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老爷难啊

F·U·罗格纳

从1086年《末日审判书》开始，英国王室在中世纪进行过多次全国规模的财产调查登记，像1279年的百户区卷档，1436年亨利六世税收调查等，可以很直观的观察英格兰地产变动的长期趋势，与人们通常认为的土地趋向兼并不同，实际上封建地产的趋势是不断缩小分散……

据统计，1086至1279年，剑桥郡的60个乡村的地产分布情况，这里的王室领地本来占耕地的16%，到1279年时已全归其他封建主掌握，大封建主的地产也大量减少，而骑士的地产增加了两倍多。在牛津、贝德福德、亨廷顿、白金汉、剑桥五郡中，从国王直接领取封土的大封建主的大地产数目及所占面积都在减少，1086年时，该地区有面积在160犁到200犁（每犁按120英亩)的大地产2个，面积占到全部世俗封建主土地的14%，而到1279年，完全分裂消失。120犁到160犁的地产，1086年也有2个，到1279年只剩下1个，80犁到120犁的地产，数目由3个减为2个，面积从占10.8%降为占5.8%。相反，面积在20犁到40犁的地产，数目由12个增到17个，面积则由占10.7%增为18.5%。面积为10犁到20犁的地产，数目由21个增到34个，面积由占10.4%增为17%，面积在5犁到10犁及5犁以下的地产都有很大增长。

结合1436年税收材料来看，这种变动趋势更为明显，1086年，王室领地占了全英格兰耕地的1/7到1/5，180个大贵族占有的土地几乎占了全国耕地总面积的一半，到了1436年，王室领地只占全国耕地的5%，51个土地年收入超过768镑的贵族的地产只占10%，加上183个大骑士地产也只占到20%。也就是说，英格兰已完全成为一个以直属国王的自耕农为主体的社会。当然这里的自耕农与东方的“自耕农”不可同日而语，他们户均20至30英亩土地（100-200亩）的保有量在东方完全可以称为地主。

大地产建立的初衷，是因为生产力水平低下，市场交换不发达，封建主企图通过规模庞大、无所不包的封建地产经营体系来提供足够的实物消费。但是这种封闭体系是暂时的，也是低效的。地产规模庞大、经营多样、分布零散，再加上封建家族巨大消费对供应的压力，内部不可避免建立了一套庞大琐细的管理体制，包括地租征收、监督和组织生产劳动、财务管理、实物储藏、保管和分配、交易买卖、放债及为大地主家族提供生活服务等。地产越大，结构越复杂，管理上的环节就越多，全部体制就更繁冗拖沓，经营管理上的缺陷也就越明显。

随着农业生产的进步和市场交换的活跃，大地产的封闭状态也被打破，封建主不得不考虑利润或收支平衡，对地产经营作出调整，比较常见的做法是出卖或出租那些位置偏僻、地块零碎、远离市场的部分耕地；雇工自营和劳役只保持在大地产中心附近，但也只能应一时之需。大封建主因地产经营不善而负债累累是封建社会后期的一个普遍现象。十二、十三世纪以后，欧洲大陆上的大地主负债累累是普遍的，被迫向商人、高利贷者借债。从收入构成上看，进入十五世纪即开始经历了一个普遍的“负债阶段”，有些庄园的负债甚至是年收入的十几倍。

流行观点认为，农民家庭经营是小农经济，规模小、效率低，生产工具简单落后，不能抵御天灾人祸，而大地产由于能够采用协作劳动和规模经营，就具有前者不可比拟的优势，因而在历史进程中后者就自然而然地淘汰前者。这种观点似是而非，大地产只有封建特权维持的一时垄断，并不存在什么技术上的明显优势，相反管理成本居高不下，而以村社为组织的农民家庭经营土地进行协作互助，共同抗御风险也很普遍。为了降低管理成本，封建主不断放弃自己的直营土地转而分割、出租，虽然能解一时之急，但通货膨胀和价格革命会让固定的地租收入实质上也越来越缩水。



