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传》读书笔记

慈父斯大林

《魏志 曹洪传》共500余字，传记书写比流水账形式的《乐进传》更为简陋。现尝试对其生平进行一定程度的还原。

1.平兖州之战

太祖曰：“布一旦得一州，不能据东平，断亢父、泰山之道乘险要我，而乃屯濮阳，吾知其无能为也。”
时大饥荒，洪将兵在前，先据东平、范，聚粮谷以继军。

因此时兖州“郡县皆应”，所以作为先锋紧急回援的曹洪肯定会和叛军交战，但偏偏用了看不出来交火之意的“据”字，给人一种曹洪只负责军粮征集的错觉。
而因曹操军队从徐州襄贲返回，曹洪所攻下的路径正是曹操所提到的“东平”、“亢父、泰山之道”这些关键节点，打通了曹操主力与孤立的鄄城、范、东阿三城的联系。可以说曹洪此战是很有战略意义的，如果传主是曹仁、夏侯渊，可能就开始写小作文叙述此战的激烈程度了。然而传主是曹洪，曹洪的待遇大概只比被黑成碳的夏侯惇稍好。


2.统领一方

转击济阴、山阳、中牟、阳武、京、密十余县，皆拔之。

这段记载可能有断句问题，也可能有脱漏字。济阴、山阳为郡名，司马彪《续汉书 郡国志》中兖州本无山阳、济阴县。河内虽有山阳县，但该地是张杨地盘，官渡之战的前哨战射犬之战就发生在山阳县附近，故也不可能是河内山阳。如此，济阴、山阳两郡名似不能和中牟等县名并称为“十余县”。且兖州境内的济阴、山阳和在河南尹境内的中牟等县并不在一个方向，中间还隔着陈留郡（陈留郡的张超由曹操负责）。这句话可能涉及两起不同的军事行动。现尝试改成：

转击济阴、山阳。（讨）中牟、阳武、京、密十余县，皆拔之。

当时的河南尹无法确定实际控制者，或是袁术，或是如河东王邑般的独立状态。不过可以确定，在曹操仅有一州时，曹洪就拿到了别领一方的资格。
日后曹操派遣屯河南尹的曹洪迎天子，大概是对曹洪给予厚望的，但这次袁术和董承合流，且之前曹洪攻下的部分再往西即是洛阳山川之险。最终曹洪无力完成任务，只好由曹操亲自出马。

乃遣曹洪将兵西迎，卫将军董承与袁术将苌奴拒险，洪不得进。

3.兖州时期的军职

以前后功拜鹰扬校尉，迁扬武中郎将。天子都许，拜洪谏议大夫。

曹洪的军职给出了很关键的时间记载：迎天子之前。如此，可以将曹操麾下众将的军职、地位进行排序。

行奋武将军曹操
扬武中郎将曹洪
折冲校尉夏侯惇
韩浩、史涣、行厉锋校尉曹仁
陷阵都尉于禁、陷陈都尉乐进、骑都尉夏侯渊、骑都尉任峻

这里需要对夏侯惇的建武将军封拜时间进行分析。按汉制，杂号将军的任命要么来自朝廷，要么来自有特殊权限的大将军。
《后汉书 耿弇传》

加（耿）况大将军、兴义侯，得自置偏裨。

《后汉书 鲍永传》

更始二年征，再迁尚书仆射，行大将军事，持节将兵，安集河东、并州、朔部，得自置偏裨，辄行军法。

《后汉书 冯衍传》

更始二年，遣尚书仆射鲍永行大将军事，安集北方。衍因以计说永曰：“……”
永既素重衍，为且受使得自置偏裨，乃以衍为立汉将军，领狼孟长，屯太原，与上党太守田邑等缮甲养士，扞卫并土。

