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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翻译】大春物14卷,更新第八章par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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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3 20:2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团子期望听到的话到底是什么 11卷我以为能懂 后面又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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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8 01:29 | 显示全部楼层
    春初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
    室内的气氛十分凝重,时不时可以听到像是强忍着不哭出来一样的抽泣声。
    在我眼前并排地坐着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们。
    扭头环顾四周,乌泱泱地坐了一大片穿着较为正式的黑色衣服的人,倘若这里不是学校的体育馆,简直就跟参加葬礼一样。
    讲坛上高高挂起的横幅上写着毕业证颁发仪式,在前列并排坐着的学生们一个个胸前别着胸花,为会场增添了一份色彩,像是在宣告着这里并不是什么丧气的地方一样。
    和一旁的朋友肩并肩地坐在一起,互相握住彼此的手,呼吸中带着肃杀的气息的女学生简直像是把惜别这一概念具象化了一样。一想到要和自己高中三年间的青春道别,变成这样的气氛也不足为奇。
    但是,这一壮观的场面营造出来的气氛只属于那些有关联的人,对我这种外人来说,简直就如同被人逼着观看戏剧中他人的悲痛场景一样。像我这样的和学长几乎没有交往的人,在俩仨小时里除了坐在折叠椅上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我不仅不为在今天这个好日子里向着新生活迈出脚步少年少女们感到感伤,反而怀揣着一种鉴赏从漫长的束缚中获得解放身影的心情。
    话虽如此,我倒也不是对这幅场面没能感到有一丝的感动,或是心里毫无波动。反倒是有着些许的同情。
    出了这个学校后,他们就将失去高中生这一头衔,连孩子的身份也被一齐剥夺。不管是不是从小就被当作坏孩子,十几岁的时候被人称作不良少年,像是匕首一样尖锐的刺痛着周遭的人,现在也已经无关紧要。把热忱束缚在椅子上,在课桌上被剥削梦想,从束缚当中获得解放后,一张张印在毕业相册上的面孔从此淹没到人潮中去。
    当然,这里的大多数学生大概都会继续升学吧。虽然可以享受像是延缓偿付一样的几年时光,但即便如此高中生和大学生从世人的眼光看来还是不同的。从性质上来说更接近缓刑,从社会的庇护中被放逐出去看来还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看着规格一致并排坐在一起的千篇一律的身影,使我有种货物即将被装载的错觉,顿时从静谧的场面中感到毛骨悚然。
    似乎去年的时候也想到了类似的事情。在不能玩手机的情况下的消遣手段是有限的。除了在脑海里思考着这种没有营养的事情以外也没有什么可做了。去年的时候我还坐在这里玩着一人猜拳,到了明年的时候又该如何打发时间……
    一边想着,突然意识到明年我就该毕业了。
    原来如此,从以前开始我就不明白学校为什么要让我们这些低年级的学生来参加毕业典礼,到了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是为了让我们明白接下来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听着讲坛上不知从哪里请来的了不起的大人向我们馈赠着令人感激的话语。
    我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一边四处张望着。
    一定、大概、恐怕。
    毕业以后大概再也不会见到眼前的大部分人了吧。
    在这以班级中的姓名按照五十音进行排序,男女被鲜明区分的群体当中,在毕业以后到底还能再和其中的多少人见面呢。
    私下进行联系的话倒是能够见面,但以我的性格而言,恐怕不会特地去联系别人。一旦适应了新的环境,回顾过去的情况也会减少。虽然不知道我能不能适应新的环境,但在这里坐着的大多数人恐怕没什么问题。
    从我眼前的人来举例,户冢彩加就是其中之一。我和户冢一定会在何时何地聊着某些事情,如此这般保持着彼此的联系吧。毕竟我现在最先想到的就是户冢!
    顺便看向坐在旁边的户部的身影。和户部恐怕就不会再联系了,况且也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
    在旁边的旁边,也就是在我的左边坐着的叶山隼人倒是有我的联系方式,但是恐怕他是不会特地来联系我的。就算他会主动联系我,我也会作出“如果立刻就接电话会不会被认为自己很期待接到对方电话呢……”之类的一股青春期骚臭的反应,最后一定会变成冷处理不回复的情况。  
    再说了,叶山知道我的联系方式这件事并不是我乐意才给他的。对于我和折本香织偶然的再会,叶山引起麻烦的时候,为了把这件事搪塞过去才不情不愿地把电话号码告诉了他。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叶山的联系方式。
    然后叶山就做出了擅自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阳乃的蠢事,拜他所赐,后来给我增添了不少本来不必要的压力。
    回想起来胸口就感到一阵恶寒,我向叶山瞪了一眼。
    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叶山向我投来了质询的目光,不慌不忙地看着我。
    我向他摇了摇头,将视线投向远方。
    在前面C班的横列中看到了体型很大的材木座,大概在毕业之后也会见到那家伙吧。
    那么,其他人呢?
    想到这里突然内心感到有些燥热,视线变得飘忽不定,在四处寻找着目标。
    颜色冷淡的黑色单马尾、发出诡异光芒的眼镜以及看着让人冷静不下来的红色短发进入了我的视线。海老名、川崎以及相模南三人的学号似乎排在了一起。如果没有像这种定期举行的仪式,恐怕就注意不到这件事了,让人觉得有些新鲜。不过,就算现在知道这种事也没有什么意义,这个班级再过两个星期似乎就不存在了。特别是和相模不要说毕业以后、调班级以前、现在以及之前都没有什么来往,知道这种事能有什么用。
    至于川崎,或许会在补习班之类的地方碰到,但最多不过是相互打个招呼。如果没有其他人在场,大概海老名同学也不会再见面了。
    说到我和海老名同学之间细微的联系恐怕就只有由比滨了。如果没有由比滨在,我和海老名同学再也不会有别的交集。
    当然,不只是海老名同学,现在我认识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
    我活动着酸痛的肩膀和僵硬的腰,向前微微伸头。
    偶然一眨眼之间,染成淡粉色的团子进入了我的视线,以及旁边的金色的卷曲发梢。
    由比滨结衣和三浦优美子并排坐在一起。虽然因为距离看不太清,但隐约可以看到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否受毕业仪式的氛围感染,又或者因为想到即将来临的升三年级以及调班,三浦抽着鼻子,用袖口擦了擦眼泪。
    由比滨看着三浦的样子露出了苦笑,把纸巾递了过去,一边悄悄地说着什么。渐渐地,由比滨也开始拂拭着眼角。
    我眺望着静静地擦拭眼泪的由比滨,突然想到。
    在毕业以后,我和她还会再见面吗。
    明明是一年以后会发生的情况,我却想象不出来。现在因为社团活动和同班的缘故还能保持着偶尔见面的关系,当这一联系断掉以后,我们之间还能保持同样的关系吗。
    我转头巡视着周遭。
    ……停了下来。
    坐在自己身后的班级应该是看不到了。更不用说按照五十音的排列一定会坐在角落的人。
    一头飒爽地黑色的长发,白皙的面孔,此刻到底是一副什么表情呢。一定已经看不到了。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老老实实地扭向前方。
    坐在左边的人突然贴近了距离,在我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什么。以爽朗的口吻,低沉地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真不安生啊。”
    “……因为我闲。和旁边的人关系不好的话,在这种仪式上也没什么可做的。”
    “说的跟你平时有能说话的朋友一样。”
    听到叶山的讽刺,我随意地耸了耸肩。把坐姿调整了一下,视线投向正前方作出回应。用动作表达着不想跟他说话的意思。
    但是,坐在左边的叶山继续说道。
    “你在找吗?”
    “……找什么。”
    刚才的动作像是被他彻头彻尾地看透了一样,我用烦躁的语气问他。我斜着眼瞪他。接着叶山向着斜前方抬了抬下巴。
    视线的前方没有学生的身影。在俗称来宾席的地方,坐着一群衣着正式的成年人。
    雪之下的母亲也在其中。   
    与妆容十分相称的以黑色为基调的和服,在很远的地方也能一眼看到。
    “……为什么她也在。”
    “地方议员在这种仪式上出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在同一天举行的类似的仪式还有很多,大概是以代理的身份来的吧。”
    “哼……”
    我颇不感兴趣地回应着,对叶山的说明感到认可。
    就在刚才还有不知从何处来的议员老师在讲坛上打过招呼。现在回想起来,在代读了一大段不知出处的贺电后,主持仪式的老师似乎说过从各处寄来的祝词还有很多,为了保证仪式的正常进行不得不在此略过之类的话。
    “好像初中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事。”
    “尤其是公立学校。从开学典礼到毕业典礼,只要抓到机会就会跳出来表现一番。”
    听到从我口中漏出来的自言自语,叶山用刻薄地语气回应道。看来他打算跟我一起打发时间。我和叶山面朝前方,进行着没有意义的即兴对话。
    “哼——大概学生和家长都没有在听吧……像是靠着惰性在延续一样。”
    说完,从叶山的口中听到了厌烦的叹息声。
    “你倒是嘴上不饶人……这也算是传统的一部分了。再说了,多少还算有点意义的。笼络老师和家长也是获取选票的手段之一。”
    “你的说法才比较差劲吧……”
    我也烦躁地叹出一口气,于是从旁边传来了有些得意的、带着笑意的吐息声。他的脸上一定会浮现出那种笑容,在其他人面前很少看到的,嘴角有些扭曲**朗笑容。连看都不用看,浮现出的笑容使我愈加烦躁。
    另外,还有其它让我感到烦躁的存在。
    在视线的前方,在来宾席上坐在雪之下母亲旁边的相貌相似的人。
    雪之下阳乃穿着整齐的一身黑色西装,双手放在了膝盖上放置的手提包上,以沉稳的姿态垂目静听。
    “……大女儿为什么也在?”
    “谁知道呢?只是在这种场合露个脸,或者跟各方打招呼……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
    “哼——”
    我用不置可否地语气回应着,心中翻腾着不好的预感。
    阳乃小姐会在之后的舞会上露脸吗。即便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她的话语还是在我的心中留下了宛如残渣一样的不快。
    看到我沉默不语,叶山的口中漏出了苦笑似的叹息。
    “看来你不这么想。”
    “不,你说得有道理,虽然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不知道是否因为不知不觉间产生了动摇,我生硬的回应着他。在视距的边缘隐隐约约看到的叶山的脸上浮现出了微笑。
    “你这人说话真是违心。”
    “彼此彼此。”
    我斜着眼瞪了他一眼,叶山不为所动,将视线投向来宾席位。
    “……大概,是来见证的吧。”
    “哼——这样啊。”
    我颔了颔首,为了结束这段对话无趣地回应着。
    对话通常会在其中一方说出原来如此的时候结束。包含着对对方的话题不感兴趣,想要早点结束对话的意思。
    但是这一招似乎对叶山不起作用。他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这次你倒是不问了。”
    低沉的声音里蕴含着挑衅一样的口吻。叶山隼人,抑或是教会他这种手段的雪之下阳乃,在用这种挑衅一样的口吻搭话过来时,就算保持沉默也没什么意义。仅仅用视线以及场面上的氛围引诱着他抑或是她还嘴。
    不过,直到最近我才适应了这种谈话技巧。从我的个人经验而言,只要用随意编造出的大话回应就好。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个女人,只要妹妹做了点什么一定会跑来看的。这个人一定很闲……”
    听到我用泄气的口吻这么说,叶山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也许吧。甚至可以说是为了这件事特地把日程空了出来。在意到了这种程度。”
    “诶……可怕……对妹妹的执着程度简直跟我一样……”
    那个人简直跟我一样闲。如果是为了小町的话无论何时我都会把日程提前空出来。嗯,虽然最近倒没有这么过分。黏得过头会被讨厌的!你知道吗!雪之下同学的姐姐!黏得过头会被讨厌哦!还有,有什么不懂的话私下去问比企谷同学的哥哥就好!
    一不小心从口中漏出了干笑声,叶山也随着笑了出来。
    “不过,不只是因为妹妹。她一定也很在意你会怎么决断。”
    “…………”
    这下我连回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叶山说的一定是正确的。
    看到我不说话,叶山像是确认我有没有听到一样用手肘轻轻顶了顶我。
    “你急什么,我正在打草稿呢。”
    “因为我很闲啊。和旁边的人关系不好的话,在这种仪式上也没什么可做的。”
    听到他用我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用来讽刺我,我的嘴角下撇。这样一来,你是不是和户部关系也不怎么好?
    我一边想着,突然看到了关系其实并不好的户部的脑袋从叶山的另一侧冒了出来。
    “啥啥啥啥旁边怎么了?”
    “没什么。户部你太吵了。安静一点。”
    叶山的脸上浮现出了温和的笑容,严厉的说。户部“唔……”了一声,嘴里一边嘟囔着什么,把脑袋挪回了原位。
    终于安静下来了。我将视线投向讲台。
    不知何时,了不起的某位先生的讲话已经结束了,主持人有序的宣告着仪式的进行。
    “接下来,是在校学生代表向毕业生致辞。”
    随着一声招呼,某人用糖果一样甜蜜的撒娇声回应着。一边寻觅着故作可爱的做作的声音的源头,突然看到一色彩羽站上了讲台。
    说起来,那家伙似乎说过要致辞什么的……就这件事平冢老师找过商量她好几回,其中还被她放了几次鸽子……
    接下来就是见证一色和平冢老师,主要是平冢老师的努力成果的时候。我伸了伸懒腰,看着在麦克风前鞠了一躬的一色。
    “寒冷的冬天已经结束,在温暖的日光下,四处飘荡着花香的春季已经到来。”
    把蛇肠子一样折了几道的讲稿展开,一色彩羽摆出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有条不紊地读着讲稿。平时到处胡闹的样子已经悄然不见,作出一副老师和家长期盼着的学生会主席的姿态。
    一色顺畅地读着讲稿,情绪高昂地念诵着对前辈们的回忆,社团活动和学生会活动的前辈的一些精彩事迹,一色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
    “回想起来,一直都被前辈们帮助着……”   
    滥用着擦拭泪眼的小技俩,时不时发出啜泣声,不愧是做作一色乐活(*あざといろはす)……
    至今为止,在这种场合中以制作人的姿态在后台出现的情况反而比较多,这次却坐在了客人的位置。观察的地点有所改变,当然观点也会有所改变。在这种角斗场一样的观览席上坐着当然要用贝加立的姿势装出一副男朋友的样子。
    不过,在这种场合突然站起来一定会让人觉得脑子不正常,今天就老老实实以相关者的心情,在脑子里放着山崎将义的音乐,摆出以前的男面(*能剧的面具,表情很微妙)的样子意淫“……你终于寻找到自己想待的地方了。现在的你比以往更加的耀眼。”之类的台词。
    但是不论从哪一立场来看,看到她强忍眼泪念诵着颂词的身影都会有种心动的感觉。即使知道落泪的技俩是为了调动氛围,但她动情的样子在八幡这里依然分数很高。
    嗯嗯,一色很努力了很可爱很可爱。在平冢老师的怒涛之下不时放鸽子,不时中途逃跑,即便如此还是努力下来了。不过这也能算是努力吗。
    以父兄的心情看着她的身影,突然眼角酸了起来。为了不被叶山注意到,我抬起头面向着天花板。
    假如到了明年一色还会做学生会长的话,在我毕业的时候也会上台致辞吧。
    大概现在眼前的场景,也将是明年见到的场景。
    这样啊……毕业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一色了啊……
    我感慨颇深,台上的致辞也接近了尾声。
    一色把手中的讲稿合了以来,沉默数秒。
   将视线笔直投向前方,将眼角的泪水拭去后,露出了微笑。
    “最后,希望各位前辈继续保持健康与活跃,向各位送出祝福。……在校生代表,一色彩羽。”
    在最后高声报上名字后,深深鞠躬。走下讲台时洒泪的表情已经毫无踪迹,只留下了背伸得笔直的飒爽身影。
    看着明明只是个一年级学生,却将致辞这一重要任务完美完成的一色彩羽的洒脱身影,不仅是我,连带着出席的全体人员一起都热烈的鼓着掌。
    在喝彩声渐渐静下来时,我的情绪也平复下来。
    在之后颁发毕业证书时,误以为被点名的外向现充大概会说出“我很精神!”之类的蠢话,制造出冷场的尴尬局面。
    说真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的旁观别人的毕业典礼实属枯燥至极。











问就是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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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8 03:18 | 显示全部楼层
所以我连自己的毕业典礼都没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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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8 20:3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曾这么想过。
    “接下来,由毕业生代表致辞。”
    听到通知,上一任学生会长城廻巡学姐积极地回应着,向讲台走去。在台上深鞠一躬后,认真地眺望着台下的人们。简直像是要和每一位学生对视一样缓缓地巡视着台下。我也有种刚刚和她对视过的感觉。
    接着,露出了柔和的笑容。不知何时曾经向我展露的柔和笑颜。
    毕业典礼上有些紧绷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巡学姐用温柔的声音读起了致辞。
    “在温和的日光的照射下,今日……”
    她的笑容并未逗留许久,随着讲稿的诵读,巡学姐的声音逐渐地哽咽起来,咬着下嘴唇,声调略微高了起来,颤动着喉咙,像是在鼓励自己停止哭泣一样奋力抵抗着泪水。
    看着她努力的样子,不由得为她感到悲伤。简直一不小心就要从口中发出“呜呜(エッッッッモ)…………”的声音一样……
    让人感到麻烦的是,阿宅们都是呜呜(エモエモ)果实的能力者,立刻就会变成呜呜的样子。
    在看live的时候立马就会呜呜地啜泣,在live结束后就会在推特上用诗歌的格式写一些对live的感想,然后再呜呜地哭一会儿,等买到live的蓝光碟后还会呜呜地哭一次,不顾旁人的眼光,一不留神就会变成呜呜的样子。
    说白了就是嘤嘤怪一样的东西。但是在给声优主持的广播节目打电话或是在歌手亲自到场进行销售的活动时语调就会变得很高冷,其本质是在傲娇区居住的名为嘤嘤斯基的原住民。
    如果不在脑子里演绎着这种无聊的画面,就会演变成忍不住哭出来的局面。
    “高中生活中所获得的无法替代的宝贵经验,在学生会开展的活动中都得到了充分发挥。在各个班级、社团、以及他方的协力下成功举办的活动数不胜数。其中给我留下强烈印象的是文化祭,以及体育祭。……真的太不容易了。”
    经过漫长地低沉情绪后,她的脸上流露出像是绽放的鲜花一样的笑容。看着她的笑脸,我的鼻子一酸,眼睛模糊了起来。
    回想起来,在这一年里真的发生过很多事情,脑海里闪现过各种片段,犹如走马灯一样。难道我要死了。
    在讲台上站着的,是我仅有地、可以称作学姐的人。
    我的学姐,轻轻地拂拭眼泪,从喉咙里发出着颤抖的声音。
    听着她的声音,我努力的吸着鼻子。突然有人在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干嘛啊没看到我正沉浸在感伤里吗能不能滚到一边去,我摆出厌烦的表情扭头看去,叶山露出一脸比我还要厌烦的表情,伸出大拇指向旁边指了指,让我看他的旁边。
    我看向他身旁,在叶山旁边的旁边坐着的户冢从口袋里抽出了纸巾向我递了过来。
    “八幡,不要紧吧?”
    户冢压着声音担心地问我。把纸巾像是火灾时递水桶一样往我这里传递过来。在递到户部手里时,他露出了探病一样的表情向我慰问道。
    “比取谷同学,是花粉吗?花粉症吗?花粉症好糟糕呀。”
    啰嗦,才不是啊。我才没得花粉症。从初春到入夏时期鼻子和眼睛会感到瘙痒完全是基于错觉。一旦承认就输了。我并没有对他说的话进行否定,只是鼻音浓重地唔了一声,不知道户部是怎么理解的,他的情绪愈加高涨,继续向我搭话。
    “这个东西也给比取谷同学吧。其实我也有花粉症啦,入春的时候超难受滴。”
    “户部,你声音太大了……”
    叶山一脸窘迫的对他说道。户部“呗……”地发出了蚊蝇一样的声音。明明声音已经小得几乎听不到了,为什么还会觉得很吵啊,这家伙真是烦人。虽然是个不错的人,但实在是太吵了。不过不愧身为花粉症患者。走到哪里都情绪很高这点对八幡来说分数很高。换句话说,走到哪里情绪都很低的我对八幡来说分数很低。
    而且在看到叶山的时候,情绪还会涨得更高。叶山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纸巾,把整整一小包递给了我。我接过纸巾,擤着鼻子。
    “靴靴……”
    我用浓重地鼻音向他道谢,把剩下的纸巾向他递去。接过纸巾的叶山露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你哭过头了吧。”
    “并没有,就是那个,上了年纪以后泪腺就会变松的那个……最近连电视上播放光之美少女的时候都能哭一场……”   
    “你在每周日一大早都会哭吗……”
    “电视上有重复播放的时候也会哭。”
    “这、这样啊”
    叶山露出更加地受不了的表情。
    在光之美少女和偶像活动之类受众是女童的动画里锻炼出来的泪腺从面无表情到哭出来连一帧的时间都不需要。因此每到周六周日我基本上都会哭个两回,加上MX和千叶电视台上重复播放的时候总共要哭个四回。在偶像活动ONPARADE开始播放以后连看个片头曲都能流出可以按加仑计量的眼泪。
    在我忙着挥洒热泪时,巡学姐的致辞还在继续。
    “从今往后的我们,将会朝着各自的方向脚踏实地的前进。在以后遭遇难以逾越的困难时,请一定想起在总武高中的诸多回忆,将学到的知识,共同的骄傲化作突破困难的力量,坚强地向前迈进。真的十分感谢各位了。”
    终于,她的致辞也已经接近了尾声。拿演唱会来说的话,就是类似于“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曲……”的感觉。听众也有种“嗯?!明明才刚刚开始!”的心情。
    “向曾经与我们产生过千丝万缕地关联的诸位献上祝福,致辞到此结束。……毕业生代表,城廻巡。”
    话毕,巡学姐深深鞠了一躬。无声地致礼持续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从台下的四处响起了哽咽声和叹息声。
    “真的谢谢各位了!真的很开心!和你们渡过了很棒的一段时间!感谢大家!”
    巡学姐缓缓抬起了脸,巡巡巡巡巡☆巡巡微笑。
    “你们这群家伙,有在享受文化吗!”
    在将要下场的时候,巡学姐把麦克风握在手里,大声喊道。从台下响起了热烈的回应声。在来访席位坐着的监护人们虽然都一脸困惑,但是看到学生们大声地回应着,也“噢!”地一声跟着喊了起来。
    听到台下的回应,巡学姐露出了问下哦,深深吸进一口气。
    “千叶的名产物!”
    “祭典和舞蹈!”
    “既然同为笨蛋!”
    “不跳舞可不行!”
    “sing a song!”
    谜一般的呼应和回应声,简称呼回声,无论是毕业生还是在校生,在座的每个人都像白痴一样大声地回应着。令人回想起文化祭的情景,每个人都露出笑容。
    在此之前,体育馆内还被一种泫然欲泣的氛围萦绕着,但是气氛在一眨眼之间转了一百八十度。
    无论哪个角落都是如此。
    大概这就是巡学姐作为学生会长在这个学校塑造出的风气吧。关于即将要毕业的学长学姐们的事情,我一无所知,也没有兴趣去了解他们,但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这是一场很棒的毕业典礼。
    仅仅看到巡学姐的那张笑脸,出席这场毕业典礼就是值得的。
    哈啊~难道这不是最棒的景色吗?
    回家以后一定要在推特上用诗歌的形式大书特书地写一篇live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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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9 01:39 | 显示全部楼层
学姐和大老师也可以啊我觉得不算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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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9 02:4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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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9 09:1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为啥我对这个学姐没啥印象

