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スピードワゴン 于 2023-2-8 10:43 编辑
◆ 一打开自家公寓的门，多半就会有烟灰缸飞过来给额头砸出又得缝针的伤口;一走出公交车的门，多半就会被记恨在心的愚连队/街头不良族团团包围;一拉开教室的门，多半就会被投以无数担惊受怕的目光。对鬼岛飞鸟来说，“门”大多都是强迫自己与世间的敌意迎头相撞的关口，所以她在这世上最能放心推开的，只有“咖啡Elégie”的那扇精致的玻璃门。毕竟从外面一看就知道里面只有同伴，而开门时响起的土气的门铃、昏暗的灯光、刺鼻的烟味和那股嘈杂的喧闹声，她都完全讨厌不起来。算得上不合心意的，只有现在播放的音乐而已。
在最靠前的桌位旁，亚矢和由莉正围绕昨天播出的《Star 诞生！》的评审争个没完，而沙奈则亮起镜片后的那双眼睛，身子死死地黏在桌上。她的眼镜上，映出的是《Space Invaders/太空侵略者》[1]的黑色画面。
“怎么的？沙奈，你又在虐杀外星人了呀？”
嘴上说着的飞鸟在沙奈身旁坐下，随手扔到桌边的则是她那别说教科书、连文具都没有一个，如同伸长的扁年糕般被压成薄薄一片的学生书包。在似乎洒了咖啡而泛起污渍的地毯上，摆着脱下来的磨尖了鞋头、行走极其困难的学生皮鞋。那身在沙发上盘腿而坐也不会让防护有一点破绽的裙子，长度直达脚踝，平常走路连下摆都碰到了地面。每每品味起自己的穿着打扮时，这种毫无意义的时尚性——只考虑外在而毫无实用性的地方，都让飞鸟感到安心。这身装束，就是为这个对社会毫无用处的自己加以肯定的武装。
发现沙奈还一直沉迷在游戏里的两人，像是一下子把刚才的激烈争论都抛到脑后，齐齐将矛头对准了她。
“飞鸟大姐头都来了，快别玩啦。”亚矢直言相劝。
“红豆包/天那水（thinner）[2]被禁后，可要轮到游戏咯。”由莉咄咄逼人。
“啊、啊、非常抱歉！”
为了安抚惊慌失措的沙奈，飞鸟靠在桌上托腮答道。
“没啥的啦。怪就怪侵略者机台杀来的时候，我没把老家/集会据点从这家咖啡店转移的错吧。”
就在几个月前还完美无缺的这家店，自从把餐桌全换成侵略者机台后，形势风云突变。这里本不该是会放Pink Lady/《UFO》[3]这种流行歌的店来的呀。
在侵略者机台刚来的时候，飞鸟也确实在上面投过许多次币，但她没有变得像沙奈那么精通，也更没有那么沉迷。不过事到如今，沉迷机台的客人已远不止沙奈一个，这家店也借此狠捞了不少硬币，甚至不时会派货车来回收营业额。
屏幕中，沙奈的飞机正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屠杀大量的侵略者。面对侵略者发射的子弹不停闪避，而等到侵略者最接近我方之时，从一头开始接连不断将之歼灭——据说这是世间所谓“名古屋射击”的一种高分技巧，考验的是玩家的记忆力和爆发力，并非想学就能学得会。
打出高分记录后，沙奈终于把头从屏幕上抬了起来。
“不过啊，身为书呆子的沙奈却超迷游戏，也挺有意思的嘛。”
“那个、是因为……”
沙奈在注视之下吞吞吐吐憋了半天，只好从她的上学包——厚度倒薄不厚，搞不清楚是想模仿飞鸟而故意压扁、却因为笨手笨脚搞成半吊子的女番长范儿，还是单纯就那么个扁样——之中拿出某物来。
是金泽碧[4]为封面·女郎的一本《周刊小说》，看来是去年的某期。
“是采购/扒窃来的吗？”飞鸟笑着问道，沙奈连忙猛摇头。
“是在高崎线的行李架上捡到的！”
她拼命地予以否认。飞鸟当然知道沙奈不是会去扒窃的人，只是想看看她那副认真的反应才这么干的。
《周刊小说》最引人注目的是丸山圭子[5]的黑白写真页。飞鸟哗啦啦地翻着书页，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侵略者的文章。沙奈伸过手来，指着写有小说的那一页，上面写着仿佛怪谈般的宣传语。
“青年啊，快来游戏厅吧；然后，沉迷战争游戏吧——悄悄潜入日常的恐怖!”