此时曹操仅为行奋武将军，在控制献帝之前，他无权也不愿意授予部下和他平齐的将军号。因此中郎将就是他能封拜的最高军职，曹洪是兖州时期名副其实的二把手。

4.别征刘表

别征刘表，破表别将于舞阳、阴叶、堵阳、博望，有功，迁厉锋将军，封国明亭侯。
公之自舞阴还也，南阳章陵诸县复叛为绣，公遣曹洪击之，不利。还屯叶，数为绣、表所侵。

先说《曹洪传》记载的时间判断，曹洪自官渡之战起被调入曹操中军，之后直到下辩之战才重新负责地方。因此此战发生在官渡之前。
第二个问题就是《武帝纪》和《曹洪传》的记载是不是同一战役。按《武帝纪》曹洪无疑打了败仗，但按《曹洪传》对交战地点的排列可知曹洪越打越靠近南阳郡治宛城，和《武帝纪》最后转进叶城不太符合。如将这两战视为一战且曹洪最终落败，那曹洪以此战封将军、列侯也将无法解释。曹洪和夏侯惇大概是曹操麾下的第一批出任将军者，开此先例当需慎重。

不过即使这是两次不同的战役，《曹洪传》不载败的一仗也算是给传主进行了回避处理。然而陈寿老师给曹洪遮丑的好处仅此一例，之后曹洪的事迹在本传蒸发，除了有限的官职迁转外，直接快进到曹洪被曹丕治罪。

5.官渡之战

与曹洪击〈氵隱〉强贼祝臂，破之，又与史涣击袁绍运车於故市……
太祖与袁绍久相持于官渡，绍遣刘备徇〈氵隱〉强诸县，多举众应之。

如《徐晃传》中曹洪非曹仁之讹误（仁和洪字从发音、字形考虑也很难产生此讹误），则官渡之战时曹洪率徐晃参与了汝南平叛。而以曹洪的身份，他也不会是曹仁的副手。另需注意史书蔑称为“贼”并不代表对方一定为盗贼、山贼，毕竟孙权、诸葛亮就被魏人并称为“剧贼”。

公乃留曹洪守，自将步骑五千人夜往，会明至。……绍初闻公之击琼，谓长子谭曰：“就彼攻琼等，吾攻拔其营，彼固无所归矣。”乃使张郃、高览攻曹洪。郃等闻琼破，遂来降。绍众大溃，绍及谭弃军走，渡河。
琼宿乌巢，去绍军四十里。太祖乃留曹洪守，自将步骑五千候夜潜往攻琼。绍遣骑救之，败走。破琼等，悉斩之。太祖还，未至营，绍将高览、张郃等率其众降。绍众大溃，绍与谭单骑退渡河。
绍但遣轻骑救琼，而以重兵攻太祖营，不能下。
太祖乃留攸及曹洪守。太祖自将攻破之，尽斩琼等。绍将张郃、高览烧攻橹降，绍遂弃军走。郃之来，洪疑不敢受，攸谓洪曰：“郃计不用，怒而来，君何疑？”乃受之。

《武帝纪》虽称曹操兵不满万，但应该只是夸张说法，不过曹操率领精锐出击时，官渡防御被削弱是可以肯定的。加上袁绍本就在官渡处修攻城工事屯积有不少兵力，再派遣张郃加码以重兵急攻，防守压力可想而知。而按《武帝纪》和《袁绍传》，曹操烧乌巢和张郃率大军投降同是导致袁绍军总崩溃的重要原因。曹洪守官渡和受张郃之降本是可在本传大书特书之事，然而现在只能在其他人的传记里找到曹洪在官渡中的身影。

6.围攻邺城

夏四月，留曹洪攻邺，公自将击楷，破之而还。尚将沮鹄守邯郸，又击拔之。易阳令韩范、涉长梁岐举县降，赐爵关内侯。五月，毁土山、地道，作围堑，决漳水灌城，城中饿死者过半。

因徐晃本传言徐晃从曹操围邺、破邯郸、降韩范，所以传记不言从曹操只言攻邺者，大概率被留在邺城围守。则曹洪于邺城所统者，有史可察者记有郭嘉、董昭、李典、张辽、乐进、张郃（皆见本传）。可见曹洪虽无假节（或失载），其本身已具有代替曹操统辖中军与依附势力（李典）、主持幕府运行的权威。

7.任中护军

于是中军师陵树亭侯荀攸……中护军国明亭侯曹洪、中领军万岁亭侯韩浩、行骁骑将军安平亭侯曹仁、领护军将军王图、长史万潜、谢奂、袁霸等劝进曰：“……”
浩至中护军，涣至中领军，皆掌禁兵，封列侯。
“……且公神武，举无遗策，吾（韩浩）与君（史涣）为中军主，不宜沮众。”遂从破柳城，改其官为中护军，置长史、司马。

