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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莫不有好，我独爱吾猫”
-- 介绍一本关于猫的著作《猫苑》
一、开场白
大家好，今天我来为大家介绍一本清代关于猫的著作。清代中后期，出现了三种关于猫的类书，黄汉著的《猫苑》、孙荪sūn意著的《衔蝉小录》和王初桐的《猫乘》shèng。
那么什么是类书呢？类书是一种出现在我国三国时候魏的一种书籍编辑方式。简单来说就是分类汇编。当时魏文帝要求臣下将古书里的内容分门别类，重新编辑，编成一部书称为《皇览》。这就是第一部类书。
这三种书都是这样的，把古书中关于猫的内容摘抄出来分类编辑的。这我个人认为这三本书里面内容最丰富的是黄汉的这本《猫苑》。
黄汉是清晚清人，从这本书的序文，我们可以知道他生活在晚清，也就是道光咸丰年间，他科举不成功，靠做幕僚（也就是师爷）和家庭教师为生。这本书就是他在做广东知府的家庭教师时期编写的。
在这本书里，他把收集到的材料，分成七个门类：
种类 猫的品种，以及相近的物种
形相 猫的外形
毛色 猫的毛色
灵异 关于猫的奇闻
名物 猫的起名、收养猫、喂猫
故事 和猫有关的故事
品藻 历史吟咏猫的诗文
另一方面说呢，他的这本著作也不是标准的类书，它有两个特点。
其一，他收集的材料不限于古籍，不少是来自他的朋友们提供的口头材料。
其二，他在材料下面，往往附有自己的意见。
这些特点都是类书所不具有的。
黄汉在自序里说“人莫不有好，我独爱吾猫”。这本书就包含了他对猫的热爱。我从中选取一小部分和各位分享。
二、猫的驯养史
通常认为猫最早是由古代埃及人驯化的，中国的家猫是由印度传入的。在《猫苑》这本书里呢，也收了一条这样的材料，这条材料是《尔雅翼》这本书，这是一本宋代的古籍，引用的《玉屑》这本书的记载，说：“猫乃小兽之猛者，初中国无之，释氏因鼠啮佛经，唐三藏禅师从西方天竺国携归，不受中国之气。”就是说。中国开始没有猫，释迦牟尼因为老鼠咬坏了佛经，才由唐三藏，也就是玄奘法师从天竺国也就是印度携来的，带回中国的，所以他不受中国的气。黄汉认为这个说是错误的，因为五经里面已经有猫字了，家猫不应该是印度传进来的。
那么真实怎么样呢？我们来看一下本书提供的一些材料。在西汉的《说苑》这本书，《杂言》篇里面有这样一句说。骐骥騄駬，倚衡负轭而趋，一日千里，此至极也。然使捕鼠，曾不如百钱之狸。这里的狸（狐狸的狸）指的就是野猫，这本书上说家猫称为猫，野猫称为狸。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千里马拉车跑，一天跑一千里，这是极致的了，但是让它去抓老鼠，还不如卖一百个钱的猫。从这段话来看，当时的观念里狸这种动物，它的功用是捕鼠，它是有价的，可以买卖的。所以我们可以认为最晚到西汉已经完成了猫的驯化或者半驯化。
那么，中国的野猫能不能被驯化呢？我们可以从这本书收集的另一条材料来看，有人做了这样的尝试。北宋黄庭坚写的《畜狸说》，文中说有一位称为敬亭叟的人，家里被老鼠祸害的不轻，然后呢，他找猎人帮他抓野猫崽儿，他认为这个野猫崽子啊，比家养的猫更善于捕鼠。得到之后呢，他养育这个野猫崽儿，给它猫窝，给它鱼吃。抚育得关怀备至，像养孩子一样，小野猫长大之后呢，无论抓老鼠，抓鸟都非常敏捷，家里老鼠都不见了。但是他的这个野性还是没有消弭，经常想要逃出去，有一天没看住，就跑掉了。从这段记载来说，至少在宋北宋的时候，还有人在尝试做这个野猫的驯化。但是单凭这本书，甚至书本上的材料，还不足以判定中国家猫的来源。所以我想这个问题还是留给生物学家来做。