飞鸟一脸困惑地从杂志中抬起头来。
“沙奈你知道的吧，我这脑瓜，可不是啥能看小说的料哟。”
“里面讲的是说：游戏厅其实是为了让顾客沉迷射击游戏、磨炼技艺——从而培养优秀士兵而运营的场所来的！”
“嗯嗯，所以呢？”
“所以，侵略者机台刚来的时候，我就想这莫非是真的……说不定啊，在世界的背后有一支在和外星人战斗的秘密部队，只要玩这个游戏，总有一天就会被他们招募吧！当然，现在我明白才没有那种事，可游戏我已经玩上瘾了……”
见沙奈一本正经，亚矢插嘴打趣道。
“不要讲些电视漫画[6]里才有的话啦。”
“‘电视漫画’这种话老头子才会讲啦，要说‘动画片’！”
由莉搅和进来，两人又开始重燃战火。
飞鸟擦燃印有“咖啡Elégie”标志的忒卡利/火柴，抽上一支堂贝/香烟[7]。
“原来如此，如今不管哪儿的猫猫狗狗，都在为什么宇宙疯狂得很呀。”
去年年末发布的《UFO》，在今年大街小巷的所有店里一刻不停地循环播放着唱片；今年二月和六月，《第三类接触》和《星球大战》引进日本；在这股人气还没从电影院消退之时，八月《再见了宇宙战舰大和号》也已到来；而在眼下，游戏厅和咖啡店正被太空侵略者大举入侵。但最为疯狂的，则是在流星雨倾泻而下的那一天，真正的外星人来了。
真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说起这帮外星人，一个个都没有实体，尽是些肆意附身在人类身体中吃白食的家伙。这样一比，还是加·加·宾克斯或伊斯坎达尔星人要像样的多。就算厌倦了地球的男人，也不会想和这样的家伙交往。
甚至都还不清楚的是，这帮家伙到底是同一类外星人的不同形态，还是来自于不同的星球。有人说，这是一群从外星离家出走跑来地球的小鬼头；也有人说，它们多半是来擅自把地球人当成宇宙战争的炮灰，而最后幸存下来的种族即可大摇大摆地占领地球。还有煞有介事的传言说，日本国内偏偏只有女番长会被外星人附身，是因为它们专挑好斗之徒来着。
“又或者说”，飞鸟想起了超自然伦子说过的话——“这帮外星人好像不会把电影游戏和现实区别开来。虽然它们看得出是不同的事物，但出于宗教上的理由，却都将之一视同仁了。也就是说，既然在电影和游戏里都把外星人杀得这么狠，这个星球上的人迟早真的会对外星人大开杀戒，所以它们就想要先下手为强咯”。
目前还不知道伦子的话有几分可信。本来“附在伦子体内的液态外星人会在头盖骨里跟她说话”的这个说法，听起来就相当可疑，只让人觉得这家伙多半吸粉吸过了头，脑子里出现幻听了吧。
即便放眼关东女番长联盟，也找不到和伦子同类型的外星人，所以都无从确认。一般来说，外星人是不会向宿主搭什么话的。在流星雨的那天，一部分地球人身体毫无预兆地发生异变，例如长出了像手脚般可以活动的肢体，直觉告诉他们这就是外星人所为。在敌阵打群架打得热火朝天之际，突然发现体内出现外星人的飞鸟，也不例外。
不过，外星人那边有什么原委，她打从心底觉得都没什么所谓。
因为现在的我们，拥有了——
把一喝醉就抄起干活工具的刨子打过来的老爹，把威胁曾教育过的扒窃女孩让她出卖肉体的恶劣警察，把强暴过弱小后辈的臭男人——把这样的家伙揍个半死、施以制裁的鬼神之力。最要紧的，就是握在手中的这股真实的力量。
就在吞云吐雾的飞鸟陷入沉思之时，门铃突然响起，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店里。
坐在飞鸟对面的亚矢和由莉只顾着争论，全然没注意。唯一觉察飞鸟情态的沙奈，在一旁问着“大姐头、出什么事了吗？”。
“你们仨，都在那儿别动哦。”
亚矢和由莉一脸茫然地转过头来，飞鸟却无视了两人，叼着堂贝站起了身。
西装男在入口处正和女店员争执不下。因为是被飞鸟禁入的家伙，所以店方也纠结于该如何应对。一看到飞鸟出现，熟识的店员才放下心来，得以抽身而出。