中世纪西欧的封建地产在经营上的负债危机，有一些是时局造成的，黑死病、战争、价格革命、小冰期的气候变化……有些是固有缺陷，比如会计手段的落后。例如英格兰伍斯特主教地产中贝缪尔瑞庄园1371至1372年度的谷物生产的收支表上看，产品出售得11L19S6P，犁队、马车马掌维修、收割打谷、雇工、饲料等开支11L1P，表面上看盈余19S5P：首先利润率太低，只有8.8%，考虑到贝缪尔瑞庄园占地1224.75英亩，也就是近500公顷土地，只盈利这么点钱简直就是笑话；其次人工费用占比太大，80%以上，在中世纪后期劳动力越来越昂贵的背景下基本上是无以为继的，最后，完全没考虑庄园建筑、耕地等固定资产的折旧，如果算进这部分成本，庄园经营不仅无利可图，而且严重亏损。这是当时封建地产的普遍情况，土地越多亏损越严重。这种大地产经营不善，趋向瓦解是极其普遍，就算在中国也很常见。看现存的清代孔府档案，仅乾隆一朝，地产就流失1/2，到解放前，仅剩1/6。太多陈年烂帐根本收不回来，手头上的地产按照现代会计方法计算也是亏损严重。


说到封建地产的另一大组成部分，教会地产，实际上教会占有土地面积的最高峰并不是它权势巅峰的中世纪盛期，而是完全仰仗皇帝鼻息的中世纪早期加洛林王朝，约占有西欧地产的1/3。教会地产不存在世俗地产的联姻转移、分割继承等问题，理论上来说只进不出，极其稳固，会导致国家丧失很多封建收益。

世俗统治者和封建主当然会动它的脑筋，教会地产虽多，但都是零星捐赠，长期积累而成，太过分散，管理不便，因此也有很多漏洞可钻。最常见的就是代理人制度，代理人兴起于9世纪，当时各地教堂、修道院都握有国王或大封建主分封的地产，按照封建惯例，主教或修道院长也应履行与地产有关的所有义务，但这些义务大都不宜由教士担任，如率领下属为封君作战，主持领地上的世俗法庭、审讯及处理案件等。于是主教或修道院长就请一个世俗贵族为代理人，以代他履行这些世俗职务，把教会的一部分土地作为采邑封赐给他作报酬。另外由于加洛林王朝崩溃后战乱频仍，富裕的教堂往往成为维京人、马扎尔人、撒拉森人或者不法封建主的攻击劫掠目标，因此教会也被迫愿意找寻一个强有力的代理人以保护自己。

代理人是一个肥缺，担任者不但可以得到封土，而且还可在教会辖区内巡行开庭，收取罚金及各种捐纳，所以一些封建主争当代理人。时过境迁，代理人一旦世袭个两三代，这片土地也就与他家的无异了。通过这种方式，大量教会地产流入俗界贵族手中。11世纪兴起的克吕尼运动，其中有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反对代理人侵占教会土地。

另外，按照封建惯例，一所寺院的创立人或一所教区教堂的建造者，能取得对该寺院或教堂的庇护权以及僧职授予权，从而实际上控制该寺院或教堂，获取教产收入的一部分或大部分，即使是日后增值、扩大的部分，也在某种程度上成为该家族的私产。利用掌握的僧职授予权，更可安插家族成员、亲信担任圣职，直接取得教会收入，或者利用职务之便，将之并入家族地产。

因此，虽然社会上对教会捐赠地产的情况仍不断发生，克吕尼运动也收回一些被俗界贵族夺去的地产，但教会土地不断减少的趋势很难遏制。11世纪后，由于主教叙任权斗争的影响，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很少再赠给教会土地，到13世纪则完全停止。其他世俗贵族赠予教会土地者也不多了，而且所捐赠的大都是小块土地，很少有一个庄园那么大的。英法两国也先后立法禁止再将世俗封土赠与教会，以保护总封君，也就是国王的权利。虽然随着新修道院团体如西铎会、十字军骑士团的兴起，殖民征服、开垦荒地的兴盛，教会地产又有新的来源。但总的下降趋势是很明显的。例如著名的巴黎圣日耳曼修道院，9世纪时22个庄园共有土地32748公顷，而到1384年，它的地产下降到只有2434公顷。

火星後繼者

“农民只需要全身心去种地就好了，可地主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last_regret