—— 来自 HUAWEI CLT-AL00, Android 10上的 S1Next-鹅版 v2.0.4-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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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9 11:4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既然毕业了就可以在毕业典礼上乱high了
真好啊

—— 来自 OnePlus GM1910, Android 10上的 S1Next-鹅版 v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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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9 13:5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s0534146 发表于 2020-1-9 09:12
为啥我对这个学姐没啥印象

—— 来自 HUAWEI CLT-AL00, Android 10上的 S1Next-鹅版 v2.0.4-play ...

本作唯一良心人物

—— 来自 Xiaomi MI 8 SE, Android 9上的 S1Next-鹅版 v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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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9 14:0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mw1014 发表于 2020-1-9 13:52
本作唯一良心人物

—— 来自 Xiaomi MI 8 SE, Android 9上的 S1Next-鹅版 v2.2.0.1

咋,彩加不是人吗

—— 来自 OnePlus GM1910, Android 10上的 S1Next-鹅版 v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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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9 16:33 | 显示全部楼层
别叫我宅男 发表于 2020-1-9 01:39
学姐和大老师也可以啊我觉得不算邪教

然而没有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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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9 19:0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Freakyyu 发表于 2020-1-9 14:08
咋,彩加不是人吗

—— 来自 OnePlus GM1910, Android 10上的 S1Next-鹅版 v2.2.0.1 ...

是吉祥物

—— 来自 Xiaomi MI 8 SE, Android 9上的 S1Next-鹅版 v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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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9 19:09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得psv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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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0 07:49 | 显示全部楼层

    毕业典礼之后,班会很快就结束了,立刻到了离校的时间。
    不只是毕业生,对在校生而言也是惜别的一天。参加了社团活动的学生们,以及和毕业生关系不错的学生们不知道是不是去和学长们道别了,一个个迅速地离开了教室。
    平常在教室逗留的叶山以及他身边的三个白痴也早就不见身影,网球部的部长户冢也拿着很大的包裹晃晃悠悠地离开了教室。
    那么,既然我和学长们没有任何来往,直接回家就行了。
    我坐在人数稀疏的教室里,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由比滨一路小跑来到我的桌子前。
    “不去学生会吗?听说巡学姐在那里。”
    “啊……嗯,那就去打个招呼吧……”
    和巡学姐一定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毕竟平时在各个方面都受到了她的关照,在离别的时候最起码也应该打个招呼。
    不过,刚刚才哭得一塌糊涂,现在说要去和她见面未免会觉得羞耻。没有问题吧,我的眼没有肿起来吧。讨厌,人家没有脸去见巡学姐了啦……简直像是精准投放给靠在冰箱上,把在冰箱里冻着的勺子取出来覆盖在眼睑上,一边嘟囔着“人家没问题吧……”的入职第三年的OL的化妆水广告一样。
    考虑着之类的事,我犹豫了一会儿。大概是无法理解我为什么在座位上呆坐着,由比滨好奇地歪着头问我。
    “怎么了?”
    “不,好的。没什么。走吧。”
    在宛如少女的脑回路即将短路之前,及时打断了想要把妙龄少女一样的少女心倾诉出来的念头,勉强回避了再次丢脸的局面。像是为了切断话题一样简短地这么说道,我把外套和背包拿在手里站了起来。
    由比滨一脸不可思议地歪了歪头,看到我已经走到了前面,于是小跑地跟了上来。
    离开教室后,她似乎想到了我刚刚在教室里犹豫的理由。快步地走到我的前面,侧着脸看向我的眼睛。
    “……啊,小企,你刚才哭得好夸张哦。好好笑,难道你在害羞吗?”
    由比滨噗噗噗地压抑着笑声,像是在捉弄我一样问道。被用大姐姐一样的眼光这样盯着看,我的心中交杂着苦涩又羞耻的心情,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并不是,才没有害羞。”
    为了掩盖内心的羞耻,我用粗鲁的口气回应着。结果这样的行为反而逗笑了她。
    “优美子也哭了好久,之后害羞的样子超可爱的……”
    像是在回想当时的情景,由比滨露出了一脸满足的笑容。原来如此,所以三浦同学就立刻就回家了啊,的确很羞耻呢。那家伙还真可爱……
    不过,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会哭出来的心情。因为我也是这样……想到这里,我用辩解一样的语气对她说道。
    “会哭出来很正常吧……看到一色那种一无是处的孩子能够考虑得如此周全的在台上奋力诵读着致辞,再说了,巡学姐也是,虽然一开始努力地挤出了笑容,然后哭了出来,在读完致辞后又露出了笑容的样子。还有最后的那个呼应,绝对是临时起意才这么做的。这种事情——”
    “感想也太长了吧!哎,恶心……好可怕……受不了你……”
    你受不了就受不了吧。阿宅一谈到即兴表演之类的东西,立刻就会变成嘤嘤怪。说到在剧本的基础上进行即兴改编,就想到在观众席上看摔跤表演。因此,阿宅和职业摔跤的相性可以说很高了,Bushiroad( 株式会社武士道,简称“BR社”,是日本一家主要从事卡片游戏、交换卡片、游戏软件以及角色等周边商品开发、制作、贩买的企业)可真是厉害啊。要说哪里比较厉害,“对战到胜利为止”的这种态度才是真的厉害啊。可谓是当今的contents holder(*持有文媒产品的生产者或是企业)最重要的资质之一。
    靠着这种歪论拼命地反驳倒也可以,但是有更加有效的话语。
    “……说起来你不是也哭了吗。”
    我用湿漉漉的眼睛向她看去。由比滨嘴里含糊不清地反驳着。
    “谁让优美子先哭了……接下来就要重新分班了,一想到再过不久就要毕业,我也有点想哭了。”
    由比滨害羞地干笑了一声。然后立刻把染得通红的脸别了过去,嘟起了嘴。保持着这种姿势,在口中组织着话语。
    “……话说回来,你能不能别专盯着这种时候偷看我。”
    “你不也一样……”
    一边对话一边下着台阶,渐渐人头攒动起来。、
    三年级的教室在教学楼的一楼和二楼。走廊的各个角落都被学生占据着,时不时地看到三五成群的学生聚在一起合照。
    肩并肩地凑在一起拍完合影后,并没有立刻散开,还在继续聊着什么。不知道是否因为舍不得,抑或是社交能力过低(*コミュ糞)一而再地错过了离开的机会,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看起来都没有准备离去的样子。
    一边注意着不打扰到毕业生,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免擦到在毕业生胸前别着的塑料材质的胸花,向着走廊的深处走去。像是为了将最后空白的一页填满,征求他人的寄语一样。
    绕过群聚的学生,从他们身旁穿过后,由比滨突然说道。
    “到了明年我一定会大哭一场……”
    我当成是从她口中漏出来的自言自语,用叹息一般没有任何含义的声音回应着她。
    到了明年的时候也许她会哭出来吧。和三浦以及海老名同学肩并着肩,手牵着手,聚在一起说着亲昵的话语,对即将到来的离别感到不舍。
    她今天之所以会流下眼泪,不仅是因为被毕业典礼的氛围所感染,也并非单单想到明年的时候自己也会亲历这般景象。而是把眼前的景色和明年不可避免的分离重合了起来。
    即便如此,还是近距离地、真实地,对即将到来的离别洒下了热泪。
    就连刚刚离开的二年F班的教室,从那扇门出入的机会也变得屈指可数。
    在那间教室里漫不经心地听着课,无聊地度过着午休时间,放学后闲聊的时间,也不复存在了。升上三年级后,即使还会面对相似的景象,班里的成员也不再一样了。
    大概三浦对现在的班级感情很深吧,不只是因为叶山隼人,和其它同学之间构建的友谊也十分难得。虽然和由比滨曾经产生过争执,但是也产生了同样强烈的联系。对由比滨而言也是一样。
    反过来说,我又如何呢。
    虽然仅仅是调换班级这种小事,但也不能说没有一点感觉。在这之前,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感慨的。既没有和班上的人刻意经营关系,也没有为了缩短和他人之间的距离作出过努力。从中学毕业以后也仅仅是在偶然的情况下一脸尴尬的和折本香织打了个照面。
    不经常碰面的人关系也会变得疏远,这可以说是世间常态了。到了新的环境后,与周围越熟络,和之前的关系就越疏远。一旦环境改变了,人也会在短时间里习惯。
    逐渐适应,磨合,然后再次分离。如此不如再见(前后谐音*左様であるならさようなら)。
    不论何时,我们都一路和他人道别着。
    或许调班和毕业典礼这种存在只是为了让人能够更好的道别而进行的练习。预先设置了期限,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会事先把离别准备好。不论沟通能力有多差都能洒脱得进行道别。顺带一提,在提供了“因为已经毕业了”、“因为已经调班了”之类听起来挺正当的理由后,就算再也不见面也可以拿来当借口。
    在经历过几次小的离别后,现在的我也可以说是告别的专家了。因为跟人告别的技术已经达到了熟练的境界,就算一言不发也能洒脱的一刀两断。自然得连对方都意识不到,可谓是达人之技巧。告别的速度之快,如果没有我这个水平甚至注意不到。这一技巧已经融进了我的日常活动,所以平时都像是隐身了一样。
    所以,反过来说。
    我从来没有跟人好好地道别过。
    在打工的时候,擅自翘班不干以后,第二天直接用到付把制服寄回店里,上演一出令人印象深刻的告别演出。一会儿要和巡学姐说什么好呢……在考虑着这些事情时,已经来到了学生会的门口。   
    我怀揣着些许的紧张,敲了敲门。
    “请、请进……”
    从室内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回应声。虽然隔着门很难分辨,但大概是一色的声音。为什么声音听起来这么疲劳……一边想着,推开门后,疑惑就解除了。
    打开门后,在学生会室的中间,巡学姐紧紧抱住雪之下和一色,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
    “真的真的十分感谢!人家真的超喜欢学生会了!”
    “太紧了……”
    雪之下一脸困扰,一色把脸别到一旁,摆出一副嫌麻烦的样子叹了口气。嗯嗯,花费心思不让巡学姐看到表情这点可以给个好评。
    真是不错的情景……在我向她们眺望着时,巡学姐注意到我们的身影。
    “啊!由比滨同学和比企谷同学!你们来了啊!”   
    然后向着由比滨飞扑过去。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女生之间的肌肤相亲,由比滨也自然地抱了过去。不愧是她……我一边在心里默念着“唔哇哇!如果连我也被抱到了该如何是好!”,心潮澎湃。
    “也真的谢谢你们两个了!之前真的太不容易了!但是也很开心!”   
    “我也是!”
    巡学姐和由比滨手牵着手,亲昵的聊了起来。被松开的雪之下松了口气,抚平胸口。看到她的动作,我感到有些怀念,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在一瞬间,和她视线交汇。
    但是雪之下立刻就别开了视线,看了看时钟,对旁边的一色说道。
    “差不多搬送人员也该来了,我先走了。”
    “现在就回去是不是有些早……”
    一色困惑地歪着头,检查着从口袋里掏出的计划表。
    “嗯——虽然有些不上不下,但总比去晚了要好。我也一起去吧?”
    雪之下摇了摇头。
    “只是去现场监督一下,我一个人就行。那么城廻学姐,之后在舞会见。”
    “嗯!之后见!”
    巡学姐露出了柔和的笑容,雪之下向她微微致意,离开了学生会室。巡学姐向她大幅地挥着手,看了看时钟。
    “还有舞会的准备工作要做。我也该去换衣服了……”
    “啊!你要穿什么样的裙子?”
    “很厉害哦!怎么说呢,很色。”
    “很色吗……”
    听到巡学姐直白的描述,由比滨面露难色。巡学姐的口中漏出哼哼哼的小声,一脸骄傲的拿出手机,由比滨看着手机上的画面,不知为何小声地说道。
    “虽然露出来的部分不多,但是轮廓感觉很色,一眼就能看出来很色。”
    “啊……的确很色。”
    两个人小声地对话着。一色在旁边探头探脑地瞅着手机。
    “剪裁把身形收的很紧啊。虽然基本上是可爱系的风格,但是很有特色。”
    “是吧?在商品页上看到后,试了试就决定选这个了!”
    “嘿——和三年级的同学一起去了吗?大家一起穿这种衣服感觉会很开心!”
    “没错没错,一开始我只是事先打了个电话进行预约,但是后来就变成大家一起去了。”
    一边说着,巡学姐一边用指尖滑动着手机上的画面。每看到一张照片,由比滨的口中就漏出各种各样的感叹声,眼睛一闪一闪地散发着kira☆糟糕的光芒(*光美梗),而旁边的一色却十分冷静。
    “啊——原来如此。啊,选衣方针的整理汇总十分感谢。”
    “没关系!久违地做了一些有祭典感的事情,超开心的!”
    大小姐们围在一起瞅着手机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很开心。而在一旁的我因为看不到手机上的画面,渐渐不安了起来。
    这种时候,身为男生总是很难插话。不,像是这种话题不插进去才是正确的。倘若说出让我康——康之类的蠢话,之后被问到感想时就很难做出不出格的评价。最多也就能说出“哼——很色嘛”之类的评价。这样的话还不如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在一旁听着女生们热络地聊着天,我进入了地藏模式。
    在我伪装成那种时不时会被献上零零散散的贡品的地藏石像时,巡学姐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冲我笑了笑。看样子似乎有些顾及我。
    “穿着这种衣服的机会很稀少,能帮忙举办这场舞会我真的很高兴。比企谷同学,谢谢你。”
    “啊,没什么……我并没有做什么。……这是雪之下她们的成果。”
    “这样啊……”
    突然投来的关注使我有些措手不及,我的脸上浮现出蹩脚的苦笑,巡学姐露出了有些落寞的表情。她消沉的表情使我产生了些许的罪恶感,胸口一抽一抽地疼。拜此所赐,莫名其妙的话语脱口而出。
    “……嗯,我也打算帮点小忙,一会儿会去舞会的。”
    “这样啊,那就太好了~如果能见到大家就好了,因为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
    巡学姐露出了有些安心的,柔软的笑容。而收尾的话语却显得有些寂寞。大概巡学姐自己也意识到了。
    “没想到真的就要毕业了……”
    她用怜爱的目光环顾着学生会室,呢喃着。
    大概这句话仅仅是自言自语。
    因为谁都没有说话,巡学姐为了把刚才的话语糊弄过去,手舞足蹈地组织着语言。
    “啊,其实我自己也知道啊!我确实打算要普普通通的毕业,接着去上大学!不过,怎么说呢……”
    她脸上的轻柔而温和的笑容,随着口中的话语一同消失。不经意间,巡学姐的眼睛湿润起来。
    “嗯……怎么说呢?”   
    巡学姐为了掩饰湿润的眼角,发出诶嘿嘿的笑声。看到她硬挤出的笑容,由比滨温柔的点了点头。
    “我觉得我能理解。”
    巡学姐有些害羞地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再次面向着我。
    “……还要再跟大家一起做些有趣的事情哦。虽然我已经……要毕业了。但是比企谷同学和大家还有很多时间。”
    “好的……”
    “……我会尽力的。”
    接着由比滨的回应,我这样说道。
    虽然我并不觉得可以实现。但是,就算现在这么说又能如何。
    大概我和由比滨脸上应该是相似的表情。扼杀着念头地、忍耐着真心地表情。轻轻咬着嘴唇,向下看着。
    巡学姐没有再多说什么,温柔地看了我们一眼后,又向一色看去。
    “一色同学,总武高中学生会就交给你了。”
    巡学姐用利落的身姿向她深鞠一躬。一色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呆滞了一会儿。在回过神后,依然保持着坐着的姿态,正面朝向着巡学姐。
    “是,请交给我。……虽然,已经大部分都由我来做了。”
    “啊哈哈,说的没错。”
    一色苦笑着说完后,巡学姐也大咧咧地笑了起来。在笑了一会儿后,巡学姐拍了拍脸颊,给自己打气。
    “嗯,好!告别结束!”
    接着向前迈出一步。
    “那就之后见吧!到了舞会要聊很多事情哦!绝对哦!”
    用力地挥动着手,巡学姐离开了。
    巡学姐转身合上门,在彻底闭合之前,从狭窄的门缝中看到巡学姐轻柔地挥手告别。简直像是《闪灵》中的杰克尼科尔森一样,希望你别这样。看到她如此地恋恋不舍,我也不由得想要跟她挥手告别了……
    在缓缓合上的门彻底关上后,终于可以把手放下了。我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
    在旁边一直看着我们的互动,一色小声呢喃。
    “感觉学长还挺喜欢巡学姐的呢。”
    “啊,我也这么觉得。”
    “……啊?还会有讨厌那个人的家伙吗?”
    “啊——确实似乎没有。话说回来,你语气干嘛这么呛?”
    由比滨有些惊讶地笑着说。不过,一色乐活为什么一言不发?环抱着双手,能不能不要摆出一脸“哈,感觉应该有讨厌她的人吧……”的表情?就是因为这点才招人恨啊!
    看到我向她投去责备的视线,一色轻轻地清了清嗓子。像是为了跳过这个话题一样,露出了让人讨厌的笑容。
    “不过,为了人家最喜欢的巡学姐,就好好地干活吧。”
    嗯……听到她的说话方式,突然有些在意……






