,免得它在集中到足以爆破霸制之前先把自己給毀了。光是處理『白色鎧甲』本身就已經夠困難──再加入更多能量……遼心想他辦不到──
  他開始失去掌控,有一刻間他驚慌失措,但就在他完全失去對這股熊熊能量的控制之前,他突然被穩定下來──其他四個鎧士上前來加入了他們的精神力量。遼放鬆了,然後任能量流入其慣常模式,引導它通過他的雙刀,刀金閃耀著刺目的白光。遼釋放這能量,同一瞬間其他四股奔騰的能量疾風也射向霸制;這些能量彼此衝突激撞、漫無目標地旋扭,直到飛影當機立斷,使之全部匯聚為一條七色飛龍,展開身軀衝向霸制,巨顎一口咬住霸制同時怒吼著升入空中,把霸制分解得片甲不留。
  七色飛龍並未如預料中分解消散,反而沿著複雜的路徑橫越天空,愈飛愈遠,然後盤繞成一個不可思議的結,消失在大氣中。
  遼已經累得沒力氣去擔心龍的事了。一道焰光沖過,『白色鎧甲』消失,所有的鎧士立刻垮了下來,精疲力竭。飛影和桑原也步其後塵,桑原重重倒下,趴在樹枝上氣喘如牛。幽助和藏馬卻一副沒事樣,這讓幽助十分吃驚──不是為著他自己的狀況,而是因為藏馬。
  然後幽助懂了。「那種容量的能量……你是S級的了,對不對?」
  藏馬點頭,俯視著遙遠的下方,那裡,水晶已被掩埋在一大團亂得超乎理解的樹根中心。「水晶的緣故。」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藏馬考慮了一下,然後搖頭:「這能量不是我的。如果我真的到達S級,我要靠自己的力量。」
  幽助的笑容漾開:「我想也是。」
  仍然躺平在那根巨大樹枝上的桑原喘道:「那……浦飯,現在呢?」
  幽助眺望一片死亡的地貌:「這下你考倒我了……」


  黑異大叫:「要!你沒事吧?」
  要雙手抱頭跪在地板上,突然兩眼圓睜,抬頭看著黑異,神情欣喜若狂:「帶我回去那裡!」
  「我不可以──」
  「可以可以!父親已經死了!」
  「你怎麼知道?」
  「我感覺到的,就好像我腦子裡的這些繩索全部斷了──那些他下在我身上的咒語!只有他的死亡能打破那些咒語,我很確定!」要興奮地站起來,焦急地等待黑異行動。
  黑異並沒有猶豫太久。萬一霸制真的還沒死,必要時他可以瞬間把他們轉回這裡──而且他也不喜歡繼續待在此處,這地方讓他想起太多靈魂中的黑暗處。黑異點點頭並扭曲空間,能量一閃、跳過次元界限,把他們拉回了那個黑異辨識為「鐶風」的空間。