火星後繼者 发表于 2024-6-5 12:45
“农民只需要全身心去种地就好了，可地主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这里应该说的是由于种种问题大地主的地产逐渐流向小地主和富农

—— 来自 Xiaomi M2103K19C, Android 13上的 S1Next-鹅版 v2.5.2

桐江

说起来，我一直没搞明白，傲慢与偏见里的达西似乎没有爵位，但又在教会很有权势，而且他姨妈还是公爵夫人，他家大致相当于是怎么样的家庭？

LaZier

...............欧洲老贵族主要还是臭毛病多吧，记得之前在哪看过一段论述，说这帮鸟人，一方面不事生产，鄙视商业，一方面又大搞排场，三天两头不是宴会就是打猎啥的，几乎就没有多少储蓄和投资的观念。年景好点还没啥，年景稍差，可不就只能一个个变卖祖产维持表面风光了

LGBT

说明军事贵族没脑子当地主啊~

lightdog

基本就是等着地里自动冒黄金的傻瓜封建主……

罗马还能再战

英国王室只能将自己的土地分给别人，而不能随便处置别人的土地。所以王室的土地注定是越来越少的，除非某天突然把某个贵族的地给收了

ranocchia

封建领主没有免税特权？

adretyu67.

桐江 发表于 2024-6-5 13:11
说起来，我一直没搞明白，傲慢与偏见里的达西似乎没有爵位，但又在教会很有权势，而且他姨妈还是公爵夫人， ...

有庄园有地，从伦敦来的大老爷。
他和他朋友都是典型的钻石王老五。

xpisces

军功贵族要是能和文官集团一样有脑子那底层才是真没得活了

last_regret

ranocchia 发表于 2024-6-5 14:43
封建领主没有免税特权？

你不执行封建义务国王为啥要封地给你...

—— 来自 Xiaomi M2103K19C, Android 13上的 S1Next-鹅版 v2.5.2

水木轩主人

没啥不好理解的，低下的管理和技术能力导致的规模不经济而已，现代企业也不是没有这种问题

last_regret

xpisces 发表于 2024-6-5 14:44
军功贵族要是能和文官集团一样有脑子那底层才是真没得活了

你说的“文官集团”在这里有点缺位

—— 来自 Xiaomi M2103K19C, Android 13上的 S1Next-鹅版 v2.5.2

参考消息

末口审判书？

last_regret

参考消息 发表于 2024-6-5 15:05
末口审判书？

大约可以算是土地普查书

—— 来自 Xiaomi M2103K19C, Android 13上的 S1Next-鹅版 v2.5.2

ranocchia

last_regret 发表于 2024-6-5 14:49
你不执行封建义务国王为啥要封地给你...

—— 来自 Xiaomi M2103K19C, Android 13上的 S1Next-鹅版 v2.5 ...

问题在于没免税特权有什么搞土地兼并的动力，经商不比种地赚钱？

对比中国的土地兼并史不难看土地兼并的核心是税基的流失。

last_regret

ranocchia 发表于 2024-6-5 15:14
问题在于没免税特权有什么搞土地兼并的动力，经商不比种地赚钱？

对比中国的土地兼并史不难看土地兼并的 ...

这些军事贵族几乎没有经商的(也普遍看不起商人)
他们在封地上的权力也比一般的地主大得多

—— 来自 Xiaomi M2103K19C, Android 13上的 S1Next-鹅版 v2.5.2

F·U·罗格纳

ranocchia 发表于 2024-6-5 15:14
问题在于没免税特权有什么搞土地兼并的动力，经商不比种地赚钱？

对比中国的土地兼并史不难看土地兼并的 ...

看我以前的帖子去，中世纪大部分时间里没有一般性税收，“国王应该自己养活自己”这是个法律原则，君主也只是一个封建主，只能依靠自己直辖领地上的出产和封建特权收入来满足自己的需要。只有在战争等特别需要的时候召开议会，与各地各阶层商议一个税额摊派下去，用完即止。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免税权

last_regret

F·U·罗格纳 发表于 2024-6-5 15:21
看我以前的帖子去，中世纪大部分时间里没有一般性税收，“国王应该自己养活自己”这是个法律原则，君主也 ...

