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2同人] 索罗·沃夫的忧郁与卢娜狂潮
虽然是泥潭没人玩的会免游戏不过还是姑且一发=====================================================================
索罗·沃夫的忧郁与卢娜狂潮
“守护者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半勺微光,三块骨头,以及二百四十九吨的欲望,守护者就是用这些东西做成的。”
一
大概从虫群登陆地球那会开始,我养成了工作结束后在酒馆里小憩片刻的习惯。圣城唯一的小酒馆坐落在西区街口,装饰着拉面形状的霓虹招牌,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数十年如一日地兜售着贫瘠又乏味的食物酒水。但这是在圣城,地球上最后一座屹立不倒的武装要塞,你实在没法对娱乐活动要求太多,能坐在人造革的凳子上啜饮一点冷却剂,已经远胜过高墙之外风餐露宿的游民生活。
在那狭窄的吧台之间,我结识了不少和我一样缺少乐子的守护者。例如沉默寡言的硬汉B.B.-6,酒后必定惹事的费泽·瑞法,运气好到招人厌烦的遗产发掘者橘麻理子,尽是些招人喜欢的酒肉朋友。当然,索罗·沃夫也是其中之一。他是个暗棕肤色的神行猎人,披着一头浓密的黑色卷发,一双狡黠的橘色眼眸总是在兜帽底下闪闪发亮。相比其他猎人,他更懂得在惹人生气之前及时闭嘴,所以手头宽裕时我偶尔也会请他一杯。
事情发生在九月初的一个午后,那时我大概正和酒保机器人抱怨着什么,也许是饮品里的铷含量又减少了。谈话间一道灰影卷入酒馆,重重砸在我旁边的椅子上,随即散发出一股宛如厨余垃圾混合奇怪药草一般的酸臭味。
“老提姆,给我一杯冰镇甜酒。再来一份大份猪肉煎饺配甜辣酱,马上就要!”
来人正是索罗·沃夫,他的灰色斗篷上遍布着虫群血液留下的黄绿色痕迹,仔细看还夹杂着些堕落者的灰白色体液。
“索罗,下次从月球回来,先换一身衣服再来这。我关闭嗅觉模块的时候会有一声嘀音,不想让你听了难堪。”
索罗装腔作势地慢了半拍才把脸转向我,咧嘴一笑。
“最近过得如何,铁皮脑袋?”
“不比你身上这味道更糟糕。”
周围的常客们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纷纷忍不住开口抱怨:
“赶紧滚出去,索罗·沃夫!”“我的拉面汤都酸了!”“今天我的熔炉赏金单正好还要揍一个猎人!”“下次你别想在我这鉴定出异域级武器了!”
而索罗仍然面不改色,笑嘻嘻地从酒保那里接过大盘煎饺,一口甜酒一口煎饺地享用起来,仿佛周围此起彼伏的怒骂不过是拂面微风。
“你今天笑得有点……让人不舒服。”
“别说傻话,今天是我一年当中最快活的一天。”索罗一口咽下沾满红色辣酱的煎饺,从斗篷里掏出一件东西放在吧台上。
“看看这个,看看这是什么,我敢打赌你这不出远门的铁皮脑袋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
那是一支线条修长、泛着墨绿色金属光泽的左轮手炮,准星优美得宛如黄金时代的雕塑,黑胡桃色的木制握把透出一幅古典作派。我感到周围的视线悄悄聚集了过来。
“‘信任’?这是……智谋锦标赛的奖品?”
索罗把盘中食物一扫而空,迫不及待地炫耀起来:“我赢了个没话可说的2:0,漂泊者那老东西居然还想拿支战斗**打发我,哈!这小家伙大概是他那堆破烂里最值钱的货色了,每秒3发的射速,使用.44口径爆炸弹,自带“创世”组件,后坐力微乎其微!回程路上我找了几个可怜虫试试手,那虫群巫师大概到死都没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能量护盾破得像纸一样快。”
“旅行者不喜欢她的守护者与饲养傀儡的家伙为伍。”猎人的腰间传来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
“旅行者更不喜欢她的守护者赤手空拳!”索罗大声回应到,并向他的裤袋上锤了一拳。他和他的机灵关系一直不太好。
“拿起来看看吧,铁皮脑袋。这是个迷人的小家伙。”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支手炮,在手里掂了掂,思考着说些什么才会不暴露出自己的羡慕之情。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及时响起,为我省掉了这点麻烦。
“把电视调到7频道,快,老提姆,快!发布会要开始了!”