三、相猫法
下一部分是相猫法。这里作者几乎全文引用了《相猫经》这本书。什么叫做相猫呢？相是相术的一种，相术就是根据事物的特征来判断事物的本质，判断事物的发展趋势，比如看手相，看面相，根据手纹、五官来判断一个人的性格和未来，这就是相术。具体到相猫术呢，就是说通过猫的头，鼻子呀，爪子呀，腰等等这些特征来判断一只猫是否是好猫。比如说他说“头面贵圆”，他解释说就是猫的头以圆为贵，那种脸长的猫就会把家里的鸡都吃的绝种了；第二他说：“鼻贵平直，宜干，忌钩及高耸”。也就是说啊，猫的鼻子最好是又平又直啊。那种鹰钩鼻子或者高鼻子的猫都不好，为什么呢？他说：“面长鼻梁沟，鸡鸭一网收”，就是那种鹰钩鼻的猫，会把家里的猫鸡鸭一网打尽的。还有一条：“尾贵长细尖，尾节贵短，又贵长摆”。就是说猫的尾巴又长又细又尖的为贵，以尾巴里的骨节儿以短为贵，这个尾巴还要以经常摆动的为好。他解释说，如果尾巴骨节短的猫比较伶俐，那种尾巴又粗又大的猫就容易懒。作者这里一共举了猫的十二相，我就不一一列举了。这些相法有科学依据吗？这个我不敢说。但是我们可以知道，在写这个像猫经的作者心里，什么样的是个好猫呢？这个猫肯定是一个非常善于捉老鼠的，不随地大小便的，很勤快的，不偷鸡鸭吃的，这样才是好猫。你看看他的心里的好猫，跟我们现代人的观念就不一样了，因为我们现代人家里不可能有鸡鸭了，是吧？所以我们不在乎他是不是偷鸡鸭；我们家里基本上不会有老鼠了，也就不指望他捉老鼠了，所以对我们来说，我们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勤快了。我们很多人大概在乎的是，这个猫的品种是不是纯正啊，爱不爱黏人啊。这就是我们和那个时代的区别。
四、聘猫法和纳猫法
下面我们就来谈讨聘猫法和纳猫法。什么叫做聘猫呢？就是管别人要一只猫，这叫做聘猫。管别人要猫不能白要，还要需要用物品来交换，或者是就是说回送给人家一些礼物之类的。回送什么呢？各地有各地约定俗成的物品，这是一种民俗吧，比如说呢。宋朝的时候，浙江一带用的是盐。陆游有首诗说“裹盐迎得小狸奴”，这里面狸奴就是猫，这句诗是说拿了一裹盐去换来一只猫。为什么要用盐呢？这里面他黄汉的朋友张梦仙说，三吴地区，读盐和缘是同音的，这个缘是缘份的缘，所以呢，又盐就是有缘，有缘法。也有用的是鱼，比如说黄庭坚的诗说“买鱼穿柳聘衔蝉”。衔蝉是指猫。黄庭坚的这句诗就是说他买了条鱼用柳条穿起来，去换了一只猫回来。别的地方还有其他的，比如说潮州那边聘猫用一包糖，还有用茶叶、苎麻、黄芝麻、大枣等等。
再有就是纳猫法，什么叫纳猫法呢？就是通过某些仪式让这个猫安心在这个新家里生活。具体是怎么做呢？他说要用一个斗或者一个桶盛在布袋儿里面，去迎猫的人家里顺便管人家里要一只筷子，把猫放在桶里带回来。如果路上遇到有沟、有坑的地方呢，都要用石头把它填平了，然后才能从那儿过。到家的时候呢，要从吉方进家门。什么叫吉方呢？吉方是方术中的选择术的概念，要从吉利的方向进入家门。进入家之后呢，把猫拿出来拜堂灶和犬，最后再把这个筷子横插在土堆上，这样猫就不会在家里乱拉屎撒尿啊，也不会跑了。作者黄汉，特别说温州人，迎猫的时候，用的是草，不是筷子，要把这个草棍儿跟那个猫尾巴弄一样长，回来时候，插在粪堆上，然后祷告这样猫就不会在家里乱拉屎了。
上面这种纳猫法，已经不能算是民俗，可以归入方术的范围了。
五、宫庭里的猫
