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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闪雷可达鸭 于 2023-5-7 11:36 编辑
看完乔治·奥威尔的《巴黎伦敦落魄记》
作者就是那个写了《1984》,《动物农场》的乔治·奥威尔。
属于他的早期作品。
也是一本半纪实作品,主人公在巴黎当小工,在伦敦当流浪者,结识了不少的同伴,还写了一些有意思的思考。
“我想谈一谈巴黎小工们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当我琢磨这件事的时候,我很奇怪在巴黎这么一个现代化大都市,竟然有数以千计的人在火烧火燎的地下室里洗碗,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生活——这种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谁愿意一直忍受下去?为什么我不以消极怠工的态度进行反抗?我要思考的是一个小工的生活所蕴含的社会意义。
现在,在巴黎洗碗的人中不乏大学毕业生,每天工作十到十五个小时。你不能说这是因为他们懒惰,因为一个懒惰的人不会去当小工。他们的时间被工作占据得满满的,让他们无法思考。要是小工们能够思考,他们早就成立了工会,举行**,争取更好的待遇。但他们不会思考,因为他们没有闲暇进行思考,沦为了生活的奴隶。
“我们知道贫穷是件很悲惨的事情。事实上,由于贫穷离我们很遥远,我们都很喜欢幻想穷日子的种种苦楚,并为此感到痛苦。但不要指望我们会采取任何行动。我们为你们这些下层阶级的人感到难过,就像我们会为一只癞皮猫感到难过一样,但我们会不遗余力地反对改善你们的条件。你们一直处于这种窘境,我们便会更有安全感。我们对现在的情况感到很满意,我们不会冒险让你们获得自由,即使一天少干一小时也不行。所以呢,亲爱的兄弟们,你们必须挥汗劳动,这样我们才能去意大利度假,你们必须挥汗劳动,然后见鬼去吧。
”
与御民六术里的疲民辱民有相似的思想。
“正是出于愚昧无知,对暴民的非理性恐惧也就油然而生。那些受过教育的人想象着一群下等人渴望着有一天能获得自由去抄他的家,烧毁他的书籍,让他去保养机器或打扫厕所。他会心想:“无论多么不公平,也不能对那帮暴民放任自由。”他不明白,既然富人与穷人之间没有区别,因此也就不存在“对暴民放任自由”这个问题了。事实上,暴民现在就已经无法无天了——但他们都是有钱人——正在滥用自己的权力营造着无聊的事物,例如“豪华”的酒店。总而言之,小工的地位形同奴隶,而且从事的都是一些愚蠢而无谓的工作。
他们一直工作个没完,归根结底,是因为有一种模糊的思想认为,要是他们有了闲暇的话就会变得非常危险。而那些原本应该支持他们的人却默许了这种情况。由于他们对小工一无所知,因此对他们心怀恐惧。”
在伦敦里由于济贫法案的存在,一群流浪汉就像迁徙的吉普赛人一样,每天行走十几英里去不同的济贫院混面包和茶吃。
主角在参加流浪行动时顺便结识了街头画家,乞丐,街头照相师等职业,并且给读者科普了一波奇怪的知识。
“但手段高明一点的乞丐确实能挣到不少钱,有时候连续好几个星期都不会饿肚子。混得最好的乞丐是街头杂耍艺人和街头摄影师。运气好的时候——比方说戏院外排了长长的队伍——一个街头杂耍艺人每星期挣到五英镑是常有的事情。街头摄影师也能挣这么多,但他们得靠天吃饭。他们会耍手段以促成买卖。当他们看到一个可能会上钩的凯子朝他们走来时,其中一个摄影师就会跑到相机后面,假装照了一张相。
当那个凯子走过来时,他们就起哄说:“好了,先生,请拿你的相片吧。承惠一先令。”“但我没有叫你们拍照啊。”
那个凯子提出抗议。“什么?你不想拍照?你刚才不是打了手势吗?这下好了,一张底片就这么浪费了!一张底片可得花六个便士。”到了这一步那个凯子通常会觉得很抱歉,说他愿意买下那张照片。摄影师看了看底片,说刚才那张没照好,他们可以重新照一张,这张不另外收费。
当然,他们根本就没有照第一张,要是那个凯子坚决不肯要相片,他们也毫无损失。”
“马路画家有的被认为是艺术家,有的则不是。
波佐向我介绍了一位“真正的”艺术家——他曾在巴黎学过绘画,风光的时候画作还在沙龙画廊展览过。他的画风师从古典大师,考虑到他是在石板上作画,画得还是蛮不错的。他向我倾诉他是怎么沦为马路画家的:“那时候我的妻子和孩子们在挨饿。有一天我扛着一大堆画作去找画商,到了深夜才回家,彷徨着到底该怎么办才能挣到一两先令。