年轻的虚行术士橘麻理子比她的声音晚一步走进酒馆。除开运气太好以及喜欢炫耀运气这两点,她基本上还算是个可爱的姑娘。索罗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能对她报复一番的机会:
“哟,橘小姐。今天不用去翻黄金时代的垃圾堆?来得正好,看看这是什么——”
麻理子没有立刻看向这边,仍在持续不断地催促酒保,仿佛他的工作就该是给电视换台。
“对对,没错,就是这个,熔炉直播频道……哈?‘信任’?恕我直言,我见过的‘信任’比你见过的‘魔鬼天使’都多。”
这句话对索罗·沃夫可说是个恰到好处的侮辱,他的黑脸瞬间泛红。
“你、你怎么敢……这和你那堆破铜烂铁……你那堆玩意可不是一个档次的!”
“哦,爆炸弹头,大师之作,还成吧……嘘,别说话!开始了!”
索罗半张着嘴,似乎还想争辩些什么,但是下一秒他的眼神也被拽向电视。狭小的屏幕一瞬之间似乎独占了整个酒吧的注意力。
“……我们都知道,熔炉竞技赛太严苛,太艰难,痛苦太多而获得太少,不如快速赛那样适合消遣。所以我们给那些勇士,勇于挑战这份严苛与艰难的守护者,准备了一份独一无二,与他们的英勇相称的奖品……”
与沙克斯领主——以嗓门巨大而闻名太阳系的熔炉竞技场主持人,一同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支我从未见过的左轮手炮。尽管外形与六方会战以来的经典手炮造型有几分相似,但出挑的红白配色与造型别致的辅助瞄准器,还是让人感到了一丝非比寻常。
“……容我为你们介绍,班西-44的最新力作,也是他有史以来最为自豪的传说级手炮之一,我们给这迷人的小东西取名为——‘卢娜怒吼’!纪念英勇的泰坦约瑟夫·格雷与他同样英勇的爱犬卢娜!她将配备最新型的抛弃式弹仓,减小后坐力的‘禅意时刻’组件……”
麻理子发出了一声赞赏的口哨,这配置对一支手炮来说无疑称得上豪华。
“呕,‘禅意时刻’,没点新花样?”索罗嘴上不服输,眼神却没离开电视片刻。
“……不仅如此!班西还在她的身上实验了维斯特公司的最新研究成果,全新火控系统‘宏伟嚎叫’!当你持续扣动扳机,系统判定命中率高于阈值时,例如,连续两次的精确命中之后!增幅器就会解除限制,短时间内将能量弹的威力提升至——两倍以上!”
一时间,整间酒吧里鸦雀无声。只有外面街道上的孩童嬉戏声远远传来。
屏幕中的沙克斯使用一顶厚重的泰坦头盔做了示范。只见他扣动扳机,“卢娜之嚎”枪如其名,伴着枪口烈焰发出粗野的嚎叫。前两发子弹几乎命中了同一个点,但只在头盔上打出一道凹陷的灼痕——这并不奇怪,不少泰坦都会用自己的脑袋去砸开卡巴尔战兽的护甲。
但第三发子弹在空中画出一道醒目的曳光,瞬间将头盔洞穿——就好像那并不是合金、陶瓷与角质的复合材,只是一块热黄油一般。
酒馆安静了好一会,然后才像炉子上的汤锅一样逐渐沸腾起来。
“我的天……这简直比漂泊者的‘渎职’还酷。”麻理子喃喃自语,仍然不肯把眼睛从电视上移开,尽管这会已经开始插播广告了。
“要我说,这后坐力才称得上‘微乎其微’!”邻座的颂日术士故意提高了说话的音量。
但索罗·沃夫已经从酒馆里消失了。
二
接下来的几周时间里,无论是高墙外的壕沟还是圣城的大街小巷,“卢娜怒吼”以虫群般的势头占领了所有守护者的闲聊话题。只要你报名参加熔炉竞技赛,完成几个竞技悬赏,再把个人的赛季积分提高到2100分,就可以从沙克斯那里把这个迷人的尤物捧回家。当然,与传统的6对6熔炉快速赛相比,4对4的新型竞技赛更危险、更激烈、更考验参赛者的团队默契,但如今这些难处仿佛烟消云散。一个月前鲜有人问津的熔炉竞技赛报名处这会人头攒动,观赛门票的价格涨了六倍,连带附近兜售饮料的小贩都赚得盆满钵满。对于被欲望冲昏了头的守护者而言,挡在他们与那支手炮之间的,似乎只有同样疯狂的守护者了。
“所以,你不去试试?”