                                            X                                        X                                        X
   
   
   
   


    我们跟在一色的后面,向着作为舞会场地的体育馆走去。
    斜阳将地板和墙壁染成了橘黄色,在后边放置的火炉中燃动着赤红色的火焰。拜此所赐,宽阔的空间内没有寒冷的感觉。之前由于毕业典礼在室内蔓延的沉重气氛,现在变得有些轻飘飘的。
    在这装饰得十分华美的室内,只有雪之下雪乃的周围还萦绕着务实而稍许冰冷的氛围。雪之下正在和穿着连体服的搬运工人商量着什么。
    一行人远远地看着他们的身影,看到他们似乎商量完了之后,一色不顾我们,向着那边小步地跑去。
    “雪乃前—辈,快要——”
    听到了一色的喊声,雪之下向工人们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后,朝着这边快步地跑了过来。
    接着,脚步停了下来。
    “……比企谷同学。”
    雪之下轻轻地捏着休闲西装的下摆,一脸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的表情。下拉的眉梢和低垂的视线,像是在询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这种时候似乎应该说出什么借口。
    但不凑巧的是,我并没有什么像样的理由。硬是拗出什么奇怪的理由也没有意义。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仅仅是因为毫不抵抗地顺应了话题的走向,将原因归咎于他人。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轻轻向她点头致意。
    “小雪辛苦了——!我们来帮忙了哦!”
    由比滨插进了我和雪之下的沉默之间。雪之下有些抱歉地低下了头。
    “这样啊……对不起。”
    “没关系!不要在意!我一开始就打算来帮忙了。”
    “谢谢。”
    听到由比滨开朗地这么说,雪之下终于露出了笑容。我也打算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像是打算阻止我一样,一色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人手多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学长,拜托你们了。”
    虽然用轻佻地语调这么说,但是话语背后的意思似乎是不想让我们就这件事再继续讨论下去了。立刻就把计划进程表发到了我们的手中也佐证了这一点。
    “那么,开始商讨议程吧。”
    把计划进程表发到了所有人的手中后,一色从胸前的口袋取下一支笔,开始了商讨。
    “全体人员的统筹交给雪乃学姐,我用麦克风给大家下达指示的形式。照明相关的交给副会长,书记负责餐饮的供给,庶务带领以排球部的成员为主,从各个社团召集人手。”
    将一色的安排当作耳旁风,我环顾着体育馆内,的确有很多学生会成员以外的人在晃来晃去。似乎在部长们的首脑叶山的帮助之下,不缺简单劳动的人手。这样雪之下以及学生会成员就能着手重要的工作了。
    我思考着这些事情时,一色若无其事地补充了一句。
    “啊,之后还有专门应对服装出现问题的可怕的人会过来。”
    你是在说川崎吗?简直像是在说反动势力一样……明明是那么好的人……我还在感叹着,一色已经开始在计划表上写着什么。从文件夹中抬起头后,乌溜溜的眼睛转向了雪乃。
    “这两个人要怎么办?”
    被问到这个问题,雪之下把手放在下巴上慢慢考虑着。
    “如果要帮忙的话,还有接待、音箱、照明之类的吧。”
    “我可以去接待哦。如果让小企去接待的话……”
    由比滨轻佻地举着手,立刻主动承担了指派的工作,但后半句却说得含含糊糊。一色接过她的话茬点了点头。
    “就是说啊。”
    不愧是比由滨和一色乐活,很了解我。我也很了解自己的秉性,于是配合着她们认同的点了点头。
    雪之下并没有加入进来,看向了由比滨的脸。
    “因为监护人也会来,虽然人数不是很多,等他们来的时候记得登记一下。还有学生到场时检查一下学生手册。”
    “也会安排户部等小喽啰在前台站岗,如果有麻烦事的话交给他们处理就好。然后通知我或是雪乃学姐。”
    “好的好的。”
    一边听着一色的补充,由比滨轻轻点头回应。原来户部只是个小喽啰吗……还有,要在前台一直站着吗……
    “还有,学长……”
    “嗯……”
    一色交替地看着我和雪之下。雪之下嗯了一声,考虑着。轻轻咬着下嘴唇,虽然看上去像是在考虑着什么,但并没有下达指示。
    但是从前面的话来考虑,剩下的就只有音响和照明了。
    “因为照明是和演出联系在一起的。如果没能掌握全部流程应该会很麻烦。”
    她看向旁边的一色,一色点了点头。
    “是哦。那就拜托你辅助负责音响相关的人员吧。虽然基本上我打算自己来做,但是因为要走来走去,如果有蹲守的人就好了。”
    “明白了,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进程计划表上写着M标记,按照播放列表放一遍就好。播放曲子的时机到时候会下达指示,应该没有问题。”
    “噢——原来如此。”
    既然曲目的播放列表已经制作好了,音源也设置完毕。播放曲子的时候也会下达指示。原来如此,接下来只需要集中进行技术性操作就好。
    “可以演练一下吗。”
    我伸出大拇指指了指位于舞台正面左侧、高台上的指挥室。虽然只是协助,在开场后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突发状况。为了能够进行一些简单的操作,先熟悉一下器材比较好。
    “啊,说的也是。那我们上去看看吧。”
    说着,一色走在前面带路。我们几个跟在她的身后,向着指挥使走去。
    沿着后台昏暗的台阶向上走去,进入了一个狭窄的房间。跟在雪之下身后的由比滨发出了感叹声,有些好奇的张望着室内。
    确实平常不会踏进这种地方。虽然在文化祭的时候作为杂役已经看到过一系列的音响设备了,但是并没有实际操作过。
    不知道能不能操作,我有些不安,我看向监视窗口前的调音台,一粒红色的小灯珠亮在那里。
    听从一色的安排,我在调音台前坐了下来。调音台上印着覆盖了塑料压膜的简单说明文,以及写着各种各样的详细指示的播放列表。
    为了让学生也能操作调音台,操作方法像是狩猎request一样用纸胶带贴在墙上,一目了然。初学者也能用的调节键用彩色胶带包了起来,看上去十分鲜明。这样的话应该不会很难操作。
    “我放个曲子试试。”
    “请。”
    征得一色的同意,我按下按键。接着,砰砰砰——!像是户部那种人会听的、可以用作伴舞的电子乐响了起来。
    参照着计划进程表和播放列表,确认过音源是否设置完毕,再把曲子试着用机器播放一遍。这样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
    其它还应该检查的是……我盯着计划进程表和调音台,突然意识到。
    负责音响的工作应该不仅仅是播放音乐就好。范围上应该包括着于声音有关的所有事情。那么,麦克风管理大概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麦克风呢?在哪里放着,有几个?”
    “诶,啊,等一下……”
    一色哗啦哗啦地翻动着进程表。
    雪之下先她一步开口说道。
    “我在后台的右侧放了一支,一色同学拿了一支,在后台左侧还有备用的一支。”
    一边说着,雪之下从休闲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卷白色的纸胶带,撕下几截,贴在了麦克风的调音键位的下面。我拿起调音台上放着的签名笔,分别在贴纸上写下“雪之下”、“一色”、“备用”。
    麦克风的检查结束了。还有……我翻动着进程表,看到了一行熟悉的字眼。
    “这个幻灯片是指什么……”
    我指着行程表问道,一色探过头来说,噢这个啊。
    “把从很多人那里征集来的毕业生的照片集做成了视频。虽然说是照片集,但也没有怎么编辑过。”
    “噢……”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舞会的流程似乎丰富了很多。在这个时代简单的视频编辑用手机就可以完成。虽然不知道质量如何,但是不用费太大力气,既可以让毕业生高兴,也能够把气氛热络起来,这一环节可以说性价比很高了。
    原来如此,还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我一边感叹着,在进程表上的这一环节旁边画了个圈。
    “这样的话,操作起来比较麻烦的就只有幻灯片的播放了。播放设备在哪里?”
    我坐在椅子上转了过来,面向一色。但是回答却从她的旁边传来。
    “从电脑外接屏幕。在进行技术性彩排时,配合照明的诸多事项已经确认完毕了。播放影像由我们这边来做,你只要配合着上下拨动调节器就好。”
    说完,雪之下在电脑上操作着。似乎是想给我演示一遍。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不明白的了。
    “明白了。影像在播放前画面有黑幕吗?几秒?”
    “黑幕大概十秒左右,接着倒计时十秒左右。”
    “能单独演示下这一段吗?”
    “好。一色同学,你可以操作吗?”
    “……诶,啊,好的!”
    突然被点名的一色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到她慌张的样子,雪之下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突然变得好能说……”
    对吧?一色向旁边的由比滨投向这样的视线。由比滨露出苦笑。
    “嗯,倒也不是第一次……”
    看到她有些困扰地笑着,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团子,我和雪之下都哑口无言,室内萦绕着尴尬的氛围。监视室仿佛被沉默埋没了一样。我有些受不了,像是反射一样立刻说道。
    “真对不起啊,明明平时那么沉默,到了这种时候突然变得像话痨一样果然很恶心吧?”
    “哈,嗯,说得倒也是……”
    ……说的倒也是?一色乐活觉得我很恶心吗?我用怨恨的目光看着她,一色撇开视线,轻咳了两声,顺便清了清嗓子。一色伸出手放在嘴边作出麦克风的形状,像是在彩排时进行通知一样开口说道。
    “好的,接下来要确认幻光片,哇,啪唧啪唧啪唧(*拍手声)——”
    “……那么,先不管一色,把灯光渐渐调暗。在完全暗下来后播放影像。”
    像是舞台导演一样,雪之下操作着电脑,一边说明着后续事项。为了演示操作,敲下了回车键。
    从舞台上降下来的屏幕中播放着没有声音的黑色影像。在这一段时间内,我把bgm、麦克风等等用调节器关闭,只把连接电脑音源的调节杆拨了上去。
    透过监视窗向舞台看去,屏幕上的影像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的画面,响起了嘎达嘎达播放胶片电影一样的声音,数字跳动着。在倒计时结束后,与广告中相似的令人感动的音乐响了起来,伴随着幻灯片的播放。
    嘿——做的还真不错,事不关己地眺望着影像的播放,突然意识到。
    正在播放的幻灯片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才对。
    但是在看着影像的播放,从心底涌起了一股奇妙的心情……正当我这么想着,由比滨小声地说出了答案。
    “感觉像是看过了一样……”
    “嗯,毕竟这首曲子很熟识嘛……”
    看到她无法阐明既视感产生的缘由,负责制作的一色在旁边说道。
    “这样就好,最重要的是简单易懂。能够让人哭出来不就好了。”
    “或许会被人当成滑稽模仿,当场笑出来也说不定……”
    从雪之下的口中漏出有些脱力的苦笑。
    不过,嗯,也不是不能理解一色所说的。
    影像本身的制作方式既不是很罕见,也没有什么下功夫的编排。仅仅是将毕业生的照片和手机拍摄的视频接到了一起。但是配合着催泪的音乐,和为了让人触动的编辑,毕业生们一定会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最终,音乐渐渐消失,时髦的背景上写着“恭喜毕业”之类的留言或祝词,影像播完了。
    “在影像播完后,灯光渐渐调亮,打开连接麦克风的拨杆。”
    听到雪之下的指示,我点点头,在进程表上标记着。
    “……基本上明白了。这样的话影像播放应该也可以正常操作了。”
    “帮大忙了。虽然在技术彩排的时候能找有空闲的人来做,但实际开始以后……”
    “嗯,有人在这里常驻就没问题了。进行诸多事项的确定的同时,可以试试操作机器吗?想试试实际播放音乐。”
    “你可以试到开场前。”
    “明白了。需要商讨的就这些了吧?”
    哗啦哗啦地翻动着计划进程表,检查着还需要确认的事项,我抬起头来。与雪之下四目相对。
    湿润的眼眸因为笑容微微眯起,但是仿佛看向了远方一样,我不由得撇开了视线。
    “……嗯。那就之后见吧。一色同学,我们去确认照明吧。”
    雪之下唤过一色,转身走去。一色慌慌张张地跟了上去。
    “诶,啊,遵命。那学长,之后见。”
    我轻轻地向她挥着手,坐回椅子上,面朝着调音台。
    从背后传来的慌慌张张地脚步声渐渐远去。和脚步声混在一起,突然听到了拉动椅子的声音。
    扭头看去,由比滨在旁边坐了下来。
    “没问题吧?”
    她关心地问道,我轻轻耸了耸肩。
    “……嗯,应该没问题。”
    听到我的回答,她的脸上露出少许的不安。
    “这样啊……刚才说了一大堆很复杂的东西,想着是不是很难弄。”
    “只要习惯了就好。”
    我笑着说,把视线投向调音台。
    没错。只是,还有些不习惯。
    所以,为了能尽快的习惯起来,我按下调音台的重播键。冰冷的指尖缓缓挑起拨杆,播放着不知名的曲子。
    响起了从没听过的电子音乐。
    听到这种像是会在迪厅响起的时下流行的电子乐,我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毛。但即使是这种音乐,听着听着也会习惯起来。
    不会用的调音台、听不惯的电子乐、压耳朵的监听耳机、音响内部响起的重低音。
    要不了多久,都会理所应当地熟悉起来。





只希望在4月开播前能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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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0 08:2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到熟悉的音乐没来由的想起了white ablum

