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老龄化的老虎》——退休≠养老金
本帖最后由 懒残和尚 于 2024-3-10 10:37 编辑https://mp.weixin.qq.com/s/VAYQz8mK-C5aPGpRej98vg公众号：邬言惠语豆瓣号：懒残僧
最近江苏人民出版社新开了一个系列叫做“西方韩国研究丛书”。正好我去年开始就对韩国经济史非常有兴趣，大概读了六本左右。所以这个系列我等不及就入了，而《老龄化的老虎》就是其中之一。这本书主要讲的是韩国退休问题。大家都知道，东亚三国以内卷而闻名，其经济和社会发展也有相似之处。很多时间我国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这个石头就也包括韩国和日本。这几年有一个喧嚣尘上的言论是国家将要实施延迟退休，男性由60岁退休延迟到65岁。这在专家嘴里便是与国际接轨，因为日韩都是65岁才能领养老金。有趣的，延迟退休政策在我国让打工人纷纷抵制，韩国人却呼吁政府尽快出台法定延迟退休政策。因为韩式的退休≠领养老金。55岁退休的韩国人，需要熬到60岁才能开始领国民养老金（2033年增至65岁）。
从人口统计学来说，东亚在世界总人口中占比非常大，2010年时，占世界人口的22.5%，而在人口老龄化方面，东亚更是占世界老龄人口的28.4%。其中，日本老龄化的人口比率最高，为30%。中国老龄化的人口最多，为21676万人。而韩国是东亚老龄化速度最快的国家。如今，韩国65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19%。这一数值在2015年为13.2%，2020年为16.4%，2022年为18.0%，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预计到2030年，韩国老年人口将达到1300万，占总人口的25.5%。韩国的潜在支持比为3.4，即每3.4个工作年龄段人口就要抚养1个老人。在韩国，2009年60岁及以上老年人自杀比率比1990年高5倍。专家指出，社会保障制度不足是导致高自杀率的一个原因。
所以我们来整理一下韩国老年人的福利制度和收入保障。韩国的老年人福利分为四种结构，处于最顶层的是公职人员。60年代，韩国军政府为了保证公务员的忠诚，政府工作人员不管年龄多大，都可以在为政府服务20年后拿着全额养老金退休。第二个结构是国民养老金，国民养老金设立的目的仍然是为了工业建设而非社会保障，所以在韩国只覆盖了60%的人群。国民养老金计划自1988年开始设立。如今的缴纳率是9%，企业和个人分别缴纳4.5%；所得覆盖率大约为40%，到2033年增至65岁才可以领取。第三个结构是基本养老金，基本养老金的来源是国家税收，为老年人提供最低保障，每个月可以领取30万韩元，大约1560人民币。最后是退休金，韩国的退休金就是企业的解聘金，一般按照类似我国的N+1来补偿员工。
在韩国，雇主广泛实施强制退休。强制退休是指劳动者一旦到了某个预定的、由雇主决定的年龄就终止雇佣关系，无视雇员本人的劳动意愿或者能力。没有任何法律和法规规定或禁止强制退休。上段已经提到，领取公共养老金的资格年龄在2024年目前是63岁。如果强制退休设定在60岁以上年龄，雇员在退休后就可以马上领取公共养老金，这样因退休而失去的收入的风险就很低。然而在实际操作下，私营企业平均合同约定的退休年龄是53岁。这是因为，私营企业的雇主认为50岁以上的员工劳动力下降，并且因为其资历的缘故工资过高。这就使得被迫退休的劳动者很可能在一段时间内没有稳定、可靠的收入来源。劳动者呼吁韩国政府就像其他发达国家一样，起草禁止强制退休，亦或将退休年龄设定在一定年龄以上的法律。
如果韩国劳动者过早就被“强制退休”，就只能通过退休（解聘）金来渡过收入中断的日子。然而雇主总是有可能因无力还债或破产而不按规定付款。事实上，过去50年里，遣散费计划一直是各种工作场所劳资纠纷的主题之一。 面对韩国迅速老龄化的现状，遣散费计划越来越无法满足需要。作为一种替代方法，政府颁布了《雇员退休福利保障法》，并创建退休养老金计划，将遣散费一次性收入替换成稳定年金。雇主在雇佣劳动者时每年向退休账户打款，由养老金基金进行投资，国家给予纳税优惠，然后当劳动者达到资格年龄（55岁）后，根据基金业绩有权每年获得年金。退休养老金计划如今已被40%的韩国企业采用，管理的资产超过50亿韩元。尽管如此，私营部门的大多数传统工人仍被遣散费计划所覆盖。
再来看看国民养老金计划。按理来说，国民养老金计划应该具有二次分配的作用存疑。国民养老金的覆盖率在贫困的自由职业者和次级劳动力市场的弱势劳动者群体那里存在巨大的盲区。绝大多数贫困劳动者无法缴满养老金领取的最低缴费年限（缴费10年才能领取部分养老金，缴费20年才能领取半额养老金），能够缴费满40年领取全额养老金的人少之又少。在所有劳动人口中，有32%是自由职业者。这些自由职业者收入比普通雇员要高，但是参加国民养老金计划的意愿很低，只有42%的自由职业者会上报收入并且缴纳养老金。而在雇员人口中，有33%为非正式雇员。非正式雇员大多数为女性，在做家庭主妇的期间兼职打工。大量韩国女性领不到国民养老金，所以男性40%养老金所得替代率均摊给配偶只剩下了20%。
韩国的强制退休制度师承日本。现代日本工业第一个已知的合同强制退休案例是日本帝国海军的火药工厂。该工厂在1887年的“劳动力就业规则”中将退休年龄定为55岁。到1951年，劳工部发现80%以上的公司都实行了强制退休制度。20世纪60年代，日本的雇员养老保险计划规定，私营雇员领取养老金的合格年龄为男性60岁，女性55岁。然而，只有相对较少的公司提高了年龄。1994年和2000年的养老金制度改革将雇员养老金计划的资格年龄提高至65岁。同年《稳定法》修订，禁止公司将强制退休年龄设定在60岁以下。自1975年起，日本政府向以下雇主提供补贴，并延续至今：将退休年龄提高至56岁或以上；通过公共就业保障办公室雇佣56~64岁的人；延长就业或者重新雇佣已达到合同约定退休的劳动者。
韩国每年向国外移民60万人。截至2019年，加拿大已经有28万韩国移民。2009年在新不伦瑞克省多地展开的焦点小组讨论活动中，围绕工作和退休的主题作为离开韩国的原因出现，仅次于儿童教育问题。来到加拿大的老年人一般跟随子女移民至此。他们的退休生活除了接受子女资助，还可以领取加拿大公共养老基金。55岁以上移民到加拿大的韩国老年人中，有57%领取了老年保障金或低收入补助金。如果40多岁或50出头就移民的老年人，则更有可能获得加拿大养老金计划和魁北克养老金计划福利。这两种养老金计划的领取金额，都基于居民过去工作的收入和缴纳的养老保险。很大一部分老年人还领取其他政府援助，包括各级政府的转移支付，老年人住宿费用，寡妇抚恤金，工人补偿以及退税和销售税抵免。
好了，读书笔记就写到这里。
韩国这个强制退休好像国内的35岁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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