麻理子捡起一块油炸过的合成鸡肉,不怀好意地向我提问。
“和左轮手炮相比,我更喜欢Hakke的**。”
“所以你就有理由不去熔炉竞技赛里挨揍了,是不是?”
我不可置否地哼了一声。
“那你呢?你那天看着电视,差点没流下口水来,我的储存单元里还找得到这段录像。”
最近的酒馆里,电视频道已经约定俗成地固定在了7频道。不够水准参加竞技赛的守护者们,只好在茶余饭后欣赏其他守护者挨揍的惨样取乐。麻理子略显无奈地瞟了一眼电视,屏幕里竞技赛的公开直播正好开始了第16场。
“我的火力小队一直只有3个人,现在的竞技赛有点……太惨烈了。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第4人去参加比赛。”
“就不能在竞技场里临时找个帮手?现在想找一支好队伍的新人应该比苍蝇还多。”
麻理子用一种审视堕落者与卡巴尔杂交生出的怪胎一般的眼神盯着我:
“你其实并不知道竞技赛的规则是只要输一场就会倒扣个人积分吧?”
“不,这条规则我还是知道的。我听过那个笑话,如果你在竞技赛里的胜率只有50%,那你只要花费几十年时间,打够2000场比赛,就能拿到‘卢娜怒吼’了。”
“唉……恕我直言,这个笑话的前提就是错的。事实上,如果你在竞技赛里赢一场输一场,得到的积分将会是个负数。”
这个震撼的事实让我拿着冷却剂的左手差点短路,我确实没想到竞技赛的严苛程度实际上比局外人当作天方夜谭讲述的玩笑还要夸张。无怪乎在竞技赛刚出现的那半年多时间里,几乎没人愿意参与这项“革命性的”新赛事。
麻理子对我惊慌失措的反应似乎很是满意,一边嚼着鸡肉一边继续说道:
“竞技赛的真正压力不在于人数,而在于赛制。正常来说输一场倒扣的积分比赢一场还要多得多,你要参加竞技赛,就必须得赢,而且是连续不断地赢,这样你的个人积分才有可能慢慢往上爬。”
“你看看电视上那些兴高采烈的傻瓜,他们可能一个礼拜以前还在西伯利亚清扫恶魔氏族的散兵游勇。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来的是什么地方,要面对些什么人。可能一开始运气不错,遇上一些和他们一样的蠢货,赢上两局,然后碰上真正的竞技赛选手,砰,瞬间被打回原形。然后他们就会发现,自己和心心念念的奖品之间,还隔着一个重复跌倒与站起来的小型地狱。”
“然后不出一个月,这些人中的90%就会不声不响地从竞技赛中永远消失。”
我不动声色地听着麻理子描述竞技赛场里的惨状,并在心里不自觉将之与守护者在月球上遭遇的大溃败相比较。在打击过剩的自信心方面,二者应该有很多相似之处。
“所以这就是你们谨慎的理由?”