用盾牌钱代替军役能不能算作变相的税收呢

—— 来自 Xiaomi M2103K19C, Android 13上的 S1Next-鹅版 v2.5.2

sylali

楼主提出的观点看似清晰，实际上没有明确提出欧洲传统封建地权制度下土地倾向于分裂而非兼并的一个核心问题，即土地产权的非交易性。这在东亚的我们看来是很容易忽略的一个事情，毕竟中国历史上废井田 开阡陌，土地私有可交易是最晚秦汉就完成了。而英国的封建地权和土地可交易性的改革和斗争要到15-16世纪亨利八世时期才慢慢完成。

在英国的封建地权制度下，授地是封建权利和封建义务的结合体，并非个人能自行处置的私有财产，没有明确的被普遍承认的可买卖的地权地契。因而也不存在中国土地制度下自耕农破产卖地变为佃农的这个过程。同时因为农业技术的极度落后 （欧洲第一次农业革命差不多也是15世纪开始），欧洲中世纪也不存在中国历史意义上的小块地自耕农，因为产量不足以维持个人/家庭生活。文里也明确提到，欧洲的“自耕农”土地面积，放在中国都是小地主了。

欧洲或者更具体说英国传统制度下的土地问题和相关的成因以及改革，展开讲是很大的篇幅了。但绝不是像楼主讲得看起来对照中国历史上土地问题而言那么‘岁月静好’。很多时候只是单纯因为欧洲在历史上落后而已。

F·U·罗格纳

last_regret 发表于 2024-6-5 15:26
用盾牌钱代替军役能不能算作变相的税收呢

—— 来自 Xiaomi M2103K19C, Android 13上的 S1Next-鹅版 v2. ...

盾牌钱是对封建军役的兑换，可以视作一种特别税，但征收范围太小，实行时间太短，到爱德华一世时代已然废止

LilyWhite

桐江 发表于 2024-6-5 13:11
说起来，我一直没搞明白，傲慢与偏见里的达西似乎没有爵位，但又在教会很有权势，而且他姨妈还是公爵夫人， ...

首先他家里是有爵位的，其次达西本人年纪轻轻就拿到上校军衔，在那个年代非大贵人是不可能的

charlotte

sylali 发表于 2024-6-5 15:27
楼主提出的观点看似清晰，实际上没有明确提出欧洲传统封建地权制度下土地倾向于分裂而非兼并的一个核心问题 ...

那欧洲农村是否存在贫雇农呢？最小的生产单位就是直属于领主的自耕农吗？

F·U·罗格纳

sylali 发表于 2024-6-5 15:27
楼主提出的观点看似清晰，实际上没有明确提出欧洲传统封建地权制度下土地倾向于分裂而非兼并的一个核心问题 ...

西欧的绝大多数农业土地都在被农民永久世袭，只需缴纳微薄的年费(cens)，承认领主对土地的优先财产权(droit éminent)，但丝毫不妨碍持有人通过赠与、出售或抵押等方式自由处置土地。

英国早在斯蒂芬统治时,已经有出售土地的文书记录,有些用分封名义转移的土地实际上也是出售的。据统计, 12、13 世纪时,贝德福德郡世俗领主庄园,有 67 个可以查明其归属发生变化,其中 49个是出卖的,由于没收而更换主人的有 11个,只有 7 个(占总数 1/ 10)是因继承而转移的。在伍斯特郡, 18 个世俗庄园中,16 个是出卖的, 2 个则因被国王没收而转移。在亨廷顿郡,101个世俗庄园中, 78个被主人出卖, 14个则或者转移原因不明或者被国王没收,而只有 9 个是由原主继承而转移。在汉普郡, 24 个世俗领主庄园,9 个被出卖,10 个因没收而易主,只有5 个留在原来家族手中。在赫里福德郡,50 个庄园中 39个被原主出售, 5 个因没收而易主,只有6个是继承的。在白金汉郡的 34 个世俗庄园中, 32 个被出售(有的还出售好几次) , 2个庄园则因被没收而易主,没有 1 个能继承下来。 12—13世纪时,土地买卖已成为封建土地转移的主要方式.