史涣死于建安十三年，或在此时韩浩转中领军，曹洪传中护军，掌禁军。同时，中护军一职也兼管武官选举。《魏略》所言选举中的货赂之风，大概也是源于以贪财闻名遐迩的曹洪。
《世语》：

玄世名知人，为中护军，拔用武官，参戟牙门，无非俊杰，多牧州典郡。立法垂教，于今皆为后式。

《魏略》：

玄既迁，司马景王代为护军。护军总统诸将，任主武官选举，前后当此官者，不能止货赂。故蒋济为护军时，有谣言“欲求牙门，当得千匹；百人督，五百匹”。宣王与济善，间以问济，济无以解之，因戏曰：“洛中市买，一钱不足则不行。”遂相对欢笑。玄代济，故不能止绝人事。及景王之代玄，整顿法令，人莫犯者。

8.与曹丕的书信
曹洪既为中护军这一“中军主”，曹操自赤壁之后亲自出场的战役大概也都会有曹洪的参与。这一阶段曹洪除了场外频繁被提及的“宾客不法”外，只留下了征张鲁时，和曹丕之间的文斗记载。从曹丕、曹洪的语气推断，起因大概是曹洪跟着曹操拿下“直为天狱中”的汉中后得意忘形，给曹丕写了一封吹牛书信。
《答曹洪书》（残文）：

今鲁包凶邪之心，肆蛊惑之政。天兵神附，师徒无暴，樵牧不临。
今鲁罪兼苗桀，恶稔厉莽，纵使宋翟妙机械之巧，田单聘奔牛之诳，孙吴勒入阵之变，犹无益也。

《为曹洪与魏太子书》（陈琳代笔，节选）

十一月五日洪白：前初破贼，情爽意奢，说事颇过其实。得九月二十日书，读之喜笑，把玩无厌，亦欲令陈琳作报。琳顷多事，不能得为。念欲远以为欢，故自竭老夫之思，辞多不可一一，粗举大纲，以当谈笑。
汉中地形，实有险固，四岳三涂，皆不及也。彼有精甲数万，临高守要，一人挥戟，万夫不得进，而我军过之，若骇鲸之决细网，奔兕之触鲁缟，未足以喻其易……及整兰筋，挥劲翮，挥劲融，陵厉清浮，顾盼千里，岂可谓其借翰于晨风，假足于六驳哉！恐犹未信丘言，必大噱也。洪白。

9.下辩之战

刘备遣张飞、马超、吴兰等屯下辩，遣曹洪拒之……曹洪破吴兰，斩其将任夔等。三月，张飞、马超走汉中，阴平氐强端斩吴兰，传其首。
刘备遣将吴兰屯下辩，太祖遣曹洪征之，以休为骑都尉，参洪军事。太祖谓休曰：“汝虽参军，其实帅也。”洪闻此令，亦委事于休。备遣张飞屯固山，欲断军后。众议狐疑，休曰：“贼实断道者，当伏兵潜行。今乃先张声势，此其不能也。宜及其未集，促击兰，兰破则飞自走矣。”洪从之，进兵击兰，大破之，飞果走。
（张既）其后与曹洪破吴兰于下辩……
久之，太祖遣都护曹洪平下辩，使（辛）毗与曹休参之……
会刘备遣张飞、马超等从沮道趣下辩，而氏雷定等七部万余落反应之。太祖遣都护曹洪御超等，超等退还。

曹休本传虽言“其实帅也”、“委事于休”，但结合“洪从之，进兵击兰”来看曹休其实只有决策权，实际指挥现场作战的仍是曹洪。这一点也可以从帝纪和从军人员传记只提曹洪不及曹休可知。曹休识破张飞意图固然居功至伟，但按陈寿行文风格来说应是隐去曹休在本传给曹洪记一笔才算常规发挥。然而曹洪本传仍然无载。

太祖自至汉中，拔出诸军，使真至武都迎曹洪等还屯陈仓。

下辩之战后，曹洪生前最后军事行动为驻守陈仓。

10.曹丕时代

文帝在东宫，为书戒彰曰：“为将奉法，不当如征南邪！”及即王位，拜仁车骑将军，都督荆、扬、益州诸军事……
黄初三年还京都，以真为上军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假节钺。
文帝即位，（曹洪）为卫将军，迁骠骑将军……