“没错,我们小心是因为我们吃过竞技赛的苦头。在合适的队友出现以前,我更情愿找些傀儡族练习一下枪法,或者干脆,坐在这和你们消磨消磨时间。”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我把视线投向电视,屏幕中一名神行猎人在刚刚达成了他在一局比赛中的第39次击倒。
“这个觉醒者上回我碰到过,他手里那把‘无名之秋’很有准头。”
“喔……这家伙的脸要是再黑一点,倒有点神似索罗·沃夫。”
“天,我真怀疑你的取景器是不是已经报废了,索罗·沃夫就是刚刚被他干掉的那个倒霉蛋啊。”
经麻理子提醒,我才注意到镜头角落里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他那性格古板的机灵正在拼命释放光能,以求尽快将他从死亡中拉回。
“唉,没救了,一个标准的0:5。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橘麻理子站起身,把一枚硬币放在吧台上。
“下次再看到那个猎人,劝劝他,找几个靠谱点的队友。”
这建议很有道理,因为从记分牌上看,索罗的被击倒次数在他那队里还不算最多的——尽管也足足有23次。
三
很快我又见到了索罗·沃夫好几次,只不过都是在电视直播里。对于“卢娜怒吼”的渴望似乎给他身上注入了一股狠劲,支撑着他一次次被揍的时候咬紧牙关,被击倒的时候不断从地上爬起来。但这股劲头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还是有些微不足道——他在竞技赛里终归是输多赢少,如果不是个人积分下限为零,他这会说不定都已经攒出个负的2100分了。
我和索罗一起解决过几个圣城近郊的巡逻任务,凭心而论,作为猎人他不算太差。寻常的卡巴尔小队他一个人就能独力解决,拿下个把少将级的角色也是小菜一碟。并不是我在为他辩护,他确实是个挺合格的守护者。
但问题在于,他在竞技赛里遇上的对手——是暴风,是洪流,是巨石,是太阳系里最狡猾的阿罕卡拉。
就好比在前天的比赛里,他撞上了鼎鼎大名的末代钢铁领主埃菲迪特女士,天知道为什么钢铁领主也会来参加熔炉竞技。她手下的铁旗武士一个个孔武有力,纪律严明,4挺加长弹匣的自动**仿佛服从同一个思想,能够瞬间咬住任何从掩体里探出头来的傻瓜,并把他撕成碎片。
至于昨天,他遇上的则是橘麻理子的火力小组——我猜她们终于凑够了人数。坦白说,麻理子的战术意识并不如她自己吹嘘的那样优秀,但她自有办法弥补,方法就是让队里每个成员都拿上一支强力无比的异域级融合**“土卫十三”。
今天他的对手我一个也不认识,但从邻座的闲谈来看,形势仍然很不乐观。
“我好像看到过那个泰坦。戴独眼面具那个。”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猩红战争里我见过他一个人打死了二十几个卡巴尔百夫长——只用拳头。”
结果一如既往,不出预料,甚至没有闲人愿意为索罗·沃夫的比赛输赢开个赌局。他身边的队友如流水般换了一拨又一拨,最后只余他一人在失败中苦苦挣扎。
这样下去确实不行,如麻理子所说,我得劝劝他。
四
我等了大约两周,才在酒馆里再次见到索罗·沃夫,我的意思是,本人。那是一个夕阳颇有些寂寥的傍晚,索罗仿佛刚结束长途旅行一般,精疲力竭地出现在酒馆门口。脚步可能有些一瘸一拐,我没好意思细看。他自然而然在我身旁落座,非常有礼貌地点了一盘猪肉饺子——没点酒水。
周围的闲谈似乎停顿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如常。我猜可能有人想和他打个招呼,但又不忍心再给这可怜的猎人雪上加霜。这边的常客其实人都不坏。
“今天你的机灵没跟着你?”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喔。他……他今天复活了我75次,这会没力气再对我唠叨了。”
“哈……你该对他好点儿。”
“说的也是。”
我端着冷却剂,有些尴尬地用眼角余光瞟着电视。屏幕里麻理子和她的小队又拿下了一场艰难但确实的胜利,她们的个人积分都达到了1900上下,距离终点只有一步之遥。
“火力小队……你可能确实需要一支火力小队。”
“哈,一支小队。为什么猎人会需要一支小队?你的意思是,我除了剿灭旅行者的仇敌、暗黑的仆从,还必须得匀出点精力照顾那些不带脑子的泰坦,自以为是的术士,或者一个跟我一样嘴臭烦人的猎人?我得配合他们的作息,调整自己的工作安排,忍受他们的古怪信仰和突发奇想,在他们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就像个充满爱心的老妈子?”
他略作停顿——一个比较长的停顿,仿佛在与某种事物进行斗争,然后叹了一口气。我看到他的左脸颊上有一块瘀青。
“……如果是在一个月前,我就会这么回答你。但是现在,一支小队,没错,我确实想要一支固定成员的火力小队。
“我受够了竞技赛里的那些狗屎规则,受够了那些不问一声就强塞给你的临时队友。那些端着**,以为自己能像电影主角一样单枪匹马大杀四方的蠢货!那些连异域级装备的说明书都没读过的傻瓜!他们永远不会听从你的建议,永远不会好好看自己的雷达,永远会在敌人还没打空子弹的时候走出掩体——甚至还会把你一起推出去!