  伸遙望森林的殘骸,說:「我們不能就這樣放手不管。」
  秀問:「是啊,可是我們能做什麼呢?我們沒有能力使死去的植物復活。也許藏馬可以,但即使如此,這地方還是太乾燥,啥都活不久的。」
  伸說:「一定有什麼我們可以做的,我們不能就這樣回家假裝這裡什麼事也沒有。」
  靠在樹幹上休息的當麻疲倦地說:「歡迎提供建議。」
  蹲在另一根樹枝上的幽助問:「藏馬,你『有』辦法嗎?」
  藏馬已經變回了人類軀體,正倚著當麻身旁的樹幹。他搖搖頭:「我一直在想這件事,可是即使有這份我所能運用的額外能量,恐怕也沒辦法讓任何東西長久。我無力改變氣候。」
  伸表明:「我們可以。」眼望當麻,「所以一開始時霸制才說他需要我們……」
  當麻並沒有提及事實上霸制一直在撒謊,只是回答:「是可以,只不過我們兩個都已經沒力氣了。」
  「嘿,」遼突然從他的那根樹枝上發言:「你們有沒有想到,除非黑異搞清楚這裡的戰鬥已經結束並且現身把我們弄出這裡,否則我們根本無法回家?」
  征士歎口氣:「真是喜上加喜。」
  黑異和要突然從半空中蹦出,就在他們身旁。
  幽助一樂:「說曹操曹操到。」
  黑異問:「什麼?」
  「沒事。你錯過所有的好戲了。」
  黑異沒好氣道:「我心都碎了。」他環顧四週,看見這棵四面八方伸展的擎天巨樹,說:「藏馬,我真的是心服口服了。」
  藏馬反擊:「怎麼,今天才說?」接著歎了口氣:「很不幸,這棵樹很快就會死去。鐶風已死,土地再也支持不了任何東西。」
  要凝視著曾經是一片雨林的滾滾黃沙,低低道:「自從雨停後我就再也沒出過城堡。現在,連城堡也沒了。」
  藏馬說:「抱歉。」
  要搖搖頭:「反正我也不想回去那地方。只是……但願我不必離開這裡。這裡是我的家。」
  藏馬垂下目光,而幽助不免又開始疑惑藏馬的親生父母是誰、他曾否懷念過魔界的生活。藏馬把目光轉回死亡的植物上,歎道:「這會用上那座水晶的所有能量,再加上伸和當麻現在所缺乏的能源。再說,我無法使已死的植物復活,我只能創造新植物。我不敢說這樣就足夠了。」
  黑異一字一字慢慢說出他的想法:「霸制說過那座水晶的能量是他從土地中抽出的生命能源,對吧?」
  征士看著黑異:「你想到什麼了?」
  「就是這個……霸制所能控制的只是毀滅之力。就算他想,他也無法復原他對此地造成的傷害。但他同時又想得到能夠控制創造之力的好處……所以,他創造了你。」手指向要。
  要結結巴巴道:「什…什麼意思?」
  「你的能力,」黑異強調,「是生命,不是死亡。」
  桑原湊上前說:「嘿,你是說他能修好這地方?」
  黑異狠狠瞪桑原一眼,歎口氣,進一步解釋,強調:「不是『光靠他』。其實我們已經有了確保這方法一定成功所需的其餘人手。」
  「只有一個問題,」秀豎起一根手指,「我們對付那個混帳霸制的時候已經把所有能量消耗掉了。」
  坐在另一根樹枝上的飛影疲倦地抬起頭來:「誰說能量非得來自你們不可?幾分鐘前我們不是才共享過全體的能量,憑什麼不能再來一次?」
  幽助說:「飛影,你看起來已經一副快昏倒的樣子,我希望你不是在提名你自己。」
  「當然不是。」飛影鼻子裡哼了一聲,說:「你來。」
  幽助咧嘴一笑:「沒問題。」
  秀說:「嘿!酷!」幽助所能支配的強勁能量之多令他非常佩服。「這下一定會成功!」
  要怯怯對黑異說:「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我實在很不想明說,但如果你不做,鐶風將永遠都是個死國,你一定不願那樣吧。你『可以』做到的。事情不會像你想的那麼難。」
  要的眉頭深鎖,但他一言不發,一步步走向其他人。當麻用力從樹幹邊上站起身,沿著樹枝走過來。崎嶇的樹枝表面超過十呎寬,使他們有十分充裕的空間站在一起而不會碰到其他人。伸、要、幽助也踏入定位,於是他們和藏馬形成了一個鬆鬆的圓陣──不為什麼,只因為圓陣似乎很合理,而且畢竟上一回這個陣勢成功了。
  遼歎口氣:「我討厭派不上用場的感覺。」
  征士拍拍遼的肩膀:「用用大腦好嗎?沒必要這樣。事實上,當麻和伸可以運用他們所能得到的一切援助。」征士額頭上的綠色「禮」字亮了起來,把自己與其他人相連,提供他的支援。遼和秀立即效法征士的榜樣。
  再一次,圓陣周圍的光芒沖天而起,閃爍著七彩漩渦。藏馬的頭髮成了一個紅色光環在他臉旁飛舞,不是被風,而是被純淨的能量所激起。幽助提供了起頭用的大浪,把他的能量分給其他人,將之集中於各個特定的用途。然後,不需打任何信號,他們同時釋放那能量。
  以巨樹為中心,一道綠色的波浪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一個不斷生長的植物園圈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唰地沖過乾燥的大地。死亡、凋萎的樹木挺直了腰、羽毛狀的枝葉舒展開來,花朵迅速綻放,各地的植物衝出乾涸的地表,並將飢渴的葉片伸向天空。
  天空中充滿翻騰滾動的灰雲。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雲層膨脹著、擴張著,彷彿在自我餵養。幾分鐘後灰雲已經吞沒了整面天空,而拂在面上的微風開始帶著水氣,滋潤著乾燥的喉嚨。空氣變得愈來愈重、愈來愈濕稠,鼻中聞得到、皮膚上也感覺得到那股濕意。
  然後,大雨開始落下。