—— 来自 OnePlus GM1910, Android 10上的 S1Next-鹅版 v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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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0 08:3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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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5 21:09 | 显示全部楼层
    夕阳的余晖透过T台四周贴满的黑色幕布的间隙洒进房间。射灯的直射光与日光交织在一起,将反光球映得闪闪发光。
    看到这幅景象,似乎正在进行照明的最终检查。
    距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
    我也在对音响设备进行最后的检查工作。
    “测试测试……啊——测试测试……”
    确认着舞台右侧的一套视听设备,麦克风检测一次。如此确认着监听设备的反应,从耳机传来了自己的声音。
    透过位于左边的监视室的窗口向下看去,看到了同样兼并负责音响的一色。我双手举过头顶,摆出一个的圆。
    看到我的动作,一色笑了出来,像是白鹤似的一只脚翘了起来,双手划过头顶,身体前倾着摆出了一个圆。真是故作可爱……
    “比企谷同学。”
    听到声音回头望去,雪之下在我身后站着。手里拿着麦克风、耳机之类缠着一大堆黑线的东西。
    “就用这个接收指示。”
    “噢噢,好怀念啊。”
    接过她递来的设备,我端详着手里的东西。想起在文化祭之类的活动时也用到了这些东西,不经思考地说出了感想。
    “…………”
    雪之下并没有说什么,转过身去。
    “……另一套交给一色同学。”
    “哦、噢。”
    进行着称不上交流的对话。
    在刚刚商量的时候没有意识什么,流利地交流着,直到现在昏暗的后台里才沉默下来。如果手头上有事情做的话,或许多少还能忍受这份沉默,向手上看去,只有一团缠得乱糟糟的耳麦线。
    “啊——对了。麦克风要使用立架吗?”
    突然想到这件事,我向她问道,她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色。
    “呃,嗯嗯……打算要用。”
    听到她这么说,我从后台的角落里翻出麦克风的立架。拿到雪之下的面前,把麦克风架了上去。
    “多高?这样可以吗?”
    我弯下腰,调整着高度,从头顶感受到了雪之下有些困扰的吐息。
    “……高度,这样正好。……这种事我自己来做就好。”
    听到她俯下身子后,低声的话语,我的动作停了下来。因为想要避开尴尬的气氛,反而做了多余的事情,自我厌恶的感情使我的口中苦涩起来。
    “……说的也是,抱歉。”
    我松开麦克风的支架,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两步。
    “没什么,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
    “啊……说的也是。”
    在没有灯光照射的后台,话语伴随的呼吸声在这片昏暗当中像是凝固了一样让人难受,连做出动作都让人犹豫三分。
    明明并没有经过多长的时间,却让人感觉时间的流动仿佛停滞了一样。大概雪之下也和我一样感到不舒服,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后,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
    “……那个,我要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先说声对不起了。”
    “诶,啊,不,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听到她突然说出了令人意外的话语,我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应该以什么表情和你对话……”
    这家伙可真行……我还以为在这凝重的气氛下你要说什么呢……
    不过,是不是该说不愧是她呢。
    雪之下并不擅长读懂气氛。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在乎。或者说,她从未处于需要审时度势的立场,说不定这种说法才更加准确。
    只是在和我以及由比滨相处的一年里,稍微也学到了点这方面的门道。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像我这种过于解读气氛的人,为了能够让自己的举止更加自然,反而会做出一些多余的事情。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如何是好。
    特别是面对这种不知道是因为困扰还是害羞,眼泪像是快要夺眶而出的表情。整理了一下刘海,不停地用手梳理着搭在肩膀上的头发,视线有些不安地飘忽不定。看到她的样子,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经过漫长地犹豫,说出口的却是有些呆滞的不知所谓地回应。
    “平时……嗯,也许吧。”
    雪之下像是咽了一口唾沫似的低了低头。我也跟着沉默地点了点头。在旁人看来或许就像是两只鸽子在争地盘一样。
    雪之下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一样,在口中低声地念叨着平时、平时。看到她的样子,我反而安心了下来。拜此所赐,我也能自然地说出点什么了。
    “毕竟现在还有些忙乱,没有考虑别的事情的空闲吧。过了这段儿大概就会跟平时一样了吧。”
    “说、说的也是。稍微冷静下来后应该能过处理得更好……”
    我们相信这就是正常的状况。所以才佯装无事发生。为了能够信服在我们之间并不存在奇怪的关系。
    因为我在某种程度上能够正常交流,雪之下也得以恢复了平静。她轻轻地咳了两声,调整着心情。
    “刚才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人手不足是事实,关于这一点我还是很感谢你的……”
    “嗯,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也没有多想。……只是在聊天的时候正好聊到了要来帮忙的事情。毕竟我也没办法完全置身事外。”
    听到我苦笑着这么说,雪之下像是安慰我一样摇了摇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一色同学也很依赖你。”
    终于她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有些捉弄人的语气感觉也很久没听到了。话说回来“依赖你”这种说法还真不错啊。难道是最近流行的政治正确吗?
    “一色也成长了很多,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解雇我了。如此的话,以后应该就不会做这些事情了。”
    “谁知道呢,我想她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的。”
    “你的说法好可怕啊讨厌真可怕……”
    一旦展开了对话,身体也不再僵硬了,我一边适当地回应,一边进行工作。用手解着缠成一团的线材,从线材的摩擦声中突然听到震动一样的声音。
    “稍等一下。”
    说着,雪之下掏出手机,看着画面。接着像是有些疲劳一样叹了口气。屏幕的背光映出了雪之下紧锁的眉间。雪之下保持着这样的表情,抬头向监视窗看去。我也跟着看去。只见一色透过监视室的窗户双手相合低下了头。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雪之下急匆匆地走出后台。大概发生了什么问题。因为有些在意,我跟在雪之下的身后,离开了后台。
    在舞台的下面,雪之下正在和平冢老师说着什么。接着雪之下的母亲和阳乃走了过来。
    为什么老师会在这里……在此之前,为什么雪之下的母亲和阳乃小姐会……正当我感到惊讶时,平冢老师的视线越过了雪之下与我相合。
    “噢,比企谷也在啊。匆忙之中打扰了啊。”
    “啊,没什么……”
    伸手跟我打招呼的平冢老师的身后,看到我的身影的雪之下的母亲露出了微笑。模仿着平冢老师的动作。向我招着手。
    “比企谷同学。又见面了啊。”
    “哈哈……您好……”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打个招呼就离开。
    不过,雪之下的母亲似乎很想继续和我对话,伸出手招揽着我。一旁的阳乃也一直盯着我看,不是能逃掉的氛围。没办法,我拖动着沉重的步伐向她们靠近。雪之下的母亲有些开心地向我说道。
    “你也会参加舞会啊。希望可以见识一下你擅长的舞蹈。”
    “哈哈哈……”
    我干笑着回应,阳乃向我投来惊讶的视线,笑着问道。
    “舞蹈?你很擅长吗?”
    “似乎是这样哦。他还挺擅长的。引得我也想跳一曲了。”
    雪之下的母亲露出令人意外的孩子气的一面,一边开着玩笑,咯咯地笑着。
    “嘿……”
    阳乃小姐的口中发出了感叹声,眼神却很冷淡。看到她似乎别有深意的眼神,雪之下挡在我的前面。
    “你们不是来检查的吗?之后还有事情要做,能不能快点结束。”
    “说的也是。”
    听到带着焦躁的女儿的声音,母亲压抑着笑声,环顾着体育馆。
    从她们的对话可以推论出,雪之下的母亲是来检查舞会会场是否具备高中生的健全性的。接到一色的通知,雪之下就出来应对了。嗯,雪之下作为统括全局的负责人,这也是她的工作。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布置得如此完整。不辞辛劳得准备傀儡舞会的价值还算是有的。”
    雪之下的母亲环顾着墙壁和天窗,点了点头。她的视线游动着,最终停在我的身上。
    “接着提交了考虑得如此周全的企划书,让人连一根刺都挑不出来。连那帮很吵闹的人都接受了。……真是不错的计划啊。”
    “不,这一切并不是我做的,全部都是……”
    当我想提到雪之下时,站在雪之下母亲身后的阳乃小姐的眼角锐利了起来。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她的视线就像是在考验着我一样。
    拜此所赐,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这里不应该由我来插嘴。就算大声宣告不是我的功劳也没有什么意义。反倒是会起到反效果。
    看到闭口不言的我,雪之下的母亲像是在等待后续的说明一样歪了歪头。
    不过,我没有回答的打算,而是向雪之下看去。
    尽管只是无关紧要的对谈,但应该和母亲对峙的不是我,而是雪之下自己。不论如何,对方都是那种在无休无止的诘问下,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如果我在一旁蹩脚的助言,反而会给雪之下带来麻烦。
    像是理解了我的沉默,或者把视线投向雪之下的理由,平冢老师笑着说道。
    “这也是在诸位监护人的认可与帮助之下达成的结果。没错吧,执行委员长。”
    她轻轻拍了拍雪之下的后背,像是开玩笑一样笑着说道。话头突然转向自己,雪之下有些慌乱。但很快就意识到为什么会在一句官腔的末尾提到她,开口说道。
    "是、是的,作为企划的责任人十分感谢各位的协助。"
    与刚才有些粗鲁的语气不同,在礼貌地向她们致上感谢的话语后,向着母亲规整地鞠了一躬。
    “也许会有尽不到礼数的地方,因为是喜庆的活动,希望诸位不要太过严厉。如果各位来宾有什么问题的话,我随时都可以接待各位。”
    说完抬起了脸,雪之下与母亲四目相对。从她的动作和表情都能看出距离感和紧张感。
    “说的也是,尽管是母女,礼数还是要尽到的。你终于也有作为责任人的样子了。……那么,我也会作为监护人委员会的负责人来判定你们的工作。”
    “那就检查到满意为止吧。”
    看到爱女坚毅的态度,雪之下的母亲不当回事地笑了起来。拿出扇子把笑得歪了的嘴角掩盖起来,晃动着的银铃般带着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就事不宜迟,关于这几点。首先,关于舞会的结束时间以及散场后的安排……”
    “嗯。会场周边的安全性已经进行了检查。在那边有整理好的资料,能劳驾您向那边移步吗。”
    雪之下在前边带路,雪之下的母亲和平冢老师跟在后面。
    阳乃小姐拉开了几步距离跟了上去。在和我擦身而过时,手搭在我的肩上,在我耳边悄声说道。
    “你还真能忍啊。……这样就好。”
    温柔的声音使我背后直冒寒气,带着些许甘甜,伴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寂寞回响。
    仅仅说完这些,雪之下阳乃离开了。不等我的回应。
    仅仅一个人留在会场的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抬头向天窗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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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7 22:34 | 显示全部楼层
    倘若是在此之前,一想到什么抖机灵的事情,就直接说出口了吧。
    但是,往后再也不需要这么做了。说得更准确一点,是不能再这么做了,大概比较好理解。
    我能做的、或者说被允许的范围是非常有限的。
    从现状来说,我应该做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工作。
    沉思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决定回到监视室。
    狭窄的台阶发出嘎吱声,我推开门。
    “辛苦了——”
    在门的另一边,看起来很无聊的一色抱着转椅的靠背,用脚尖蹭着地面转动了几圈。我拉开旁边的椅子,在调音台前坐了下来,顺便把其中的一个耳麦递到一色那边。
    “辛苦了,这是接收设备。”
    “好的——谢谢。”
    一色抱着椅子靠了过来,接过耳麦。在这一动作的途中,把脸贴到我的肩旁,压低着声音说起了悄悄话。
    “不要紧吧?那个大妈说什么了?”
    “大……你这家伙……”
    就年龄来说那个人看起来相当年轻吧,虽然不知道具体多少岁。但不管怎么说那两个人的母亲都是个美人,虽然基本上看起来很可怕,但有时也会露出可爱的一面哦?虽然这一点也很可怕就是了。
    虽然想帮她说上两句,但感觉说了也没用。之前因为一色已经和她母亲对峙过一次了,大概没有什么好印象吧。真凑巧诶——!其实我也是!
    所以我放弃帮她说上两句好话,仅仅回答了一色的问题。
    “雪之下会好好应付她们的,不用担心。”
    “嘿——”
    一色把手撑在脸颊上,完全不感兴趣地回应着。接着呢喃道。
    “看来已经不需要我帮你们翻译了啊。”
    “啊?”
    “你不是已经可以和雪乃学姐普通地进行交流了嘛。在商量进程时,刚才也是。”
    一边说着,一色抬着下巴面向监视窗。似乎刚才在右侧后台发生的一幕被看得一清二楚。
    “……嗯。不,只是商量工作上的事情并不需要翻译吧。我虽然不擅长对话和闲聊,但业务交流还算是擅长的领域。”
    “不不,就算你一脸得意……”
    一色面露不悦,像是在说才没这种事呢一边摆动着手。接着用手撑在脸旁,有些烦躁地叹了一口气。
    “嗯,确实有这种人呢。在业务交流时自以为建立了对谈的男人。”
    “喂你住口,要是没有借口就无法和女生说话的家伙也是存在的,考虑一下他们的心情啊。”
    我嘴上制止着她,一色却完全没在听我说话。
    “那种家伙,在聊过三次后就突然开始直呼其名,聊过五次后就邀请我出去玩。结果在告白失败后就完全放弃跟我搭话了呢。”
    “等等不要别说了,求你别说了。你这家伙怎么回事,难道是跟我从同一所中学毕业的吗?”
    “并不是啦……不过,学长的确会找这种借口……”
    一色摆出毫无兴趣的眼神盯着我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和我拉开了距离。
    “哈——!难道你想靠着业务交流的机会耍帅从而拉近和我之间的距离然后向我告白吗如果只是一起出去玩的话倒是没问题但如果想追求在此之上的关系请你等到现在的事情全部结束后再说可以吗真是十分抱歉。”
    说完,向我郑重地鞠了一躬。
    “好的好的,那就等到全都结束后再说吧。所以赶紧干活吧。不然就做不完了。”
    “又来了……不好好听别人讲话……”
    会认真的听这种话的家伙脑子怕是有问题……
    “再说了,人家其实并不讨厌工作啦。”
    一色微微嘟起了嘴,戴上了耳麦。接着像是为了跟我炫耀一样展开计划行程本,又把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啪嗒啪嗒地打着字。斜眼看着她的操作,我也开始检查调音台上的拨杆。
    突然间,一色噗地笑出了声。
    “……像这样的时间,其实我还挺喜欢的。”
    “嗯,确实在后台工作也别有一番乐趣。”
    实际上操作着调音台之类的机器,像是业务指导员一样戴上耳麦,做着之类的事情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充实感。立刻戴上耳机,体验着这种感觉。一色转动着椅子,面向着我。
    “明年也一起做这种事吧?”   
    “明年这个时候我就该毕业了……”
    就算再喜欢做这类的工作,但也不希望直到自己毕业的前一刻还在做这种事情……我面露苦笑,一色却没有露出笑容。
    “……我不是说这个,是说奉仕部的事情。”
    一色把手放在大腿上挺直了背,摆出认真的表情,语气真切地说道。她的话语背后一定隐藏了复数不同的涵义。但是不论对她的话语作何理解,我的答案都不会改变。
    “这种事情你得去问部长才行。就社团活动而言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即便我这样回答,她眼眸中的认真也不会认可这种暧昧的回答吧。受她的压力所迫,我不由得撇开了视线。
    “而且,社团活动今后就要结束了。”
    将至今以来的预感化作语言说出口大概还是第一次。
    至今以来不论是雪之下,由比滨,或是平冢老师大概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但并没有明确的说出来。即使像是玩笑一样地,顺着对话说过类似的事情,也并没有像是解散宣言一样斩钉截铁的这么说过。因此我们才能一直别开视线。
    但是,一旦明确地说出口,就成了不能回避的事实。
    “所以,我已经没有做这种事情的理由了。”
    在这么断言后,终于能够直视一色的眼睛了。我们视线相对,一色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轻轻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就知道会这样。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吧?”
    “啊啊……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作为社团活动也没关系,形式不是问题。作为学生会的一员也可以。……其实学生会还有一个空余的位置。”
    一色露出自满的笑容,从口中说出开玩笑一样的话语,我也笑着作出回应。
    “你去拉拢雪之下吧,那家伙应该还挺喜欢这种的。”
    “……我正有这个打算。而且还打算邀请结衣学姐。大家一起加入进来就好。”
    “不可能的。不是只剩下一个职位了吗。”
    一色挺起胸膛,一脸得意地哼哼笑了起来。
    “到了那时把副会长开除就好。”
    “太过分了……”
    那个人明明这么认真……因为过于同情,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等等,一想到他和书记妹妹关系这么好我就不想同情他了。给我卖力工作。
    我知道一色只是在开玩笑。我也知道这是无法实现的幻想。所以没有否定的必要。仅仅作为愉快对话的话茬就好。
    不然就会冒出“那样的话也不错”的念头。
    虽然觉得只是当作一个玩笑对应得还可以,果然我还是不擅长这种事。
    一色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我。她的表情,以及将头发梳到耳后的动作看上去都十分成熟。不,是远比我要成熟。
    “说实话我觉得这是最现实的一条路线哦~一边应付着可爱学妹的任性,一边适当地敷衍着快要结束的关系不也挺好的吗?”
    确实是听上去很有吸引力的建议。说不定也是最接近理想的形式。
    一瞬间,确切地感觉到了内心的动摇。
    像是看透我的想法一样,一色露出蛊惑的笑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晃动着地亚麻色发梢擦过我的脸颊,散发着洗发水的香味。以及甘甜的香水味穿过我的鼻孔。她把手压在我的椅子扶手上,另一只手放在嘴边在我的耳朵旁说着悄悄话。
    “……我可以帮你提供这样的借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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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7 23:12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想追求在此之上的关系请你等到现在的事情全部结束后再说可以吗真是十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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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8 00:15 | 显示全部楼层
彩羽学妹战斗力越来越高了,不知道是会变成阳乃还是会变成静老师
或者直接变成雪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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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8 23: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游戏 于 2020-1-28 23:58 编辑

    像是条件发射一样向后仰着,椅子的滚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拉开了一些距离。于是,一色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头上汗流不止,对方却一脸的游刃有余。简直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大概,倘若一色认真地邀请我去学生会帮忙的话,不管是做副会长还是杂务,我大概都会加入。就算不加入学生会,我也会以个人的身份去帮忙的。
    毕竟是对于使唤我的方式简直和我的妹妹小町一样熟练的一色。这种事情她应该是明白的。我拒绝不了妹妹以及学妹这件事已经众人皆知了。如果被认真拜托的话,我一定会面露不快地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帮忙的。毕竟在这之前都是如此,一色也是明白的。
    即便如此,现在还用这种色诱的方式。她的心思即使是我也能明白。
    “你这家伙,还真是个好人啊……”
    伴随着深深地叹息声,我笑着说道。
    一色比出剪刀手,向我抛了个媚眼。
    “没错吧?虽然我看起来这个样子但作为女人还挺方便的。”
    如此说着露出笑容的一色彩羽,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是为了佯装可爱的做作行为。我的学妹,对我们而言的一色彩羽,一举一动都是全力以赴的。
    虽然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至少是个好女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我也能作出符合我的作风的回应。
    “对于你的提议我会积极地进行考虑后积极处理。”
    “这不是绝对不打算回应时作出的回答吗。……嗯,虽然的确很有学长的风格。”
    一色摆出惊诧的表情轻轻叹出一口气。接着神色一变,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但是,别看人家这样,可是不会简单放弃的女人哦。”
    “一看就是这样的人啊……”
    我看着她笑了起来。
    一色看向了时钟。
    “……差不多到时间了。”
    耳边戴着的收讯耳机突然响起了白噪声,接着沉着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是雪之下。我会实时下达指示,各单位做好准备。接下来客人会进入会场。”
    “一色收到。会场的BGM,播放曲目。”
    一色用眼神向我下达指示,我点头回应。接着按下重播键。轻轻抬起拨杆。目前还没问题。仅仅是在预备阶段的静谧中,重复播放曲子的简单工作。
    随着客人走进会场,渐渐地吵闹起来。如果有一个监视器就能看到会场的全貌了,但是没办法太过奢侈。我起身透过监视室的小窗口向下看去。
    映在视线中的景象十分华丽,颜色鲜艳的舞裙转动的身影,从远处看就像是绽放的樱花一样。
    像是在风中飘散的绽开的樱花一样美丽。正因为即将凋零,这幅景色才显得格外的美丽动人。
    我们着手的、最后的活动终于就要开始了。
   



                                                X                                X                                    X







    努力促成这一场面之前,在几经曲折时好时坏的状况下虽然出了不少状况(*すったもんだがあったが,1994年日本的流行语,感兴趣可以查一下),一旦开始着手舞会的操办,事情就变得顺利起来了。
    因为开始十分顺利,后面也没出什么问题的一点一点推进着。
    一直没能想到好的解决方案的幻光片放映也没有出现状况,空出了一段欢谈的时间后,终于到了舞会的开始时间。
    一色作为舞会的司仪煽动着会场的氛围,遵照雪之下的指示,按照播放列表的顺序放起了音乐。音乐已经事先在MIC TIME里设置好了,之后不用操作也没问题。
    我重重地压在椅子的靠背上,因为在桌前坐着的时间太长,为了缓解僵硬的后背,我向后用力地伸了个懒腰。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从腰骨也发出了咯吱的令人舒适的声音。
    “你好像累的不轻啊。”
    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刚才还在担任司仪的一色已经回到了监视室。
    “嗯,噢噢,辛苦了。”
    从口中说出随意地话语犒劳着她,一色一脸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拉开了我旁边的椅子。
    “稍微去休息一下如何?我会在这里守着的。”
    大概是刚刚从腰部发出的响声被她听到了,现在被她体谅着。我倒也不是特别的累,嗯,正好也想去上个厕所,就顺从这份难得的好意吧。
    “嗯,那我就稍微出去一会儿。”
    “好的——”
    在没有精神的送别声下,我离开了监视室。
    转动着嘎吱作响的僵硬的肩膀,摘下压在耳朵上的耳机,我迈动着轻快的步子下着台阶。脚步声和震颤着腹腔的迪厅音乐的重低音相重合。
    来到舞池后,看到会馆的中心聚集着很多人,室内蒸腾着热气。
    从远处眺望过去,说是空前盛况也不为过。
    在衣装华美的人群当中穿着一身校服十分引人注目。在舞池的角落,放置着食物以及饮料的长桌旁看到了由比滨的身影。
    对方也注意到了我,向我挥动着手。看到她向我招手的动作,我点了点头向那边走去。
    “小企,辛苦了。”
    为了不让声音被扬声器的音乐盖过去,由比滨站在了我的旁边。
    “辛苦了,接待已经结束了吗。”
    “嗯,到了这个时间似乎已经没人来了,我们正在轮流休息。”
    “嗯,从时间上来说以及快要结束了。”
    “是啊。感觉肚子好饿哦。”
    一边说着,由比滨向长桌走去,挑拣着点心和其它的点心。
    “小企也要吃吧?”
    不用了,我倒是没有那么饿……不等我回答,就取来堆成小山的点心摆在了我的面前。在点心堆成的小山中央摆着蜂蜜蛋糕。
    原来如此,真是合理的选择……
    和文化祭的时候学生制作的蛋糕不同,上边装饰了很多奶油和水果,看起来十分华丽。……不过,这东西果然就是个土司吧?说真的,这一定是个土司吧。不管上边作出多少装饰面包就是面包。不能再做点什么消除土司的存在感吗。一看就是个土司啊,超土司。
    “嘿——”
    由比滨发出了简直不像是在切割蛋糕一样的声音,把切开的土司盛在纸板上递给了我一块。居然直接用手捏在上面……虽然我也不是很介意。
    在我还有些犹豫时,由比滨已经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了。
    “好吃!生奶油超好吃!”
    真是一如既往的一脸幸福的吃相啊……看到她的样子,连蜂蜜蛋糕都变得好吃了一样。
    之前吃过的蜂蜜蛋糕是外行人做的。但是这次供应的蜂蜜蛋糕不知道是从外卖馆还是Uber Eats送来的,可谓是专业的蜂蜜蛋糕。一定很好吃……
    我这样相信着吃了一口。吧唧吧唧啊呜啊呜。
    嗯……土司……
    在嘴里干得干干的啊。是不是因为离刚出炉的时间太长了……是不是应该一呈上来就立刻吃掉呢。嗯,因为奶油和蜂蜜很甜所以很好吃,倒也没关系……我撇了撇嘴,由比滨噗噗地笑了。
    “小企的表情和之前好像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谁让这完全就是个土司啊……面包的质感说不上是海绵还是硬橡皮,我沉默地咀嚼把口中水分吸干了的又硬又甜的物体,只用眼神向她表达了想法。
    终于把最后一块也咽了下去,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想着去取一杯咖啡润润嗓子,我朝桌子伸出手,舞池上播放的音乐突然一变,灯光的颜色也随之改变。
    反光球缓缓地转动着,红色与绿色的灯光在舞池上反射着,与柔和的舞曲节奏相结合,突然像是要灼伤眼睛一样的白色闪光灯啪地一下倾注在舞池上。
    模糊不清的视野中,由比滨的笑容仿佛罩上了一层阴霾一样。
    “……你已经想好要许什么愿望了吗?”
    听到她压低了的声音,我向她靠近着。
    “还没有……现在还没有什么想法。你呢?”
    “人家……之前提到的事情,已经大部分都实现了……来舞会帮忙,一起开庆贺会,庆祝小町考上高中。……啊,忘了还要一起去玩。”
    由比滨伸出手指,每想到一件事就收回一根手指。
    “期末考试结束了就去吧。”
    “啊,期末……嗯,这样的话反而可以打起精神努力一把!”
    听到考试这个词有些垂头丧气的由比滨,因为想到了之前立下的约定,有些开心的笑了起来。对于这样老实的好孩子,不自觉地想去帮她实现更多的事情。
    “如果还有别的愿望的话就随意地告诉我吧。”
    “真的吗?那我就再许下一个愿望吧。”
    说完,由比滨轻快地迈出一步,拉开了和我的距离。
    接着用手攥着校服的裙边,右脚尖点地,微微屈膝下蹲。
    “……可以和我一起跳一支舞吗。”
    由比滨头上像是小小的钻冠一样的团子轻轻摇晃,向我行了仿佛贵族女子的一礼。
    看到她的动作,我突然愣住了。
    不,是看得入迷了。
    终于,由比滨缓缓地抬起脸看着我。
    刚刚凛然的表情在一片昏暗中变得满脸通红。
    “开、开玩笑的……哈哈……”
    为了掩饰害羞的心情,由比滨拼命的摸着头上的团子。看到她的样子,我的身体终于不再僵硬,从口中漏出苦涩的笑声。
    “这个,不是那种舞蹈吧……”
    “说、说的也是!啊……好羞耻……”
    由比滨抬起了双手掩住面孔。然后突然又抬头朝向天窗,往脸上扇起了风。
    也太受气氛的影响了。在跳舞之前就被牵着鼻子走(*踊る前から踊らされて 双关)怎么行。
    怀着惊愕的心情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真是让人傻了眼啊。
    对于接下来自己将要做出的举动。
    我又一次地,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次不是对自己的举动感到惊诧,而是为了鼓舞自己。
    我向着长桌的反方向走了几步,回头看去。看到我一言不发地拉开了距离,由比滨摆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歪了歪头。
    “……请接过手。”
    说着,我一只手放在胸前半躬着腰,缓缓地将右手向她伸去。
    由比滨虽然有些惊诧,但立刻深深吐出一口气。一只手掩着嘴角的笑容,像是在捉弄我一样俯视着我。
    “明明不是那种舞蹈?”   
    “这不是刚才你提出来的吗?”
    因为她作出了装腔作势的样子,所以我也奉陪着作出做作的举动。不过这个动作还真是令人羞耻。如果没做就好了……后悔和自我否定的心情突然一下子涌了上来,递出去的手一下子沉了下去。
    在这只手差一点就彻底耷下去前,突然被由比滨攥住了。
    “我们走吧!”
    被她拉动着,回避着他人向着舞池的中心前进。
    直射光和反光球的光线四处游走着,舞池上的人群也以同样的气势移动着身躯。
    正在播放着的是叮叮当当闪闪发亮的快节奏时髦舞曲,这种音乐按类型来说实在是太小众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如果说是迪厅经常会播放的乐曲的话大家就都明白了。至少不是那种促使男女耳鬓厮磨的曲子。
    她左右晃动着仍然紧握着的手,我配合着她的动作,身体也跟随着划着圈,踏实地迈着步子。混杂在音乐和蒸腾的热气与灯光中,在一大群人当中挤来挤去,跳动着谈不上时髦的杂乱舞步。   
    不过,不管看上去有多蹩脚都无关紧要。
    在场的所有人今晚都是为了取乐而来的。因此周围的人不管是在跳舞还是在装模做样都无关紧要。谁也没有盯着其他人看。
    看着我的,只有由比滨一个人。
    光线的轨迹并不是为了映出某个人的脸而移动的,而是跟随乐曲的节奏四处游动着。谁都无法看清彼此的表情。
    即便如此,她的笑容和紧紧握住的手还是鲜明地印在眼前。
    在盛装打扮的人群当中,穿着学生装很显眼。但在享受着此刻的时光的人们来说都是无需在意的事情,我和由比滨都自然的融入到了跳舞的人群中。像是在玩挤馒头一样的人数占据在舞池上,为了回避拥挤的人流,我时不时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顺着节奏移动着,时不时避开移动的人们,我们就这样继续跳着舞。
    沉浸在高处的扬声器响起的乐曲中,膝盖回应着节奏,肩膀顺应着旋律,拳头高高举起put your hans up!
    不管是多么粗糙的不成章法的舞蹈,在旁边看着和实际参加都大有不同,比我想象的还要激烈。
    超出想象的,主要是精神上的……
    手和手相接触的时候,脸贴近的时候,呼吸声传进耳朵的时候。
    正当我感到疲惫时,和由比滨的目光对上了。
    接着,由比滨突然笑了出来。
    “表情看起来好不情愿哦!”
    “这种愿望实现起来还蛮辛苦的……”
    “抱歉抱歉!不会再提这种事了!”
    笑声和音乐混杂在一起,又一同渐渐消失。
    在这时,由比滨微小的呢喃声融进其中。
    “……接下来,我就要许下最后的愿望了。”
    紧紧贴在我的身边,以搂在怀中一样的距离,由比滨把额头贴到了我的肩膀上。
    对于她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话语,我即使向用零碎的话语做出回应,也被埋没在了噪响的乐曲中。
    曲子渐渐地停了下来,下一首乐曲立刻接了上来。跳舞的时间也差不多快要结束了,衔接上了一首节奏缓慢的曲子。从播放列表上的播放顺序来看,这之后再播放一曲标准曲目,舞会就即将迎来终点。说白了,现在就是我最后的放松时间,也是我不得不回到工作岗位的时间。
    “……差不多该回去了。”
    “嗯,我也回去。”
    不知道是谁先松开了手,双方都向后退了一步。
    终于,像是时钟一样的重低音响起,宣告着仿佛魔法一般的时光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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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obtizi + 2 感觉还是楼主的翻译看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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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9 10:2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惊了,团子又双叒叕先手了