“还有那该死的熔炉赛事组织委员会,为什么他们禁用了‘无限口袋’,禁用了‘C计划’,却没把那婊子养的‘土卫十三’也给一起禁了!他们还没发现那鬼玩意有多让人恶心吗!我现在一听到那玩意开枪的声音我就想吐!喔混蛋……土卫十三……如果我也有一支土卫十三……”
我敢肯定这堆牢骚他憋了很久。他的手腕此刻颤抖得宛如一个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面前那盘煎饺也纹丝未动。
“……试试吧,去找些队友。看看其他比赛场次里有没有和你境遇相似的自由人,或者干脆,在悬赏发布处贴张告示,‘诚征队友’什么的,用不着不好意思,其他人都这么干。”
但这话却让他的头埋得更低:“试过了,铁皮脑袋,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
“我在这些天里强迫自己和整个太阳系的守护者搭话、陪笑、友好相处。金星来的,水星来的,暗礁来的,木星环来的,我请他们吃饭,给他们讲解竞技赛的规则,但他们之中的大部分要么在搞懂规则以后就跑了,要么在输了几场之后才跑。有个别水平不错的,我以为他们会留下来,结果隔天就跑到别的小队里去了!我他妈……!这都是堆什么破事儿!”
哦,别的小队。我猜别的小队大概配合更棒,枪法更好,装备更精良,对比赛场地更熟悉。但这话不能对着索罗说出来,至少现在不行。哭丧着脸的索罗·沃夫需要一点安慰。
“听着,索罗·沃夫。你是个守护者,我也是。
“一支好枪,对我们而言不光是个吃饭家伙,更是一种追求,一种向往,一种社会认同,一种自我价值的……实现。你想要‘卢娜怒吼’想得发狂,我完全理解,因为我也想要。谁不想要?想想那小家伙的握把曲线和镂空护木,啧啧。但我两百年没进过熔炉角斗场了,我告诉自己,别想了,那里是属于年轻人的地方,然后就继续坐在这儿喝点小酒。可你不一样,你为那支枪付出了努力,一脚踏进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像个爷们一样投身于那恐怖的厮杀。如果我是你,我恐怕都坚持不到半天。”
我尽可能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愿我没有拍得太重,这力道真的挺难拿捏。
“行了,索罗。能做的你都做了,有些时候我们就是得不到我们想要的。对自己好一点,算了吧。趁着煎饺还没凉透,把它们吃下去,然后回去睡个好觉。下周佩特拉·万吉又要召集一批守护者去帮她清理幽梦之城的诅咒,或许你可以去那碰碰运气,听说那儿也有不少别处看不到的好东西。”
低着脑袋的索罗·沃夫最终还是听从了建议,缓慢地开始享用他的晚餐。我想他会有好一阵子打不起精神来,但来日方长,他或许会自己慢慢想通,或许会在冒险中找到别的乐子,总会好起来的。
五
在那之后我大概有两、三个礼拜没有踏足酒馆。当然,这不全是因为最近堕落者残党对高墙周边村落的侵扰愈发猖獗。事实上,我甚至不想踏足圣城。这都是拜橘麻理子所赐,这个女人最终如愿以偿地获得了“卢娜怒吼”,据说她会和每一个遇见的熟人事无巨细地炫耀那把手炮长达20分钟。光是在脑中模拟一下那个场景,几乎就要使我的处理器出现致命的逻辑错误。往日枯燥的工作此刻对我来说也显得无比可爱,我向上司申请加班,和同僚们日夜巡梭在欧洲死区,把那些沦为流氓土匪的堕落者就地枪决或送进长老监狱。
但出乎意料的是,我在那儿又遇见了索罗·沃夫,他看起来眼窝深陷、面如死灰,甚至比前些阵子更加潦倒不堪。我的一个同事下意识地把枪口对准了他,显然是把那破破烂烂的斗篷当成了堕落者暴徒。
“冷静些,迪杰,是先锋的人,一个猎人,别紧张,我认识他。对吗,索罗·沃夫?”
他看起来有些犹豫,似乎不太情愿和我打招呼,但是迪杰的枪口还是让他拉下了遮着脸的斗篷。
“没错,是我。在这里见到你真是令人高兴,铁……瓦勒-11先生。”
“在这荒郊野外的还能碰上,的确不容易。最近过得如何?”
