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三举伞 于 2023-11-18 13:38 编辑
流程太短
推完了(打通两个终章),好评,说说自己的感想,想到哪说到哪。1.预期以上的作品:
在听说本作的流程很短的时候,我对本作的期望其实有所下降,因为在我印象里濑户口廉也是一名个性强烈的剧作家,这句话的负面意味是,当他书写那些并非他所擅长的严肃题材的时候,就会发挥不出那种令我“毛骨悚然”的水平(在《MUSICUS!》中就有很多人觉得BE的冲击力强于其他结局)。本作恰好是濑户口的新题材,又是难以发挥出笔力的短篇,我不禁对本作的质量产生了忧虑——很高兴看到本作远超出了我原本的预期。 2.说在前面的一些杂谈: 一开始为本作是短篇而感到惊讶,结果仔细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此富裕的资源,如果是长篇就太难以想象了——如此细致而独特风格的大量人物立绘和丰富的表情差分,完成度相当高的差异化背景,还有那不要钱似的CG。在过去常有制作拖累了濑户口的文字的想法,这回却不得不说,原画的存在感如此之强,给故事染上了个人的色彩。但仍有部分稍显不足——在故事的一些高潮部分,演出制作与台本上的设计没有很好地对上,导致效果有所削弱。但任何剧本家遇上这种水平的制作,都应该心怀感激。 (注意:以下没有直接剧透,但存在对故事发展方向的暗示) 3.濑户口廉也的残忍: 濑户口廉也一定是一个残忍的作家,他如此擅长这样一种故事模式:将突如其来的不幸像铁锤一样毫无征兆地砸入角色们一成不变的生活中,让它像玻璃一样破碎:在《carnival》、《swan song》、《kirakira》和《musicus!》中都能看见同样的创作方式,尤其在《musicus!》中真是狠狠地把我创飞。当你以为这就结束了的时候,又突然给你一拳。虽然他总是采用相同的模式,我却好像从来没有成功预见过,就仿佛总是潜意识认为“总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吧?”,却总是发生。话虽如此,濑户口廉也正是用这种骤然降临的强烈矛盾冲突塑造出了独特的情节吸引力,就像一下子跌落他的陷阱掉进了角色的世界中一般,故事的骤然变奏与撕裂的局面造就的张力令人着迷。 4.濑户口廉也的温柔: 本作是温暖的,我相信这一点。如果说有人把我绊倒了,却告诉我是为了让我再爬起来,我一定把他揍一顿,但很可惜濑户口廉也做的就是类似的事情,而且我揍不着他。如果读过濑户口廉也的其他作品应当明白,濑户口廉也是一位受存在主义影响很深的作家,他的温柔就在于,相信一切仍是可抗争的,或者说生命的存在始终就是一种抗争:即使是不忍得令人侧目的残酷,也将目光紧紧地钉住,要看得更深。如何将“风腐病”——一种就连读者视角中也被拒绝理解的病症,一种极端的残酷,转变为一种可理解的可抗争的事物,“对‘悲剧’的祛魅”就是本作的课题,而解决这个课题的方式,就是去描写身处其中的角色们的抗争,一种也许是无解的、注定失败的抗争,这种无谋的抗争只是在传达着的是一个单词:“but”,用中文来说,就是“即使如此……”。正因如此,应该为他们觉得感动,而不应当觉得悲伤,因为没有什么可悲的。或许说,“面对残酷,神们自己也不应背过身去。” 5.在延长线上的风景: 本作的“风腐病”是一种死而复生的病症,但即使复生,也无法再回到过去的状态,而是持续不停地腐烂。风腐病就仿佛在生与死之间增加的延长线,很高兴原画师与濑户口廉也能让我看见这条延长线上不同的风景:在最开始近距离看见风腐病人时骇人感觉,到野村夜戴着面具的漂亮童花头发,再到居于狭窄中的母亲的模样,从棺椁中白发的少女……我从这些图景里感觉到丑陋与残忍,但是又切实地感觉到美,一种被残酷打击而向‘死’的所在消失,但确确实实仍然“生”着的美。也许我稍微有些理解波德莱尔了。 最后的最后,还是感谢濑户口努力工作让我有游戏玩,那么新作什么时候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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