曹丕继位后，曹仁军权迅速膨胀，曹真也在黄初三年正式接过曹洪的中军统帅之位（韩浩不知死于何时）。曹洪虽然官位越来越高，但离实职却是越来越远，最终沦为只在给吴质接风陪酒时有存在感的闲散人员。
关于曹操死后曹洪迅速没落的原因，曹丕在朝政中不重事能的倾向，可作为参考。曹丕在朝政上重儒、雅，在军中则推崇“为将奉法”的曹仁，而曹洪却又是违法犯罪方面的反面教材。从武官选举货贿成风的问题来看，曹丕的主张不无道理。

黄初中，儒雅并进，而沛本以事能见用，遂以议郎冗散里巷。

11.曹洪的评价
南北朝和隋代的人或许还能看到还未散佚的曹洪相关记载，时人将之比于刘贾、高岳。
《北齐书 高岳传 史臣评》：

清河属经纶之会，自致青云，出将入相，翊成鸿业，虽汉朝刘贾，魏室曹洪，俱未足论其高下。

《北史 齐宗室诸王传 史臣评》：

清河屬經綸之期，青雲自致，出將入相，翊成鴻業。雖漢朝劉賈，魏室曹洪，俱未足諭其風烈，適足以彰文宣之失德焉。

《隋书 杨雄传》：

帝亲征吐谷浑，诏雄总管浇河道诸军。及还，改封观王。上表让曰：“臣早逢兴运，预班末属，有命有时，藉风云之会，无才无德，滥公卿之首。蒙先皇不次之赏，荷陛下非分之恩，久紊台槐，常虑盈满，岂可仍叨匪服，重窃鸿名！臣实面墙，敢缘往例，臣诚昧宠，交惧身责。昔刘贾封王，岂备三阶之任，曹洪上将，宁超五等之爵？……”优诏不许。

—— 来自 S1Fun

ranocchia

既然说“不能据东平，断亢父”，那不就说明此地没有吕布的驻守部队么？

曹洪完全可能在没有抵抗的情况下轻易占据了这些战略要地，就因为一句“诸县皆应”就判断有叛军是不是太武断了些？所谓传檄而定，很多时候这种地方政府的响应不过是奉谁的号令罢了，并不代表一定有实际的武装力量响应吧。

windfree81

ranocchia 发表于 2024-3-4 13:40
既然说“不能据东平，断亢父”，那不就说明此地没有吕布的驻守部队么？

曹洪完全可能在没有抵抗的情况下轻 ...

没错 这种拉锯的地方经常是谁来听谁的

慈父斯大林

ranocchia 发表于 2024-3-4 13:40
既然说“不能据东平，断亢父”，那不就说明此地没有吕布的驻守部队么？

曹洪完全可能在没有抵抗的情况下轻 ...

吕布不够重视，和完全没抵抗是两个概念……
曹洪回军之前，发生了老家东平的州别驾毕谌被张邈劫全家的事，别驾这类州郡要职一般来说是被地方大族垄断的。大族全家被绑架，侧面说明这地方有叛军在活动。

初，公为兖州，以东平毕谌为别驾。张邈之叛也，邈劫谌母弟妻子……

程昱为寿张令，而兖州不叛三城不言寿张，寿张要么发生了程昱无法镇压的兵变，要么程昱被叛军攻击被迫弃城。曹洪要据东平、范并聚集粮草，必须解决两者之间的寿张。
于禁有濮阳之战后和叛军战于须昌、寿张的记载，须昌也在范、东平附近。

从讨吕布于濮阳，别破布二营于城南，又别将破高雅于须昌。从攻寿张、定陶、离狐，围张超于雍丘，皆拔之。

至少在东平国内不但有叛军，而且战斗意志很顽强。

ranocchia

慈父斯大林 发表于 2024-3-4 15:54
吕布不够重视，和完全没抵抗是两个概念……
曹洪回军之前，发生了老家东平的州别驾毕谌被张邈劫全家的事 ...