—— 来自 HUAWEI CLT-AL00, Android 10上的 S1Next-鹅版 v2.0.4-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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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9 10:4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色是跟团子开完作战会议才来换班的吧
尽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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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9 20:3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向监视室走去,脚步声在踏过的台阶上响起。
    在台阶上发出声响的不是穿着玻璃鞋的美足,而是陈旧又有些脏污的室内鞋。魔法一样的时光已然过去,沾染着一身灰又回到了那间遍布尘埃的屋子。
    在家里等待着魔法被解除后的灰姑娘的是坏心肠的继母和姐姐们,而等待着我的又是什么呢。一边想着,我推开监视室的门。
    “欢迎回来——!好慢哦。要工作吗?还是要工作?……或者是,工 作 ?”
    等待我的是故作可爱的学妹切换到新婚妻子模式露出的满面笑容,但明显满腹怒火的母老虎。
    明明很有新婚妻子的感觉,但给出的究极选项三选一之中完全没有家庭的要素。
    “嗯,十分抱歉。我会工作的……”
    “我用收讯设备喊你好多遍了哦。哼,既然赶上了我也不追究了。”
    一色嘟着嘴发起了牢骚,突然站了起来。
    “那么,我要去准备收尾时的发言了,之后就拜托你了。”
    “好哦。快去快回。”
    “那我去咯。”
    目送着一边欢快地告别一边快步离开的一色,监视室只剩下我一个人。扬声器的深处只剩下重低音的回响。
    拿起行程计划表比对了一下时间,虽然多少有些差异,但通过调整各个部分的时长后,终于可以按时进行收尾了。
    之后一色打过宣告收尾的招呼,舞会就彻底结束了。我把刚刚休息时摘下来的耳机重新戴了起来。
    在一阵混乱的电波噪音后,镇定的声音随后响起。
    “——一色同学,准备好了吗?”
    负责推进流程的雪之下下达着指示。在数秒的沉寂后,回应的声音响起。
    “——一色已经达到后台左侧。准备OK。我要摘下收讯设备了。”
    “——收到。在后台广播响起前做好准备。”
    “——明白了。那么,之后见。”
    通讯设备上的对话就此结束。
    椅子的靠背嘎吱作响,我把两只手撑在后脑勺上,看着天窗。音乐随着顺序进行切换。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排列的,但在迪厅里似乎算得上是固定曲目,从舞池的方向传来了欢呼声。这就是播放列表上的最后曲目了。
    我握住挂在领口的麦克风,按下开关,我已经知道如何使用了。为了能把声音收进去,我等了几秒后开始说话。
    “这里是调音区,现在正在播放的是最后一曲了。”
    “——知道了。播放收尾曲的时机会在后台右侧作出指示。不要看漏了。”
    听到雪之下的回答,我从监视室的小窗向下看去。
    一只手撑在脸上向下眺望着,看到雪之下往这边瞟了一眼。低头凑近着领口上的麦克风。
    “——看得到吗?”
    “——嗯,清清楚楚。”
    “——好的。你现在在哪里?观众席吗?”   
    雪之下在后台做出东张西望的样子,居然还给自己安排上了小戏码。
    “——上边啊上边。往上边看。你丫刚才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在我一脸苦涩的作出回应后,雪之下仿佛奸计得逞了一样微微弯起了腰,肩膀一颤一颤的。因为没有按下麦克风的对话键,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可以看到她憋笑的样子。
    接着,雪之下带着嘴角的笑容,往监视室看了过来。
    “——因为需要抬着头看你还有点不习惯啊。”
    “——你倒还挺习惯把我看扁的?虽然我也习惯被人看扁了,倒也不打算跟你抱怨。”
    “——我还是很高看你作为奴隶的本能的。因为太过高看肩膀和脖子都开始发酸了。”
    你还没有大到会引发肩膀酸的地步吧……是什么我就不明说了!
    正当我想东想西时,雪之下向我投来了凶狠的眼神。恶狠狠地捏住了悲凉的胸口上挂着的麦克风。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到,你敢再说一遍吗?”
    “我什么都没说……”
    我不由得做出了认怂的回答。话语的开头似乎没能收进麦克风。
    忘了何时,也曾像这样通过收讯设备进行过无聊的对话,我不由得笑了出来。那个时候还有别的人听到了这段对话,留下了一段羞耻的记忆。
    不过,现在这段对话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
    拉开了一定的距离,通过电子器械,通过无关紧要的话题,我们就能够像这样对话着。基于这种话题,使我有种可以一直聊下去的感觉。
    即便如此,时间也会给这段对话带来句点。
    调音台上的倒计时意味着乐曲还剩下的时间。
    距离结束还有几十秒。
    我将视线移开监视器,脑袋从监视窗探了出来。
    位于舞台右侧幕布后方的雪之下歪着脑袋向我投来了“发生什么了?”的眼神。接着看到我突然从监视窗里消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什么事都没有啊。
    我的嘴唇几乎没有启合,也没有使用收讯设备,以这个距离口中呢喃的话语恐怕谁也听不见。
    雪之下依然保持着好奇的神情歪着头。
    我摇了摇头表示着没什么事,我的动作姑且消除了她的疑问,她轻轻地点点头。
    舞台深处虽然很昏暗,但因为反光球时不时照射进来反射光,她端正的面孔,孩子气的举动以及漂亮的微笑都看得很清。对方却因为监视室里的照明形成的反光很难看清室内。
    拜此所赐,我现在的表情能够不被雪之下看到。傻瓜一样的表情让我没脸见人。我被想象中的自己的表情给逗笑了。
    大概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距离位置使得我萌生了这种愚蠢的想象。
    左右侧拉开了距离,一边向上仰视,另一边向下俯视的构图。
    简直就像是以前看过的舞台剧一样。
    阳台上的斜窗与监视室的小窗口大不相同,男女的位置也反了过来,口中念叨的对话也称不上融洽,与通过电子器械进行的业务交流不同,完全不相似。因此,即将迎来的结局恐怕也会截然不同吧。
    进行着荒唐的想象,不由得笑了出来。
    虽然比不上那样的happy end,但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也会迎来终结。
    一边倒着计算时钟电子显示屏上显示的时间,我按住麦克风的按键。
    “——差不多曲子要结束了。”
    因为是通过收讯设备进行对话,滞后性是无法避免的。雪之下捏住麦克风的按键,轻轻闭上了眼睛。
    “——收到。”
    在简短的回答后,从耳机中响起了滋滋的杂音。似乎雪之下依然没有松开麦克风的按键。
    过了两秒、三秒。
    雪之下连带着麦克风的按键把固定麦克风的领口攥在手中,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
    “喂,比企谷同学。”
    不管等了多久,都没有听到后续。传进耳朵里的只有滋滋响的电子杂音和细微的呼吸声。
    “……你一定要实现她的愿望哦。”   
    声音就此中断。
    看不到低下了头的雪之下的表情。
    因为距离产生的时间滞后,耳机里只有杂音在一直地响着。
    商量了工作的进行方式,漫谈着无聊的话题,刻意不触及敏感的话题。
    这一定就是合理的距离感。
    我要说的话只有一句。
    “——我明白。”
    马上曲子就要结束了。
    在最后响起了高亢的音节后,曲目末尾的残响渐渐消失。照明随后亮起,来宾们意识到了舞会的结束,每个人的表现都有所不同,现场活跃着告别的氛围。鼓掌的、吹口哨的以及喝彩的声音响彻会场。
    “——……谢谢。这就是最后的工作了。”
    静候着会场的嘈杂声渐渐地静下来,雪之下举起了手向我下达指令。
    “好了个的。”
    没有通过麦克风作出回应,我自言自语地回应着。
    在被选作出场乐曲的前奏缓缓响起后来宾们渐渐静了下来。等待着这一时刻,我轻轻地把拨杆推了上去。上演了一场富有情感的收尾。
    按下麦克风的按键,等待几秒后说道。
    “——好,曲子播出来了。”   
    “——收到,在广播结束后,一色同学到达指定地点后拉下推杆。等我这边下达指示。”
    在乐曲的第一段播完后,大多数的来宾们都静了下来,静静等待着完结的到来。
    斟酌着时机,雪之下在后台念起了广播词。
    “诸位毕业生,感谢各位来参加今日举办的总务高中舞会。再次祝贺各位的毕业。那么,最后由执行委员会向各位致辞。”
    伴随着鼓掌声,一色向着台上走去。一道直射光跟随着她的身影,光线的轨迹最终缓缓停在舞台中央。   
    雪之下抬头看着我。
    在光线下反射的灰尘中,阴影的深处,雪之下静静地抬起了手。
    不知道应该把手抬起来还是放下去,烦恼来烦恼去,最后半吊子的把手举到了中间。
    以悲伤的笑容,向我传达着结束的信号。
    接着,她静静地挥了挥手。   
    配合着她的指示,为了落下舞会的帷幕,我缓缓地拉下了拨杆。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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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30 18:33 | 显示全部楼层
Interlude...





    在黑暗中仰望着的监视室的小窗户,无法触及的遥远。
    朝着无法触及的位于高处的露台伸着手的场景,简直就像是莎士比亚的戏剧一样。
    不论是我和他的关系还是所处的位置,明明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只因为构图上的相似而不由得地进行了联想。因而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迎来爱情喜剧一样的幸福结局。
    仅仅停留在不可名状的关系当中。   
    我和他还有她。
    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是难以描述的。
    但是无论用什么名字来称呼蔷薇,它所散发的甘甜香气都不会改变。
    一定是这样。不会有错,我这样想。
    明明完全没能如此信服,我像是咽下**一般逼迫自己去相信甜言蜜语。使自己陷入沉睡。
    因为身后的灯光,虽然在逆光下无法看清的他的表情,我想那一定是放下了戒心的笑容。
    当我想用收讯设备询问他怎么了的时候,耳机里响起的只有滋滋的干扰声。
    接着,得知了结束时刻的到来。
    开心的闲聊时间已经到此为止了。
    就此结束。
    向他回复收到后,简短地向他道谢,我的手松开了麦克风的按键。
    在舞台的幕布后方,站在立式麦克风前读完广播稿后,完结的欢腾就此上演。音乐演奏到高潮时,演员站到舞台中央后,就结束了。
    之后只要发出信号就好。
    我朝着监视室的方向,举起了手。
    正因为明白无法企及位于高处的露台,才放弃了向那边伸手。
    丧失了前往之处,不知如何安置伸出来的手臂。
    我静静地挥动着手。