“你这家伙，还有脸敢来？”
一副斯文模样的男人回过头来，露出讨好的笑脸。
“您亲自前来欢迎，实在受宠若惊呀。好久不见，飞鸟小姐。”
“鬼才在欢迎你啊。”
这人是《周刊现实纪实》的冲田。大约一个月前，飞鸟像今天这样晚到的那天，冲田来到“咖啡Elégie”并告知在此扎堆的少女们，他正在寻找鬼岛飞鸟。起初大家都很警惕，但当冲田提出“为了决出关东最强女番长的报道才来找她取材”后，现场以亚矢和由莉为首的少女们都大为兴奋，纷纷讲述起飞鸟的英勇事迹。
虽然沙奈一个人战战兢兢地试图阻拦，最后却毫无效果，等到飞鸟抵达“咖啡Elégie”时，冲田的采访笔记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色传说。飞鸟没收了冲田的笔记本，对他宣告禁入本店，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并没有吸取教训。
——六年前通过对不良少女们多次取材发表报告文学、让“女番长”一词广为人知、写出了大量女番长系列作品的“女番长作家”·前原大辅，最终因涉嫌向女高中生施暴而被逮捕。此外，据说还有所谓的制片人打着邀请女番长转型女演员的幌子，让她们出演情色影片。听OL/毕业生们讲过这些往事后，飞鸟对接近女番长的男人尤为警戒。比起大骂失足少女的老师，反而是一脸理解前来接近的男人，性质上要恶劣得多。
“关于这篇报道，实在想登门致歉。我难得鼓足干劲写出来的内容，却被主编勒令进行大幅删减，而且表述方式上也被大幅改变……”
“我是无所谓的啦，反倒是亚矢和由莉吵着‘这不是怪兽图鉴的说明书嘛’在那火冒三丈呢。这俩要是我不拦着呀，可是要冲进编辑社干仗的哟。”
「鬼绞[8]飞鸟——本名：鬼岛飞鸟。就读于都立刳崎高中，支配文京区一带的女番长。Invader/外星人为丝状生命体，以伸展于其全身血管的形式藏于体内。飞鸟把指尖冒出的外星人作为丝线使用，可将对手绞缠晕厥，或切断对方的武器。刳崎的女学生遭流氓强暴时，飞鸟不仅把歹徒打至半死，还只身袭击了为其担当保护伞的老黑/黑道帮派，将其一举击溃」
说起“怪兽图鉴”这个比方，飞鸟还是在心里微微一笑，但她并不打算袒护冲田。
听完飞鸟的话，冲田挠头答道。
“没能合您心意实在抱歉，请务必允许我以这次的采访挽回颜面。”
“那可太遗憾了。我已经跟咱家上下说过，绝不会再向你透漏半点消息咯。”
“您别这么说，我这里也带来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供您参考呀。”
“地摊纸浆/三流杂志的低级写手有个鬼的有用信息。”
飞鸟几近嘲笑般说道，冲田却两眼认真地捎来答复。
“寒风阿龙被干掉了。看来，应该是某个女番长干的。”
飞鸟指间夹着的堂贝差点就掉了下来。
“你说啥？”
“听说是前天晚上，她被发现倒在河边，身受濒死重伤，已被送往鸦羽医院。因为当家女番长吃了败仗，所以饥田的学生们都被下达了缄口令，但消息还是一点点泄露出来，便传到了我们社里。”
飞鸟难以置信。通过关东女番长联盟，她与阿龙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对方的沉默寡言和对家人的爱意让她望而却步，但不得不承认其强大之处。
可是，冲田看起来并不像在开玩笑。
“会是谁干的？能干掉那个在出手前就能让敌我双方统统晕厥的家伙。”
“在下正是在向女番长们四处打听各自的见解。如您对是谁干的有什么想法，可否向我透露一下？”
“我怎么会知道！”
飞鸟如此答道，冲田却从包里窸窸窣窣地掏出了什么东西。
“听说警察在现场发现了这个。是谁的东西，可有什么头绪吗?”
