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肾
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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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力 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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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婴”产生于人格发展不完全,无法形成持续稳定的外在客体观念,会像是对人一样对物发泄,难以持有长期的计划和自律谋划,就像是停留在母婴阶段重复着撒娇来满足欲望。孩童只有通过被拒绝、欲望被延迟/有条件满足才能理解外在现实存在着和其同等完整的他人(同理心)和需要被遵循的规则(学习与适应力),一旦父母后续放弃了引入现实的责任一味溺爱,就会出现“看谁都是妈”、“只会撒娇”、“不知好歹”的特性。
就这点来说,只有当社会形成一种“代理母体”的显著风气时,才有可能让一个群体“巨婴化”,如在基础养育教育阶段不断重复“女孩就是要宠”、“女生就是这样”、“男生让着女生是应该的”如此的性别教条,然后在大众文化、两性关系领域热衷营造“被保护者”、“被呵护者”、“可以歇斯底里”的女性形象,就会出现形成溺爱的风气造成集体心理退化。这种将女性视作次级客体的文化最终生产出来的也只会套用早期母婴关系的残次品,它们无止境所求的时候甚至不会顾虑外在母体的安危
他特有的谜一般的方式说,正是婴儿对客体的破坏(而母亲从破坏中存活下来),使他发现了客体的外在性。我猜测,他的意思是说,在婴儿对内部客体的全能幻想的放弃中,蕴含着一种至关重要的信仰行为。婴儿允许自己从全能内部客体①的怀抱中离开,进入一个他迄今为止尚未遇见的(潜在)客体的怀抱,因为到目前为止,外部真实的母亲一直都受到全能内部客体母亲的侵蚀。从外部观察者的视角来看,外部客体母亲一直都在那里,并(与婴儿一起)创造出了主观性客体的幻象。然而,正是这种幻象被成功地创造和维持,使得婴儿不必留意外部客体母亲的存在,她存在于婴儿全能幻想的领域之外。当然,婴儿已经遇见了她,但并没有“注意到”她;他误以为她是他自己(自己的创造物)。在放弃(“毁灭”)内部客体的过程中所发生的信仰行为,是一种对(尚不可见的)外部客体母亲在场的信任。因此,婴儿在为外部客体母亲腾出空间,并通过放弃(破坏)全能内部客体母亲的行为来认出她的过程中,真实的分离的母亲必须在那里(接住婴儿),这是至关重要的。
主体对客体(内部客体)说:“我毁灭了你”,而客体(外部客体母亲)就在那里接收这个信息,正是从这一刻起,主体说:“你好,客体!”“我毁灭了你。”“我爱你。”“你对我有价值,因为你从我对你的毁灭中存活了下来。在我爱你(指在婴儿的全能控制之外的、现实世界中真实的母亲)的同时,我一直试图(在我的潜意识幻想中)毁灭你(指受婴儿全能控制的内部客体母亲)……”现在,主体能够使用已经存活下来的(外部)客体了。(Winnicott,1968,p.90)196
在这个时刻,外部客体第一次能够被使用,因为这个已经被识别出来并且能够与之互动的客体,是存在于自身之外的外部客体。而在此之前,客体的真实品质,以及外部客体在自身之外根深蒂固的存在,对婴儿来说都是不被觉察的,因此也是不可使用的,婴儿通过维持主观性客体的幻象,来保持自己对外界(必要)的绝缘,他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延迟发现存在着外部世界,其中有着可利用的客体,也即那些他能够与之共享位于自身之外的真实体验的他人。
客体的存活意味着,能够持续地以这样一种方式抱持婴儿(或病人)所处的情境:当婴儿(或病人)试图执行信任的行动,放松对全能内部客体母亲的掌控时,客体母亲(或治疗师)能够保持情感上的在场。 在婴儿发现客体的外在性的这个心灵内一人际过程中,他也同时发展出了,关于自己对这个新近发现的外部客体母亲的影响的朦胧的觉察。在此之前,他一直“冷酷无情”(ruthlessly)地对待母亲(Winnicott, 1954-1955),也就是说毫无仁慈(ruth)之心8(仁意指关心和顾虑),婴儿这样做,并不是因为在全能幻想中,他希望损害客体,而是因为他尚未发展出将客体视为主体的意识,因此也不会对客体抱有同理心。