  「老天!」
  「什麼?」無聊的哨兵從書間抬起頭來,眨眨眼無趣地看著他的搭檔。這座邊界崗哨中的生活無聊得要命,他只希望那個瘋狂的霸制「願意」擴張一下他那個死亡國家的邊界,這樣還可能有些樂子。什麼事都比整天瞪著沙漠好──
  他的搭檔用發抖的手指指向窗外:「看、看那個──」
  「啊?」這個哨兵轉頭去看。
  他的書從僵硬的手指間掉在地上。
  一道結實的旋轉著的綠之牆正從鐶風的中心地帶向他們飛速衝來,上頭是海嘯般的雨雲,已經開始降雨在下方的新生植物上。「老天爺!」
  哨兵的搭檔回過神來,一掌拍在警鈴上,向對講機裝置大喊:「大家就地掩蔽!」所表現出的臨危不亂讓那哨兵覺得真是遠超乎常理,因為眼前與他們直接面對面的,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哨兵繼續呆望著窗外,直到他的搭檔一把抓住他脖子上的領巾把他拖到一張軍事用辦公桌下面,一個值得懷疑的掩蔽物。兩人縮著身子、屏息等待植物狂潮襲來衝破窗戶吞掉整座哨站。
  他們等了又等。
  良久良久,兩人才突然想到奇怪他們怎麼還活著?兩個哨兵從辦公桌下偷瞄出去。當他們看見這個房間並沒有被洶湧的大團植物炸爆,便從桌下爬出來,望向窗外。
  之前,哨站的一邊面對著沙漠,另一邊則遠到約一哩之外才有幾棵像是樹的東西,和沙漠也差不多。如今,整座哨站完全被蒼翠繁茂的森林所包圍,沒有半分跡象顯示這裡曾經是片荒蕪的不毛之地。雨點敲在屋頂上,那是自他們來到此地後誰也未曾聽過的聲音。
  兩個哨兵面面相覷。
  其中一個說:「我認為我們最好將此事稟報將軍。」
  「才怪。我認為我們最好稟報國王。」


  要說:「成功了!」欣喜得喘不過氣來。下一秒鐘他的身體突然意識到自己被掏得有多空,雙膝一彎倒下去,張手張腳地躺在樹枝上。要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團糾結的人堆當中,其他人和他一樣都已經垮下來了。唯一的例外是幽助,竟不受如此大規模能量抽取的影響,教人看得生氣。
  伸費了老半天勁才擠出開口的力氣,慢慢說:「我……我想我會睡上……一整個月。」
  「才不,還不夠。」當麻口齒不清,「一年後再叫醒我吧。」
  藏馬決定不去抱怨當麻躺在他腿上以及要的手肘撐在他肚子上的事。就算身上沒那兩個人,他也早累得不想動了。幾滴零星的雨點落在他臉上,在經過僅僅數分鐘前空氣中的炙人乾熱後,顯得格外清涼舒暢。
  黑異的聲音聽來很愉快:「你們並不想我馬上把你們全部送回家吧。」
  桑原說:「甭……這棵樹很好……就讓我們多留一下。」直接一頭倒回他那根樹枝上,立刻呼呼大睡,從他那方向傳來嘹喨的鼾聲。
  藏馬自個兒輕輕一笑,打了個呵欠,然後顧不得硬邦邦的樹皮和把他的腿當枕頭的當麻,也墜入了夢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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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首──

藏馬變回妖狐那段,不自禁發花痴的馬迷忍不住多加了幾個字來美化〈當時已完全陶醉在想像中……〉
而同樣是“fall asleep”,桑原的就譯成「呼呼大睡」,藏馬的就譯成「墜入夢鄉」……
女人的私心真是可怕呀~~~

我本來以為譯最後的決戰場面會很累,現在卻發現──
這場「(5+4) : 1」的大混戰有趣得緊哪!
例如,上一回的副標題,可以定為:
* 「吸星大法」‧妖狐版!! *
這一回的副標題:
* 新!究極絕招!「炎殺『彩』龍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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