“还不赖。你……你们防卫队怎么会跑来这一带?我还以为你主要负责高墙北段。”
“你可能不知道这附近还有个圣城先锋经营的小农场。不管怎么说,堕落者在哪出现,我们就得在哪。”
“哦……我不想过分打扰你们的工作。我自己也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先走……”
“迪杰、吉拉,我想和这位老朋友聊上一会,不如你们先去查探一下那座瀑布底下的溶洞?我敢保证那些四只爪子的小偷就喜欢躲在那种地方。”
支开了满脸疑惑的同事,我一把勾过索罗·沃夫的脖子,把他拉到一旁。
“老天,你刚刚手里拿的是什么?”
索罗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并不知道我已经更换了一套全新的取景器镜头。
“你……你在说什么?那就是张普、普通的赏金单……”
“你拿的是蛛王的赏金单!你到底是发了什么疯,敢和一个堕落者,一个流氓公爵、骗子中的骗子打交道?你现在是要去给他运点违禁品,还是要帮他除掉几个眼中钉?”
“冷、冷静点,铁皮脑袋,他也和圣城先锋合作过……”
“阿罕卡拉也和先锋合作过!我至少见过二十个守护者被那老流氓骗的倾家荡产,其中五个最后还被逐出了圣城!”
索罗·沃夫一把甩开了我的手,提高了音量。
“行了,铁皮脑袋,我知道!我知道那家伙是个危险人物。但是我需要钱,而蛛王肯付现金,再干几票我就能凑够……”
“凑够什么?”
我盯着索罗的眼睛,这下他想改口也晚了。在我的一再追问之下,他到底还是说出了实情。
“什么?代打?”
“嘘!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求你小点声……你们护卫队不管这个吧?”
“先锋付的工资只够买几个堕落者的人头,还不足以让我检举不道德的守护者。怎么,你还在对那玩意念念不忘?”
索罗擤了一下鼻涕,支支吾吾地没有正面回答。
“可是,这怎么可能?沙克斯不是最恨作弊……先不说沙克斯,熔炉的报名系统使用的就是圣城先锋的数据库,你怎么可能在熔炉赛场里冒名顶替?”
“拿诺·克里斯的表哥,好像他一直在帮先知维护守护者的档案库,动点手脚对他而言不是难事……至少他们是这么说的。”
“听起来很可疑,我一直以为拿诺·克里斯的表哥只是个复印文书的跑腿。那代你出赛的人是谁?”
“他们不肯说,但想必有好些不太重视道德与荣誉的竞技好手,毕竟这份外快魅力十足。”
“所以你已经付了定金给他们?不怕他们拿了钱就跑?”
“定金只是一小部分,别担心。他们的生意已经做成了好几笔,塔塔·卡洛斯、犹克萨-7、胡腾,他们都靠这法子拿到了‘卢娜怒吼’。”
“哈,胡腾那家伙居然也……那说来说去,价钱呢?这么大费周章的生意,我想肯定赚头不小。”
索罗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地伸出五个手指。
“五千?五万?五万微光?我的天,布瑞科技的异域级战斗**都卖不起这个价。”
“不,不是五万微光……是五万光尘。”
我的取景器瞬间一黑,可能有几处电路因为逻辑错误造成短路。错误修复之后我仔细检查了一遍录音文件备份,确保自己没有听错,还顺便联网确认了一下永恒之诗商会的最近一份价目表,计算了一下五万光尘在那能买多少东西。毫无疑问那是一张非常、非常长的清单。
“……我很想说你已经疯了,但是现下我更想知道,你上哪去弄这么一笔巨款。别和我说蛛王,我知道蛛王愿意为他的仇家付什么价码。”
眼前的猎人把视线投向远方,湛蓝的晴空上还残留着几道守护者的飞船留下的尾迹云。
“还记得我在永恒之诗订过一艘大蓬船吗?异域级的那艘。”
“记得,‘凯尔陨没’号,那造型棒极了,简直就是一艘迷你版的堕落者运兵船。船内空间大得足够住下五个人,还能再放一台备用的迁跃引擎。阿曼达·霍莉迪也看中了那艘船,但是你下手更快。他们终于交货了?”
