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选团长为脱团？

LY_Peter

公历的4月1日毕竟是愚人节，万圣节区上自不必说，就在这马区的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的气象来。灰白色的马区的竞选团长的帖子中间时时发出闪光弹，接着一片回复，是团员们呼吁新团长诞生的吐槽；带墨镜的就更多了。孙鸽子的声音还没有完全消失，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味。我是正在这一时回到我的团部马区的。虽说团部，然而已没有多少人认识我，所以只得汇总一下以前的帖子，聊以自慰。回帖的人也不多，相比颇有人望的候选者的种种许诺，送显卡啊，手上有软妹子资源啊，女团长上位啊。谈话是总不投机的了，至少我还无法适应“女上位”。于是不多久，我便一个人剩在电脑前写这个帖子。

    第二段我写得很慢，看了会儿《历史秘话系列（02）：谦信~变身》之后，又去外野看了几个帖子和回复。也照样，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大改变，新闻是有些；回帖中也是一片愚人节的不信任，都在准备着“怨念”。这是马区的变革的大典，致敬尽礼，迎接新团长，拜求今年一年能脱团。发帖，回帖，拉票，自嘲。无论如何，鸭子，啊不，鸽子是决计要叛团了。

    况且，今天遇见一个团员同事的事，也就使我不能安心。那是下午，我到车间办事，走出来，就在路边遇见他；而且见他瞪着的眼睛的视线，就知道明明是向我走来的。我、在公司所见的人们中，改变之大，可以说无过于他的了：去年前的蓬乱的头发，即今已经光亮如油；脸上得意的神色，仿佛是捡到钱似的；那西装笔挺，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领导了。

    我就站住，预备他来问候。
    “好久不见了？”他先这样招呼。
    “是的。”
    “这正好。你我是一届的，又是都是异乡人。我正要问你一件事——”他那得意精采的眼睛忽然发光了。
    我万料不到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诧异的站着。
    “就是——”他走近两步，放低了声音，极秘密似的切切的说，“你还没买房子啊？”

    我很悚然，一见他的眼钉着我的，背上也就遭了芒刺一般，比在学校里遇到不及预防的临时考，教师又偏是站在身旁的时候，惶急得多了——小抄还在裤子包里呢。对于房子的有无，我自己是向来毫不介意的；但在此刻，怎样回答他好呢？我在极短期的踌躇中，想，这里的人大多买了房子，而且他也买了近半年，却疑惑了，——或者不如说希望：希望其有，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去买……，人何必增添买不起房的人的苦恼，一为他起见，不如说快要买房了罢。

    “快要买房了，——我想。”我于是吞吞吐吐的说。
    “那么，也就有妹子了？”
    “啊！妹子？”我很吃惊，只得支吾者，“妹子？——论理，买了房子就该也有。——然而也未必，……谁来管这等事……。”
    “那么，双方父母一家的人，都能见面的？”
    “唉唉，见面不见面呢？……”这时我已知道自己也还是完全一个愚人，什么踌躇，什么计画，都挡不住三句问，我即刻胆怯起来了，便想全翻过先前的话来，“那是，……实在，我说不清……。其实，究竟什么时候买房，我也说不清。”

    我乘他不再紧接的问，迈开步便走，勿勿的逃回办公室中，心里很觉得不安逸。自己想，我这答话怕于他有些不快。他大约因为在别人的谈论时候，感到自身的优越感了，然而会不会含有别的什么意思的呢？——或者是有了什么想法了？倘有别的意思，又因此发生别的事，则我的答话委实该负若干的责任……。但随后也就自笑，觉得偶尔的事，本没有什么深意义，而我偏要细细推敲，正无怪教育家要说是生了神经病；而况明明说过“说不清”，已经推翻了答话的全局，即使发生什么事，于我也毫无关系了。

    “说不清”是一句极有用的话。不更事的勇敢的少年，往往敢于给人解决疑问，选定医生，万一结果不佳，大抵反成了怨府，然而一用这说不清来作结束，便事事逍遥自在了。我在这时，更感到这一句话的必要，即使和想放闪光弹的同事说话，也是万不可省的。

    但是我总觉得不安，过了一会儿，也仍然时时记忆起来，仿佛怀着什么八卦，在阴沉的天里，在无聊的办公室里，这不安愈加强烈了。不如打听打听他罢。

    我因为常见些但愿不如所料，以为未毕竟如所料的事，却每每恰如所料的事情，所以很恐怕这事也一律。果然，特别的情形开始了。
    “他呀，要当爸爸了。”
    “听说老婆才23岁，真年轻啊。”
    “是租房租来的耶，很漂亮的南宁妹子。”
    “真的啊？这下是‘奉子成婚’啊。”
    “就是啊……“

    我先是诧异，接着是很不安，似乎这话于我有关系。好容易待到大妈们凑过来冲茶，我才得了打听消息的机会。
    “谁要当爸爸了？”我问。
    “还不是XXX？”那大妈简捷的说。
    “XXX？怎么了？”我又赶紧的问。
    “都几个月了。”
    “都几个月了？”我的心突然紧缩，几乎跳起来，脸上大约也变了色，但她始终没有抬头，所以全不觉。我也就镇定了自己，接着问：
    “什么时候找到女朋友的？”明明那么颓废的人。
    “什么时候？——半年前买房子的时候吧——我说不清。”
    “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还不是把一个房间租出去就认识了？”她淡然的回答，仍然没有抬头向我看，出去了。

    然而我的惊惶却不过暂时的事，随着就觉得要来的事，已经过去，并不必仰仗我自己的“说不清”和他之所谓“奉子成婚”的宽慰，心地已经渐渐轻松；不过偶然之间，还似乎有些不服气。再看到马区的现状，团部的危险，深感不快。

    现在的我给那些竞选团长的帖子惊醒，看见一片片团员的呼号，接着又看到那团座无人的哔哔波波的闪光弹。想靠当团长来脱团？买房子才是王道！也许，我真该考虑当房奴了吧。

二零一零年 四月一日 于马区

跳水冠军A

噗，如果有人这样当面说我肯定掀桌，买不买房有没有妹子关你毛事！

WARBEAR

很漂亮的南宁妹子

跳水快去把那妹子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