婴儿在发现客体的外在性的过程中,开始觉察到自己在满足需求和排除阻碍时的残暴,婴儿潜意识里害怕,他在向母亲要求和索取时,会对母亲造成严重损伤。母亲里在这时的作用是“持续地抱持住这个情境”(Winnicott, 1954-1955,1968),以便婴儿能够在(潜意识的)幻想中伤害母亲的同时,时时刻刻发现母亲还活着,并以不同于他幻的潜意识幻想体验的方式存在着。幻想中的对内部客体母亲的破坏的体验和与真实存在并且不报复的外部客体母亲的关系的体验,这两种体验的同时存在,使得婴儿有机会将这两种形式的体验并列在一起,体验到二者都是真实的(外部真实和内部真实),正是从这两种体验的持续并列存在中,婴儿得以构建出自己的心理状态,我们将其称之为心理现实。
举个例子,假如母亲能够(在一段时间里)忍受,在婴儿精力旺盛的进食中蕴含的够攻击性及其后果,那么她就在那儿,不仅从这个经验中存活下来,还识别出了来自婴儿的用于修补的礼物的意义,并接受了他的礼物(例如,排便,或是“咕咕”的叫声),母亲义以这种方式,允许婴儿弥补,他在幻想中已经作出的和正在持续进行的伤害,以及他实¢际造成的张力。
虽然克莱因(1935,1940)提出了在抑郁心位发展出的修补愿望,但她并未深入探索,在这一发展或者说对客体外在性的发现中,居中调停的人际互动的性质,克莱因当然意识到了,婴儿的内疚感和想要修补的愿望是与客体相关的现象。但她并未充分关注,这个关系的性质所涉及的与真实外部客体之间的关系:婴儿要完成自己的心理行为,必须要有个人在那里,识别出婴儿的内疚感,并接受婴儿用于修补的礼物,要完成这个“良性循环”(Winnicott, 1958a, p. 24),婴儿完全依赖作为客体的母亲,如果没有母亲从婴儿幻想中对她的破坏中存活下来,以及她潜意识地认识到婴儿礼物的意义,并接受这个礼物,婴儿是不能够成长的。
温尼科特认为,在生命之初,婴儿唯有在母性抱持环境提供的保护性的延迟刺激的包覆中,才能存活和发展,从这个意义上说,在起初,“不存在婴儿这回事”;最初的心理发展单元是母一婴。母亲的心理和身体活动,为婴儿的心理和身体体验提供了最初的母体。母亲提供了主观性客体的幻象(认为内在和外在是同一的幻象),以保护婴儿,避免他过早地觉察到分离。
在过渡现象阶段,母一婴配对的发展任务是,让婴儿从母亲提供的心理母体中非创伤性地“断奶”。这部分是通过在缺席的母亲在场、在场的母亲缺席的情况下,婴儿独自游戏的体验来达成的。换句话说,婴儿必须拥有,在作为环境的母亲在场、作为客体的母亲缺席的情况下,进行游戏的体验。通过将环境母亲内化,婴儿发展出了为自己的心理和身体体验提供母体的能力。母亲持续性地侵入婴儿的游戏,将会令婴儿对真实的外部客体母亲变得极度依赖。这将导致对作为客体的母亲的防御性内化,以及与全能的内部客体母亲的沉溺性关系,而不能发展出自己的内部抱持环境(心理母体)。
第三种形式的依赖是,在完整客体关系阶段,婴儿对母亲随着时间流逝持续存活的能力的依赖。到目前为止,真实的外部客体母亲,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婴儿投射出来的自己的内部客体世界的侵蚀。在完整客体关系阶段,婴儿进入了放弃(在潜意识幻想中“毁灭”)全能控制的内部客体母亲的过程,这为发现真实的外部客体母亲腾出了空间。这涉及一种信仰行为,婴儿允许自己离开全能内部客体母亲的怀抱,进入一直在那里存在着,但从未被婴儿注意到的外部客体的怀抱。在这个过程中,真实的母亲必须持续地保持身体和情感上的在场,能够从婴儿真实和幻想的破坏行为中存活下来,并识别和接受他用于修补的礼物。这个正在被发现(不同于被创造)的外部客体,能够被婴儿以全新的方式“使用”,因为婴儿与这个被发现的客体的关系,是他与一个扎根于婴儿的全能幻想之外的现实世界中的客体之间的关系。
而显然,在这种逆行式类比中,年轻女性不是真的失去了识别客体的功能,即便她们和其它群体一样有时真的会做出忽略现实风险、感受实效之分的事情,但是有最低限度区别力的,至少存在“利用”意识和一些有规律的中间环节,而编造杜撰更是高级功能,只是因为习惯情绪驱动本能化了。如果作为象征面孔(而非完整实体)的社会渴求着这样的女性,她们自然也如此渴求自己,至于剩下不同意的部分只会被作为斗争对象、“压迫”存在,泛滥的“庸俗女权”思潮中最“现实”的部分反而是“斗争”部分,因为舍弃了具体对象这一最后的客观性,她们都不能共有一个有意义的主观现实。
根源在于这个社会中的毒性文化在持续复活她们内心中的“全能母体”,这个母体许诺一切欲望都应当即时被满足并暗示她们应当控制一切,并将自己投射到不同的客体对象上去使用,让她们肆意利用消费撒泼撒娇,用完即弃,这不过是“万物皆备于我”的神话性化版本。社会人的节制在于他意识到自己依赖的环境(制度、人际、自然)是可损害、败坏的,所以他才需要有限度有效率地利用这一切(哪怕他没有任何道德情感认同),失去了这一现实意识就会走向原始的残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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