掏出来的是张小小的纸片，飞鸟只是快速一瞥，就摇了摇头。
“没，不晓得。”
“是吗……真是遗憾。”
“够了吧，给我赶紧走人。”
“稍等，容我最后说一句。这次的事情，在已经达成停战协定的关东一带的女番长之中，怕是要吹响激烈冲突的号角了。冒昧问下，您是否有自信能笑到最后呀？”
“给我滚!”
冲田面对这番威胁，只得一脸遗憾地收拾行李离开。而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提包里的那张纸片,已被不动声色地顺带而出。将偷偷粘上的极细的丝线轻轻一牵，猎物就乖乖落入飞鸟手中。
回到座位后，沙奈最先搭话过来。
“呃、大姐头，有什么事吗？看表情，就像现在要去杀人一样呀。”
“最近恐怕不太平啦。有个好吸鲜血的笨蛋——”
就在她掐灭堂贝嘴里还在念叨的时候，一股猛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你们、全部趴下！”
无数岩石般大小的绯红色炮弹发射而来，将玻璃门打成粉碎。
身为番格的亚矢和由莉立刻反应过来，被飞鸟按住脑袋的沙奈则发出“咿呀”的一声惨叫。
飞鸟抬头一看，墙上和地上到处都插满红色的碎片。墙上挂历里西城秀树的照片，身躯已经碎成稀烂。店内回荡着客人的悲鸣和嘈杂之声。
踩踏着炸飞的玻璃碎片，穿过原来玻璃门所在的空洞，优雅地走进店内的人，是一名穿着钝仓高中校服、手提学生书包的少女。
“啊哈，作为猴子阁下们的住处，这店可真够时髦的呀。”
“头绪”就在那里。那个翻飞着染成金色的长发和迷你裙，拿腔拿调的女番长。
「第十一代折刀迷你裙——本名：凤凰寺响花。以迷你裙和藏在校服胸前口袋的折刀作为代代相传的标签，执掌高崎线沿线一带的女番长“折刀迷你裙”其第十一代传人。现任钝仓高中学生会会长。
吸收的外星人：附在心脏上发挥无限造血能力的细胞型生命体。折刀除可攻击敌人外，还用于其自伤后使血液固化并射出体外、释放霰弹式的攻击。
最近，其开始自称为吸血鬼的末裔」
冲田的女番长报道专集里的那些字句已经记不清了，但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内容。在各地区代表云集的关东女番长联盟大会上，飞鸟也和她打过几次交道。那番令人不快的语气和行为举止暂且不论，但她本不应是那种会突然袭击别人老家的癫狂女人。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和这一印象背道而驰。
“这臭婆娘，竟然把普通人也卷进来了。”
将外星人的力量用于暴力行为仅限于特定条件下，比如万一受到同为外星人持有者的女番长袭击时进行正当防卫，或对抗怀有恶意的人类等情况。自从阿龙那次的电视台事件后，女番长之间就结下了这样的约定。毕竟一旦放任不管，多半就要发展成女番长之间的大战。的确不乏女番长为了改良社会而使用外星人的力量，但一旦越界就会被联盟予以扼制。就算是飞鸟麾下的少女，但将并非外星人持有者的她们卷入师出无名的突袭之中，也实在不可原谅。
折刀迷你裙把学生书包扔在地上，空出两手来。面对眼前战意汹涌的身穿迷你裙的女番长，亚矢从包里掏出摔炮，由莉抄起手边趁手的椅子，沙奈则找着掉落的眼镜正手忙脚乱——
