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的一个周五,Star Theory的游戏开发者们共同收到了领英的一个不同寻常的招募信息。这个信息怪异在两个地方:第一,这个信息来自于他们开发的下一款游戏的发行商;第二,他们被告知这个已经开发两年的游戏已经不继续由他们的工作室开发了。
“虽然要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很艰难,但是我们觉得当现在的业务环境可能会影响游戏开发的时候,这可能是必要的。”Private Division的执行制作人 Michael Cook这样说道,他们公司是Take Two旗下的一个发行方。“总而言之,我们鼓励你申请这个职位。”
这使得Star Theory的员工们感到不安。一般来说这个决定会在公司会议发布,或者从Star Theory的管理层邮件得知。他们和Take-Two签订的合同是工作室收入唯一来源,如果没有这笔收入,那这家独立游戏开放商可能会面临大问题。
这则领英讯息还说到,Take-Two会成立一家新的工作室,继续《坎巴拉太空计划2》的开发。Take-Two将会招募Star Theory的所有员工进入这家工作室。Cook说到:“我们将会给予一个补偿方案,包括了现金奖励,一笔高额的薪水,奖金资格以及其他好处。”
当员工们周一来到工作室时候,Bob Berry和Jonathan Mavor,Star Theory的两位创始人,召开了一个全体会议。他们讨论了一下把工作室卖给Take-Two的方案,但是对其中的一些条件不是很满意。虽然他们对游戏的取消感到很是震惊,但是他们也向员工保证,他们银行账户里还有现金,还有和Take-Two达成其他协议的空间。Berry和Mavor希望员工能够团结起来,继续留在公司里。
接下来几个星期,工作室混乱不堪。Take-Two招募了公司三分之一的员工,其中包括了工作室高层和创意总监。到了三月,因为新冠疫情对全球经济的冲击,这家工作室最后的希望消失殆尽,Star Theory只能关门大吉。
虽然电子游戏行业本来就很残酷,但是Take-Two的手段未免太过极端。这家公司是美国最大的发行商之一,市值将近150亿美元。由于新冠疫情,大家都呆在家里玩游戏,Take-Two今年股价上涨10%,几乎要接近历史最高点。他们通过内部工作室的紧密合作共同开发大型游戏,在发行市场上占有领先地位。这样大型的发行商,能够控制一个项目的财务、市场和营销,从而为他们签约的大多数开发商提供了杠杆作用。
Star Theory的消亡和这最后三个月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尽管之前没被曝光,突出了这种业务关系的脆弱性和行业内的权利压迫。
Private Division的发言人Brian Roundy联系了Star Theory的所有开发人员,邀请他们加入新的工作室Intercept Games。“在这样做之后,我们就能赋予这个充满**和才华的团队专注于游戏质量的能力,并且我们为他们开发的进程感到兴奋。”Brian这样说道。
Star Theory的高级工程师Patrick Meade并没有接受Take-Two的工作机会。他不愿就此细谈,但是他觉得在大型公司干事的话,如果游戏成功了,他在影响力和商业上的好处会减少。他谈到:“我之前在小工作室工作,我因为游戏的成功获得了巨大的收益。如果我在大公司干活的话,这从根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Berry和Mavor 2008年再华盛顿州的Bellevue开了他们的工作室。上来公司叫Uber Entertainment,后来因为Uber崛起了,改叫了Star Theory。他们第一款游戏,《Monday Night Combat》,一款卡通射击游戏卖出了30万份;而在Kickstarter众筹的策略游戏《横扫千星》则收获了两百万的众筹金额。
2017年,他们和Take-Two合作制作一款广受好评的游戏的续作。Take-Two买下了《坎巴拉太空计划》的IP,并且要求他们开发这款游戏的续作。《坎巴拉太空计划》卖出了超过200万份,广受好评,还和NASA和欧洲一些航天机构达成了合作。玩家很喜欢买自己熟知的游戏IP,所以对于这个工作室来说,这是一个提升知名度,提高收入的机会。
援引内部两名参与制作的员工的描述,Star Theory内部觉得游戏开发进程非常顺利。游戏在9月份的Penny Arcade Expo的一段前瞻演示给粉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得公众对这个游戏的期待度不断提高,援引Cowen & Co的分析员Doug Creutz的描述。
去年年底,Take-Two允许Star Theory将游戏的开发死线延期六个月,以便制作组给游戏加入一些新元素。一些都看起来顺风顺水,直到12月6日,游戏停止开发,员工收到领英信息。几天后,在匆忙召开的员工会议上,创始人说除了谈到了销售谈判外,还澄清了特许权使用条例。他告诉员工合同上并没有写清楚这些条例。
Star Theory的三名高层,工作室负责人Jeremy Ables,创意总监Nate Simpson和开发总监Nate Robinson,立刻加入了Take-Two的新工作室。其他员工还在犹豫是抛弃他们的同事加入新工作室,还是不管生计,继续留在工作室。有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员工表示,把他们扔在这种前所未有的境地使他觉得万分愤怒。
Creutz谈到,这样的收编政策其实也伴随着很大的商业上的风险,对Take-Two和项目本身都有风险。“他们对游戏本身有很高的期待,但是这对开发进程已经造成了非常大的损伤了。你也会在公司的声望上遭受打击,如果以后其他工作室想和Take-Two合作就要想清楚,当事情没有向Take-Two预想的方向发展,他们是有可能再玩这样的把戏的。”
Star Theory的30名员工中有大概12名离开了工作室,剩下来的员工为了挽救工作室而想尽办法。直到一月份,剩下来的员工定下了一个计划:每个员工花接下来两个月时间头脑风暴,做游戏原型。他们在3月份中旬时候带着最好的方案去GDC给发行商,以获取一个新的协议。GDC上总是有很多发行商给一些有良好业绩的独立工作室投资。
然后新冠疫情来了。GDC取消,工作室万尽策。发行商也因为经济下滑减少了投资。3月4日,Star Theory倒闭了。所有员工都领到接下来一个月薪水和两个月的医保,三名前员工透露。有一些员工加入了Take Two的Intercept Games,他们的之前同事呆的工作室。
《坎巴拉太空计划2》还在由Intercept Games开发。这个游戏本来要今年发售的,但是上个月公司说会延期到2021年的秋季发售。公司表示:“由于新冠疫情的爆发,我们遇到了很多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