你不觉得你这种理解是非常奇怪的吗？曹操说吕布不能据东平，断亢父、泰山之道，所以无能为也，假设此地没有吕布驻军但有叛军驻扎，不一样能断亢父、泰山之道？那曹操说这话不是搞笑么？他怎么知道自己必定能夺回这个要地的？

站在张邈角度看，他联络吕布反叛曹操，除三县外都被他控制，那他会把有限的叛军兵力撒豆一样撒的到处都是吗？他跑去濮阳和吕布会和，那正常来说他控制的叛军集中围困为曹操守的那三城争取全部拿下不是很合理？张邈并不是精通军事之人，手头的兵力应该也很有限，不然他也不会找吕布来做打手，为什么要认为他在军事上能有比吕布更高明的见解呢？

黄昏之月

曹洪基本上是曹操本家班子里最水的一个

慈父斯大林

ranocchia 发表于 2024-3-4 16:31
你不觉得你这种理解是非常奇怪的吗？曹操说吕布不能据东平，断亢父、泰山之道，所以无能为也，假设此地没 ...

你对曹操说这句话的时间判断有问题。曹操说这句话之前提到“引军还”，发表讲话之后紧接着就是进攻濮阳，说明曹操所部之前已经通过亢父或泰山要道，抵达了鄄城。
你仍然坚持亢父或泰山没有叛军的话，我也没啥办法。记载确实不支持，但你坚持东平国内也没发生战斗的话我们可以继续聊下去。

荀彧、程昱保鄄城，范、东阿二县固守，太祖乃引军还。布到，攻鄄城不能下，西屯濮阳。太祖曰：“布一旦得一州，不能据东平，断亢父、泰山之道乘险要我，而乃屯濮阳，吾知其无能为也。”遂进军攻之。布出兵战，先以骑犯青州兵。

慈父斯大林

nekoeco 发表于 2024-3-4 16:36
我觉得你不能觉得曹洪被黑成了碳所以这些地方一定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你得反过来先找出激烈战斗的证据。 ...

好，那我退一步，曹洪在东平国内一定和叛军发生过未被陈寿记录的交战，这可以从其他人的传记推断出来。如果你有异议可以继续聊。

慈父斯大林

既然帖子产生了意料之外的争议，那就再跟坛友讨论一下兖州叛乱的问题。
陈留太守张邈、州将陈宫和兖州各郡叛军之间，是类似于韩遂、马超和关西叛军的关系。因为兖州叛乱各地实质被未叛三城和迅速回援的曹军隔断，所以曹操嘲讽吕布不断亢父、泰山、东平，本质上是因为叛军之间是个松散的联盟。吕布根本没时间整合兖州，就迎来了曹操的反击。而兖州叛乱是张邈、陈宫牵头迎吕布，不代表张邈、陈宫所部就是兖州叛军的全部。这是我对整个兖州叛乱的认知基础。
然后回到1l主张的曹洪与叛军交战的问题。“郡县皆应”的说法并非孤证，在吕布、荀彧、程昱等人的传记也可以得到证实。时任太山太守、任城国相、东平国相肯定也是叛变者，他们下辖的州郡兵一定会参与对曹作战。如果坚持他们没兵，就产生了两个问题：
第一，为什么陈留太守张邈有兵，范县、东阿县令也有兵守城，其他参与叛乱的郡守和县令反而没有。
第二，如果叛乱的其他太守和县令无兵，那他们为什么敢于参与叛乱？曹操在隔壁徐州残忍的屠城行为，难道不会引起他们随大流造反前的警戒吗？造反难道是可以随便投降等待被赦免的事吗？
再按上述推论找郡县叛军实例。《于禁传》提到的东平国昌须县叛军高雅，必定不是吕布军、张邈部或陈宫部，而是东平国的本地郡县兵叛军。
已知吕布先在濮阳，再活动于兖州南部；张邈本部随张超在陈留；陈宫部被程昱限制无法南渡黄河。而附近的东平郡治和范县属曹操。如果高雅不是东平本地叛军，那他就成了三国时代的空降兵。

而如果认为东平叛军面对先锋曹洪望风而降，曹操在东平站稳脚跟后，之前投降的叛军又突然敢于在孤立环境下挑战曹操大军，我认为这样是解释不通的。《曹洪传》里和平行军一般的叙事，显然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