接下来讲讲养猫的一些趣事。关于名人和猫的事情，这个书里还很多，限于时间，我们就讲讲最尊贵的人家是咱们养猫的吧。最尊贵的人家是什么人家呢？就是皇家，皇家是怎么养猫的呢？这里收了一条《野获编》的材料，说明朝万历皇帝是最喜欢猫的，他最宠爱的猫都要加上管的职衔。宫里的母猫，都称呼做某某丫头，公猫都称某某小厮，如果这个猫已经被阉了，就称为某老爹。明朝是管太监尊称为老爹的，比如郑和称为三保老爹，北京原来有个“三不老胡同”，实际上是“三保老爹胡同”。这就是说，在皇宫里呢，猫跟那些有身份的太监的地位是差不多了。如果这个猫还能被封赏，那么就会再抬高一格儿，称为某管事。它就会编在这个太监的行列里，一同领赏赐。
文中又说，猫的本性喜欢跳，宫里面的小孩刚出生没多久，宫里的妃嫔宫斗，为了打击对手，常常引诱猫嚎叫，小孩受到惊吓之后抽搐，然后他们的乳母又不敢说，这样造成多有小孩儿就受到惊吓而死。《野获编》的作者沈德符说，这是宫里的太监亲口告诉他的，似乎不假。
这个故事可以联想到什么呢？《金瓶梅》里面有个情节，潘金莲忌恨李瓶儿生了儿子官哥，就想暗害这个孩子。官哥多穿红色衣服，潘金莲就训练一只大白猫，用红绢裹生肉，让猫扑抓。终于有一天，小孩独自放在床上，猫看见红衣服，以为是喂它的肉，上去就扑抓，最终把孩子吓死了。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宫廷里的暴发户西门家一样，都把养猫从一件有益的事，变成了有害的事。那么，这两件事有关系吗？或者说宫里谋杀婴儿这手，是从《金瓶梅》里学来的吗？我们开个脑洞，真有一丢丢可能。沈德符在《万历野获编》中说的闻《金瓶梅》 “为嘉靖 间大名士手笔”，如果宫里用猫吓死婴儿的事发生在万历年间，那么从时间上就有可能了。明末刘若愚的《酌中志》说宫里太监“《三国志通俗演义》、《韵府群玉》皆乐看爱买者也。”，这样看来太监群体是看小说的。从这两条微弱的证据，我们可以说，《金瓶梅》传入晚明宫廷，这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当然了，最大的可能是，这两件事是独立的，互相之间没有关系，我们说既然英雄所见略同，那坏蛋所见也略同了。还有一种可能，这两件事都起源于一个更古老的事件或记录，只不过现在我不知道就是了。
六、猫的故事
（一）仙哥
现在到了一个我很喜欢的环节，就是讲猫相关的故事。一个是仙猫的故事。仙猫跟一个成语有关系，这个成语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是我们通常听说这个典故是跟淮南王刘安有关系的，这个刘安的故事里没有出现猫啊，为什么呢？其实呀，这个故事的情节是发展的，历代不断增加细节。我们把这个故事的发展捋一下。西安碑林里有一块仙人唐君之碑。记载了这个故事最早的雏形。上面提到说，有一位仙人叫唐公房，他在王莽居摄二年的时候得道，但是他妻子恋家不升天。于是呢，他们就把仙药涂在房屋柱子上，给牛马六畜喝，这样有大风和玄云来迎接他们，公房和他的妻子，他的屋宅六畜一块儿都升天了。可见最早的版本，得道的人是唐公房。
到了东汉的王充写的《论衡 道虚》里面。故事的主人公，改成了淮南王刘安，刘安得到之后，举家升天，连他的畜产也升天了。犬在天上吠，鸡在云上啼，这因为他的仙药有富余，他的鸡和犬都吃了，所以都跟他随着升天了。从这个版本开始强调鸡和犬。
到了晋朝葛洪的《神仙传》卷四里面也讲了这个刘安的故事，它跟前面那个版本不同点在哪里呢？他说。刘安和八公升天的时候，他剩下的药就放在院子里面，鸡和犬吃了，然后才跟着升天的，这就表示鸡犬升天是个意外，不是主人有意安排的结果。