虽然从法律上说，封土的转移,法律行为都是分封。分封一般说有两种，一种是封臣把其封土之一部或全部转封给别人后,自己退出封建阶梯,使新的受封者成为原来封君的封臣,这称之为代替。另一种是他把封土之一部或全部转封给另一人后, 和该人结成君臣关系,如此延长了封建阶梯,这称之为再分封。1217年重新颁布的大宪章中,第39 条规定自由人以后转封或出售土地之数,不得影响对封君所负义务之完成。1290年通过买地法 ,规定今后自由人皆得随意出售其封土之一部或全部,但只能采取代替的方式。买地法施行的一个后果,就是随着土地转移进行的越多,中间领主也不断减少,而大封建主(总佃户)又不断出卖土地,逐渐英国土地持有者大都变成总佃户,成为国王的直接封臣。1327 年爱德华三世时, 议会通过法令,规定以后总佃户之土地在不征得封君同意情况下出卖,封君无权没收,而只是交一笔合理的罚款,这是国王对自由土地交易的一大让步。

ranocchia

F·U·罗格纳 发表于 2024-6-5 15:21
看我以前的帖子去，中世纪大部分时间里没有一般性税收，“国王应该自己养活自己”这是个法律原则，君主也 ...

考虑中国的土地兼并逻辑

政府征收土地税——>存在免税特权的阶层——>农民无法承担高额土地税——>出卖土地给免税阶层——>政府税基流失，摊派更多的赋税给农民——>更多的农民无法承担高额赋税
以上形成循环

中世纪逻辑链第一步就不存在，自然不会形成这个循环。

F·U·罗格纳

charlotte 发表于 2024-6-5 15:51
那欧洲农村是否存在贫雇农呢？最小的生产单位就是直属于领主的自耕农吗？ ...

当然大量存在雇工，就像长子继承制下幼子要自谋生路一样，总是有多余人口需要消化的，不然主帖里说市场上劳动力越来越贵说的是哪些人……

Waaagh!

参考消息 发表于 2024-6-5 15:05
末口审判书？

诺曼征服后诺曼人颁布的以检地为名义对英格兰那批老撒克逊封建领主搞大清洗的诏书，查得事无巨细，家里有几匹马几只羊都给查个一清二楚挖出来，有点瞒报谎报的直接扒地撸爵，一通折腾下来撒克逊老贵族十去其九，空出大量封地分给自家诺曼兄弟，所以被幸存的撒克逊贵族称为<末日审判书>

F·U·罗格纳

Waaagh! 发表于 2024-6-5 17:20
诺曼征服后诺曼人颁布的以检地为名义对英格兰那批老撒克逊封建领主搞大清洗的诏书，查得事无巨细，家里有 ...

搞末日审判书的时候距离诺曼征服已经二十年了，土地的再分配已经搞完了，这是针对全国所有人的

它要结合《索尔兹伯里誓约》，就是所有人都有向国王效忠的义务，不存在什么我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的说法，也不存在法国那种无领主的自主地，从法国一起来的从龙功臣也别想把法国那套自由自在的习气带到英格兰来

玖琳

火星後繼者 发表于 2024-6-5 12:45
“农民只需要全身心去种地就好了，可地主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这是什么新梗？这周刷到好几次这种阴阳怪气嘲讽的话术

—— 来自 Xiaomi 2206122SC, Android 14上的 S1Next-鹅版 v3.0.0.81-alpha

last_regret

玖琳 发表于 2024-6-5 17:59
这是什么新梗？这周刷到好几次这种阴阳怪气嘲讽的话术

—— 来自 Xiaomi 2206122SC, Android 14上的 S1N ...

好像有个游戏有句台词大意是前线的部队不用想太多，后勤就有许多要考虑的事

—— 来自 Xiaomi M2103K19C, Android 13上的 S1Next-鹅版 v2.5.2

桐江

LilyWhite 发表于 2024-6-5 15:41
首先他家里是有爵位的，其次达西本人年纪轻轻就拿到上校军衔，在那个年代非大贵人是不可能的
...