然后,在斯特朗大街我见到一个家伙跪在人行道上画着画,人们施舍给他几个便士。我经过他身边时,他站了起来,走进一家酒吧。‘该死的。
’我心想,‘要是这样都能挣钱,那我也行。’于是我在冲动之下跪了下来,拿着他的粉笔开始作画。天知道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当时我一定是饿晕了。我从未学过用粉笔作画,一边画一边揣摩着技巧。人们开始停下来,说我画得还不错,施舍了我大概九便士。这时那个家伙从酒吧里走了出来。‘你——你在我的地盘上干什么?’他问道。我解释说我实在是饿得慌,得挣点钱。‘噢,’他说道,‘跟我来,咱俩喝一杯。’”
“所有这些人说白了都是乞丐,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讨钱,一天却讨不到半个克朗。他们之所以得假装贩卖火柴之类的东西,而不是直接伸手向人要钱,是因为荒唐的英国法律对乞讨作出了种种限制。现行法律规定,如果你接近一个陌生人,向他讨两个便士,他可以叫警察把你抓走,因行乞罪监禁你七天。但如果你可怜巴巴地低声嘟囔着“主啊,让我接近你[插图]”,或在人行道上拿着粉笔乱涂乱画,或拿着一盒火柴闲站着——一言以蔽之,你**方方地做一个讨嫌鬼——在法律上你是在从事正当职业,而不是在行乞。”
“你会发现其实乞丐的谋生方式和大部分体面的人没什么不同。有人会说乞丐们不事工作。那么,什么是工作?一个搬运工的工作是搬运货物。一个会计师的工作是加减数目。一个乞丐的工作是风雨无阻地站在街头,最后患上静脉曲张和慢性支气管炎等疾病。这份工作对社会没有贡献——但许多体面的工作对社会也没有贡献。比起其他职业,当乞丐其实并不丢人。比起大部分卖专利药品的商家,乞丐们在道德上更加诚实;比起周日报纸的老板,他们的品行更为高洁;比起分期付款货品的推销员,他们要更加和蔼友善——说得简单一点,他们是寄生虫,但起码对社会无害。
他们只向社会索讨勉强糊口的钱财,而他们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一直生活在苦难中,按照我们的伦理观念,这已经足以洗清他们的污点。我认为,乞丐和其他人在社会地位上是平等的,没有人有权利鄙视他们。而问题出现了,为什么乞丐们会被鄙视?因为他们的确普遍被人鄙视。我认为原因很简单:他们没办法挣到足够的钱,体面地活下去。事实上,没有人在乎工作到底有没有贡献,是靠自食其力还是靠剥削寄生。唯一重要的就是,工作必须能挣到钱。现在流行谈论能源、效率、社会服务什么的,说白了就是“挣钱,合法地挣钱,大把地挣钱”。金钱成了衡量价值的最高标准。以这一点衡量,乞丐们都是失败者,因此他们受众人鄙视。要是一个人靠着乞讨每星期能挣到十英镑,那乞丐立刻就会成为广受尊敬的职业。实际上,乞丐其实也是一门职业,和许多从事其它职业的人一样,阴差阳错就入了行。他们并没有出卖自己的尊严,他们只是作出了错误的选择,找了一份无法变成有钱人的职业。”
还有更多诸如此类有趣的知识,我就不照搬原文了。
奥威尔总结了赤贫者的三大不幸,饥饿,无所事事,被单身。
长期的食不果腹,无所创造以及精神空虚对一个人的身心都是极为有害的。
当一个人因为种种原因而致贫,就如陷入困顿的泥沼中,无法脱身,疲于奔命,无暇细想自己的生活,只为了生存,目光被逼迫的短浅,毕竟连明天的面包都不一定能找到,怎么有力气考虑明年的未来。
最后乔治奥威尔提出了几条救助流浪汉的政策,例如取消救济站取而代之的是工作站,让流浪汉种地为生,而不是浪费时间浪费能量路上,初心是好的,但这种不太成熟的有空想社会主义的解决方法,并不是解决矛盾的良药。
如果对底层人民的生活状态 感兴趣的话,还可以看看中国的类似的书例如 《岂不怀归:三和青年调查》田丰 & 林凯玄,与中国人的距离更近,听说三和人才市场已经搬迁了,并且还改名了,去掉去了“三和”,开始兴建奋斗者广场,三和老哥们好像跑到了龙华一带,还有b站up主 峰哥亡命天涯,这个up的风评好坏参半,但有几期视频是拍底层非主流人群,有兴趣可以看看。例如成都底层rapper的生存状态,年轻真实才华横溢,最后的三和,保安老刘的一天,中国精神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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