“交货了。然后我把她折价卖给了霍莉迪。”
我用扬声器发出了一声近似叹气的声音,不知该再说点什么。毫不意外的结果,因为那的确就是索罗·沃夫的财产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可是……你的那艘旧船,还是当初从俄罗斯人的垃圾堆里刨出来的。上面甚至连个浴室都没有。”
“‘鹈鹕’号是艘好船,霍莉迪答应再试着帮我找点替换的零件,应该能再撑几年。”
“但是光凭那艘船,也还不够。”
“有个暗礁带的武器收藏家看中了我那几支“玖”铸造的脉冲**,愿意出个好价钱……再加上我从蛛王那接到的通缉悬赏,差不多能攒够。”
“如果那个胖子不耍花招的话。”
之后是一阵漫长的沉默,直到我的通讯器里响起了同僚焦急的呼喊,他们确实在那个溶洞深处发现了一个小型的堕落者营地。
在告别索罗·沃夫之前,我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你觉得这一切真值得吗?”
索罗面露苦笑。
“你不明白,铁皮脑袋。我无数次幻想过那支手炮,我像个孩子一样幻想自己拿起她的样子,幻想我如何用她瞄准、如何用她击穿虫群侍祭的头骨,幻想我可以让她搭配我的哪些装备,幻想她的颜色、触感、气味、击发的后坐力。那种想象甚至会在我的梦中出现。是否值得?不,我判断不了。我只知道,我想要她。”
六
往后的日子里,我又听到一些关于索罗·沃夫的传闻。蛛王果然没准备老实兑现承诺,但被逼急了的索罗也不是吃素的。他粗心大意地把几个特别危险的嗤魅放进蛛王的行宫,在性命堪忧的状态下,蛛王表现出了十二分的诚挚与慷慨,当场结清了该给猎人的报酬,还多付了他一笔奖金——以感谢他从嗤魅手下救了自己一命。
橘麻理子也终于玩腻了她的“卢娜怒吼”,消停了她的烦人行径,转而开始打起最近流行的异域级重机枪“雷神”的主意。总之我暂时又能毫无顾忌地踏入圣城酒馆,享受一下悠闲的下班时光。
再次在酒馆里见到索罗·沃夫并没有隔了很久,他又恢复到了往常那种粗俗邋遢但却神采奕奕的模样,在吧台前面大啖猪肉煎饺。见我走进酒馆他便高声招呼,丝毫不顾后排一对觉醒者情侣的白眼。
“铁皮脑袋,来看看这是什么,一个迷死人的小家伙!”
“卢娜怒吼”那深色的聚合物握把在他腰间散发着优雅的光泽,看来他终于得偿所愿,把这高不可攀的尤物请回了家。
“所以我终于不用看你成天苦着一张脸了,是不是?”
“不要太羡慕那些你做不出的表情,铁头先生。”
“我不知道你的机灵会对此作何评价,不过我敢肯定他不会像你一样开心。”
“那家伙已经放弃了,大概是觉得和我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我也乐得清静。喝点什么?今天我请客。”
“先别急着得意忘形,今天我有些小小的传闻想和你分享。”
索罗只是挑了挑眉毛,示意我有话就说,显然现在很难有什么事情可以影响他的好心情。
“这些事情是我从前妻那里听来的,她不是一直在给泽瓦拉的副官做文书工作吗?自从……”
“你说什么?等等,前妻?你和杰德芙什么时候离婚了?”
“别打岔,我和她在一起快两个世纪了,总会有互相腻歪的时候吧?话说回来,自从猎人导师凯德-6不在了以后,圣城先锋的财政状况一直不太理想。因为过去凯德-6和他带领的猎人探险队在发掘黄金时代科技遗物方面起到的作用,远比人们想象中要大得多。你不得不承认,那个蓝脸的EXO在翻箱倒柜方面确实有着非常寻常的天赋。”
“这话不假,他还用他自己私藏的缓存箱来训练过我们,能想到把东西藏在那种地方的人脑子一定不太正常。”
“但是当他一死,就没人能把那支疯狂的探险队再组织起来了。泽瓦拉不行,艾可拉·蕾伊当然也做不到。于是圣城的经济支柱瞬间减少了一根。杰德芙说有一阵子沙克斯领主天天和泽瓦拉大吵大闹,因为后者想关停一部分不受欢迎的熔炉赛事,多少节省点开支。”
“确实像咱们的圣城先锋指挥官能想到的点子。”
“沙克斯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熔炉就是他的命根子。自然二人越吵越凶,旁人看来他们几乎快要动上拳头。但是突然某一天,争吵曳然停止,二人和睦如初,宛如兄弟……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等会,你该不会是想说?”