“都别出手，亚矢、由莉。让我单挑收拾这家伙。不要把客人卷进来，赶紧让他们避难。沙奈也快逃。”
一听飞鸟发出指示，亚矢和由莉同声回答“明白”，沙奈则连忙叫道“好、好的!”。
只剩二人的店里，飞鸟和折刀迷你裙隔着侵略者机台两相对峙。仍在轻快播放着的Pink Lady，和现场的气氛极不搭调。
“你这漫画女是吸血吸昏头了吗！连番格也不带，居然一个人跑到咱老家来踢馆子/寻衅滋事。还是说，人家都被你的吸血鬼过家家给气跑了？”
“也是，我说不定真是有些气血上头了呢。那不如就先释放些许看看？”
说话间，折刀迷你裙已在举起的右手上从食指到小指横划出一道伤口，鲜血从中滴落而出。她将手一挥，无数深红的碎石便朝着飞鸟脸上飞来——以子弹般的速度。
刹那间，飞鸟右手指尖伸出的线束甩出快鞭，将飞石全部弹落。为了保护眼睛而试图遮挡的左手晚了一拍才伸出，如果没有外星人的反应速度，她现在已经失明了。
用手抵挡却是失策。折刀迷你裙利用这一时间差，已飞身来袭。虽然飞鸟借机用左手拍掉了对方手中的折刀，但自己的手指也被划开了一个小口。恐怕，这正合对方的如意算盘。
对方的右手抓住了她微微冒血的左手，两手重叠之时，彼此负伤的手指交缠起来，血液开始交融——然后，随着被外星人强化的折刀迷你裙心脏的跳动，飞鸟体内的血液被一口气吸向体外。
转眼之间，飞鸟就要因为贫血而失去意识。朦胧之中的飞鸟提起浑身力气，朝着折刀迷你裙使出一记韩式重击/全力头槌[9]。趁对方退缩之时她赶紧扯开手指往后一跃，同时迅速为左手伤口缠上丝束作为绷带止血。毕竟是这个对手，自己身上有任何伤口都足以致命。
折刀迷你裙没有放过她治疗的空隙，正要挥下右手——不过，这次是飞鸟棋先一着，将丝线射向对方右手，像白手套般将其裹住，在止血之时冻结了攻击之势。飞鸟蹲伏在地上喘着粗气，一面向她威胁道。
“你丫到底有什么企图？打破停战协定，是想以整个女番长联盟为敌吗！”
“哎呀？这句话，可是人家的台词哟。”
“啥啊？你终于连漫画和现实都分不清楚了吗？”
“昨天晚上，在游戏厅袭击人家的两名番格，把她们揍得不成样子、挂在招牌上示众的人，可不就是阁下？她俩可是会极真空手道和薙刀的，随便什么愚连队也能轻松击退，但她俩说对方远超人类的身体能力，根本无法抗衡。还说虽然用纸袋遮着脸，但身穿的是刳崎高中的校服。除你以外，还能有谁？”
“哈啊？看错了吧！难道不是阿龙的饥田高中那边吗？就因为你丫偷袭了阿龙，人家才来报复咯！”
折刀迷你裙颇为意外地挑起半边眉毛瞪了过来。
“什么啊，阿龙遇袭了，这边听都没听过呀。”
“难道这不是你的东西吗？说是在阿龙倒下的现场找到的！”说着，她将放在校服口袋中那个从冲田处夺来的证据——一张书签，像手里剑般扔了过去。书签上，是一幅笔触纤细的美少年的插画。
“会随身带着《托玛的心脏》的书签的少女漫画狂女番长，除了你我可想不到第二个。”
看了一眼手中接住的书签，折刀迷你裙向飞鸟投来轻蔑的目光。
“蛮族就不要不懂装懂。这是《波族传奇》[10]的亚朗啊。” “漫画不都一样吗，谁知道你这些细枝末节。”
“你呀，可是要被姐姐大人们施以磔刑的。再者，我又怎么干得出把漫画和书签带上火线，这般糟践萩尾望都的画作之举？沾染了血污可怎么办呀，这个笨蛋阁下。”
话虽如此，此物我就先收下了——折刀迷你裙高高兴兴地把书签收进包里。
“喂，你丫!”