既然鸡犬升天是意外，会不会有别的动物也意外吃了仙药呢？南朝宋刘敬叔《异苑》卷三，有一条“唐鼠”。唐鼠就是唐昉家的鼠。唐昉就是前面说的唐公房。他拔宅飞升的时候，鸡犬都跟着去了，他们家的老鼠也吃了仙药，但是被从天上赶下来了，这老鼠是不死的，据说它肠子出来数寸，每三年就会换一次肠子，这个这种老鼠称为唐鼠。这个版本增加的新特点就是，吃了仙药也可能上不了天。
那么有没有吃了仙药，不想上天的呢？说了半天，仙猫终于要出场了。金元之际的元好问《续夷坚志》卷四。仙猫条说，天坛山有个仙猫洞，这个天坛山就是王屋山。在这个故事里，他把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从最开始的唐军房或者是刘安换成了燕真人，这位燕真人据说是在五代时候成仙的。燕真人升天之后。鸡犬升仙了，但是唯独猫不愿意去，猫在这个洞里面已经修行了几百年了，游人到洞口。呼唤“仙哥”。偶尔能听到回应。己亥年夏四月，我没查这是哪一年。元好问从仙猫洞路过的时候叫，他的儿子元叔仪呼唤试试。呼喊完了之后，就听见有声音答应，声音非常的清彻悠远，因此他就做了一首诗说：仙猫声向洞中闻。凭仗儿童一问君，同向燕家舐丹灶，不随鸡犬上青云。
这首诗大意是说，我听到洞里仙猫的声音，因此叫小孩子问问仙猫，你和鸡狗都舔了炼丹炉，为何不随它们一起上天呢？在这首诗里，元好问明显有调侃的意思，舔炼丹炉不是什么露脸的修仙手段，强调这点是当面揭短了。从另一面来说，上天，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猫得到了机会还不愿意去。这就显示出猫在中国文化中，特立独行，精灵古怪的形象来了。
（二）猫鬼
既然有仙的故事，就会有鬼的故事。这样接着猫仙的故事，再讲一个猫鬼的故事。严格来说，这不是故事，这是见于《隋书》后妃传、外戚传的一段历史。话说隋文帝的时候，有一个担任过颍州刺史，延州刺史的独孤陀，他是独孤皇后的异母弟。他的丈母娘，先侍奉过猫鬼，然后这个猫鬼转到独孤陀家。隋文帝开皇十八年的时候。独孤皇后和杨素的妻子都生病了，皇帝叫医生去探视，医生说这都是由猫鬼造成的。隋文帝认为独孤皇后是独孤陀的姐姐，独孤陀的妻子是杨素的异母妹妹，所以就怀疑这个事情是独孤陀有嫌疑。但是独孤陀不承认。于是皇帝隋文帝就让高颖、苏威、杨远等人来审问这件事情。独孤陀有一个婢女叫徐阿尼，下面就是她被审讯时的供词。她供称她本来是独孤陀的丈母娘家里来的，他们家侍奉猫鬼。经常要在子日的夜里头供奉猫鬼。子日，这是中国天干计日法的子日，因为老鼠对应子嘛。这个猫鬼如果杀了人之后，被害者的财务就会悄悄的转移到侍奉猫鬼的人家里面。这个独孤陀啊。在家里要酒，他的妻子说没有钱。独孤陀就对徐阿尼说：“你叫猫鬼到越公家，让我的钱够使了。”这里的越公，就是越国公杨素。徐阿妮就施法念咒，猫鬼就去杨素家了。开皇十一年的时候，隋文帝从并州回来，独孤陀在花园儿里对徐阿尼说，可以让猫鬼去皇后那里去，让她多给我赏赐。徐阿尼又念咒，这样猫鬼就到宫里去了。审理这个案件的杨远就让徐阿尼。召唤一下猫鬼。徐阿妮便在夜里置办香粥一盆儿，然后用勺子敲这个盆儿，呼唤说，猫女可来，无住宫中。就是猫咪来吧，不要住在宫里了。不久。那个徐阿尼脸色发青，好像有什么人拽着她。这时徐阿尼说，猫鬼已经到了。隋文帝知道后非常生气，他打算赐死独孤陀夫妇。这时独孤皇后。居然绝食三天，为她的弟弟求情。隋文帝将独孤陀免死，除名为民。他的妻子杨氏被削发为尼。在独孤陀这事之前，就有老百姓告状，说他的母亲被人用猫鬼杀掉，当时隋文帝以为这是妖妄之词，就是瞎扯，把这个告状的人赶走了。现在猫鬼的事儿闹大了，就下诏将被告发是豢养猫鬼的人家全都杀掉。开皇十八年。夏四月，隋文帝下诏说畜猫鬼蛊毒。厌媚野道之家都要投，投于四裔。也就是说，搞猫鬼等巫术的人都要流放到边远地区。等到隋炀帝即位的时候，非常怀念这位独孤陀舅舅，厚葬了这个舅舅，还追封为银青光禄大夫。就是这件事情的始末。