bad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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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30 19:1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俩人又想到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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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7 07:54 | 显示全部楼层
提示: 该帖被管理员或版主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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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12 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主教学楼的二楼,用来接待来宾的玄关已经关上了灯。
    位于出口处左侧的事务室还亮着灯,但灯光照到门口就已经十分的昏暗。
    借助接待处的小窗口透出的微弱光亮,虽然还是很昏暗,但我还是认出了靠在窗户边女性的样貌。连仔细观察身形的必要都没有。
    是雪之下阳乃。
    阳乃小姐像是在打发着时间一样,视线一直停留在手机上。反射的灯光映出了她美貌端庄的面容。但是她的神情看上去却十分无聊,比平时的态度看上去还要冷淡。
    注意到我的脚步声,阳乃小姐向着这边瞥了一眼。半眯起来的眼睛,以及在外面路灯的逆光下有些模糊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微笑一样。
    在她离开了倚着的玻璃窗后,终于能够看清她的表情了。盯着一双冷淡至极的眼睛,阳乃小姐的脸上露出了阴鸷的笑容,像是为了捉弄我一样开口说道。
    “……果然逃了出来啊。”
    我的眉梢不自觉地跳了一下,差一点就发出了啧嘴的声音。看着我扭曲的表情,阳乃小姐的笑容显得愈加愉快。
    我真的不擅长应付这个人。有种内心的想法被这个人吃的死死的感觉。所以至少我也应该表露出抗拒的态度。
    “特地说出那种话,把我勾引出来的不是你吗。”   
    听到我的回应,阳乃小姐既没有否定也没有变脸色,只是耸了耸肩。
    在离开会议室的时候,用听不到的声音向我传达着她将前往的地方,看到她别有深意的目光,不论是何等的蠢货也能理解她的意图。
    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直接离开倒也不是不行,但这么做的话,她应该就会直接跟我打电话,要么就通过叶山或者是小町来跟我联络。事实上至今为止这样的事情也发生过好几次了。那还不如我主动来找她比较省事。
    从结论上来说,我是无法回避这个人的。
    仿佛看透他人内心的话语,会让人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沫的可怕声音,使人冻结的冰冷眼神,和她十分相像的美丽侧脸,故作成熟的开朗态度,无意间露出的有些孩子气的表情,像是在怜悯一样温柔的笑容,都让人在意得不得了。
    就连我的这种想法恐怕在她的眼中都像是撕开的包装般一清二楚。
    尽管明白会被她肆意的玩弄,我还是不得不听她想说的话。
    “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你到底想怎样啊。”
    我将心中怀揣的疑问,用烦躁的口吻一口气说了出来。
    雪之下阳乃的言行举止一直都在我,或者说我们的心中激荡起波澜。直到我们的关系即将平稳的结束的这种时候,她依然投下一颗石子,试图激起波纹。
    我不想变得比现在还要混乱。
    从口中说出的话语比我想要的还要尖锐,语气也更是粗鲁。
    看到我瞪着她的视线,阳乃小姐露出一脸清爽的表情。
    “我不是说过吗。怎样都行,随便无所谓。家里的事情怎么都无所谓。不论是由我或是雪乃来继承都没有关系。”
    听到她说出与刚才十分相似的话语,我不由得叹出一口气。不知是否因为我的责问而有些内疚,阳乃小姐将视线投向窗外。
    “……我只是能够认同她的选择。不论她作出怎样的决定。”
    从她的口中漏出的喃喃自语仿佛是她刚才说过的话的复述,并无深意。但是她悲切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些寂寞。
    又来了。我又有些看不清雪之下阳乃这个人了。
    明明经常不厌其烦地说出那种同时包含着善意与恶意,令人讨厌、怨憎,故意扮黑脸的话语,时不时却特地摆出一副悲伤的表情,用温柔的声音向我搭话。如果这份落差也是她的演技的话,那我就只能投降了。不管到哪里都在她的掌心之上。
    “是为了表示诚意吗。这不是跟黑社会一样吗……”
    看到我在做作的叹了一口气后,脸上浮现出愕然的笑容,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不知是否对我的反应很满意,阳乃小姐噗地笑了出来。
    “虽然我不打算对此否认……但是我想母亲大概也没有认同。”
    “感觉她也没有否定的意思啊。”
    回想起她柔和的笑容,我这样说道,阳乃小姐忍不住地喷了出来。用“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蠢话呢”像是看傻瓜般的腐烂眼神向我看了过来。
    “那个人怎么可能会这样随随便便就认同呢。实际上她不也没又做出明确的回答吗。雪乃似乎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
    不置可否、只是表示得知了这一事实后将判断延后的谈话方法简直像是外交家一样。雪之下似乎也已经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到了现在我才明白,她刻板的笑容与僵硬的肩膀背后的缘由。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能正确理解对方情绪的微妙之处,没有经过日积月累的共同生活是做不到的。我和小町就是很好的例子。
    我们之间还不到一年的交际是无法理解得那么深刻的。如果不是她的母亲或是姐姐,想要从她的表情或是动作的细微变化去理解话语背后的本意是不可能的。
    因此,当我在心中为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而寻找借口时,阳乃小姐也在看穿了我的心理活动后一笑置之。
    “即使不是姐姐或者母亲,只要看到她的样子谁都可以明白。……这种事情,哪怕只是你们之间的这种朋友关系,也能够明白吧。”
    “我没有能用朋友来称呼对方的自信,倒也说不上来。”
    “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真是了不起……你还真是别扭啊。”
    阳乃小姐在笑着这么说时,眼神却没有一丝温度。她兴致索然地叹了一口气,推开了玻璃门。
    “……那种话又有谁能够认可。”
    抛下这句话后,阳乃小姐向外走去。
    我紧跟在她的身后,向着台阶迈出一步。
    但是我还穿着室内鞋。我用痛恨的眼神看向室内鞋,咂了下嘴。再去把鞋换掉也挺麻烦的。我穿着室内鞋,快步地走下台阶。
    “那个,为什么不能认可啊。”
    在走下台阶之前,我追上阳乃小姐问道。阳乃小姐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了过来。
    在路灯的反射下,黑色的大眼睛微微湿润,向我注视的眼睛仿佛在哭泣一样。
    “……谁让那个孩子的愿望,仅仅是一种补偿行为而已。”
    在说完这句话时,她的步伐看上去有些摇晃不稳。我不由得快步向前走去。
    补偿行为。
    那个目标是当某种阻碍下而无法达成目标时,以达成替代目标来满足欲望的补偿行为。说白了,是为了自我欺瞒而设置的假货。
    假如,正如雪之下阳乃所说的那样。她的愿望仅仅是为了糊弄自己的感情而存在的方便之物,我究竟能够就这样放着不管吗。
    看到我说不出话的样子,阳乃小姐踏上一层台阶,与我四目相对。用温柔的声音轻声说道。
    “雪乃和比企谷君以及比由滨妹妹都很努力地逼迫自己去认可了吧。用虚有其表的话语安慰自己,撇开视线……”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自己知道。
    但就算我如此哀求,阳乃小姐还是会继续说下去。一边向我投来怜悯的眼神,用慰藉的声音继续说道。
    “说着自洽的借口,讲着道理……不就是像这样自我欺骗、糊弄吗?”
    不等我的回答自顾自地在那里说着,但笃实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她的声音、呼吸、语言都像是浸入的水一样,在我的心中染上颜色。
    不知是想要说出来还是咽下去的话语积压在我的喉咙深处,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是明白的。故作成熟地说着大话,行事方式却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
    不,是比以往还要卑劣。不仅自欺欺人,还强迫她们两人去接受。
    阳乃小姐轻抚着我紧咬着臼齿的面颊,细长的手指像是在触碰易碎物一样轻轻移动。
    “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
    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阳乃小姐缓缓移动着手指,指尖戳在了我的胸口上。
    “你是无法欺骗自己的。”
    “……看来是这样的。”
    听到我抽紧了声带发出的声音,阳乃小姐露出了和她十分相似的笑容,却因为悲切的心情,乍一看却有些扭曲。
    简直像是要哭出来了似的,她恍惚的笑容刺痛了我的胸口。
    透过小窗户向舞台深处看去,在灯光暗下来之前,轻轻挥动着手的她,随着黑暗一同消失的恍惚笑容。
    当时所感受到的痛楚,直到现在还留存在心中。
    “不好好解决的话,就会一直在你的心中纠缠不休哦。无休无止且没有尽头。因为我这二十年就是不断自我欺骗才一路走下来的……在这样虚假的人生中苟活着。”
    阳乃小姐掺杂着悔恨心情的自白听起来易碎而虚幻,看向远方的眼睛有些湿润。和平时大人一样从容不迫地说着蛊惑人心的透出险恶的话语时的她不同,现在的她看上去甚至比我还要年轻。
    有种第一次看见了雪之下阳乃的真面目的感觉。
    不顾我表露出的困惑,阳乃小姐在后退一步后,转过身去。
    “喂,比企谷同学。真实到底存在吗……”
    透着寂寞的话语随着夜风的回响飘散在空中。
    用手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像是追随着消散的夜风一样,雪之下阳乃向前走去。下了台阶后,走到了接近校门的地方,她转身回顾,露出了纤弱的笑容轻轻地向我挥手。
    我呆滞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身姿婀娜的笔直背影远去。连挥手的余裕都没有。
    在阳乃小姐的身影完全消失以后,站立的力气也消失了。
    我疲惫地坐在了台阶上。
    我仅仅盼望雪之下雪乃发自内心的选择、决断与话语。
    但如果她的愿望仅仅是在放弃什么之后的补偿行为的话,这个答案果然还是错误的。
    她的话语中没有一丝虚妄,歪曲的仅仅是为了得出这一答案的前提。
    不,歪曲了的是我,比企谷八幡本人。
    明明知道被允许得出的答案只有一个,却回避了选择,靠着借口去延后,以诡辩进行欺诈,来扭曲、欺瞒、强迫。
    倚仗她的温柔,向她的诚实撒娇,沉醉于一时之间的幻觉,自以为说了什么正论。
    仅仅归结为一个错误的话未免太不要脸了。
    连存在的价值都没有,令人唾弃的虚伪存在。






这部轻小说真的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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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14 18:46 | 显示全部楼层
    教学楼笼罩在夜幕之下,不顾吹拂的冷风,我坐在台阶上发着呆。
    前方的马路上有好几台汽车经过,除此之外就没什么移动的东西了。放学时间早就过去了,已经很久没有人经过了。
    当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打算一直坐下去时,背后的玻璃门被打开了。随之传来了吵闹的脚步声,我反射的回头看去。
    同时,头顶被轻轻敲了一下。
    “你小子,不要把室内鞋穿出来啊。”
    抬头看去,平冢老师将手刀收了回去。似乎我刚刚被砍了一下。
    突然想到上一次被她敲打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摸了摸头,平冢老师叹出一口短促的气。接着将抬起的手向我伸了过来。
    “我差点就把门锁上了哦。快点去换鞋。”
    看来没有办法继续在这里坐下去了。虽然没有看时间,但应该过了相当一段时间了。突然被她催促,我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大衣上的尘土。
    在我越过一级台阶向上迈出脚步时,平冢老师环抱双手叹了口气。像是为了监视我是不是真的打算进入教学楼一样。
    走上台阶后,我向平冢老师点头致意,进入了教学楼。
    事务室和职员室虽然还亮着灯,但走廊上几乎没有光亮。
    在窗外的街灯和墙角的应急灯的映照下,虽然能看清脚下的路,但我的脚步依然沉重。
    因为到了夜晚,教学楼里也变得凉飕飕的,我不知不觉缩起了肩膀。
    “比企谷。”
    从蜷缩着的后背那边传来了声音。
    回头看去,平冢老师无声地追了上来。低头看去,她的脚上并没有穿室内鞋或者拖鞋,只穿着一双袜子。似乎是在进入室内后脱下了鞋子,手上拿着一双女式皮鞋。
    不是平时的白衣,而是披着大衣走到我的旁边,像是为了矫正我的驼背一样拍了拍后背,露出了微笑。
    “……已经很晚了,我送你一趟。”
    “不用了,我骑自行车来的。”
    “不要这么说嘛。把自行车放在那边就好。”
    这个人怎么回事,难道是丢弃物品妖怪吗?平冢老师不顾我的抗议,突然推了推我的后背。就这样把我拉到了电梯,脚上依旧穿着袜子,强硬地把我带到了停车场。
    停车场也没有人,只停了两三台车。其中有一辆与学校很不相称的高级外国车闪烁着前灯。平冢老师似乎用手上的钥匙远程的打开了车锁。走到了她的爱车跟前,平冢老师看了看四周,朝我招手。
    “快点上车,麻利点。”
    “哈——”
    被她催促着,我坐到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平冢老师也快速地坐在车座上,引擎点火后,底盘发出了低声的嗡鸣。
    平冢老师踩下油门踏板,缓缓地移动着车子,我靠在了靠背上。
    虽然很久没坐她的车子了,真皮座椅因为平时保养的很好,坐上去很舒服。变速杆周围的铝制面板被擦的闪闪发亮。能够看得出来她保养得很用心。
    明明职员室的桌子看上去那么脏乱,我露出了苦笑,脑海中浮现出堆积在她桌子上的书籍、模型和纸杯拉面的景象,想到以后不能再看见这幅画面以后,突然感到有些寂寞,我看向了窗外。
    离开学校往家的方向驶去的道路上,橙色的路灯一闪而过。对道路十分熟悉的平冢老师一边哼着歌一边转动着方向盘。
    哼起的歌突然停了下来。
    “总之就先,说声辛苦了。”
    “说的也是,不过,我倒也没有做什么。”
    “没有这回事啊。你已经很努力了。虽然想说为了庆祝工作的结束去喝一杯……但开着车也没办法。”
    “说到底我还没到能喝酒的年龄啊……”
    平冢老师目视着前方露出了苦笑。
    “确实。真期待三年以后啊。”
    听到她这么说,我却说不出话来。
    明明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就好,但我却像个傻瓜一样单单张开了嘴。在我沉默的时间里,车内音响响起了旋律柔和的乐曲。
    “怎么了,不要无视我啊。我也会受伤的哦。”
    听到她闹别扭似的口吻,我回过神来向旁边看去,平冢老师嘟起了嘴。
    “啊——对不起。总觉得无法想象那副场面……”
    听到我打圆场的干笑声,平冢老师微微侧首,斜眼向我看来。
    “有什么想象不到的?是长大成人这件事?还是三年后依然跟我混在一起的情景?”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大人。不过,说起长大成人这件事,我还没有什么头绪。
    参加工作和经营家庭,想要在社会上生存下去,只要通过努力以及缘分的加持下恐怕都不是什么问题吧。通过妄想,倒也能够看见那样的画面。但仅仅如此就能被人称作大人吗,我还无法做出判断。世间也存在着大量只有年龄在长进的废物和虐待自己孩子的渣滓,如果仅仅用年龄和社会地位、是否构建家庭来作为成人的判断基准恐怕让人难以认同。
    不过,倘若不犯法,不侵害他人,平静地度过每一天我倒也能做到。考虑到十年后二十年后的漫长时间,在某个节点改变生活方式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一说到三年以后,这么短暂的时间里,让我想象那时的样子也不太容易。
    “嗯,要说是哪个……非要说的话就是后者。”
    考虑到我自己的性格,很难想象未来也会和她有交际。
    听到我老实的这么说,平冢老师露出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前方的信号灯变红了,车辆渐渐地减速。
    在短暂的停车时间里,平冢老师把自动窗打开,露出一点缝隙,单手取出香烟后衔在嘴上。
    打火石的摩擦声响起,昏暗的车内亮起一粒火花,火苗一瞬间照亮平冢老师温柔的侧脸。
    片刻后,信号变回绿色。顺着鼻息喷出的烟雾飘出窗外,车内随之被冷风和温暖的话语盈满。
    “你还是不明白啊。人际交往这种事不是这么简单就结束的哦。即使不能每天见面,到了某个人的生日或是饮酒会之类的活动,一般每三个月都会见上一面啊。”
    “是这样吗。”
    平冢老师依旧看着前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之后会慢慢变成半年、一年才见一次面,见面的频度减少,最终只有婚礼或葬礼,抑或是同学会的时候才会见到彼此,甚至有时在同学会上也见不到。然后,总有一天连彼此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原来如此……嗯?这不是很简单的就结束了吗?”
    虽然她打算用温柔的声音和缓慢的语速来说服我,但现在不论如何也说不通了。按照她的说法似乎人际关系很简单就能画上句点。
    “是说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很简单就结束了。”
    平冢老师一边将手中的烟按进烟灰缸里,语调愉快地说道。
    “稍微绕个路可以吗。”
    “您随便。”
    身为一个乘客也没什么能抱怨的。
    平冢老师无言地拨动转向灯杆,切了一档。
    一边寻思着她打算去哪里,我看向窗外。只见车辆缓缓驶向国道,朝着我家的反方向驶去。
    平冢老师心情愉快地随着音响播放的乐曲哼着歌,缓缓地踩下油门,引擎的嗡鸣声逐渐变吵。路灯和对面驶来的车辆亮起的前照灯,以及旁边车道的车辆尾灯都被甩在了后面。
    渐渐路上的大卡车以及拖车多了起来,直到看见了远方的炼铁厂的阴影,平冢老师爱车的车速才渐渐慢了下来,拨动转向灯,车辆驶进了左侧的机构中。
    缓缓驶入宽阔的停车场,在看似建筑物的入口处附近,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平冢老师利落地把挡杆拉到了驻车档,在拉起手刹后,车子的引擎静了下来。看来这里就是目的地。
    “到了哦。”
    平冢老师说完,下了车。
    这里到底是哪啊……一边想着,我也下了车。
    在仔细的端详了建筑物后,似乎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娱乐中心。在屋顶的一角挂起了一片巨大的绿网,时不时响起清脆的击打声。看来这里也有击球中心。
    看到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平冢老师向我招着手。我在后面追赶着迈着轻松步调的平冢老师。
    进到里面后,娱乐中心特有的嘈杂声充盈其中。这里不仅仅放着游戏街机,还有飞镖和台球,投篮框和模拟高尔夫球等多种娱乐项目。这个娱乐中心项目还真不少。
    但平冢老师看也不看,走上中间的楼梯后,步伐急切地朝着击球中心前进。
    “噢,赶上用金属球棒的时间了啊。”
    我看向贴在旁边的介绍板,看来他们为了解决夜间噪音而把球棒换成了其他材质。
    平冢老师在急忙换好**后,利落地脱下夹克朝我扔了过来。
    “先帮我拿着。”
    一边说着,卷起了衬衫的袖子,钻过护网后向着击打席走去。
    站到右撇子击打席后投进**,紧握球棒,轻轻挥了两下。真是重心稳定的漂亮姿势。接着用球棒的前端指向正面,捋了捋袖子摆好姿势。哦哦,还挺有那个意思……
    前方的显示屏上出现的投手摆好了姿势,投出了第一球!
    “初芝!”
    在喊出来的同时平冢老师挥动球棒,回响起清脆的击球声。打出去的球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落到了机器的后面。只听她发出哦哦~的感叹声,同时拍动着手,平冢老师脸上露出微笑,摆好姿势,准备击打第二球。
    “堀!三郎!里崎!福浦!”
    不知为何每挥出一棒都会喊出往年千葉羅德海洋往年有名选手的名字。只听她接连的喊出大冢、黑木、费里欧·弗朗哥的等等。虽然击球顺序没有章法,但挥棒的曲线却很老练,每次的选线都很明智。
    看上去她是靠着喊声来鼓舞精神的,只不过每次击球的姿势都是一样的,不知道喊声起到了多大的作用。说起来福浦不是左撇子击球手吗……甚至黑木还是投手……比起那些事,平冢老师喊出的选手居然没有一个人是现役,是年龄的原因吗!
    虽然她很轻巧的击出这么多球,看上去可能很简单,但是球速已经达到了130KM。这个人还真不简单啊,已经可以应征职业选手了。LOTTE的话不是谁都可以进吗。
    平冢老师完完整整的打完了二十球,流下一大堆汗后,一边用拉着胸前的衬衫,钻过拦网后回到了这边。看到她的动作,不知道把目光投向哪里是好……
    “比企谷不去打吗。”
    “不,我就不用……”
    虽然想坚决拒绝,但对方已经把手中的**向我弹了过来,我只好接了下来。既然接了过来就只好去做了……虽然打算去击球,但像我这样没有经验的人是不可能击出时速130km的球的……老老实实的瞄准100km的区间吧。在我学模学样地挥了两下后,平冢老师一脸经验丰富的在我身后环抱双手,啰啰嗦嗦地指导着。真难发挥啊……
    一旦站在了击打席上,在第一球投来后,比我想象的要快多了。球棒用力地挥空了。完全打不到……正当我思考着该怎么办时,从身后传来了呼喊声。
    “仔细去看球的位置。球棒往下拿一点。腋窝开得太大了。挥棒的时候不要指望能打太远,先掌握好击球的时机。”
    这个人好吵啊……
    虽然我这么想,还是把球棒的前端啪地放置在本垒上,再次摆好姿势。按照着平冢老师的指示,简单地挥了一棒,这回却响起了清脆的击球声。手上传来了麻麻的感觉,回头看去,只见平冢老师表示认可的用力点着头,向我伸出了大拇指,抛来一个媚眼。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高兴,我也嘿嘿地笑了起来。
    好,差不多弄明白了……我再次摆好了姿势,沉迷于击球的快乐中。虽然有时会挥空,大多数的球路都很平庸,但偶尔也能打出令人心情愉快地清脆击球声。在全部的球都打完后,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从击打席回来后,平冢老师已经坐到了拦球网后面的长椅上吸着烟,旁边放着不知何时买来的饮料和**烧(*大个的章鱼丸子)。
    “喏。”
    “啊,谢谢。”
    我心怀感激地接过她无言地递来的罐装咖啡,在旁边坐了下来。
    “稍微心情好点了吗。”
    “只要运动就能心情变好的话运动员还会去吸毒吗。”
    被她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因为感到羞耻不由得说出了惹人嫌的话语。听到我说的话平冢老师面露苦笑。
    “你这家伙还真不讨人喜欢啊。”
    “……不过,我的确对您的用心感到感激。……对不起,到了最后还给您添麻烦,”
    说完,平冢老师露出了呆滞的表情。在深深叹出一口气后揉了揉头发,又把手放在了我的头上。
    “你这家伙偶尔也会露出可爱的一面,反而让人困扰。”
    一边说着,平冢老师使劲地揉着我的头。虽然感到羞耻的同时又有些令人害羞,在那之前总之就是很疼。我回避着她的手掌,拉开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平冢老师终于把手拿开了我的脑袋。
    嘴角上浮现出了笑容,又把烟衔在了嘴边。打火机上摩擦出火花,吐出一缕细长的烟雾后,缓缓说道。
    “你刚才坐在那里在干什么?”
    “……啊,稍微放松一下。”
    朝着突然抛来的问题,我含糊不清的回应着。然而平冢老师仿佛看透什么一样轻轻笑了笑。
    “阳乃她说了什么吗?”
    “……嗯,说了各种事情。”
    听到我用烦恼的口吻这么说,平冢老师注视着我的眼睛,等待我继续说下去。认识到已经没法儿糊弄过去了,我断断续续地说着在我的脑内依然散乱着的想法。
    “看来我是没办法自欺欺人(酔えないん)的,和她一样。”
    “嗯,虽然阳乃的确是这种人。……看来倒也不是酒的话题。”
    听到她不确定的这么问道,我苦笑着点了点头。
    “……大概是想说周围的氛围和人际关系那些事吧。根据她的说法,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是相互依存。如果就这么认同还挺让人来气的,我就试着反思了一下。……还挺不容易的。”
    大概我是没办法对其他人说这种话的。说不出来的吧。我是无法忍受暴露出自身的弱点的。不仅仅是出于胆怯的自尊心,还有自傲的羞耻心。
    所以,不管如何的被紧咬不放,都只能一边调侃着插科打诨,说起大话来糊弄对方。
    但是只有平冢老师是不同的,在她的面前可以不用逞强。在她的面前,可以明显感受到我和身为大人的她的区别。
    现在也是,平冢老师不会去问多余的事情,仅仅静静地看着漂浮的烟,思考着我的话语的含义。
    “相互依存吗。真像是阳乃会使用的措辞啊。但是我想羊奶只是用这个词作出一个比喻。那家伙还真中意你啊。”
    “哈哈,真让人高兴不起来……”
    “我只是想说,从根本上说阳乃的话也不是不能这样理解。……唉,你和阳乃都很擅长看透人心啊。”
    听到她半开玩笑地这么说,我只能干笑两声。平冢老师露出微笑,将香烟按在烟灰缸的边缘,扭向我这边。
    “不过,我不这么想。你和雪之下以及由比滨不是这样的关系。”
    漂浮在空中的细长烟雾渐渐消失。在烟雾彻底看不见之前,周围飘荡着浓厚的焦油味。
    我甚至已经习惯了这股味道。我的周遭已经没有吸这个牌子香烟的人了,总有一天会怀念起这股味道。
    “不要用相互依存这种简单的词语来概括我们之间的关系啊。”
    平冢老师伸出沾着焦油味的手指,轻轻拢了拢我的肩膀。
    “也许你已经认同了她所说的话。不过,不要用他人的话语来曲解别人的心情。……不要把他人的心情简单的标上记号。”
    平冢老师盯着我的眼睛,用温柔的声音向我问道。
    “你的心情能够用一句话就说得清吗?”
    “……怎么可能。用仅仅一句来概括我的心情让人怎么能忍。再说仅仅用语言是无法清楚传达的。”
    至今以来的我的思考、思想和感情是无法完整的表达的。如果其中没有包含意义的话,那就如同单纯的哭泣一样。仅仅囊括进一种感情中哀嚎着,倘若无法传达就显露出敌意,即使如此也无法传达的话就夹着尾巴逃走,不过如此而已。
    我不自觉地焦虑起来,紧紧握住手中的咖啡罐。
    但平冢老师将搭在我的肩膀上的手放了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
    “明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你只是不知道如何将答案说出来而已。所以才会屈服在简单的答案前。将心情嵌套其中,强迫着自己去接受。”
    或许正如她所说。我将自己的好恶与爱憎都依附在了相互依存,这一更能直白地表明自己的感情的词语中。但这不过是放弃了思考、逃避着现实的表现。
    “不过呢,可以采取的做法不仅仅有一个。即使是简单的一句话,表达的方式还可以有很多。”
    平冢老师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只笔,一脸得意的在我的面前挥了挥。仿佛魔术师的拐杖一样。
    接着在纸巾上写起了什么。   
    “比如说,我对你有很多想说的话。比如觉得你很麻烦之类的,没出息之类的,很别扭之类的,担心你的未来之类的……”
    一边说着,将这些话语用潦草的字迹在纸巾上流利的写了下来。
    “噢噢……写了我好多的坏话……”
    “我还能再写一大堆呢。因为我的脑海里还有很多。如果把这些话都说出来可是很麻烦的。”
    一边说着,平冢老师已经把笔停了下来,又把写下的东西全部涂黑。
    在纸巾上胡乱划动着笔,纸巾被墨迹染的一片黑。因为在边缘缓缓地涂着,纸巾的中央还是空白一片。慢慢地,纸巾的中心也被墨水染成了黑色,只剩下一个单词的空白。
    “不过,把这些都包括进来……”
    正当我想去观察空白的形状时,平冢老师拿起纸巾推到我的胸口。
    “我很喜欢你哦。”
    “……嗯?啊,是,是吗……”
    看着她递过来的纸巾上,漆黑画布正中央的空白上被墨迹挤出了一个小小的喜欢(スキ)。我无法同时做出包含了惊讶、困惑、喜悦、羞耻与害羞等等诸多感情的表现。
    “不要害羞不要害羞。你对我来说是最棒的学生哦。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我真的很喜欢你。”
    平冢老师露出了恶作剧成功了的坏小孩一样的笑容,又揉起了我的头发。好危险——原来是这个意思啊。超危险。我差一点就要当真了,差一点就在心里爱上她了。头皮上出了好多虚汗。
    我闪着身子,逃开了平冢老师的手,用手抚恤着胸口。平冢老师一脸愉快地看着我心动的样子,又点上了一支烟。
    “如果一句话说不完的话,就把所有的话都用上。如果语言无法表达的话,就把行动也用上。”
    平冢老师吐出一口烟,目光追赶着烟雾弥散的飘向。我越过了平冢老师的侧脸,看着飘散的烟雾。
    “不论说什么或是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一点点地将你想要表达的感情整理起来,纺织出只属于你自己的语言就行了。将画布全部涂满,余下的空白也许就是答案。”
    遍布在周围的烟雾逐渐的消散。
    在变得清晰的视野中,平冢老师注视着我的眼睛。
    “所以,证明给我看吧。在我还是你的老师的这段时间里,你的想法、感情以及想证明的任何事情,全部展现在我的眼前吧。无可挑剔的证明给别人看吧。”
    “全部、吗。”
    听到我这么说,平冢老师伸出紧握的拳头,有力地点了点头。
    “没错。能在碗中堆成小山的量(*マシマシ,日本二郎拉面店特有的面量选择)。”
    “又不是拉面……”
    听到我无力的这么说,平冢老师笑了出来。她的笑容将我的倔强缓和了下来,我的脸上渐渐也浮现出笑容。
    “嗯,我会试试的。虽然我不觉得能让她明白。”
    “如果这么简单的话还用费这番劲吗。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是你们的话应该没有问题的。”
    平冢老师轻轻地敲了敲我的脑袋,像是为了结束话题一样伸了个的懒腰。
    “那么,吃顿拉面就回去吧。去趟Naritake(*拉面店)吧。”
    “噢,不错啊。”
    “是吧。”
    平冢老师的嘴边浮现出冷淡的笑容,把烟掐灭后,站了起来。我也跟着起身。
    虽然闲聊着走在一起,但平冢老师一直都走在我的前面。
    看着她的背影,我突然驻足。
    伸了个懒腰后,深感自己是无法比拟她的帅气的。
    但是我想被这位老师,对我而言唯一的恩师从身后一直守望着,直到我找出答案。
    不管有多么的不堪和悲惨的令人厌恶,哪怕无可救药地跌入底层,我也要将比企谷八幡的答案展现在她的眼前。
    想要画上句点的想法应该没有错误,只是收尾的方式是错误的。
    借助着他人的话语,用自己的妥协来取悦他人,被无法挽回地曲解了的这段关系大概并非我们所追求的,仅仅是无可救药的虚假之物。
    所以至少为了我仅有的真实之物,将这个仿造品毁形灭性。
    为我故意犯下错误的青春画上句点。