折刀迷你裙没有理会飞鸟的抗议，在座位上弯腰落下，又抿了一口放在眼前的桌上不知谁剩下的咖啡，这才说道。
“也就是说，幕后确有个真凶，在搞什么阴谋呢。”
“有个用心险恶的混蛋，袭击了女番长和番格，故意留下了漫画书签，还特意身穿他校的校服，想让女番长之间自相残杀。”
飞鸟点着头如此总结，折刀迷你裙听完拍手笑道。
“啊哈！在玩女番长狩猎呢~如此不自量力，实在有趣~”
“结果你丫就乖乖上钩搞出这一团乱，先给我把店赔来。”
“仁义当然要讲，有借必有还。那么，接下来你又有何打算？”
“那还用说。想玩狩猎，就先让丫尝尝被狩猎的滋味！”
（待续）
[1] 太空侵略者：为日本太东（Taito）公司的西角友宏开发，于1978年发行的一款太空射击游戏，被认为是“最早的射击游戏之一”“开启了电子游戏业的街机黄金时代”，而在国内更为人熟知的可能是南梦宫公司模仿其机制于1979年发售的《小蜜蜂（Galaxian）》；日本1980年代在各处休闲娱乐场所常见的太空侵略者机台成为昭和风情的标志之一，大体如下：
[2] 红豆包/天那水：也称香蕉水，为一种无色透明易挥发的液体，主要用作喷漆的溶剂和稀释剂。日本，台湾等地青少年曾吸食这种挥发性强的有机溶剂作为迷幻·药，吸食时使用装有其挥发气体的塑料袋，因看起来像在吃袋装红豆包，故隐语称为“红豆包”
[3] Pink Lady和《UFO》：Pink Lady是日本二人女子组合，活跃于1970年代末1980年代初，成员为根本美鹤代与増田惠子，1976年至1979年间，在日本乐坛声势惊人，红遍大街小巷。《UFO》为该组合最热门的单曲之一，于1977年12月发行；1978年12月31日，Pink Lady凭借此歌曲打败山口百惠获得第20届日本唱片大奖，后更被众多歌手翻唱 [4] 金泽碧：生于1953年的日本女演员，1977年至1978年参演日本黑帮电影《日本の首领》系列三部曲
[5] 丸山圭子：生于1954年的日本音乐创作人，1976年发布代表作《どうぞこのまま》在流行音乐界取得较大反响 [6] 电视漫画：日本动画（anime）的旧称，一般认为在1980年代初被动画一词取代 [7] 忒卡利和堂贝：均为韩语中火柴和香烟的音译 [8] 鬼绞：【鬼绞め】字面可理解为“鬼神般的绞杀（手法）”，同时也是最近钓鱼爱好者中流行的一种对鱼类快速放血保鲜的方式。另，本词也与【お煮しめ】·一种日式红烧家常菜同音 [9] 韩式重击：【朝鲜パンチ】因在日朝鲜人代表的朝鲜学校学生擅长使用头槌，故日本将在街头斗殴尤其是单挑中的头槌俗称为韩式重击 [10] 《托马的心脏》和《波族传奇》：均为日本着名漫画家萩尾望都的代表作。萩尾望都生于1949年，漫画风格横跨科幻、奇幻、恋爱喜剧、神秘与悬疑等领域，作品开创日本漫画的“新浪漫派”与“少年爱”之潮流，被普遍认为是20世纪80年代“Yaoi”与90年代中后“BL”漫画始祖，又被称为“少女漫画之神”。《波族传奇》中吸血鬼的情节，被认为是日本漫画中最早涉及该题材的尝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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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31 22: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