上校是他表弟。他表弟作为家中幼子，没有继承权所以去军队了。
但文中没提到达西家到底是什么爵位。

桐江

gwws001 发表于 2024-6-5 15:35
有爵位的吧 baron

没看英文原版，看中文版真不记得哪里提到他家具体的爵位了。

sylali

charlotte 发表于 2024-6-5 15:51
那欧洲农村是否存在贫雇农呢？最小的生产单位就是直属于领主的自耕农吗？ ...

英法德意西在这方面的情况都不太一样。

一般意义上的农奴，佃农，永佃农和农业雇工都有。这些人群在中世纪大多出自自耕农群体的次子们（因为长子继承法），土地兼并大规模发生后来源再要加上失地农民。但是否算‘贫’这要看‘贫’的定义和具体时代。具体以英格兰土地封建的情况为例子，‘温情脉脉’的中世纪时期的佃农生活确实比同时期东方的贫农要好，也比英格兰16-17世纪后工商业快速发展，土地大规模兼并时期的佃农/农业雇工生活条件要好。英格兰纯粹的农奴地位消失较早，13世纪末可以说已经几乎没有了，都转化为了佃农和农业雇工。但后来随着技术和工商业发展又产生了契约奴。

再具体到英国的例子，最小的生产单位是自由民自耕农。他们名义上直属于国王，而实际上是直属于自由城市特许状，所以和直属于国王有较多封建义务的自耕农也是差别很大的。著名的英格兰长弓兵Yeoman，就是由有对国王封建义务的自耕农中招募而来，平时他们因封建义务必须自行练习射术，准备武器。

英格兰土地封建下的自耕农一般依附于村社，而村社土地中按封建制度是有公地和各种封建权利的（和中国古典封建的井田阡陌公田村社制有相似之处）。这些封建权利比如领主的狩猎权，村社民的拾穗权等，都是和土地的使用/拥有权并行的。即土地使用权的转让不影响土地的所有权和相关封建权利。随时代斗争和发展，这些封建权利逐渐变为与土地的使用/所有权绑定，并且可以以金钱直接赎买（比如交一笔小钱就能买断领主狩猎权）；最终完全变为土地私产权的一部分并直接塑造了现代英国不动产土地制度。比如现在在英国如果要买房，就涉及房子地皮的lease right（土地使用权/永佃权，一般为50年-999年不等；具体年份现在也在下议院继续斗争中）或是Freehold（完全土地私有产权）等。这是一个缓慢渐进的过程，绵延数百年。到今天，英国依然继续有对Lease right的斗争；比如土地使用权契约不允许规定超过象征性的使用费/租金/年贡 （本质上是一个东西，英文词汇依然使用Land Lease 地租）。这是2022年通过的法律，在这之前地主可以自行在契约中规定Lease Right房产的土地使用费额度和涨价幅度，甚至可以在契约中规定复利地租增长 （如年涨3%等），这也是这次立法斗争的直接导火索。

在对东西方古代的比较研究和了解上，最容易出现的错误就是将名称相同的概念和词汇直接互相替代从而‘想当然’地做比较。因为佃农和佃农，自耕农和自耕农，在不同的时期和地区，其实际生活状况千差万别。

古代人皮克

gwws001 发表于 2024-6-5 15:35
有爵位的吧 baron

达西应该是没有爵位的，估计最多因为他妈的关系在哪个继承序列里面。baron大部分时间都不是一个可继承的爵位，古一点的时候更像是小领地绑定的官僚/军赏性质的头衔。在傲慢与偏见那个时候基本上和现在的baron头衔差不多了

syndrome2032

古代人皮克 发表于 2024-6-6 00:45
达西应该是没有爵位的，估计最多因为他妈的关系在哪个继承序列里面。baron大部分时间都不是一个可继承的 ...

他舅妈好像没后代吧。理论上来说他作为家里独子有希望拿到他舅妈家的爵位？

他爸是已经去世了但是没提过他爸的爵位？就只知道家产很富。

nukacolamania

last_regret 发表于 2024-6-5 15:18
这些军事贵族几乎没有经商的(也普遍看不起商人)
他们在封地上的权力也比一般的地主大得多

...甚至是媲美上帝的权力









—— 来自 motorola moto g stylus 5G (2022), Android 13上的 S1Next-鹅版 v3.0.0.81-alpha

naclken.

没文化，不会管理，还能抑制兼并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