第五章完。




最近为了提升打字速度学了双拼这个新技能,在这一技能的加持下,我的打字速度成功回到了小学生的水平。不过就算打字速度有了提升,翻译的速度应该也不会差太多。那为什么还要学呢,当然是因为我懒,学会了至少可以少敲几下键盘。虽然现在速度不快,但所幸没人催我。我就慢悠悠的翻,看是我先翻完还是第三季先出还是台长的论文先写完,亦或者渡航的后日谈先出来。虽然我这个技术含量跟他们比实在太低了,但作为消遣还是不错的。

故事已经进展到了转折点,不得不说春物的水平还是有别于市面上其他家的小说的。这一章可以说是静老师和阳乃共同的回合,阳乃作为故事的推动者,静老师则是解决方案的提供者。如果没有这两个人,这个故事恐怕就会以一种遗憾的方式收场了。对读者也是遗憾,对其中的角色也是遗憾。有这两个人在,这个故事应该就不会落俗了。我一直觉得好的作品是不怕剧透的,值得隔一段时间一读再读,反复回味。虽然在这个节点,这个故事还没有让我看到那样的素质,但是翻译的过程是不乏惊喜的,所以我也很期待后面的展开。希望读这一译本的人也能获得相等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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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16 22:2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高二生活就要结束了。
    毕业典礼和舞会结束以后,三年级学生还在学校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其中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学年末尾的期末考试上,在这之后就只剩下递交答卷以及结业仪式了。
    应付完了期末考试后,学校一下子进入了期盼着春假的氛围中。
    在考试期间,虽然社团活动已经终止了,而今天就是恢复活动的日子,教室外传来了震耳的呼喊声和球棒击球的清脆击打声。
    不过需要使用体育馆的运动社团却不在这一范畴内。
    本来的话,排球部和羽毛球部需要在场地上拉球网,但室内却设立了一大堆临时搭建的试衣间和折叠椅。见不到社员的影子,反而聚集着三五成群打算在明年春天入学的学生和他们的家长。
    今天正好有我校举办的面向入学者的说明会,同时也将为入学者测量尺寸,用于制服制作的采样。
    一言以蔽之,就是第一次见到小町身穿新制服的日子。代替繁忙的父母,为了见证这一场面,我就自作主张地跑来参加了。
    眼前的是用帘子来相互隔开、临时搭建的试衣间。目送小町进入后,我坐到了空余的折叠椅上。
    在等待着小町量尺寸和试衣服的这段时间里,突然回想起教室里的情景。
    在考试结束后的轻松感中,热火朝天的教室。
    在我提前收拾东西的时间里,吵闹的交谈声持续不断。
    有些人利落地回家了,有些人还留在教室,“人家完全不行啦~绝对要补考啦~”聊着考试时的事情。与其说是有些人,不就只有相模吗……不愧是原版的相模(*sagami original,安全套)。聊天的内容令人震惊的肤浅。
    我朝向另一边,户冢和叶山等运动社团的家伙已经去参加久违的社团活动了,留在教室后方窗户边的只剩下三浦和由比滨、海老名同学在开心的聊着放学后要去哪里玩儿的话题。虽然之前和由比滨聊到过在考试结束后要去哪里玩儿的事情,大概要等到明天以后了吧。
    正当我思考着到时要怎么向她开口时,我把翘起的腿换了一边。
    折叠椅的前面是试衣间。在窗帘的另一边,小町似乎正在和负责人说着什么。
    “这个尺寸如何呢?”
    “唔——好像差不多……啊,这个裙子的长短……”
    “这个的话……”
    听着那边传来的悉悉索索的说话声,我回过神来,打断了刚才的回想。听她们说到裙子的长短时有种不安的感觉……
    我一边认真地听着小町的说话声,眼睛紧紧地盯在帘子上,一边抖起了腿,等待着她走出来的时机。
    终于,帘子被掀起来了。
    “锵——!”
    小町身穿总武高中的制服,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噢噢~”
    我松开环抱着的手臂,缓缓地拍起了手。小丁似乎心情高涨了些,哼哼地挺起胸膛,把手叉在腰上,臭美地摆起了pose。
    “如何?如何如何?可爱吗?是不是很可爱?”
    “对对,世界第一可爱。”
    “哇又来了,你也太敷衍了吧。”
    虽然实际上我觉得她是人类有史以来包含去世的人中最可爱的存在,但比起这些,让人在意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一不留神赞美的措辞就随意了起来。但是为了不漏看那些引人注意的地方,我紧皱着眉间倾首观察着她。
    “话说回来你裙子是不是太短了?没问题吗?哥哥好担心。”
    “呜哇,你好烦。”
    刚才还一脸开心的小町一瞬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不过就算你露出这种表情我的衣品检查也不会结束。
    “不过裙子的长短可以调整就暂且不说,这个小西装是不是有点……”
    稍晚,小町审视起了身上穿着的制服,将手向前伸着确认袖子的长短。用来试穿的小西服的袖子稍微长了一些,手掌只能露出来一半。小町甩动袖子,像是招财猫一样摆动着手臂。
    “嗯嗯?”
    “呜哇这个,相当可爱。”
    听到我夸赞的这么说,小町露出一脸超不高兴的表情。
    “呜哇好恶心。……不过因为我太可爱就原谅你吧。”
    小町认同了我的评价,又开始甩起了袖子。在一旁站着的负责人露出了困扰的表情。
    "虽然看上去还有一些大,不过大家都会订的稍微大一些。"
    “啊,这样就可以了!麻烦按这个尺寸帮我订作。”
    小町连忙说道,负责人点了点头。
    “那么,请到这边来……”
    衣服的试穿似乎就要结束了。不过我还有要做的事情。
    “啊,可以拍张照片吗。因为想让父母看一下。”
    说完,负责人看了看周围。
    “既然已经没其他人等着量尺寸了……那您就拍吧。结束了就叫我一声。”
    似乎很多人都会提出在这个时候拍张照片。负责人露出一脸司空见惯的笑容回避到了试衣间内。
    我掏出手机,将镜头对准小町。
    “好,那就来拍吧。”
    说完,我打开了相机。快门咔嚓地响了一声。很好不错哦~索性摆出放纵一点的姿势吧。
    “好,换个姿势,稍微转一圈吧。好,再凹一个姿势。”
    小町言听计从地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不停变换着站姿,转了一圈后在脸的旁边比出一个剪刀手,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嗯,这样就行了吧。好,ok。”
    拍完了照片后,我坐回刚才的椅子,检查着画面。嗯,构图很完美。把选好的几张照片添加到附件里,发给了父母。
    而一旁的小町在叹出一口气后,丧失了气力。似乎是有些疲惫,在走了几步后,坐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
    接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小町一边抚摸着身上的制服,环顾着体育馆内。
    “小町再过不久就要来这所学校上学了吧。”
    “感受到真切感了吗?”
    “嗯,好期待!”
    小町兴奋地睁大了闪闪发亮的眼睛,像是在许生日愿望一样细数着以后想做的事情。
    “进了高中以后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学习……倒是会好好应付的,打工,还有放学后跟同学一起出去玩之类的!舞会之类的活动也想参加看看。”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她的想法,顺便表达了希望她能更重视学习之类的事情,小町的视线却悄悄地低沉下去。
    “……还有社团活动之类的。”
    在句尾添上这一句后,小心地观察着我的表情。理解了她眼神背后的含义,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但是不说点什么也不行。
    毕业典礼和舞会的那一天,是我比企谷八幡人生中最长的一天。
    那一天,在受到恩师的教诲后,我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虽然手段和方法以及证明过程都还不确定,即使如此,问题已经得出了解。
    “说到社团,奉仕部就要废部了。”
    听到我这么说,小町露出寂寞的笑容像我点了点头。一改前倾的姿势缓缓地靠在了靠背上,肩膀耷了下来。眼睛注视着崭新的制服裙子。
    “是吗,要废部了啊。”
    小町垂下了脑袋,自言自语地说。
    “嗯……要问为什么的话,是我做出的决定。”
    我伸手轻轻地在小町弯曲的后背上拍了拍。接着伸出大拇指摆在脸庞,竭力地挤出了若无其事的笑容。
    这就是那时我无法得出的结论。不依托于他人,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做出的选择。
    听到我掺杂着虚张声势的宣言,小町虽然露出了呆滞的神情,但随之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就算你摆出这种姿势来说服我……”
    我面朝着无可奈何地轻轻叹着气的小町,用轻佻的态度调笑着。
    “要是让你觉得不知道怎么回应了我就先说声抱歉。”
    “啊,这倒不要紧。小町会自己找乐子的。和哥哥以及奉仕部没有关系,因为雪乃姐姐和由比滨姐姐都是小町的朋友!”
    小町用手拍了拍胸口,露出精神十足的笑容。接着轻轻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小声地呢喃着。
    “所以哥哥只要遵循自己的内心就好了。”
    “谢谢。”
    听到我的回答,小町笑了出来,然后威风凛凛地站了起来。
    “那我就去换衣服吧。”
    “嗯……那就准备回家吧。”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而小町却面无表情地拒绝了。
    “啊,小町之后要和新生一起去吃饭。”
    “嗯?怎么没听你说。”
    “之前不是说过了嘛。现在的高中生在入学之前都已经在社交软件上认识过一遍了。为了加深彼此的联系所以举行了聚餐。”
    小町一边开心地笑着,朝着试衣间跑去。目送着她的背影,我重新在折叠椅上坐了下来,看着新生们陌生的脸庞陷入了沉思。
    入学之前的联谊会吗……
    ……那参加不了的人不是在入学之前就注定要孤身一人了吗?
    在社交软件如此发达的当下,现在的高中生还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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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16 23:2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师这个代表正解的角色我还以为14卷会把她封印起来呢 最后还是不能靠自己得到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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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16 23:36 | 显示全部楼层
astrayveller 发表于 2020-2-16 23:25
老师这个代表正解的角色我还以为14卷会把她封印起来呢 最后还是不能靠自己得到答案吗 ...

高中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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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17 08:04 | 显示全部楼层
大老师的内心斗争其实就是是静和阳乃的代理人战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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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17 15:04 | 显示全部楼层

    和前去联谊的小町在体育馆分别,我回到主教学楼。
    经过了试穿和量尺寸以及拍照片,回过神来已经花了不少时间。窗外照进房间里的日光的角度也已经偏移些许,走廊被染上上了夕阳的薄赤色。
    从远处的操场传来了体育社团的呼喊声以及吹奏乐的乐曲声,走廊上却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被斜阳拉长了的背影。
    随处可见的校园风景。仅仅一年前,我对这幅场景还没产生过任何想法。但是现在置身于这幅景象中,却有种令人心生寂寞的怀旧感。
    在令人发寒的冷空气中,一边沉浸在齿寒的感伤中,我向着门口走去。
    忽然看到了一个人影。
    坐在伞架上的少女胸前抱着一个的袋子,呆呆地望着窗外。敞开的门时不时吹进一阵风,淡粉色的团子在夕阳下轻轻摇动。
    不会有错,坐在那里的是由比滨结衣。
    夕阳漫反射着空中的尘埃,被光芒的微粒萦绕着,她忧郁的侧脸看起来有些寂寞,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比平时看上去成熟得多的表情,十分美丽。
    我没敢向她搭话,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咽了下去。而是脱下室内鞋,快步走向鞋柜,将手中的皮鞋扔到地板上。
    听到落地声,由比滨扭头看了过来。
    “啊,小企。”
    在叫到我的名字时,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如既往的开朗笑容。我放下心来,换好鞋子,向由比滨走去。
    “噢,怎么了。”
    “我在等你。”
    “嗯,为啥……等等,我忘了什么事吗。”
    在我慌乱地回忆着是不是忘记什么时,由比滨摆了摆手。
    “啊,不是。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看到了你的鞋柜,想着你应该还没有回家,所以不知不觉就……”
    在胸前左右摆动着的手动作渐渐变慢,然后停了下来。不知所措的手伸到了脸边,将头发拨到了耳后,由比滨有些害羞的撇开了脸。
    “……在等你。”
    “噢、噢……原来如此……”
    我偷偷看向她的耳朵和柔软的脸颊,仿佛蹭到了夕阳一般被染上红色。我也有些害羞起来。看到我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由比滨嘿嘿地笑了笑,摸了摸头上的团子。
    “之前说到考试结束后要去哪里玩的话题,在考试期间又完全没能说上话。所以我就想在这里等等看。”
    “抱歉,我应该主动联系你的。”
    “没什么!”
    我向她致歉后,由比滨摇着头,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虽然语气听上去很开朗,但笑容看起来却有些恍惚。
    “……只是突然,想等等看。”
    看着她扭向窗外看着夕阳的侧脸,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也许正如她所说,并没有什么重要的理由。又或者只是为了避免将理由说出口。
    真相无法得知。
    不过想起来。
    她一直以来都在等着我。
    我,或是我们。
    事到如今才注意到这件事,我用短暂的话语向她致谢。
    “……这样啊,谢谢你。”
    由比滨点了点头,利落地站起身来。凭借着这股气势,将手中的大袋子塞给了我。
    “帮我把东西拿回去吧。”
    接着用空出来的手拍了拍裙摆,将重重的双肩包背在了身上。平时上学一直背着的背包,因为到了学期末塞进了很多东西,看上去鼓鼓的。
    既然要帮她拿东西,索性把背包也帮她拿着吧。我向由比滨伸出手。
    “嗯。”
    “嗯?”
    由比滨看着我伸出来的手,露出“什么意思?”的表情歪了歪头,然后将手放到了我的手上。
    看着她的动作,我不解的侧首。这家伙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可爱的动作?
    “不对,不是手。是说背包,那个我也帮你拿着吧。”
    “啊……哈,不早点说!”
    由比滨涨红了脸,啪地一下拍在我的手上。将背包递给了我。接着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快步向前走去。
    我轻轻挥了挥被打到的手,明明完全不痛,我却小声地说了一句好痛。如果不说着这种无关紧要的话恐怕会不小心说出别的事情……





冰果醍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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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17 15:07 | 显示全部楼层
游戏 发表于 2020-2-17 15:04
和前去联谊的小町在体育馆分别,我回到主教学楼。
    经过了试穿和量尺寸以及拍照片,回过神来已经花 ...