关于这个猫鬼的事情，我们有几点需要注意的，首先呢，猫鬼这个巫术实际上是一种动物灵崇拜。和现在华北、东北的胡黄白柳四大门类似之处。猫鬼也需要有一个灵媒，在这个故事里，就是徐阿尼。不是所有人都能直接和猫鬼沟通。猫鬼凭依在灵媒的身上。其次，这件事还有一些疑点，独孤陀的身份已经很高了。他不可能像供述里说的那样缺少财物。而且皇后是外戚的最大的倚仗，那么独孤陀为什么要诅咒他姐姐呢？这是非常奇怪的。再有一个，独孤皇后在隋文帝面前具有很大的权威，宫中称为二圣。历史上皇帝皇后并称二圣，最有名的例子是李治、武则天；那么有这么大的发言权的皇后，为什么还需要采用绝食的极端手段呢？最后，隋炀帝杨广后来厚葬了独孤独,那么独孤陀应该是杨广的人，至少牵涉很深。而且杨广曾经栽赃诬陷他的弟弟蜀王杨秀使用厌镇术，在巫术这方面，杨广有这样的前科。因此我觉得这件事情另有隐情，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杨广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关于猫鬼的后续影响，张鷟zhuó《朝野佥载》：隋大业之季，猫鬼事起，家养老猫，为厌魅，颇有神灵。递相诬告，郡邑被诛者，数千余家。蜀王秀皆坐之。按他的说法，牵连被杀了数千家。不过《朝野佥载》也有问题，他说蜀王杨秀也牵连其中，这不正确，按《隋书》列传第十，杨秀被定性为伪造图谶，伪造祥瑞、实施厌镇术，和猫鬼没关系。
猫鬼的影响，从隋朝，一直延续到了唐朝。我们可以看到《唐律疏议》卷十八，里面还提到说。若自造传畜猫鬼之类及教令人，并可绞罪。这是说，唐朝规定，凡是传播豢养猫鬼以及教导别人的，要处以绞刑。这样看来，猫鬼的这种历史记忆一直延续到了唐朝。
直到现当代，“猫鬼神”仍然是在西北农村广泛存在的一种汉、藏、回、土、蒙等族均有的动物信仰。有兴趣的听友可以参看《七至十三世纪汉藏与多民族文明关系史》
七、缺点与版本
关于这本书的缺点，黄汉编书的时候，不是很认真，有抄书抄错的地方，有引用不正确的地方，有节选不正确的地方，但是瑕不掩瑜，这本书的优点还是主要的。
这本书目前很容易找到，我有三个版本，如果听友想看，可以尝试浙江文艺出版社 2021年版《猫苑 猫乘》这个版本。这个版本插图画得很可爱，虽然个别有画得有问题，但总体不错。这个版本的缺点呢，也可能是目前所有标点本的缺点，《猫苑》引用了很多古籍，没有全面的校对和注释，对一般读者来说，还是有障碍。差不多十年前，认识的一位网友说，他已经做了一个完整的注释版本，但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出版，相信这个版本能面世的话，对爱猫人是个好消息吧。
（以上为 2024-6-15 读书群 分享活动的讲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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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6-20 10: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