“怪就怪在,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没有新的猎人导师当选,圣城也没有突然发掘出一块油气田或者一座保存完好的黄金时代实验室,除了一点——那几天熔炉竞技赛公布了一款非常有魅力的奖品。”
“‘卢娜怒吼’?可、可这支手炮是免费奖励给守护者的!只要你参加熔炉竞技赛,达到获得奖励的条件……”
“没错,按照圣城法律,先锋的所有武器都应该以配给或奖励的形式免费发放给守护者,这是从先知还在那会就留下来的规矩,一时半会改不了。但假如,仅仅只是假如,有一件奖励武器对守护者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但是获得条件又极为严苛、只有屈指可数的精英能够通过正常途径拿到呢?”
猎人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只是嘴唇稍稍翕动,没有发出声音。
“我对你先前说过的那一长串名单有点好奇,就是那些通过这种……不太正当的途径,拿到‘卢娜怒吼’的人。私下里我又打听了一番,没想到光顾这桩代打生意的客户比想象中还要多出几十倍。有人告诉我,最多的时候可能会同时有五六个冒名顶替的选手参加竞技赛。这么大规模大范围的作弊,你觉得主办方居然蠢到完全察觉不了?尤其是那个眼里容不下一粒砂子的沙克斯领主?
“但若是反过来想想,一切都能说通。沙克斯重视公正与荣耀,但是他更爱熔炉角斗场,那可是他的毕生事业;再想想那些代打掮客为‘卢娜怒吼’开出的天价,一方面确实有不少人——比如你,甘愿为这疯狂的价钱买单,但是另一方面,如果是因为有个大家伙、大靠山在这桩生意里头抽成,是不是就更顺理成章?
“我不知道谁能想出这么危险而又迷人的点子,肯定不是沙克斯和泽瓦拉,他俩只知道把脑袋当锤子使。可能是艾可拉·雷伊,或者她的师父奥西里斯。总之这人是个疯子,也是个天才……”
“但这全部是你的猜测!”索罗·沃夫猛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毫无根据的想象,没有任何证据……”
“对,没有证据。只是杰德芙觉得泽瓦拉和沙克斯和好得莫名其妙,把这事当作笑话讲给我听,我再加上一些合理但毫无证据的个人推测,转述给你。这不过是一种可能性,我也只是想要提醒你有这么种可能性。”
“无聊的可能性……”索罗低下头,把手放在手炮握把上,轻柔地抚摸起来。“不管怎么说,至少我得到了她,她使我的痛苦得到了慰藉,她的优秀丝毫没有违背我的期待……”
“我不否认她的优秀,坦白说,你对她的锲而不舍很有点让我感动。但我只是想提醒你,人类总是为爱而疯狂,而这种疯狂总是特别容易被聪明人利用。如果再有下次,我觉得你真的应该多思考、少行动,好好想想你为爱而付出的一切是否真的值得……”
索罗·沃夫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恐。
“你刚才说什么?!”
“是否值得?”
“不不,再往前一点。”
“再有下次?……哈,这么好赚的生意,你该不会以为只有一次就算了吧?”
七
“……我们听取了使用者的意见,对‘卢娜怒吼’进行了脱胎换骨式的重新设计,我们拿掉了稍嫌臃肿的抛弃式弹仓,换上了更为稳固的重型枪管,仅这一项更动就让她的有效射程增加了40%!辅助瞄准器也被更换为最新款的水平复式,与她优雅的外形更为相衬!我们将这全新升级款的手炮命名为——‘刻骨难忘’!只要是持有‘卢娜怒吼’的守护者,在熔炉竞技赛中完成以下悬赏,并达到个人积分5000分的成绩,就能将……”
哈。我说什么来着。
没错,我就是本文中那个不打PVP的“我”
说起来我最早是看LZ的视频了解命运的,不过你似乎很早就不做这游戏的相关视频了吧 阿奴比斯 发表于 2018-11-30 23:18
没错,我就是本文中那个不打PVP的“我”
说起来我最早是看LZ的视频了解命运的,不过你似乎很早就不做这游戏 ...
视频是兴趣本位,开心就做不开心就鸽 warachia 发表于 2018-12-1 00:33
视频是兴趣本位,开心就做不开心就鸽
那你有一年多不开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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