他团实力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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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17 15:18 | 显示全部楼层
渡航,永远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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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17 19:5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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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17 21:0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团子真不愧是犬系

—— 来自 HUAWEI CLT-AL00, Android 10上的 S1Next-鹅版 v2.0.4-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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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19 01:12 | 显示全部楼层
    西边的天空还残留着夕阳的余晖。
    在前往车站的小路上,晚霞映在树丛上。我推着自行车,从树杈间漏出来的日光中走过。由比滨并排走在我的旁边。
    路上,由比滨一边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以“说起来……”向我抛来话题。
    “你放学后去哪里了?”
    “小町的入学说明会。因为说要测量制服的尺寸所以我就跟着去了。”
    “诶,我也好想看啊。”
    “到了四月不是随时都能看到嘛。”
    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话音却不自觉地抬高了些。
    明明四月很快就会到来,但却很难去想象那时的情景。大概是我在想的事情表现到了脸上,由比滨的表情一瞬间暗淡了下来。
    “是吗,说的也是……啊,那要不要去找找看和制服很搭的礼物。能在平时使用的那种。”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低沉,她拍一下手,特地用开朗的声音提议道。我也努力用轻松的语调来回应她。
    “也不错啊。那家伙应该会很开心的。”
    说完,由比滨快步走到我的面前,向着我的自行车的车篮伸出手去。篮子里装着由比滨拿着的大袋子和她的背包。
    由比滨从背包里取出手机,记下了什么。走路玩手机很危险哦!好孩子可不要模仿她!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我姑且停了下来。由比滨像是理解了我的意思,站在原地继续摆弄着手机。
    在写完把手机放回背包后,向我点了点头。
    我也点了点头,推动着自行车,视线落在了篮子中的大袋子上。
    “说起来,这个大袋子是怎么回事。”
    “啊——嗯?因为学校就要放假了,想着把杂物先拿回家。全部装进去后发现还真有不少东西。”
    “嗯……是在期末时随处可见的情形。”
    在暑假和春假之类的长假前经常会看到。在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就更普遍了。前后扛着装了画材、画板以及练字工具之类的东西,简直像是搭载了METEOR的自由高达一样。如果一不小心摔倒了也许就会全炮口射出。我也有过把东西硬塞进背包里的经历……
    当我沉积在回忆中时,由比滨往我的车篮中瞟了一眼。
    “小企的行李好少啊。”
    “因为我压根没把什么东西带进学校啊。”
    正当我们进行着这样的对话时,已经走到了由比滨家的附近,我们在住宅区入口前的超市前停了下来。
    由比滨抬头看了眼公寓,转向了我这边,有些害羞地向我提议道。
    “那个……要不要来我家。”
    听到她的说法,我不由得露出苦笑。
    “不,今天就算了。如果去了恐怕又要在你家吃饭了。”
    “这样啊。说的也是,哈哈……你先等一下。”
    由比滨害羞的露出苦涩的笑容。
    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让我在原地等她,由比滨一个人走进了超市。
    如果要去超市的话,我也有点想去,不过她既然让我在原地等她,就只能等了。这样看来我似乎比她家的爱犬萨布雷要聪明多了,不愧是驯化度高超的我。
    我停下自行车,将车撑立了起来。
    我转过身来,向着超市里的由比滨看去。她在柜台前买了一杯咖啡,正在咖啡机前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后,由比滨两手端着咖啡回来了。
    “给,这是谢礼。”
    “啊,可以吗?3Q.”
    似乎是搬运行李的酬劳。不论如何,都可以心安理得地接过来。
    虽说如此,因为今天骑着自行车,边骑边喝也不好看。正当我这么想时,由比滨笔直的向着超市旁的公园走去。
    如果是公园的话,应该会有凉亭和长椅之类的,而且到了这个时间,公园里热闹的氛围已经冷却了下来。正好适合喝咖啡休息一下。
    大概是一些住在周围的孩子,在狭隘的场地中跑来跑去,摔倒了哭了一会儿后,又兴高采烈地互相追逐起来。
    一边遥遥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我和由比滨在附近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风舒服的吹拂着,在夕阳下十分和睦。
    当我用吸管吸着甜甜的咖啡时,由比滨心情舒畅地呼出一口气。目光似乎穿过了整个公园一样,投向了远方。
    “感觉好惬意啊……”
    “是啊。因为最近很忙啊。”
    我一边回应着她,一边喝着手中的咖啡。由比滨面朝着我这边。
    “没错没错。虽然和优美子她们一起玩也很开心,去了各种地方,还要计算着KTV的时间,还真是挺忙的。不过因为很开心倒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
    “啊——毕竟会在意时间的这种人就是这样啊。发现吃自助餐和泡桑拿的两个小时超时后就会慌乱到手足无措。”
    说完,由比滨拍了拍我的肩膀。但她的动作却一下子停了下来。
    “我也很有体会!……虽然桑拿就不太明白。”
    “嗯?桑拿你都不知道?你是哪国人啊……”
    “就算你这么说……首先桑拿到底哪个国家的东西啊……”
    “桑拿的发源地是芬兰。……虽然众说纷纭。”
    “为什么说到最后声音变得这么小?!”
    “不是,因为详细说起来很麻烦啊……因为连蒸带洗的文化世界各地都有,如果要说到发明了桑拿这一名词的芬兰式桑拿的话,虽然姑且可以把芬兰看作桑拿的发祥地,如果按照日本人模糊不清的语言定义来看,桑拿的意思就是蒸浴而已。但宽泛的说,要把桑拿的发祥地究竟在哪里,也只能说是众说纷纭。”
    “感觉好恶……详细啊。有些恶心……”
    “既然要这么说,一开始能不能不要改口?”
    不改口反倒比较好。有时被人顾及反而会受到更多伤害噢!听到我一脸泄气的这么说,由比滨咯咯地笑了起来,衔起了饮料的吸管。接着又看似满足的呼出一口气,伸了个的懒腰。
    “……像这样消磨着时间也不错呢。”
    把高高举起的双手放下后,“是吧?”用征求同意似的目光向我看来。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偶尔的话……要是每天都这样未免也太闲了。”
    “啊——要做的事情啊。的确没有社团之后每天都很闲呢——明明之前从来没考虑过这种事情。”
    “是啊。升上二年级后不管怎么说每天也都去参加了。一年级的时候在做什么完全想不起来。”
    “没错没错。……升上三年级后要怎么打发时间呢。”
    由比滨把手放到了长椅上,将抬起的脚啪哒啪哒地碰到一起。朝着前方的空地看去。我一边用指尖拨动着脚边的小石子,抱怨似的说道。
    “很快就要准备升学考试了,哪里还有空。”
    “说的也是。”
    由比滨苦笑着说,我也跟着露出苦笑。
    接着,两个人都压低了笑声。明明在谈论着还没到来的事情,不将目光放到挂在心里的事情上,仅仅把注意力放在了不久的将来不做不行的事情上。
    不,不应该这样。
    在谈论将来的事情之前,还有现在的事情没有处理。虽然不知道由比滨是怎么想的,至少我已经注意到了自己不愿触及的事情。
    夕阳下的风开始有些发冷了,公园里的扬声器响起了“夕阳泛泛发红”的童谣。随着乐曲的响起,公园里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回家了。
    西边的天空还染着淡淡的红色,而东方的天空已经像是染上一层靛蓝的薄墨一样,天空的交接处混杂出红挂空色(*一种日本传统的淡蓝色)。天空很快就要进入blue hour(*日落或日出前天空出现的短暂的深蓝色)了吧。
    当我一言不发地看着天空时,旁边的由比滨静静的开口说道。
    “……喂,小企。”
    “嗯?”
    听到她叫我,我看向旁边。虽然唤了我的名字,由比滨却低下头来,舌头打了结一样缄默不言。像是在烦恼着要不要说一样,短促的呼吸声交错着。
    接着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抬起了脸,转向我这边,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
    “你真的觉得这样下去就好吗?”
    我想我是明白她的问题背后的含义的。
    “就算你问我好不好……”
    我是没有决定权的吧,正当我打算这么说之前,由比滨摇了摇头。
    “仔细想想再回答我。如果真的可以的话,那到这里就真的结束了。我会好好告诉你我的愿望。……真的是,很重要的愿望。”
    在她紧盯着我的眼睛的一瞬间,想要随意说出的话在我的口中消失了。我不知不觉间咬起了嘴唇,视线低垂了下去。
    看着她认真的目光,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做出半吊子的回答了。
    不能有一丝的唬弄、谎言以及虚情假意。就算插科打诨、混淆视听,她也一定不会笑着认可吧,不会轻易的心软。
    我不能这样背叛她。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是我不想被她讨厌的。   
    “……我并不觉得这样就好。”
    听到我挤出来的话语,她露出淡淡的笑容,点了点头。在她的回应的驱使下,我终于能够继续说下去了。
    “社团的解散我想是无可奈何的。一般来说,其他的社团的学生到了三年级也都会在某个节点引退吧。而且担任顾问的平冢老师很快也会离开了。所以说,解散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总是会迎来结束的。”
    听到我这么说,由比滨点了点头。
    “社团的解散是不可避免的。我明白雪之下自己也并不想维持下去。解散的理由她也都认可了。……我觉得,在这里结束也挺好的。”
    那个时候,无法面对面向她们说出口的话到现在终于能说出来了。
    现在和一直以来,明明已经意识到了结束的到来,却无法认可。到现在终于可以和我的幼稚告别了。
    把想说的话都出来后,我安心的深深叹了一口气。
    由比滨把手中的咖啡放在旁边,端正姿势,膝盖并拢面朝着我这边。
    “是吗……那……”
    由比滨犹豫的开口,谨慎地组织着想要说的话。放在大腿上的手频繁地动弹着。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紧紧地握住了百褶裙。
    “那么……”
    我没有资格去听她的话语的后续。
    因为我还有必须要说的事情没来得及说。
    “但是只有一点我还无法认同……”
    我用抢先说出的话语堵住了由比滨的嘴。她的眼眸中透出了惊讶与困惑。但是她并没有急着否定什么,而是静静地点头等我继续说下去。她的动作催促着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如果她的选择仅仅是因为放弃了什么才不得已选择的补偿行为的话,我是无法认同的。我应该承担扭曲了她的想法的责任……”
    说到了一半,停了下来。
    一说出口,我就察觉到不是这样的。
    差一点就,不自觉地逃进无聊的文字游戏里了。事到如今,靠着拐弯抹角的大道理又能糊弄得了谁呢。
    我应该说的不是这种话。
    看到我突然沉默下来,由比滨用关心地目光看着我。她的眼神中透出了疑问与不安。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由比滨吓得一颤,她把手放在胸前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吓、吓死我了……突然怎么了……”
    “抱歉,刚才说的不算。有些装模做样了。”
    我面朝由比滨的脸说道。她睁大了眼睛,接连眨了几下。接着突然笑了出来。
    “什么啊。”
    大概是因为出乎意料,由比滨被戳到笑点一样笑个不停。我也因自己的窘然而失笑。
    真是一个坏毛病。无论何时我的心中都被毫无用处的自作多情占据着,不知不觉地就想在她面前展现自己身上好的一面。
    我喝下一口苦涩的咖啡,将自己心中积攒的花言巧语置于脑后,仅仅将想说的事情不加修饰的说出口。
    “虽然说出来可能会让人觉得恶心,但是直白的说,我只是不想和那家伙断交往来,像现在这样我不能接受。”
    一旦把话说出了口,比我想象中的要蠢多了,简直是偏差值跌进低谷的表达方法。因为说出的话太过拙劣,我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由比滨似乎感到很惊讶。
    但是却没有露出笑容。低垂着美丽的眼睛,视线下落着。
    “……应该不会、失去联系吧。”
    “一般来说是这样。也许会偶尔碰见,聊一会儿闲话,打电话偶尔聚一聚的话,也许这段关系可以继续保持下去。”
    我回想起平冢老师在车里说过的人际交往的要诀,叙述着一般的观点。但一般的观点也仅仅只适用于一般人。
    “……但是我做不到这样。我无法忍受那种表面应酬。”
    倾吐出自己的心里话,我放下心来。终于能够认同自己说出的话语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仅仅是表达了我不想像这样和她变得疏远的想法而已。
    拼命为自己寻找着借口,在理由、借口、环境以及状况所有条件具备的情况下,终于说出来的就是这样无可救药的话语。到底有多幼稚和令人难为情啊,我这样想着。
    “就算现在努力去维持关系,我可以肯定一定会变得疏远。因为我是和人断绝关系的高手。”
    “就算你自信的这么说……”
    由比滨困扰的笑着,但却没有否定。想想也是,互相认识了已经接近一年,这种水平的认识彼此都了然于目。
    和我们同样认识了接近一年时间的还有一个人。
    “顺便一提,大概雪之下也是如此。”
    “……那倒也是。”
    “没错吧?所以如果就这样放弃彼此的关系,一定一直都会是那样。……对于这点,没法儿不承认。”
        无论是矫揉造作的歪理,还是简单的话语,抑或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窝囊样子,对此我能做的只有露出苦涩的笑容。由比滨沉默地看着我没出息的样子,最终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不说出来的话,我一定不会理解。”
    “就算说出来也很让人费解吧……既没逻辑,又不构成理由。仅仅是狗屁不通的理论。”
    明明任性地说出这种话,但这不过是连我自己也搞不明白的诡辩。即使翻阅词典也无法找出释义,所以我一开始就没这个打算。这样的想法,从我这张歪曲事实的嘴中说了出来。
    但就连听到了这样的话语,由比滨也照样点了点头。
    “嗯,说实话我完全不能理解。不明白你的意思,真恶心。”
    “没错。我也这样想。……不过你是不是说过头了?”
    听到她连珠炮似的批判,就连我都有些消沉了。但由比滨的眼眸却带着笑意。
    “……不过,感觉有些明白了。真像是小企会说的话。”   
    “是吗?”
    听到我这么说,由比滨拉开一寸的距离,再次把膝盖转向我这边,从正前方紧紧地盯着我看。
    “嗯。……所以,我觉得这些话一定是说出来比较好。”
    “明明无法传达?”
    突然,我的肩膀被锤了一拳。由比滨有些生气地撇着眼看着我。
    “就算无法传达!话说回来,小企不是没有做出传达给对方的努力嘛。”
    “真是说得我耳朵发疼啊。”
    的确是这样。一意识到没办法传达给对方,我就会放弃继续努力尝试下去。所以重要的事情才一直无法说出口。
    但是,她已经帮我转化成了语言。
    “仅仅靠说是无法传达给对方的,我想应该是这样。……不过,如果你能说出来,我也会努力的去理解的。小雪大概也会这样。”
    一点一滴编织出来的话语,向我作出解释的温柔声音,面对夕阳的眩光,微微眯起的湿润眼眸。
    啊啊,没错。我彻底地理解了由比滨所站的位置。
    她确实在试图理解着化为语言的我的想法。
    虽然没什么逻辑,也不是可以用道理来解释的,大概只是凭借直觉和主观判断得出的结论。
    我们就像这样,交替填补着彼此的空白。
    “我的愿望,已经很久以前就决定了。”
    由比滨洒脱地站了起来,转过身去背朝着我,抬头仰望着暮色迟迟不来的天空。
    透过她的身影看到的天空,和往日的某一天看到的颜色十分相似。
    波浪静静翻卷的海岸边,下着雪的那天的夕阳。   
    “……我全都想要。”
    既没有海潮的气味,也没有闪闪透光的雪花,她却说出了和那天一模一样的话语。由比滨静静地呼出一口长长的气,转过身来。
    “所以,像是这样的放学后无所事事的时光,我也希望有小雪在。有小企和小雪在的地方,就是我想呆的地方。”
    背对着夕阳,在暖色的日光和冷冽的风中,她像是在祈祷一般呢喃着。
    “……所以你一定要和她说。”   
    我面对眩目的暮光,将她湿润却坚定的眼眸,和虚幻而美丽的笑容,深深地烙在眼里。
    “没问题,我会好好传达给她的。”
    尽可能诚实的。我一边这样告诫自己,用明确的口吻向她说道。于是,由比滨轻轻的笑了笑。再次坐回到椅子上,盯着我的脸挑逗似地问道。
    “真的吗?”
    “啊啊。不过,虽然还有很多要准备的,难度也相当的高,但是我会试试看的。”
    听到我草率的回答,由比滨的微笑一转好奇。
     “准备?”
    “有很多事要事先准备好啊……无论是我还是她,都已经设下了防线,准备好了各种各样借口和表面话,还有方便带在身上的标签与逃跑路线。……首先要把这些全部击破。”
    听到我这么说,由比滨露出交织了气愤与不安等诸多情绪的复杂表情。虽然因为不满而紧紧闭上了嘴,但当她的嘴再次张开时,声音听上去却十分冷淡。
    “我想应该不是这个问题。”
    “我明白。……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感觉很难跟她说出口。如果不像这样,把我和她都困到无法逃遁的地方,恐怕很难做到。”
    被平静的怒意逼近着,我的声音变得有些没出息。其实我也很瞧不起自己这种没用的地方。不过以比企谷八幡的身份生活了十七年,如果不把脑海中的诡辩尽数击破,把自己逼到悬崖边的话,是没有办法达成目的的。
    由比滨在重重地叹出一口气后,脸上浮现出温柔的苦笑。   
    “明明只说一句话就好了。”
    “一句话怎么可能传达给她。”
    一般来说可能这样就好。
    不过,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认同那种像是从注模中浇灌出来的一句话。我即认为这样不够,同时也认为这样又有些过了。更重要的是,如果这样就行的话那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就连现在也是,直截了当的话语也可能什么都无法传达,由比滨安心地看着我。大概是因为我表达的太少了,我认真地继续补充道。
    “虽然看起来很聪明,但其实还算挺笨的。既麻烦得要死,又幼稚且别扭。说话的时候还会在故意歪曲事实后四处逃遁,让人既生气又窝火,最重要的是说出的话可信度还很低……”
    由比滨看着接连不断地说着坏话的我,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在短促地呼出一口气后,歪着头问我。
    “你在说谁?”
    “我自己。”
    听到我这么说,由比滨无可奈何地笑了出来。   
    真是个让人没办法的家伙啊。一直像这样被推托麻烦的事,但每次都会原谅我。我一直都在向她的温柔之处撒娇。心情舒适的进入浅睡,盖上盖子装出看不见的样子,一直像这样受到她的帮助。那些日子对我而言无可替代的重要,不掺一丝虚假的开心,无论何时都怀揣着幻想做着美梦般的幸福。
    “……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嗯?”
    听到我突然这么说,由比滨歪了歪头。
    “总有一天我会变得更像样的。就算不依靠这样的话语和大道理,也能好好传达给对方,大概那一天很快就要到来了。”
    我用缓慢而慎重的口吻,将无法汇集成短短一句的话语传达给她。直到我变成像模像样的大人的那一天,也许就能够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些话。将不同的话语与心情好好地传达给她。
    “……不过,你不用特地等我。”
    听完了我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最后一句话后,由比滨微微用力地握住手中的杯子,沉默不语。也许是因为我说出的话不得要领,她露出困扰的笑容。
    “什么啊,我才不等你呢。”
    “说的也是。感觉说了不少恶心的话啊。”
    “就是啊。”   
    我为自己的混乱感到羞耻,轻轻地笑了笑。由比滨也笑了出来,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么,……咱们走吧。”
    我也站起身来,推着停在旁边的自行车,跟在了由比滨的后面。
    离开公园后,在不到几米的距离,就到了由比滨家的房子。
    “谢谢你帮我拿行李。”
    由比滨在入口前这么说道,从我的车篮里取出了大袋子。
    “到学校见吧。”
    “嗯,再见。”
    目送着离开的由比滨,我推动着自行车。
    听着轮胎轧过路面的声音,还有皮鞋踏在砂石地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傍晚的人们都四处走动着,只有我站在原地。
    我决定骑车离开。
    我一只脚用力踏在地面上,在跨上车座后,短暂的一瞬间,我向后看了一眼。
    看到还在挥着手的她,在注意到我回头后抬高了挥动着的手。
    我轻轻抬起一只手。
    我没有回头,用力地踏动了踏板。




第六章完。





目前的观感,所有女性角色有一半是大老师的妈,另一半是雪之下的妈,中间还有他们共同的妈。看我给大家翻译巨婴谈恋爱


下一章就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大杀特杀无一生还风声鹤唳惨不忍睹不忍直视惨绝人寰苦风凄雨……的第七章,我好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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